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鳴本來就是要打算在這裡住一段時間的,不可能一直讓姜洛凝睡這種地方。
風餐露宿習慣了不是有福不享福的理由。
姜洛凝搬到了隔壁以後,這間宅子就變得清淨許多,只可惜不能看到那道練劍身影而已。
起初許鳴還算受得了,每天都是發呆,整成一個大閒人,也不知道該幹嘛。
只是才過去了兩天,他就撐不住了。
實在憋得慌的許鳴無奈之下找到姜洛凝,說是要到外面的大街逛逛,順便感謝這次事件的鼎力相助。
其實真要說起來,這件事情壓根和姜洛凝沒有任何關聯,是許鳴自己想要入局,將人家硬拖下水的。
當日給姜洛凝寫信實屬無奈之舉。
就這般,早上姜洛凝需要練功,但到了下午傍晚時分,就會閒下來,然後許鳴就會帶著這個姑娘在外面逛街。
不談公事,只論街上的一些小吃之類的東西。
時間過得飛快,許鳴早上就偷閒摸魚,這幹幹那幹幹,甚至無聊到還拿起每間屋子書架自帶的一些書籍。
嗯,雖然不一定能明白其中真意,但就當打發時間了。
從上古聖賢到現如今,過了數千年,文化的傳承是極其濃厚的,很多東西,博大精深,或許後人都沒能完全領悟前人留下來的全部道理,又悟出了更多的道理。
代代相傳,才有了如今大魏這個百花齊放的盛世。
這樣的日子過去了半個月,一下子就到清明時節了。
大早上的就能看到每家每戶開始殺雞。
然後許鳴兩人也沒啥事幹,跟著陳家祭祖也不太好,索性就待在屋裡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
洞府境武夫的全力一刀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原以為有心玄石的加持,半個月左右就能恢復,結果才剛剛開始,能讓他修行。
這讓許鳴大失所望,看來還是要在風滿城待一段時間。
不過既然可以修行了,許鳴也就不出門了。
畢竟這半個月來,他和姜洛凝幾乎逛完了四周的大小地方,遠的有好幾十裡,幾乎後半夜才回來。
風滿城的風土人情還算不錯。
看得出來,大概是因為一直都玩的關係,這個平常都不怎麼愛笑的姑娘,臉上的笑臉比以往要多一些了。
乾坤訣的修行絕對不在一朝一夕,當初老頭親口說過,他幾乎將自己的畢生所學融入創造出來了這部修行功法。
作為幾十年前叱吒風雲的大魏劍仙,便是再差,那也是陸地神仙,足以和青龍山大天師掰掰手腕的超能存在。
這樣的絕世劍仙,融合一身所學創造出來的功法,可想而知有多麼不簡單。
不過乾坤訣目前來講屬於一個殘缺的狀態,用陳玄之的話來講就是需要他來將最後的一塊拼圖拼上。
太白劍法亦是陳玄之的成名絕技,兩者合一,許鳴自身條件當然不會差。
衝竅境之前,重心放在劍法,在這之後,再將順序顛倒過來。
自從入了衝竅境以後,許鳴就主要修行乾坤訣,就連在趕路的過程中亦是如此。
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進入修行狀態的許鳴自然而然地有些生疏。
但很快他就驚喜的發現,因為上次洞府境的一刀,竟是機緣巧合給他打通了將近數十道竅穴。
如今細算下來,足足打通了一百五十六道竅穴。
這種情況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必死之局了,破而後立的好事哪裡輪得到?
盤膝而坐的許鳴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也算是大難不死,後福到吧?”
清明過後,日子再度變得稀鬆平常起來。
許鳴又在陳府住了整整一個月,在此期間幾乎是閉關狀態。
大概是忘了時間,本該半個月前就能傷勢痊癒,卻硬生生多留了半個月。
轉眼間,立夏到了。
到了江南這邊,許鳴才發現夏天屬於悶熱,那種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
“喲呵,這不是我們的原始人許鳴嗎?怎麼今天又空出來見陽光了?”剛出門的許鳴準備散散步,結果就撞到了陳希慈,難免被後者稍微調侃一番。
雙手負後的許鳴沒有和他閒聊,而是直入主題:“這段日子曹吳兩家有沒有安分?”
“安分?你可別提了,他們可真是陰魂不散,那個摘草劍娘也沒走,估計收了大價錢,成為客卿應該不可能,曹家不敢。”
有些愁眉不展的陳希慈輕嘆道:“畢竟現在摘草劍娘等人已經被我們收集證據,用不了很久,至多兩個月,就會下達通緝令。如果曹家敢收,我們陳家就敢順著杆子往上爬,不是屎也是屎。”
“你們靠著那天的大動靜襲殺順勢提出來了?”許鳴倒是沒想到這麼果斷。
與他並肩而行的陳希慈聳了聳肩:“在回來的那天開始就著手準備了,不然以為我們老陳家好欺負不成?不過曹家和吳家串通一氣,死死拖住了我們的腳步,卡住我們的程序。”
“那沒辦法,這段時間出行都得帶著人,不然不安全。”
陳希慈有些譏諷地笑道:“不過這些傢伙大概是怕像那天一樣事情敗露,倒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動手,所以這段時間,大多都是小事。”
“這麼看來,只要拖下去,就能翻盤了。”聞言的許鳴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笑道。
不料陳希慈卻唉聲嘆息:“可惜這次糧倉事件,曹吳兩家是鐵了心的,就算是我爺爺也無能為力,畢竟等到我們扳倒這兩家,黃花菜都涼了。”
“盡力了就好,有些事情,不能一味追求盡善盡美。”許鳴並不覺得意外。
既然雙方已經撕破臉皮,這個時候誰敢示弱,對方都不會善罷甘休。
總而言之,這件事情對他而言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出城需要小心些,最好喬裝打扮一下。
“這幫龜孫,這麼看來,短時間內咱們是去不了真鳳樓吃大餐了。”陳希慈罵罵咧咧。
忽然停下腳步的許鳴笑道:“我要吃的是大餐,管他在哪裡,是你覺得你們陳家的飯菜和廚子拿不出手嗎?”
陳希慈哈哈大笑,豪氣幹雲地說道:“既然你小子都這麼抬舉我們了,要是我們還推脫的話,豈不是把我們家的顏面都丟了?”
“正好,我爺爺也想再見見你。那我先去讓人準備一下,保管今晚足夠豐盛。”
送走了陳希慈,許鳴原路返回,本來就是想出門走一走曬曬太陽,沒打算走太遠。
回到門口恰巧又撞見了姜洛凝。
“這麼巧?”許鳴招了招手。
姜洛凝二話不說就把他帶進屋裡,小聲問道:“總算是出關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我剛才還和陳希慈說了,打算明天就走。”不明所以的許鳴還是如實回答。
姜洛凝點頭嗯一聲。
“你有什麼事嗎?”許鳴看她臉色不太對,於是出口問道。
“我沒事,就是來問問你,我先回去了。”姜洛凝說完就走,可謂是雷厲風行。
許鳴撓了撓頭,滿臉疑惑。
算了,這姑娘自己是有分寸的,想來不會有啥么蛾子。
對待姜洛凝,許鳴心中有一股獨特的情感,但又說不上來。
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在這次相遇的同行江湖之前,許鳴是確確實實將其當作自己的生死之交來看待的。
算是他沒走出江湖就在江湖中結交到的一個十分要好的朋友。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味了。
目前來看他自己還搞不清楚,所以就只能藏在心裡,免得嚇到人家。
“江南、南陲諸國,還有很長一段路。”許鳴搖了搖頭,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