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次許鳴並沒有幫助陳家將曹吳兩家一鍋端,但做到這個地步,已然十分不易。

從一開始,陳玄崇就知道這些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扳倒的。

畢竟他們只是有一位戶部侍郎在後面撐腰,而不是一位侍郎坐鎮於此。

官場盤根節錯,很多東西都很複雜,難以用言語解釋清楚,陳希慈的二叔能夠堅定立場站在家族後面已經需要很大魄力。

畢竟總是做一些破格的事,最後只會對官途有害。

按照現在這個局勢來看,將來說不定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攀爬到更高的位置。

身受重傷的許鳴本來就是迴光返照,身子骨還是那麼虛弱,再加上淋了一場大雨,更是傷上加傷。

如今不僅高燒不退,面色蒼白,且時常做噩夢。

明明許鳴壓根就沒有醒來,這些噩夢還是會中間間斷以後重新上演全新的場景,以此反覆,可謂是苦不堪言。

要不是現在的許鳴不能說話,否則怕是要跳腳罵娘,這不僅肉體飽受摧殘,就連精神也都上受到了重創。

這種雙重疲憊感就像是黃連,許鳴就是啞巴。

至於外界是誰在照顧自己,許鳴更是一概不知。

姜洛凝每天都在房間裡面練功,不過都是練劍,而且都沒有太過深入,因為偶爾還要注意一下房間裡的病患如何。

發燒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就看怎麼照顧了。

姜洛凝對這些沒啥經驗,她雖是女兒身,但從小體質就比同齡人要好,幾乎很少生病。

再者小的時候她的身份也不低,自然也不用幹這種活,所以照顧病人這類事情,也算是初次體驗。

不過生疏歸生疏,到底還是能進行下去的。

就是幹得久了,會有些煩躁。

嗯,練功一事上自稱自己十分有耐心的姜洛凝也有差點要砸東西的時候。

實在沒辦法,這類繁瑣事情不僅麻煩,還有些複雜。

還是陳希慈派了一個丫鬟過來照顧了一天,做了個表率後,這位姑娘才知道該怎麼做,這麼做的道理。

至於許鳴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傢伙,一睡就是五日。

等到了第五天醒過來的時候,姜洛凝一把揪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說道:“怎麼樣?有沒有感覺睡得很舒服?”

不明所以的許鳴乾笑道:“你這是幹嘛?我現在可是傷員,你這麼對我?”

“傷員?你怎麼跟個娘們一樣矯情?婆婆媽媽的,這麼久才醒過來。”鬆開手的姜洛凝長舒了口氣。

許鳴知道她是在說風涼話,忍不住反駁道:“要不是有這塊心玄石,估摸著我現在還躺著,沒有十天半個月都醒不過來。”

“沒有心玄石你都死了。”總算是覺得這件事做到頭的姜洛凝沒好氣地說道。

許鳴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我只知道我現在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肯定是這段時間不僅受傷,還生病了。”

“給你找的大夫,花的錢記得回頭給我。”姜洛凝說完,徑直來到門口,跨過門檻,陽光明媚。

許鳴切了一聲:“陳希慈這狗東西是咋回事?請大夫開藥方,也不幫我付錢,也不看看我這傷是怎麼來的。”

剛說到這裡,他好像意識到什麼,小心翼翼地問道:“哦對了,你請大夫過來,那人家有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沒有,當時你的傷勢已經結痂了,那個大夫不清楚你受了什麼程度的傷勢,但還是看得出來你是因為受傷過重才引起的一系列症狀。”門口外的姜洛凝拔出那把長劍,聞言後否定道。

許鳴這才松了口氣:“這樣還好。”

笑話,他的體質和旁人可不太一樣,擁有堪稱小半個不死之身的神華體,這個秘密要是被人發現,保不齊還會暴露到江湖中。

此等身軀,別說是江湖武夫,到時候,大魏的很多聽到這個訊息的達官顯貴肯定都坐不住了。

已經想象這後面的情景了。

不過好在現在已經挺了過來。

許鳴輩靠在牆壁坐在床上,腦子終於也跟著開始轉了起來。

無意間看到了門外的姜洛凝正在練劍,劍法好似沒有什麼特質,不如太白劍法飄逸靈動,也不如驚刀門那樣的驚世駭俗,但就是有那麼幾分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很莫名其妙。

好在許鳴對這姑娘早就習以為常,做出啥驚天動地的事情都不值得奇怪。

他堅信,這個姑娘,再給她十年時間,大魏江湖必然有她的一席之地。

至於最終能否成為萬人敬仰的陸地劍仙,這個還是說不太準。

但只要努力走下去,就一定有機會。

許鳴微微昂起腦袋,他也如此,他一直堅信。

這件事看似遠遠沒有結束,但接下來的事情許鳴已經幫不上什麼忙了。

因為曹家那邊已經損失了兩名洞府境武夫,這可是一次重大損失。

摘草劍娘這些江湖野修除非是抱著要在曹家或者吳家當客卿,否則壓根不會長久呆下去。

如此一來,武力值這方面,陳家不敢說壓制,起碼對安全有了保障。

這些年來做的這些窩囊事,一旦全部給抖摟出來,不論是曹軾亦或者是吳嬴,這幾十年的官場攀爬,就要變成竹籃打水一場空。

其實各個地方都會有這類貪官奸臣,但平時做的十分隱秘,並且一起串通一氣,同仇敵愾。

便是有人發現這其中的秘密,想要揭穿告發,也是需要本事的,這類人,很少。

可偏偏在風滿城就出現了陳玄崇這麼一個“異類”,非但要做這些揭發的事情不說,而且背後還有不俗的背景,這讓人十分頭疼。

現在的許鳴就算想留在這裡,也沒有理由。

不過身上傷勢目前來說還是需要養一段時間,所以倒是還有點理由待在這裡。

風滿城是一個比較平庸的城郡,沒有震耳欲聾的特色產業,可不知為何,許鳴就是覺得有些親切,打算在接下來這段時間裡逛一逛。

許鳴醒過來的訊息被姜洛凝隨口傳了出去,所以很快就看到陳希慈趕了過來。

這個原本還在讀書的年輕人在得知這個訊息以後二話不說就拎著兩壇酒登門拜訪。

“喲呵病秧子,恢復的不錯嘛,都能自己坐在床上了?”跨過門檻進門的陳希慈將兩壇酒放在桌面上,調侃道。

面無表情的許鳴只是瞥了眼那兩壺酒,看也不看這位身份還算尊貴的大公子,淡然道:“病秧子現在可以一拳把你幹趴下,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從小飽讀詩書,雖不是君子,但還是講規矩的,哪像你這粗人。”表面上看著絲毫不懼的陳希慈拆開一罈酒:“能不能喝?”

“還是先省著吧。”坐在床上的許鳴看了眼外面,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住了自己的嘴饞。

滿臉詫異的陳希慈嗤笑道:“還給我裝上了?剛才還說能幹趴下我,結果喝個酒都不敢。”

“你懂個屁!”忍無可忍的許鳴扭頭朝著陳希慈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後者撇了撇嘴,嘟嚷道:“真沒素質。”

許鳴懶得搭理這嘴欠的傢伙,一聲不吭。

陳希慈稍微認真了幾分:“真沒事了吧?”

“我要是有事,你愧疚不?”許鳴沒好氣地說道。

陳希慈一本正經地說道:“算了,和你這人說不清楚,話說門外那姑娘你是咋認識的?”

“咋地?你稀罕人家?”許鳴饒有興趣地笑道。

“那肯定稀罕啊,人長得俊俏,武功又好,嘖嘖嘖,那天從天而降,別提有多帥了。”陳希慈挑眉,一臉賊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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