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這名蓑衣刀客都沒想到,這個具備不弱氣象的女子實力還要更加恐怖,明明看其氣息,也不過是剛剛躋身洞府境。
以至於他這已經有許多年的洞府境閱歷都只能節節敗退,沒能討到絲毫便宜。
姜洛凝可就沒想這麼多了,在她心中,眼前這傢伙,等同於死人了,
在這邊還處於死鬥之際,模糊的意識跟著越發模糊,胸前的那塊心玄石不斷閃耀著光輝,彌補著這道致命傷勢。
也虧得如今許鳴擁有神華體這樣一個保命神器,不然就算有這塊心玄石,也只能凶多吉少,能不能活下來都是未知數。
現在這種感覺他說不清道不明,只知道身處於一種黑暗,自身無法隨意移動,只能看著四周。
耳邊聽到的是刀劍鏗鏘之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許鳴知道這是姜洛凝來了,先前在酒樓他就已經寫了一封信,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讓姜洛凝知道。
當然,當時的他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想著姜洛凝若是出關了看到這封信趕過來,若是沒有出關,那就算了。
這只是他留給自己的一招可有可無的後手,因為太不穩妥,所以他不會把所有的希望寄託於其中。
不過好在的是,最後姜洛凝還是來了,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許鳴心中苦澀無比,只可惜現在這情況,容不得他發牢騷了。
姜洛凝的劍術已經更上一層樓,便是那個自身洞府境武夫蓑衣刀客也是沒有取得上風,心急如焚。
畢竟剛才陳希慈爺孫倆可是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現下若是被這個小姑娘拖住甚至過不去,這場計劃就會功虧一簣。
洞府境之間的激鬥,終歸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一晃就是小半個時辰。
此時蓑衣刀客身上已經掛滿了紅色,只不過被雨點沖淡不少。
這場大雨不僅來勢洶洶,而且沒有來得快去的也快,反而無比持久,只不過在漸漸減少罷了。
相比於蓑衣刀客,姜洛凝的傷勢就要小一思了。
這個明明沒有身懷武運但比起許多武運天才還要更厲害的女子,一雙眸子精光迸發。
偶然間感覺到角落那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扭頭看去。
逐漸清醒的許鳴還是沒有站起來的能力了,咧嘴一笑:“疼死個人。”
“待在那裡別動。”姜洛凝只是叮囑了一句,身上的氣勢驟然暴漲,身上劍氣宛如一條銀河瀑布,足以讓人望而卻步。
蓑衣刀客臉色凝重,死死握住手中刀,他知道,現在不能退,退了就會給這女子養氣的機會,只有突破過去,才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
心中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姜洛凝的氣息順勢拔高,再也無所顧忌:“真以為我殺不了你?”
姜洛凝豎劍在前,左手食指中指雙指併攏在劍身上輕輕一抹,幹淨利落。
手指所過之處,那把不知名的長劍劍身上迸射出一抹青色光輝,一頭黑色長髮就此飄蕩不止。
腳下的地面大概是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咔嚓一聲,一條裂縫蔓延開來。
不見姜洛凝如何出劍,就已經有無數道讓人眼花繚亂的青色劍氣從她身後猛然爆射出去。
無數雨點甚至都沒能觸碰到那抹光芒就直接蒸發在空中。
蓑衣刀客擰轉腰枝瞬間回頭,看也不看身後的滔天攻勢。
“老夥計,怎麼被打得這麼狼狽?”一道紅色流光從遠處飛掠而來,面對這足以讓洞府境武夫退避三舍的劍氣,來者非但沒有懼怕,反而迎難而上。
只見這名身穿紅衣的男子大手一揮,在身前的雨點化作一面藍色平鏡。
青色劍氣落在上面就像石沉大海,只能看到密密麻麻地波紋在上面盪漾,相互影響。
紅衣男子雙手放在面前,五指驟然緊扣,那張鋪張在面前的水牆就這麼凝聚成一道類似長劍狀的水劍,刺向姜洛凝。
頭戴斗笠豎劍在前的姜洛凝冷哼一聲,同樣一劍刺去。
她腳邊本來就趨於崩盤的地面終於承受不住重力,轟隆一聲,形成一個巨坑。
從原地奔騰出去的姜洛凝長劍向前突刺,不偏不正,剛好和那一把水劍的劍尖撞在一塊。
嗡嗡作響。
那把水劍從頭到尾不斷激盪著漣漪,劇烈程度甚至讓其變形,如同受到驚嚇的小動物。
“轟隆!”
在承受達到極限後,水劍如約而至炸裂開來,其中蘊含著無比濃稠的水分也在這個時候全部散開,好比數十桶水在這個時候全部潑下。
姜洛凝從中衝出,腳步飛快,轉瞬之間就來到那名紅衣男子面前。
早在這之前,後者雙拳凝聚磅礴力量,與她這一劍迎面而去。
姜洛凝長劍上挑,腰肢擰轉,先是後退了一步後又是一劍刺出。
收拳不及的紅衣男子無奈之下只能徒手抓住那把長劍。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小姑娘不僅劍術高超,而且那股子鋒利劍意竟然也絲毫不遜色。
就以他這凝聚氣機的手,一拳砸開一塊大石頭都不會破皮,在這一劍面前瞬間出現兩道深可見骨的血槽。
紅衣男子身形後退兩步,鬆開手以後繼續後退。
等來到自己同伴身側後才甩了甩手:“小姑娘年紀輕輕,倒是個火爆脾氣,要是能抓回去,定要好好寵愛一番。”
“別說風涼話了,我在這邊打了這麼久,都沒見你過來。”蓑衣刀客沒好氣地說道。
緊接著發現這傢伙暴露真實身份了,又忍不住說道:“你怎麼把外面那件衣服脫了?”
“這小姑娘是外人,不會知道的,那兩個人既然不在,當然可以以真面貌示人。”紅衣男子旋即說道:“正事要緊,這個小姑娘由我來對付,你去追。只要人沒有回到陳府,就殺了。”
“好。”蓑衣刀客沒有猶豫,一口答應:“對了,你小心點,這丫頭很邪門。”
“我剛才就看出來了,你以為我是你?”紅衣男子意味深長地搖了搖手指。
兩人沒有再繼續交談,蓑衣刀客迅速朝著遠處掠去。
“如果就這麼放你走了,那那邊的人所做的一切,就算不得數了。”姜洛凝一劍斬去,令得蓑衣刀客無奈之下折身回返。
紅衣男子嘖嘖稱奇:“小姑娘性子剛烈,但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想一打二?”
“什麼一打二?分明是二打二。”一道虛弱的嗓音傳來,一襲青衫緩緩走過來,嗤笑道。
蓑衣刀客宛如白日見鬼:“現在大晚上的,出來一個死人,總不能是鬼吧?”
“鬼修嗎?”紅衣男子眉頭緊鎖。
“他是劍修。”蓑衣刀客搖搖頭。
姜洛凝神色平靜,似乎並不覺得奇怪:“你站起來有什麼用?回去待著。”
“待著?那可不行啊,要是今晚真給他們得手了,那我剛才吃的苦不是白吃了?”許鳴呸了一聲,抹了把嘴:“更何況,你自己一個人攔不住他們。”
“加上你也一樣。”姜洛凝絲毫不覺得說這話有什麼不妥。
許鳴被嗆了一口:“算了,不和你爭,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幹嘛這麼努力?”姜洛凝臉色不太好看。
許鳴啞然一笑:“既然都答應人家了,可不能就這麼半途而廢。我又不是那樣的人。”
“死了別怪我。”姜洛凝眼皮子輕微顫抖。
“行走江湖,生死自負。”許鳴咧嘴一笑。
“好一句行走江湖生死自負。誰跟你說的?”一道洪亮嗓音從街道另一邊傳來。
這突如其來的亂入聲音,瞬間讓四人舉目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