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許鳴跑過去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姜洛凝。

後者二話不說就走進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不以為然的許鳴走進屋裡倒了兩杯水,遞過去了一杯:“有啥事你就直說。”

“我在周國有一個朋友,她可能遇到了點麻煩,所以我的路線可能要因此偏離一下了。”接過水杯的姜洛凝輕聲說道。

原本還滿臉笑容的許鳴瞬間就僵硬住了臉色:“發生啥事了?”

“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需要我的幫忙。”姜洛凝微微搖頭:“接下來我要快馬加鞭離開江南,去往南陲諸國了。”

本來按照兩人的打算,自然是先在江南這邊遊歷一番,緊接著就是以到時候的位置再順勢南下。

只是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兩人的計劃給打亂了。

如果許鳴沒記錯的話,周國的位置屬於西南方向,離這裡少說也有千餘里這樣。

“沒事,畢竟行走江湖,總是要分開的,天下也沒有不散的宴席,上次你我分開,不也一樣可以重逢?”

姜洛凝看到他臉色不太對勁,拍了拍他的肩膀:“實在不行,下次見面,我請你吃大餐?”

許鳴看著這個有些歉意的姑娘,無奈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可以陪著你去?”

後者愣了一下,盯著他:“你去了有啥用?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

青衫少年嘿了一聲:“無所謂啊,反正萬事有你,我就當是見見世面。”

姜洛凝有些猶豫,抿了抿嘴唇:“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考慮啥考慮?這就是你要說的事?你跟我說一聲就行了,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跟著你走走也好。”許鳴灑然一笑。

姜洛凝看著他,心中情緒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這次的行動,她本來就沒想過讓許鳴跟著,或者這傢伙還有自己的事情,今天來,主要是道別的。

兩人都像是自由的魚,在這江湖中暢快遊玩,不能因為她幫過他,就要以此作為要挾強求他為她做事。

從頭到尾,都是姜洛凝願意做的,不求回報。

一口喝完杯子裡的水,許鳴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本來我是打算今天就走的,因為時間上有些著急。”姜洛凝沉聲道:“如果你還有沒有準備的,就先去準備好,下午出發。”

放下杯子的許鳴轉頭走向外面:“走,我們出去,順路和陳爺爺道一聲別。”

姜洛凝長舒口氣,跟了上去。

總覺得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陳玄崇在得知了許鳴要走,看到一半的書也就此擱置下來,叫上陳希慈,就兩人,送到門口。

在出門的路上,許鳴和姜洛凝就已經佩好長劍戴好斗笠,與之前的形象如出一轍。

門口處。

陳玄崇欣慰地拍了拍許鳴的肩膀:“天高任鳥飛,雖然你小子嘴巴也蹦不出幾句好話,但這次還是謝你了。”

“以後努力修行,別白費了你師父的一片苦心。”

相對來說陳希慈就顯得輕鬆許多:“你小子,昨晚的大餐已經算是了啊,下次見面,可不是我請客。”

許鳴罵了聲娘,但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雙方沒有閒聊太多,這類事情,說多了就容易扭捏。

相識時日不長,但關係卻不錯。

至於曹吳兩家,爺孫倆都沒提醒,只是覺得這件事情,許鳴會考慮到的。

畢竟從現在這個裝扮上來看,正是如此。

“走了。”許鳴招了招手,順著臺階走向遠處的姜洛凝。

離開了陳府,許鳴和姜洛凝在街上找了一家車伕,要到最接近城門口的驛站,到時候給點銀子,要兩匹上好駿馬。

既然姜洛凝說過這件事情有些著急,那就不是一般的緊急。

這個時候為了看江南山水而怠慢,反而會誤了大事。

從風滿城到邊陲周國,總計一千兩百餘里,倘若中間休息時間壓榨一下,快馬加鞭,三日則達。

不過這樣高強度的方式,兩人都不打算用,馬會遭不住,可能會在半路累死。

綜合算下來,大概需要六至八日才能到達周國境內,而且還是中途不發生任何意外的前提上。

幸虧姜洛凝那個朋友的所在位置就在周國北境,所以時間應該還有希望趕得上。

對於花許鳴錢借的馬,姜洛凝沒有矯情,坦然受之,但估計心中暗暗發誓,遲早有一天會還清賬單。

這姑娘比較喜歡較真,對這類事情更是如此。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風滿城外足足有三條驛道,姜洛凝顯然是提前做好了功課,所以不需要停留驛站詢問路線。

在南下的過程中,每三十裡路的驛站兩人都是相隔一個才會停下來,休息的時間不會太長。

這主要還是為了儲存駿馬的體力,到時候精神狀態不佳,只會影響兩人的趕路。

只不過今天,許鳴兩人遇到了一個預想不到的人。

就在驛道的正中央,讓人防不勝防,就這麼慢悠悠的從路邊走過來。

要不是許鳴及時勒住馬繩,怕是要直接一腳踩上去。

這一腳下去,不死也要殘廢啊。

剛想罵罵咧咧的許鳴在看清楚對方以後就收回了這個想法,反倒是無比慶幸沒有撞上去。

姜洛凝滿臉警惕,若不是知道現如今不是對方的敵手,怕是早就拔劍相向了。

這樣的一個不知道幹什麼好似謀劃一切的危險人物,若是可以少接觸就應該少接觸。

同樣神色警惕的許鳴皺著眉頭:“是你?”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從一開始給許鳴有意無意指明道路的說書先生,後來更是輕描淡寫斬殺兩名洞府境武夫,堪稱驚世駭俗。

這個約莫不惑年紀的說書先生手指捻著自己的八字鬍,輕聲細語:“兩位,要聽故事嗎?我是講故事的。”

“你到底要幹什麼?”許鳴和姜洛凝不約而同地出聲質問。

說書先生笑而不語,就這麼看著兩人。

無奈之下,許鳴翻身下馬,走到他面前:“有啥事你就直說,想要我們做什麼?還是想要我們身上的什麼東西?”

“如果我說,我想要你腰間那把佩劍或者是你胸口那塊石頭,你給不給?非得給一件,你又給什麼?”

說書先生瞥了眼那把向天劍,又看了看那塊心玄石,意味深長。

這一刻,許鳴的那股劍意就要抑制不住,死死盯著這個男人。

難不成眼前此人認出向天劍了?

江湖遠大,再者陳玄之已經銷聲匿跡多少年,那些曾見識過向天劍的人大多數恐怕都已不在。

眼前此人歲數不大,理應不知道這把劍的來歷才對,總不能是返老還童的神通吧?

更何況是胸口的心玄石,這更是隱秘中的隱秘,不似向天劍,可是從未在人前展示過的。

“別胡思亂想了,你猜不到的。或許你會想我是看出來了那塊石頭的不凡,這個答案,只對了一半。”

說書人啪的一聲,手中扇子展開在胸前,那根掛著旗幟的杆子不曾見到。

這才是他說書的形態。

許鳴臉色凝重。

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身邊的姜洛凝知道這兩樣東西對許鳴而言異常重要,替其回答道:

“兩樣東西都不能給。我們身上還有銀錢,除了這兩樣,先生可以儘管提要求。”

說書人只是淡淡瞥了眼姜洛凝,嗤笑道:“你們身上的東西,除了這兩樣,還有什麼值得我這般大動干戈?哦對了,還有一樣,小姑娘手上的那把劍,似乎也不錯。”

霎時間,在這條寬敞的驛道上,兩道如同江河奔流的狂暴劍意炸開。

如兩龍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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