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許鳴越來越能感覺到對手的氣息變化,風無浪招式規律逐漸摸透。

而風無浪同樣也有這種感覺,但相比於一開始的頹勢,他已經很難壓制住許鳴。

如此看來,在外人眼裡就成了平分秋色的局面。

雙方你來我往,劍招刀光閃爍,身形不斷閃現。

以戰養戰的許鳴已經暗暗凝聚自身劍意,卻看到了大批官兵從遠處趕過來。

“何方來人,在我們的地盤上不得鬧事,速速停手!”為首的那個官兵穿著一件官服,朗聲喝道。

許鳴抽身退開,與風無浪拉開距離,呼出一口濁氣。

雙方身上都帶著深淺不一的傷痕,只不過相對來說,許鳴這邊似乎更多一些。

氣息略微紊亂的風無浪冷哼一聲,心知不能繼續出手,否則到時候就連商會那邊都幫不了他了。

眼見這個情況,周遭已經有不少人暗暗離去,看這架勢,這場好戲應該是落幕了。

可惜了,還是沒看過癮。

到時有大把人覺得這個時候才是重頭戲,特別是對本地人來說,看這些外地人被制裁,心中莫名的有些舒爽。

“你叫什麼名字,從哪來的?”為首那個官兵滿臉警惕地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眾屬下。

許鳴抹了把嘴角,儘量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我是乘坐岷津商會船隊過來的。”

“你呢?”官兵看向風無浪,同樣問道。

後者就差把不爽二字寫在臉上了,沒好氣地說道:“一樣!”

“一樣你個頭啊一樣!我問你從哪來的,一樣是什麼地方?”官兵雙眼一瞪,嘿喲,這傢伙看起來很不服氣的樣子誒。

風無浪收斂神色:“我是從岷津商會的船隊下來的。”

聞言,那個官兵這才稍微緩和神色,點了點頭招呼屬下清點一下附近的損失。

兩人生死之戰,當然沒法顧及太多,眼下這個局面,已經是一片狼藉。

清點了一下所有的東西以後,為首的官兵淡然道:“損壞之物折算成銀子總共五十三兩,你倆一人三十兩賠款。事後如果郭會長問起來,你們自己解釋。”

雖然不太明白五十三兩對半分後變成一人三十兩,但許鳴自知理虧,更知道這地盤是人家的,二話不說就交了錢。

風無浪亦是一聲不吭付了錢後轉頭就走,但走之前不忘衝著他咧嘴一笑。

那表情,就像是獵人知道了獵物的所在,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就很簡單了。

許鳴對這表情視若無睹。

那名官兵收了錢後帶著人浩浩蕩蕩地離開。

至於兩人打架的原因,他是問也沒問,反正每天在這附近都會有很多人打架,大多都是江湖恩怨。

對於這些外地人,當地官府態度強硬歸強硬,但還是不會對這些人如何。

歸根結底,這些人不是他們水源鎮的人,不歸他們負責,公事公辦即可。

所以每天發生的很多廝殺事情,基本上都是這個結果。

當地人敢站在路邊明目張膽地看戲,還擺出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是因為已經司空見慣了。

在場的人中唯一會害怕的無非是附近的店家,要是自家商品被打壞了,那可不就是大冤種了?

等到眾人皆散去了之後,許鳴若無其事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可惜身上血跡斑斑,再怎麼整理,也整理不出一朵花來了。

“看來得找個地方買套衣裳了。”許鳴深呼吸了口氣。

最後他看向站在門口的羅露露,後者咧嘴一笑。

這個時候許鳴才重新走到店門前,如今受傷還有足夠的銀子,哪怕交了幾十兩,也足夠他買一些東西。

“剛才打得不錯。”羅露露伸出了一個大拇指。

許鳴笑著點了點頭,走向店裡。

矮小漢子哪還有剛才的囂張氣焰?

看著這個渾身血跡的少年,他警惕地後退:“你想幹什麼?這裡是水源鎮,剛才你也見到了,官府很近的,很快就能到。”

笑話,眼前這個少年雖然年紀看起來不是很大,但剛才展現出來的武力值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然許鳴從他眼神中看到無邊的警惕,但並沒有半點恐懼,看來的確是有恃無恐。

許鳴聳了聳肩,無所謂道:“老闆,咱是生意人,肯定是做生意的啊。既然風無浪走了,我沒了競爭對手,是不是還能買東西?”

矮小漢子想了想,點了點頭。

重新戴上斗笠的許鳴這才勉強一笑:“只是現在我不想要那個鐵環了。我只想要那個瓷片,要不您開個價吧?”

說著,許鳴“不小心”撞到了一下向天劍劍鞘,傳出陣陣劍鳴。

矮小漢子對此置若罔聞,不動聲色地將那瓷片從架子上拿下來放在櫃檯上:“八十兩,概不還價。”

許鳴展顏一笑,忍不住讚歎道:“老闆果然豪爽,是個實在人,下次要是還有機會路過水源鎮,肯定還來照顧老闆的生意。”

“如此最好!”矮小漢子接過青衫少年遞過來的一袋錢銀,乾笑道。

然而心中早就腹誹不斷,下次?

下次還是別來了吧,這次差點就把我的店給砸了,下次指不定這條街都沒了呢。

附近是有官府不假,來得快更是真。但在這之前,他這個手無寸鐵的老頭,能撐多久?

等官兵來了,自己沒了,哪怕到最後將對方繩之以法,意義何在?都人走茶涼了。

這也是他為何有恃無恐但還是為對方退了一步,寧願少賺點。

許鳴走到門口,看向羅露露:“別離我太近,身上太臭,我得去買件衣裳。”

後者捏著鼻子嫌棄道:“趕緊的吧,你身上腥死了,一會上街的時候記得走前面遠一點的地方,別說我認識你。”

聽得出來這是一句玩笑話的許鳴啞然失笑,自顧自地先行一步。

這位羅家小姐雙手背在身後,腳步輕盈,一路上蹦蹦跳跳地跟著他,在後面遙遙問道:“你還有啥事情不?”

“大概是沒了,這趟下船,所得還在我的意料之中,接下來應該沒有啥東西了。你又不帶兩個在這方面經驗足的下手過來幫忙掌眼,我有什麼辦法?”

走在前面的許鳴長吁短嘆,一臉遺憾。

羅露露哈哈大笑:“你當我是什麼?我家又不是什麼人都有。你沒事幹正好,我們往裡面玩去。”

“行。”許鳴一口答應。

店裡的那個矮小漢子目送兩人離去,這才松了口氣,回想起那瓷片的樣式,怎麼看都很普通的樣子,沒想到差點就引發一樁血案。

他嘖嘖稱奇,不由得有些志得意滿,果然,老子這裡的東西就是很好,對你有沒有用,全看你董不董我!

水源鎮相對於城來說肯定要小很多,但因為佔據一條白鴿江的水路要塞,自身的發展卻比許多城郡要來得繁華。

大多數外地人都止步於外圍哭地街,要麼在那裡賺得盆滿缽滿,要麼在那裡血本無歸。

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最終穿過哭地街來到水源鎮內部的外地人都少之又少。

許鳴在半路上就買了一件合身的衣裳,還是一如既往的青衫。

走在水源鎮的一條大街上,相比於哭地街的門庭若市,這裡就相對冷清許多。

而且大多都是民宅,門口許多頤養天年的老人幹著一些休閒事宜,聊到好笑處往往都不吝嗇自己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似乎羅露露放得更開了,一路上花樣式走路,眼中有光芒。

許鳴恍惚了一下子,竟然有種慶幸,慶幸自己這一趟能帶著這個姑娘逛一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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