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浪縱身一躍退到更遠處,身上的氣息開始節節攀升,周圍的地面盤旋飛昇起一大把煙塵。
在他身上依次亮起了無數點點白光,那是人體的周身竅穴所在。
總計三百六十。
當看到這一幕的許鳴收起了持劍前衝的想法。
他奶奶的,這是什麼情況?風無浪這傢伙竟然在隱藏實力,什麼時候偷偷摸摸躋身衝竅境的?
風無浪臉色陰晴不定,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那天墜崖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蒼天眷顧,又或者是知道他大仇得報,不能就這麼一死了之。
所以他砸落在一條並不算很寬敞但卻很深的河水中。
他隨波逐流,歷經千幸萬苦,在河流中得到了一份常人不敢想象的機緣,以至於他的境界才得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本來以他風無浪的資質,便是努力再努力,一輩子也很難再有所精進。
但是有了這份機緣以後,就大不相同,他徹底翻身,一躍成為了和門主大人一樣的修為。
所以哪怕他聽說了許鳴今時不同往日,依舊不曾懼怕,反而躍躍欲試。
越是讓這傢伙感覺到希望,最後親手摧毀對方的時候才越有意思。
這輩子運氣都不咋樣的風無浪似乎在那天爆發了,不僅沒死,反而造就現在。
躋身衝竅境以後,他日思念想要尋仇,只是當他回到北煌城的時候,那一男一女竟然已經不見。
而後他還聽說了王家的身後底蘊,對這個背叛自己的家族也無可奈何,只能返回驚刀門。
本來就是先幫著門主做事,等哪天有了許鳴的訊息,再趕回去親自取其項上人頭。
哪曾想在這南下的途中就給他撞見了,恐怕誰也不知道剛才見到許鳴的那一刻他有多麼開心。
對於驚刀門的門主,風無浪依舊尊重如初,對他來說,沒有哪位門主就沒有如今的他。
哪怕他修為已經不遜色門主太多,依舊沒有將其取而代之的心思。
所以那天風無浪在回到驚刀門後沒有公之於眾,而是只和門主私底下密談了一番。
許鳴臉色凝重,趁著這段時間凝聚自身,不斷集中自身劍意,要遞出那太白劍意。
風無浪頭頂的長髮狂舞不斷,腳下的大地咔嚓一聲猛然碎裂。
他踩著一張張蛛網裂痕爆衝而來,哪怕許鳴已經早有預料,但沒想到他的速度竟然快了這麼多。
轉瞬間來到他身邊的風無浪已經一刀橫掃而來。
哪怕許鳴在千鈞一髮的時刻躲避了這一刀,其中裹挾的刀勢依舊讓他脖子處出現一道血槽。
許鳴抹了把脖子,咧嘴一笑:“厲害,看來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的詞,對誰都很貼切啊。”
風無浪面無表情,淡然道:“聽說你將我們門主的愛徒秦橫殺了不說,就連柳峒懿都沒能活下來。”
青衫劍客沒有說話,那把向天劍被磅礴劍意附身,肉眼可見吞吐不定的劍光。
“我有太白劍。”許鳴呢喃一聲,猛然遞出一劍。
這一刻,他的劍意宛如大江大河滔滔不絕,哪怕是風無浪也都臉色一滯。
本以為剛才就已經是許鳴的極限,沒想到還有更加強力的第二劍。
也對,請報上說過,許鳴有一招劍招,不是那麼靈活多變,不是那麼詭譎萬千,勝在氣勢如虹,頗有幾分一劍既出,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決絕。
“就是這一劍麼。”風無浪眯著眼睛自言自語,但他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頓:“恰巧,我同樣也有一刀。”
“學自中慶山下的懸崖之底,要讓他破水而出,重見天日。就從你這把太白劍開始大放光明。”
迎接那道雪白磅礴劍光的,是一記讓人難以描述的七彩光暈,雖說是刀,卻無半點刀形。
可是在場的人中,但凡是稍微有幾分修為在身或是稍微見多識廣一些的,都能看出來,這就是刀。
而且還是不錯的刀。
刀劍相撞,剎那間,光芒甚至蓋過了天空上的那抹冬日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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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碰撞之間,地面炸開一個巨坑。
周遭一些尋常百姓早就見狀不妙,緊急收攤。
大概是對這類事情,已經見怪不怪,所以大家其實並沒有太多驚慌失措,反而有條不絮地忙著自己的事情。
想著等自己把手頭上的事情幹完了,到時候就可以好好回來看熱鬧。
哭地街本身就是一個人流大的地方,有人的地方,有生意,也會有矛盾。
所以除非是春節大家不出門的那段時間,其他的時候,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基本上都能看到有大大小小的恩恩怨怨。
在兩人還在相互試探之際,周遭的人已經紛紛遠離,非但沒有害怕,反而還有些拍手叫好,唯恐天下不亂的。
這裡可是水源鎮,就算事情鬧得再大還能有多大?
要知道,官府就在附近,這場熱鬧可能都持續不了多久就要結束。
羅露露站在那家商鋪的門口,為許鳴有搖旗吶喊:“幹趴那個傢伙!”
風無浪在一刀一劍打得平分秋色之際已經暴掠而來,身形不斷閃現。
期間路過一張空空如也的桌面時,腳跟輕輕將其挑起,而後一掌拍在桌面上,那張足足有一張長度的木桌飛了出去。
許鳴一劍將其劈開的同時想要抽身退後,但是為時已晚。
在他劈開桌面的空隙間,已經可以有一刀從上而下斬落,倘若躲不開,那就是被當場分離的悽慘下場。
千鈞一髮之際,胸口處的心玄石微微一閃,一把昨日劍出現在許鳴的另一只手上,既然向天劍無法回防,不是還有昨日劍?
不得不說,不愧是專門修行重刀的驚刀門,不論是秦橫柳峒懿還是眼前的風無浪,俱是讓人難以招架。
剛才的太白劍意如果不是專門走的氣勢如虹路子,估摸著也擋不住對方的刀勢。
歸根結底,兩人的修為擺在這裡,很難有所改變。
對方能走到衝竅境,必然不是省油的燈。
所以哪怕他有心玄石,有神華體,甚至因為有老頭這樣的陸地神仙當半個師父,依舊沒法在對方擅長的方面佔到便宜。
在江湖死戰裡,比的從來都不是家世雄厚與否,也不是誰更有錢,而是誰的本事更大。
僅此而已。
“雖然我不知道當初你是怎麼沒死的,但既然今天讓我撞見你,就代表著你,本就該死了。”風無浪緊接著就是一頓讓人眼花繚亂的劈斬。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重刀刀客,尋常人,能否將其拿起來都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
事實上只要武夫修行到深處,一把重刀的重量已經和尋常筷子一般無二,為何還是要選擇更重的?
無非是讓自己的刀勢更重罷了。
得虧許鳴現在有心玄石和神華體兩大戰鬥助力,不然早就是兵敗如山倒的慘淡光景了。
先前許鳴可謂佔盡上風,得以重見天日的風無浪在爆發自身實力以後勝利的天平這才開始傾斜,將局面反轉。
羅露露眉頭緊鎖,也不說話了,就連她都看得出來許鳴的頹勢,不由得有些擔心。
甚至想到深處都會暗暗後悔,如果自己這一趟帶著自己人過來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另一邊,已經接收到訊息的水源鎮官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已然是數十官兵一起出動。
老百姓司空見慣,他們官府難道不是?所以早就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出發。
不少居住在官府附近的人家見狀最多也只是唏噓一番又是哪方仇家相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