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豪言壯志的許鳴就碰了壁。
他竟然不知道陳家在哪裡!
獨自一人站在大街上的許鳴茫然無措,在街上抓住一個瞧著就面相心善的大哥:
“這位大哥,小弟有事相求,能否問一問,陳家往哪走?”
那位大哥也的確有耐心,只不過聽到他問的問題後,皺了皺眉:“陳家?你指的是那個陳家?風滿城還是很多個當得起陳家二字的豪門大族。”
許鳴撓了撓頭,喃喃自語:“這樣啊…”
那位大哥見他不再說話,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離開。
看樣子風滿城最頂級的豪門大族,沒有陳家,但有一些又不是尋常人家的,全城上下又不止一家。
許鳴哭喪著臉,欲哭無淚了,這風滿城很大,陳家也不少,上哪找去?
他甚至都不知道老頭家裡的特徵,他奶奶的,當初老頭和他說風滿城陳家,他也沒多問。
既然可以用這類字首,起碼也應該是北煌城王家這類在城裡如日中天的大家族吧?
得,現在好了,估計要挨個去問,陳玄之三個字。
僅憑這三個字也不知道行不行。
許鳴心念一至,不再猶豫,又在大街上找了個大姐姐:“這位小姐,附近的陳家在哪?”
那位大姐姐原本是不太樂意停下開的,只不過看到許鳴長得還行,這才停下,分別為他指了三個方向:
“這三個方向都有陳家,你要去哪家?”
許鳴拱手作揖:“多謝大姐姐,我現在已經知道要去哪了。下次有緣的話,請你吃麵!”
看著這個姍姍而去的青衫劍客,這位女子歪了歪腦袋,只覺得莫名其妙。
許鳴按照那位大姐姐指的方向先是來到了第一個陳府,看門面就知道是個,經商世家。
聯想起老頭那窮酸樣子,哪怕萬般不信,但現在也只能錯不能放過,硬著頭皮上去問。
大門很快就開啟,是個年紀比他大一點的年輕人,警惕道:“來者何人?”
“陳玄之。”許鳴板著臉說道。
年輕人臉色古怪:“你在說什麼玩意?又是譁眾取寵的小丑?別來我家門前亂來,小心我叫人亂棍打死你!”
說完,砰的一聲,大門緊閉。
吃了閉門羹的許鳴嘴角抽了抽,得,沒轍。
這真的沒辦法,就只知道陳玄之,可單憑一個名字,誰會知道?
逢人就說陳玄之,這不是二臂是什麼?
許鳴長吁短嘆,“老頭總不能是尋常人家,就幾口人的那種吧?”
旋即他又為自己打氣:“他奶奶的,北煌城到風滿城數千裡路程我都走過來了,現在就在眼前,便是把整個風滿城陳家挨個抓出來問,也要問出來!”
隨後許鳴找到了第二家,是一家負責給人運鏢的鏢局,正好叫陳家鏢局。
這讓許鳴眼前一亮,對啊,老頭好歹也是不是觸的劍仙,怎麼也應該是武學世家出身,不然哪有那麼好的底子?
剛走近,就有個容貌平平的女子笑著迎上來,說是要帶路。
鏢局的大門是開著的,只是當發現他不是來做生意後,那位負責引領他進去的女子頓時沒啥好臉色了。
特別是當許鳴說出陳玄之這三個莫名其妙的字眼以後,更是忍無可忍,將他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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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許鳴還沒能見到鏢局的高人,灰頭土臉地回去。
最後一家,一看就是書香門第。
大門那邊極有講究,各類陳設都十分精緻,隔著大老遠都能聽到府裡的書聲琅琅,讓人心情愉悅。
許鳴敲了敲門,是個老嫗來開門,他作了一揖,那老嫗同樣有禮回應。
“陳玄之。”許鳴帶著必死的決心說出口。
那老嫗愣了一下:“公子這說的什麼話?”
“你們認不認識陳玄之這個人?”許鳴眼見這老嫗脾氣好,沒有立刻趕他走,欣喜若狂的同時追問道。
老嫗摸著下巴皺著眉頭露出思索狀,過了許久,微微搖頭:“上了年紀,記性不太好,可能沒聽說過。”
“這樣啊,多謝了。”許鳴再次作揖,轉身離去。
站在大街上的許鳴雙手抱頭:“到底在哪,老頭,你說你該不該,要我送信就送唄,還不說準確位置。”
抱怨過抱怨,許鳴還是在路邊攤坐下,要了一些本地小吃,然後配上自己的好酒。
忙活了一天,結果毛沒找著。
三個陳家相距挺遠,他需要來回奔走,所以時間過得飛快。
許鳴單手撐著腮幫子,手肘抵著桌面,百無聊賴的同時還在觀察四周。
“話說在景河源頭上,在二十年前,有過一場驚世駭俗的大戰。我在這裡暫且稱之為景河之戰。”
一道說書聲從遠處傳來,引起了許鳴的注意,定睛看去。
在那邊,有個身穿白衫的說書人坐在案桌後面,一手拿著驚堂木一手拿著扇子在胸前扇動,侃侃而談。
在他面前,是那些小到不能再小的稚童,估計才放學會走路不久,也沒見爹孃陪同,也不知道是咋放心的。
或許是江南這邊不太一樣。
剛好老闆從自己身旁路過,許鳴就順口問道:“那說書先生是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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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對這個“鄰居”還算和善,笑著說道:“說白了就是個講故事的,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大家也就圖一樂。”
“這傢伙是前兩年來到這裡的,據說是從北方來的,很遠,講得很多事情我們都不知道,所以就有不少人願意聽。因為新奇嘛。”
許鳴恍然,也對,大魏疆域遼闊無垠,南北之間相差數千裡,如果不是那種驚世駭俗的大事件,還真不能全部傳來。
“景河一戰,乃是我們大魏和北邙的意氣之爭!兩位俱是在當世用劍高手,已經到了出神入化!”
說書先生一下子把驚堂木砸在桌上,怦然一聲,他慷慨激昂道:“或許你們沒啥概念,但陳南北的名字你們都聽說過吧?”
“在這兩位面前,就連這個在咱們南燕關邊上一劍退萬軍的陳南北,都要尊稱一聲前輩!”
果不其然,下面的一個個孩子嘴巴張大,滿臉好奇。
倒是許鳴撇了撇嘴,這當傻子唬呢?前輩?只要是比陳南北年紀大的,都能以前輩自居吧?
說書先生開啟蒲團,笑道:“咱們大魏的劍仙,名叫陳玄之,或許你們都不太熟悉這個名字,但在當年,在江湖中是何等威名?”
“而北邙的那位劍仙同樣了不得,總而言之,這兩人論輩分,已然是陳南北之上,本事更是不俗!”
“兩人打得天昏地暗,足足激戰了七天七夜,我且跟你們娓娓道來一些細節…”
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說書先生身側的許鳴拱手作揖:“先生,冒昧打擾一下,我是後面過來的,想問問看,咱們大魏的那位劍仙是個什麼樣的人?”
“巧了!陳玄之正是出身在我們的這個風滿城,乃是書香門第,只不過本該是讀書人的人,握劍之後,更是了不得!”
說書先生繼續說道:“具體這位劍仙的脾氣我們不知,但可以知道的是,這位劍仙年少時喜好遊歷四方,交友無數,想來也是個脾氣好的主。”
許鳴點了點頭,暗暗腹誹,脾氣好?對,太好了。
不過也正是從中,許鳴得知了書香門第這四個字,只是今天那家好像並不知情,難道風滿城還有其他幾家?
應該是了。
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許鳴給了幾顆銅板的同時在小吃攤那邊一邊吃這東西一邊聽完了這景河一戰的來龍去脈。
說書先生的語氣時而低沉時而慷慨激昂,讓人的情緒不自覺緊張起來。
當得起蕩氣迴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