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岷津商會的船隊如期航行,順著水路下游而去。
從睡夢中醒來的許鳴朦朦朧朧地從床上坐起,發現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一拍腦門,昨晚太累了,沒有仔細研究那張瓷片。
正當他準備拿出來好好觀摩之際,門外傳來敲門聲:“公子,是我。”
許鳴過去給他開門,看到了拿著早餐過來的夏齒,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而是拿過早餐就往回走。
至於大門,夏齒會主動幫他關上。
吃完了早餐,許鳴回到昨晚坐的那個位置上,拿出那張瓷片。
瓷片整體顏色呈白青色,哪怕只有半個手掌大小。
但是因為做工精細,材質貴重,以至於還是可以看出那些青色的細微紋路。
對於這些古董的學問,許鳴稍微看過一段時間,但終究還是個門外漢,瞧不出有啥門道。
不過其中隱隱散發的微弱靈力,是不是就代表著這件物品可以和天地靈氣溝通,從而能夠讓武夫以靈力驅動。
倘若可以,那這件小東西就了不得了。
別看白青色瓷片並不鋒利,可一旦受到靈力的高速運轉,速度越快,穿透力也就越強,一旦擊中人的軀體,可是能造成致命傷害的。
心中有些暗喜的許鳴將其握在手心,稍微用力,靈力順著身上的經脈緩緩運轉,稍微用力。
瓷片紋絲不動,甚至沒有表現出半點脆弱,如同山嶽鎮地,萬年千年,風雨飄搖,都可屹立如初。
饒是如此,許鳴依舊沒有鬆手,手背青筋暴起,其中肉眼可見的流動氣息宛如洪水決堤一瀉千里至手心。
良久過後,收好力氣的許鳴將不知何時已經鮮血淋漓的瓷片放在桌面,起身用水衝了一下傷痕累累的手心。
“好東西啊。”許鳴感慨萬千,這玩意運用得好,確實可以殺人於無形。
剛才他全力以赴都不能撼動其絲毫,是不是代表著這張瓷片擁有襲殺衝竅境的效果?
高的不敢說,畢竟現在他也沒見識過洞府境之威,就連衝竅境中的老牌高手都沒見過,不敢妄自下結論。
但他可以肯定,運用得當,類似風無浪之流必然擋不住。
說不定下次見面,兩人生死廝殺之際,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許鳴深呼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翻江倒海的心情。
幸虧這東西沒有落入風無浪之手,否則下次見面,他防不勝防,可能要吃大虧。
縱然有神華體加上心玄石,可在被一擊斃命的情況下,也就形同虛設了。
這張瓷片是一個偏向三角形的形狀,有一邊更加狹長,剩下兩個角則是一短一中。
許鳴稍微把玩了一陣,心情大好。
現在他身上不僅有向天劍、昨日劍,還有這張瓷片,總計三大神器,就算是面對衝竅境武夫,他也敢與其死戰。
“也不知道你的本體是個什麼東西,但現在既然在我手上,名字就先由我來起。”
許鳴將這張瓷片放在桌面上,咧嘴一笑:“至少在我手中,你得叫青芒。”
……
與此同時,療傷了一個晚上的風無浪終於走出房門,現在他的心情算不上很壞,當然也不會好到哪去。
之所以好,無非是知道許鳴就在這艘船上,壞,則是那個青衫少年的實力遠超他的預料。
但好不容易才找到許鳴,他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他還是打算再來一場,倘若不殺了許鳴,當日中慶山的血海深仇算什麼?
如果這一趟門主或者是其餘哪怕一位堂主同行,他都不至於這般畏首畏尾。
一念及此,風無浪臉色陰晴不定,眯了眯眼睛,喃喃道:“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逃出去的!”
話罷,他大步向前,他當然不會蠢到在船上直接找許鳴的麻煩。
他現在要找的人,是這艘船的主人,郭文婉。
這個與他有過很多次魚水之歡的女子,有他幫忙,就算許鳴本事通天,還不是只有飲恨於此的結局?
來到三樓的風無浪剛好就撞見了羅露露,看到這丫頭,他下意識停下腳步,認為附近就有許鳴。
前者伸了個懶腰,剛睡醒的她環顧四周,剛好就看到昨天的那個可恨大漢:“是你這混蛋?!”
風無浪眉頭緊鎖,他當然不怕這小姑娘,說句不好聽的,便是用個小指頭都能拿捏。
但是船上有明確規定,他不會去肆意破壞,淡然問道:“許鳴在哪?”
“你找他幹嘛?”羅露露滿臉警惕,而後打了個響指:“都給我出來!”
陣陣震動感傳來,緊接著十幾個光著膀子從各個房間走出來的魁梧大漢。
他們虎視眈眈,死死盯著風無浪。
後者怔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都是些酒囊飯袋,我真要打,不出半炷香,這些人都要趴下。”
“讓開!”
“你!”羅露露上前一步,不甘示弱,昨天自己沒帶人手過來,讓你耀武揚威,算你運氣好。
現在本姑娘有幫手,還能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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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她想要讓人動手之際,在兩人之間憑空出現那位紫衣女子。
風無浪愣了一下,旋即湧出一份垂涎。
只是當他接觸到對方那雙足以迷倒萬千男子的眼睛後,體內的邪火非但沒有火燒燎原,反而好似跌落了萬丈冰淵,再也生不出半點邪念。
擁有衝竅境修為尚且看不出對方底細,可想而知眼前這個女子有多麼深不可測。
風無浪臉色難看,這種地方都有這種級別的武夫,絕對不是洞府境,就算是,可能也是十分接近丹青境的武夫!
他親眼見過洞府境的高手,和眼前這個女人根本沒法比。
紫衣女子輕聲說道:“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從這裡原路返回。我不想動手殺人,但如果你執意不走,我可以讓這艘船上憑空消失一個人。”
“我現在就走。”風無浪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拱了攻手以示自己的善意,而後轉身原路返回。
只要對方想,自己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哪怕是在這艘船上,他依舊沒有懷疑那段話。
他萬萬沒想到那個黃衣少女背景如此雄厚,看昨天的情形,似乎還和許鳴關係不錯?
那個傢伙何德何能?如何被這樣的勢力瞧上眼?
原先還有些志在必得的風無浪忽然有些猶豫起來,該不該在這段時間內做掉許鳴?
毫無疑問,只要這夥人還在許鳴的附近,可能會節外生枝。
而且後果不堪設想。
眼下要弄清楚的不是別人,就是這夥人對許鳴的態度。
如果雙方關係不錯,別說是他,就連整個驚刀門都要打碎牙往肚裡吞,便是再大的滔天怨氣,也要強行嚥下。
“幹嘛要放這個混蛋走?我就要他死!”羅露露指著風無浪離開的方向大喊。
後者遙遙聽見這話嚇得毛骨悚然,趕緊加快腳步離開,他奶奶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紫衣女子半蹲下身子,眼神柔和地說道:“我們這趟出門,是遠門。小心一些總歸是好的,凡事還是不要太張揚。”
從這個語氣中來看,這個專門負責照顧羅露露的女子就不是下人了,也難怪,這樣的武夫怎麼可能會是下人?
羅露露欲哭無淚:“可是那家夥昨天差點要置我於死地,要不是許鳴擋得住他,估計我倆連偷跑回來的機會都沒了。”
聞言,紫衣女子微微皺了皺眉,難怪昨天晚上兩人見面的時候她就感覺到許鳴有些氣息紊亂。
當時看自家小姐相安無事,就沒有過問太多,只當是許鳴自己修行出了岔子。
“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