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若木雞,莫寒的話彷彿一盆冰水兜頭淋下,澆滅了我的全部激情。而剛才暴揍徐子橋的興奮,也在這一刻變成了失落和巨大的痛苦。

我是徐子橋的女朋友。

徐子橋的女朋友。

女朋友。

冰冷的聲音,一直在我的腦海中徘徊迴盪著,一遍又一遍,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歇。

“莫寒,你終於答應我了,是真的嗎?”

就在這時,鼻青臉腫的徐子橋突然狂喜地叫了出來,得到莫寒點頭認可後,喜不自禁,渾然忘了剛才被我暴揍一頓了。

白合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身邊,挽著我的胳膊,低聲安慰道:“肖奈,你別這樣。”

“我怎麼樣了,我這不很正常麼?”

我回過頭笑望著白合,我笑的很自然,一點也看不出可以造作的痕跡,可我的笑容,反而讓白合更加擔心。

她緊緊握著我的手,語氣中竟帶著幾分懇求和惶急:“肖奈,咱們回去好嗎。”

“不回去還能怎麼著,難道還要看別人秀恩愛。”我笑容滿面,其實心卻在滴血,可我不能讓任何人小瞧我,我不會死纏爛打死乞白賴,懇求莫寒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求她饒恕我的任性和魯莽。

不,我絕對不會。我可以卑微地愛,可我卻可以驕傲地離開。雖然這所謂的離開,只是為了躲避傷害。

我在白合憂心忡忡的眼神中灑然離開,白合趕緊跟上來,不停地跟我道歉:“不好意思,實在對不起,我不該讓你過來,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他們在這裡……”

到後來,聲音中甚至有了哭音。我不由笑道:“你這是幹嘛,我又沒怪你,至於這麼自責麼。我還應該感謝你,讓我知道了事實的真相。”

我笑著,心中卻流淌著苦澀和心酸的味道,是的,我知道了真相,我將不會靠近莫寒。

曾經我天真地以為,我們還能在一起。所以我可以卑微地瘋狂地想她愛她,甚至在被她一次次羞辱後,也勇敢地找她。

可現在,她有了歸屬……對,歸屬,我再也沒有理由親近她。

白合望著我,注視著我的表情變化,她大概以為我是氣瘋了,所以神經有些不正常。我攤開手,道:“你給我把把脈,我心臟跳動很正常,我真的沒有精神問題,如果我這麼容易被刺激,那我不早就被你氣死好幾回了。”

白合端詳著我的模樣,半晌才確定,我真沒有問題,這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醉鬼都說自己沒醉,瘋子都說自己正好常。”

我笑著搖了搖頭,不再說話,而是摸出了煙,此時此刻,香菸便是一劑良藥,可以暫時驅走我心中的煩悶。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我的心裡,除了痛苦和憂傷以外,竟有了一種淡淡的輕鬆。或許是因為我終於解脫了,從自己設定的牢籠中解脫。我終於可以真正地活出自己,不為別人而活。

這麼久以來,我一直活在夏怡和莫寒的陰影中,無論是醉酒的晚上,還是自嘆自憐的白天,我的世界,總是充滿陰霾,從未真正被驅散過。

現在好了,一切陰霾都消散了,我也輕鬆了。

可是,我心底卻彷彿有個聲音在不斷質疑:真的是這樣嗎?

菸圈散盡,我正要繼續抽一口,白合從我手中抽出剩下的半截煙,道:“別抽了,吸菸有害健康。”

“可我瞭解的,卻是好多高壽的人一生從未離開過煙。所以說,科學什麼的,都做不得準。人生在世,不過須臾之間,如白駒過隙,如果不能由著自己的內心,一點都不痛苦,那還有什麼活頭。”

我最擅長的便是牽強附會,胡亂扯了一大篇,可白合卻固執地不讓我抽,反而將其按滅在花壇中。

我不禁有些生氣,不耐煩地道:“你到底有完沒完,我抽菸關你什麼事。”

“因為我是女的女朋友啊,我不管誰管。”

白合雙手環抱胸前,挺拔的身材看起來特別惹眼。

我無語地望著她,壓抑著憤怒。本來我心情就很不好,我可不希望事事不順心。別的我不管,至少在抽菸這個問題上,我想稱心如意。

“別開玩笑了,你先回去。”

白合卻無動於衷,笑道:“喲,都下了逐客令啊。不過這條馬路可不是你肖奈的,你沒這個資格。”

“你不走我走!”我氣的跺腳,扭頭就走。

卻聽到背後白合叫道:“你給我站住。”聲色俱厲,頗有女王氣概。

我下意識停下來,卻沒回頭,因為終究覺得這樣太丟臉了,這麼容易就被嚇唬住了。我怎麼就沒有面對徐子橋的勇氣呢,話不投機就朝死裡幹。

白合沉默一會兒,才緩緩道:“你為什麼不承認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別鬧了行不,女朋友哪是隨口一說就決定的。”我盡最大努力讓自己耐心一點,以免盛怒之下大發雷霆。說實話,此時此刻我真的已經很生氣了。

“那你為什麼就相信莫寒的隨口一說?她說是徐子橋的女朋友,那就是事實?”白合再次沉默,良久才嘆了口氣道。

我像是明白她想要說什麼了,猛然轉過頭,問道:“你是說,她是氣我的?”

白合看著我,臉上有些落寞,卻沒說話。我沒注意這些,而是催促她趕緊幫我分析。

白合表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這才道:“你沒看到徐子橋狂喜確認麼,這說明莫寒只是臨時這麼說的,而直接動機,當然就是為了讓你生氣。”

“她為什麼要氣我,難道我做錯了。徐子橋那個混蛋不該打。”

我茫然無語,心底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做錯了,可是更多的意識也告訴自己,我做的沒錯,徐子橋就是欠揍,誰讓他一直粘著莫寒不放,而且還透過龍騰高層給我下絆子。就這麼個人渣,不揍就真沒天理了。

白合看著我道:“相愛相殺,又需要什麼理由了。女人就是這麼不講道理,不高興的時候,想衝你發脾氣就發脾氣。或許,這也是因為她心中有你,根本沒把你當外人。”

因為是自己人,所以好發脾氣?

這什麼邏輯。

不過我選擇相信白合的話,畢竟她也是女人,而女人不是更懂女人麼。

我由衷地道謝:“真是謝謝你了,幫我開解。”

白合淡淡道:“可你還是不會領情。”

“哪有啊,瞧你把我說的跟個白眼兒狼似的,我有那麼不堪麼。”

“你就是個白眼兒狼,很不堪的那種。”

我氣結,道:“你怎麼也不講理了。”

“因為女人都是不講道理的。”

我翻著白眼,算是徹底服了她。而聽了她先前的一番話,我心中的難過也好了一些,於是轉過頭眺望河灘,尋找著莫寒的身影。我真希望白合的分析真是莫寒心中所想,因為我真的不想看到莫寒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那樣我會瘋的,就如當初夏怡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時我的反應一樣。

可是不管怎樣,我的心還是處在抽痛中。那種心碎的感覺,實在難以用語言準確描述。

我突然想起,一會兒還要和夏怡見面,就在前面的樂米咖啡。現在左右無事,不如先去坐一會兒。至於白合就讓她自己先回去吧

我回過頭,正要對白合說明情況,卻沒看到一個人影,到處看了一圈,也不見人影,大概是趁我剛才回過頭的時候打車走了吧。

我搖了搖頭,真是個奇怪的女人。不過,雖然被她欺壓很多次,可關鍵時候,她還是幫了忙。改天一定要好好兒謝謝她。

一邊走一邊側頭眺望河灘,在許多小人中尋找莫寒。她仍舊在河灘邊,徐子橋也在,只是兩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莫寒面向河面,而徐子橋面向她。

很奇怪的姿勢,卻讓我莫名地欣慰。也許,事實真是就是白合所說的那樣?

點了一杯綠茶,選了最靠裡的位置。此時客人倒也不少。我望著外面穿梭的車流,直到看見馬路對面的一個中年女人提著便餐匆匆而過,才猛然想起,忘了給夏怡買吃的了。

於是我迅速喝乾剩下的綠茶,走出咖啡店,走了老遠穿過斑馬線,才找到一個賣便餐的地方。

提著便餐往回走,再次回到原地的時候,卻發現夏怡已經等在那兒了。

我呆了呆,才走了過去。

上次就是在這同樣的地方,我們有著一次並不愉快的談話。這次,希望不會。

“來,給你的,趁熱吃了。”

我將東西放在桌上,對她笑了笑。當然,這笑容僅止於禮貌,至於禮貌的背後,究竟有沒有掩藏著別的心思,我並不願意過多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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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怡開啟包裝盒,準備吃東西,卻突然停了下來,看著我道:“我們還真是沒默契,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

我搖頭,心想也不至於等太久吧,我剛剛出去也就一刻鍾的樣子。

“你出門的時候,差不多就是我進門的前三十秒。我看著你匆匆離去。”

夏怡看著我,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啊,我們真的不再默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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