酒吧很嘈雜,舞池中央更是群魔亂舞,燈光閃得眼前的一切炫彩迷離,尤其是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勁爆音響,更是震得人雙耳生疼,在這種場合裡,即便相隔一米之內,也要聲嘶力竭的吼上幾句才能讓對方聽見。

可是兩位勸酒的公主看到了什麼?

自那一名八字鬍帶著鴨舌帽和墨鏡的男子出現後,原本慵懶躺在沙發上的金主就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坐起,更匪夷所思的人,兩人嘴唇翕動,根本聽不清在說些什麼,可看兩人的反應,卻好像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這兩人不會是熟人吧?或者說,根本就是在裝?”

兩名勸酒的公主離著拓跋英傑不到一米,可在充斥雙耳的勁爆音樂浪潮中,連對方一個字眼都聽不清楚。

可對面隔著起碼兩米開外的男子,不僅聽懂了金主的意思,更是喊來了四名價格不菲的尊尼獲加藍牌威士忌。

熟練的擰開瓶蓋,將四瓶酒擺在桌上,周浩一臉笑容的看著拓跋英傑,而拓跋英傑,也是一臉笑容的看著他,真正如兩名相識了很久的摯友一般,拓跋英傑很是自然的拿起一瓶,倒在了杯中,自然而然的從冰桶中取出冰塊,放了三塊。

對面,周浩動作同樣不慢,直到拓跋英傑舉杯時,周浩也舉起了杯子,輕輕一碰,兩人哈哈一笑一口飲盡。

“朋友,不知道怎麼稱呼?”拓跋英傑率先開口,看著一臉泰然的周浩,說實話,他很欣賞,不僅欣賞周浩這一身隱匿氣息的能力,更欣賞他敢於直面自己的魄力。

打小跟隨父親走南闖北歷經生死,拓跋英傑認為,自己見到的人很多,遇見的事情更多,記得少年時跟隨父親,一大一小赤手空拳深入金三角與那時的毒梟談判,面對數萬持槍的保衛軍,那時自己的神情,還稍顯稚嫩,然而,父親的泰然自若,就猶如眼前的青年這般。

自然,隨意,甚至於帶著輕佻與不屑。

成年禮那年,修為堪堪突破通腑小成的他,便被父親丟進仇家陣營,拓跋英傑依稀記得,當自己利用權謀削掉了對方龍頭的左膀右臂,巧用計策引來了那一方勢力的正主,幾乎拼得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才將高了自己一個境界的玄修斬於劍下。

正待自己意氣風發時,拓跋英傑至今還記得,父親當時對自己說起的那一番話。

抹去尊嚴和臉面,抹去出身和地位……丟掉一切,你會發現,絕境之中能救你的,唯有你自己。然而,只要活著,那麼一切就還有再次重來的機會。

身為狂虎的獨生子,拓跋英傑自然有足以自傲的資本,可那三個月,自己數次拉下了臉面,逢迎討好那些隨手刻意抹殺的賤民,甚至於,為了身份不被暴露,更是向那些賤民跪地磕頭過。

露宿過街頭,吃過蟲子,做過最骯髒苦悶的活計,吃過最發酸發臭的口糧。

直到坐上了那個位置,目睹過,更親手解決過無數英才豔豔之輩,在無數風波詭譎的密謀、暗算、猜疑中成就現今血狐的威名。

拓跋雄覺得,自己的心境並不差。。

擅長謀劃,本身實力又頗為不俗的拓跋英傑,自認為擔當得起梟雄這個稱謂。

可眼前這人,更準確的說,是一名青年,作為一名玄修,很容易便能判斷出對方的真實年齡。卻給人一種沉重的壓抑感。

“拓跋英傑。”

用一口字正腔圓的華夏語,淡淡的回了四個字。

放下杯子的周浩聳了聳肩,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位朋友,難道你不介紹一下自己嗎?”

摘下鴨舌帽和墨鏡,撕掉嘴上那一段八字鬍,周浩同樣是一臉平靜,看著眼神之中微露驚愕的拓跋英傑。

“如果我猜得不錯,我應該就是你們要找的周浩。”

時至今日,無論何時何地,拓跋英傑都不會,也不屑於隱藏自己的真實姓名,便在剛才,雖然想過以假名搪塞過去,可對方既然敢以這種方式出現,想來已經坐實了自己的身份。

在此情形下,姓名真假已無所謂,還不如直接一點,也好試探一下對方的身份。

可縱是以拓跋英傑的膽魄和見識,也不敢想象,過來之人,居然會是父親誓要挫骨揚灰的周浩!

看著那一張看了無數遍的面龐,拓跋英傑忽然仰首大笑,驚得身邊的兩名公主和其他卡座的客人一臉茫然。

“好,好一個周浩。”

“自然是很好。”

兩人再次心照不宣的倒下一杯酒,碰了一記,同樣是一口下肚。

“拓跋雄,你是什麼人?”

“家父。”

簡單的問話,簡單的答話,直來直去,沒有半分拐彎抹角。卻讓周浩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話完,兩人沒有再多言語,就這樣平視著對方,恍若兩尊雕像。

於周浩而言,他不是沒想過動手,只是這拓跋英傑身為外國人,而且看那氣勢,也是一名殺伐果決不計小節的人物。若是動起手來,這酒吧裡的人,只怕都會被眼前這眼鏡男當成掣肘自己的人質。

另外,周浩也沒有十足的

把握在瞬間制服拓跋英傑。

於拓跋英傑而言,自周浩自報姓名過後,便聯想到了對方是一名內勁巔峰的武者,臉上雖然一副淡然神情,可無意識的,體內的靈力調動,甚至於暗中溝通著那幾樣護身法寶。

兩人雖未言語,但卻心照不宣,良久過後,拓跋英傑這才說道:“你,不敢動手。”

“哦?何以見得?”

“因為,你不敢。”

周浩聳了聳肩,自罰了一杯,惹得拓跋雄再次仰面大笑。

以周浩的心性,殃及池魚的痛下殺手,並非不敢,也絕非不能。只是不想而已。此外,周浩更想知道,這拓跋英傑的自信究竟源於何處,究竟會以什麼辦法離開這間酒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可以直接告訴你,哦,還有你身後那名使用雷電的大能。”

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拓跋英傑似乎在強忍著什麼,開口道:“我還有一個身份,是新國經濟署的委員,此次隨同外交部長一同訪問你們華夏,換言之,在此期間,我的人身安全問題就是國際問題。”

“哦?”聽到了拓跋英傑的話,周浩並不懷疑對方話語的真實性,而是略帶嘲諷的道:“呵呵,修行者混到你這份上也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居然只能憑藉世俗界的身份逃生。”

一句譏諷並不能讓拓跋英傑有任何反應,反倒是讓對方露出了本就是這樣的神情。

“事實本就如此。”

沒有說是國事訪問的事實,或者是自己眼下不敵的事實。更或者說是,兩者皆有,拓跋雄補充道:“不得不說,這一次,是我託大了。”

“是,你託大了。”

放下手中酒杯,只聽得砰的一聲,周浩緩緩起身,憐憫恍若看著白痴一樣的看著拓跋英傑。

“年輕人,我很不喜歡你這樣的……”

眼神二字還沒說出口,眼前的一切瞬間變化,眼前,嘈雜的舞池漸漸隱去,那喧囂勁爆的音樂也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青青草原,頭頂是悠閒飄蕩的白雲,一陣清風吹過,讓拓跋英傑在這一瞬如墜冰窟!

是什麼時候!怎麼做到的!

一瞬間,腦中浮現這兩個問題的同時,身上所有護身法寶全數發動,與此同時,雙手結印,全力以赴的朝前一刻周浩停留的位置打出了一道術法!

只是術法還未打出,整個人便被一道巨力轟中,周身光芒四射,隨身攜帶的三件護身法寶發出了一陣不堪重負的聲響,術法被打斷,整個人也超過退了出去。

“哼!你以為,區區一個幻陣,就能困得住我嗎?給我破!”

隨著拓跋英傑的這一聲吼叫,周浩先前佈置的幻陣應聲破滅!

“哼!區區一個幻陣……”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拓跋英傑的聲音忽然頓住,因為,眼前既不是燈紅酒綠的酒吧,也沒有勁爆的音樂和鼎沸的人群。

而是……一片沙灘,一片大海,以及,那個僅有百戶人口的小漁村!

“又是幻陣!”

面前,周浩雙手環抱,挑著眉頭,聳了聳肩,看著四周懟了拓跋英傑一句:“是不是,感覺這個地方很熟悉?”

“你,當時就在附近!”

打了一個響指,指向拓跋雄:“猜對了,不過,沒有獎勵。”

下一刻,拓跋雄眯起了眼睛,恍若毒蛇一般看著周浩,說出了即便是自己也不會相信的話:“雷法,也是你施展的!”

只是一瞬,聯想起先前李子欣的描述,以及之前的種種經過,拓跋英傑第一次露出了駭然的神情。

“哦?想不到你對陣法也有研究。”

沒有正面回答拓跋英傑的話,但是意思卻十分明朗。

“怎麼可能!你是一名武者,體內沒有靈力,又怎麼可能牽引天地元氣佈置陣法!而且,你不過二十一歲,就算是你是一名玄修,也絕不可能佈置出這樣的陣法!”

周浩戲謔的看了眼神經趨於緊張的拓跋英傑一眼,淡然道:“在你進入酒吧之後,我便在外面開始佈置陣法,當然了,時間是倉促了一些,材料也劣質了點,不過,總算是佈置成了。”

看著四周惟妙惟肖的景緻,周浩也忍不住讚歎,這場景,可比電影院裡的3d電影逼真多了。

“我也很驚訝,雖然這陣法很粗陋,可對於普通修行者而言,沒有對應的破解法門,絕對沒有辦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破開。”

“哼,這就不勞煩你操心了!”話音一落,拓跋英傑再次爆喝一聲,正準備釋放神念破開幻陣。

轟隆隆!

數聲音爆響徹天地,下一刻,雙手漆黑成爪的周浩出現在身前,不等拓跋英傑尋覓眼前陣眼的位置,最外圍的護身法寶形成的護盾,就猶如紙糊的一般被撕裂成兩半!

被嚇了一跳的拓跋英傑趕忙收斂心神全力防禦,雙手結印打出一道法訣,三條手臂粗細的火柱自身前空氣中躍出。

又是茲拉一聲,彈指間朝著拓跋雄瘋狂攻擊的周浩再次破開了一道防禦屏障,身形爆退之中

,說道:“柱火術!”

雙手擋在身前,三道直射而來的火柱砸的手臂上,就猶如小孩把玩的水槍射出的水線打在了強上,除了在周浩雙臂上留下丁點隨手可滅的火星外,沒有半分實質性的傷害。

“你這拳套法寶,倒是犀利。”

看著周浩雙手的黑色臂鎧,拓跋英傑仍舊由衷的誇讚了一句,能抵擋住自己二境巔峰的全力一擊,不得不說,這法寶肯定不凡。

只是,拓跋英傑下一刻就忍不住疑惑,這小子,究竟是什麼時候祭出的這一雙黑色臂鎧的?

雙手再次結印,一道赤紅色的火苗憑空出現在周浩身前,緊接著,隨著拓跋雄朝那龍捲一點,火苗轟的一聲爆開,化成一道高有十米的紅色龍捲風,帶著炙熱的高溫朝將周浩包裹進去。

只是,下一刻,拓跋英傑的臉色猛的一沉,自嘲道:“我差點忘了,這是你的幻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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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龍卷瞬間將周浩淹沒,可意外就在於,眼前的周浩居然消失了,就彷彿不曾出現過一般。

“你明白得還不算晚。”

即便二次處於幻陣,並且還為破陣,拓跋英傑仍舊一副泰然神色,一個法訣打出,火龍卷消散於半空,這才緩緩開口:“陣法當中的人和事,乃至於時間空間都是虛假的,剛才那一道身影,是你可以創造出來迷惑我的。不得不說,這個戰術,蠻有效的。”

“呵呵,謝謝你的誇讚。”

周浩再次現出身形,只不過,這一次不是自己在幻境中出現,而是實實在在的,於酒吧中出現在了拓跋英傑身前。

“哼,連一級陣法的水準都不到,又怎麼可能困得住我!”

“你也是一名陣法師?”

已經找了個理由將酒吧裡所有人驅散的周浩,淡然坐在拓跋雄身前,喝了一口威士忌,說道:“修為不錯,只可惜,你終究還是要留在這裡。”

“年輕人,不要太狂妄了!”

被周浩接二連三的幻陣欺騙,恢復清明的拓跋英傑還是謹慎的透出神念掃了下四周,在確定是現實世界後,開口道:“你要是等上幾年再過來挑戰我,興許還有勝算,至於現在嘛。”

一道符自手中彈出,拓跋英傑不悲不喜的看著相距不到三米的周浩,眼神之中充滿了貪婪和決然。

貪婪,是因為周浩居然能以武者之身佈置陣法,這其中必要有大秘密,決然,則是要替父親提前抹殺掉這個禍害,只要到時候眼前這周浩無法出現在無名島決鬥,那麼,將會使得整個江海修行界蒙羞!

這,可比單純的贏上一場比試更有殺傷力!

更何況,外界只知道父親緊緊只有內勁巔峰的修為,卻不知道,早在三年前,得到奇遇的父親,修為早以突破罡體小成,眼下,正閉關衝擊罡體大成境界!

無論如何,一個月之後的生死比鬥,父親是贏定了,可哪有華夏修行者因為怯戰不敵不敢現身來得爽利?

即便殺不死周浩,只要重傷,到時候輸了比試,自然也能讓華夏修行界蒙羞。

這,便是拓跋英傑此行的最大目的。

然而,想法是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甚至於殘酷到以拓跋英傑的心性都忍不住動搖。

因為,對面的青年只是朝著那一道符一指,飛至半空的符還未發動,就被一道刺眼的電芒燒成了飛灰。

舉起十指,周浩輕輕的吹了一口氣:“噓,我的十萬伏特怎麼樣?”

眯起眼睛看著周浩:“你……是雷系異能?”

周浩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一臉玩弄的看向拓跋雄:“你的話,太多了,十萬伏特。”

茲拉!

一條一指的白色閃電自指尖飛出,下一瞬已經出現在了拓跋英傑身前,拓跋英傑眼露嘲諷,不知道周浩究竟哪來的自信。

難道僅憑一道雷電就像擊潰自己?更何況,自己身前還有一道防禦屏障?

可下一瞬,拓跋英傑便面露苦楚,彷彿剛剛歷經一場噩夢的剛醒之人,臉上佈滿了驚恐和絕望。

“上一次是一個指頭,這一次,可是兩個指頭。”

沒錯,此時的周浩中指與實指併攏,實指彈射出的是白色的電芒,而中指彈射而出的,卻是無形無跡的黑色雷電。

普一瞬間,黑色雷電就透過那一面護盾屏障,直擊拓跋英傑的丹田。

整個人就猶如從內被撕扯一般,源自靈魂的痛楚讓拓跋英傑險些嘶吼出聲。

“好你個小黑,到現在你才告訴我,早知道陰雷可以直接對他造成傷害,我也就不用那麼大費周章的佈置什麼幻陣了。”

再次一點,一道道肉眼不可見的黑色電芒略過,直衝拓跋英傑的天靈、丹田、檀中三大穴位。

看著被陰雷劈得一臉呆滯,口吐白沫的拓跋英傑,周浩緩緩起身,走到拓跋英傑身邊,起手一掌派在了丹田位置。

“廢人,可比死人有用多了。”

隨著周浩一道凌厲的勁氣包裹靈力轟入,拓跋英傑整個丹田被攪動稀爛,一身二境巔峰的修為,頃刻間化為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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