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笑了笑,很久沒遇到過這麼囂張的人了,我二話不說,直接操起了桌上的啤酒瓶,瘋狂地朝對方的頭上砸去。

青年明顯是入戲太深,以為他淡定的裝逼能對我起到震懾作用,即使不能讓我怕他,也不免嘀咕揣測他的身份,可沒想到我二話不說,直接就開始揍人了。

他摔得很狼狽,跟狗吃屎差不多,要不是他反應速度不太慢,估計腦袋上早就開瓢了,碎玻璃碴子滿地都是,青年的臉上已經面無人色。

我一腳踹上去,罵道:“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也配威脅我。”

罵完了氣也出了,我趕緊找到後門走人。

我雖然意氣用事,但也知道不早點走估計今天一頓胖揍定然難免,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可沒有傻到呆在原地等著他找人來揍我的程度。

歪歪斜斜地儘量選擇巷道,以免被他們追來發現我,同時我也給方陽打了個電話,讓他在約定地點等我,最好是帶點人馬過來。

方陽本來已經睡了,聽到我電話,二話不說,直接彈了起來,打電話約人。

十分鐘後,當我出現在一個有點隱蔽的路口時,方陽的車還沒來,後面卻傳來了叫嚷聲,我回過頭一看,酒都醒了一半,那青年過來帶了七八個人在後面追來了。

“站住,別跑。”

他們看到我,於是大聲呼喝。我當然置若罔聞,繼續向前跑。

有幾個速度快的,已經追到我身後了,我心裡把方陽罵了十八遍,心想他麼的看來逃不脫了,那就幹唄,雖然大爺我今天有七成醉,不能發揮正常水平,但在被你們收拾之前,一定會給你們長點記性。

我猛然回身,順手操起某個商店門口的拖把,三下五除二,將拖把上的布條一腳扯掉,手裡已經只剩下光禿禿的木把,傲立巷道口,當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無非就是個死,今天就把這條命丟在這兒了又如何。

跑的最快的一個年輕人沒防備到我竟然不逃跑了,而是等著他過來,心裡不免有點發憷,跑的步子明顯慢了許多,臉上的表情在夜色和燈光的混合中,也顯得比較滑稽。

“夠膽的就放馬過來。”我大聲喝道,威風凜凜,估計比當年張翼德長坂坡的那一聲大吼差不了多少。

“怕他個傻逼,趕緊給我上前。”

看到我的陣勢嚇住了最前面的人,夏怡的朋友趕緊在後面大聲呼喝。他跑路的速度不夠快,所以落在後面。

我輕蔑地掃了他一眼,直接將他忽視,看向了更遠處的夏怡,此時光線不是很好,我看不到夏怡的表情,不過看她跑過來的姿勢和速度,應該心中還是比較著急的。

夏怡一邊跑還忍不住叫道:“別打了,別打了……”可那之前彬彬有禮的青年愣是回頭看都沒看她一眼。

我笑了笑,夠了,至少她心中還是有我的,也不枉我為她沉淪了那麼久。

不一會兒,除了夏怡,其他幾個人已經把我圍了起來,這是最不利於我的局面,可我也沒辦法,他們人多,這巷子也不窄,我不可能真正做到一夫當關。

還是被我揍成傻逼的那個青年站了出來,他捂著臉頰,由於憤怒和痛楚,此時已經面目扭曲了。

“雄哥,你說怎麼辦。”有人問道。

我瞧著面前這個被稱作“雄哥”的青年,笑道:“你他媽也配叫雄哥,別侮辱了這個字眼,我看你應該叫熊哥吧。”

青年被我這句話噎得齜牙咧嘴,他冷笑著衝我道:“現在就讓你過過嘴癮,告訴你,我叫於雄,記得是我揍你的,等會兒別被打傻了記不得我名字就是……都他媽給我往死裡揍。”

我睥睨這這幫人,還沒等他說完,手裡的拖把棍就直接出手,劈頭蓋臉地砸向熊哥,管你是真熊還是假熊,我他麼今天一定打得讓你媽都認不出來。

激烈的混戰頓很快拉開序幕,其實說是混戰,也不算混,至少在我看來是很有條理的,總體遵循著一個特點,很多人打我,打得我疼痛難當,我則追著熊哥揮舞大棒,打得他連聲叫媽。

我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狠得,但我一點都不在乎,這些天所有的委屈和痛苦,今天統統要在這個熊哥身上找回來,誰讓他跟夏怡一路出現,一路出現也罷了,竟然還專門過來威脅我,我不是那麼容易被威脅到的,我從來都不是嚇大的。

也不知道持續了幾分鐘,我沒力氣了,渾身上下都是傷痕,感覺身體已經快要支撐不住,心裡也不知道唸叨多少遍方陽了,可這小子愣是沒出現。

當我搖搖欲墜,快要倒地的時候,不遠處終於車燈閃爍,十多道大燈燈光射在巷道中,我吊著的心也終於一鬆,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地。

就在一幫人打算對我拳腳相加的同時,六七輛車迅速出現在我們不遠處,而方陽的車卻沒有停下來,直接加速衝了過來,車速控制的相當好,剛好將最外面的幾個人撞飛,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卻也沒有讓他們傷得厲害。

“日啊,誰他媽敢對老子的兄弟這麼狠,我要他命。”

我迷迷糊糊地聽到方陽撕心裂肺地大聲吼道,心裡不由得肉麻一片,真夠煽情的,果然是方陽的德行。要是不知道的人聽到這一聲悲號,估計以為我已經掛了。

其實若是某個人給我一面鏡子,我肯定會理解方陽的,因為也只有這悲痛欲絕的悲壯氣氛,才能跟我身上的傷勢搭配。事後方陽給我描述了當時的場景,說我就像是躺在血泊裡拍藝術照。

我當時忍不住放聲大笑,我要拍藝術照,也不會選在這種地方拍這麼驚悚的東西。不過一想到當時的場景,還是忍不住心有餘悸。

而此時躺在地下的我,其實也預感到自己肯定已經很難看了,因為我隱隱約約有種詭異的感覺,我竟然感覺到自己離死亡很近。

不過讓我頗為欣慰的是,夏怡已經跑了過來,看到血泊中的我,也忍不住抽抽噎噎,讓我千萬別閉眼,要在心裡數數字,她可能是被我的傷勢嚇到了,以為我馬上就要死去。

我哂然一笑,我是那麼容易死的人麼。不過可惜的是,我瀟灑的看淡生死的笑,並沒能烘托出我的高大,反而讓我看起來更多了幾分淒厲,因為我聽到了夏怡明顯高了好幾個分貝的尖叫

我默然收起笑容,有種對牛彈琴的蕭索。

我沒聽夏怡的話,在心中數數,因為我知道,即使我已經到了快死的那一步,但也僅僅是快死而不是死,我終究是不會死的,所以也沒那麼擔心。但我倒是很聽話地沒有閉眼,因為我要看著於雄這幫狗熊是怎麼被揍成豬的。

方陽果然喊了很多人,因為我眼前到處都是晃動的人影,下手都是那麼狠,像是訓練過似的,不用說,絕對是方陽的那幫狐朋狗友。

雖然此時稱呼這幫人為“狐朋狗友”似乎對不起他們為我討回的公道,於是我又趕緊在心中默默刪去這四個帶有侮辱性的詞彙,決定等這件事過了再加上。

戰鬥還沒打響就基本結束了,對於兩個人數懸殊的團隊而言,這樣的節奏才是最合理的。

我在夏怡的幫助下掙扎著靠著牆角坐著,不一會兒,方陽一隻手提著於雄的後領,拖到我面前,在他身上狠狠地連踹十幾腳,氣呼呼地罵道:“你看看,我兄弟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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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雄趴在我面前,也是出氣多入氣少,看來經過兩輪的狂揍,也飽嘗了痛苦滋味。

從我這個角度望去,他真的跟一個哈趴狗沒什麼兩樣,我嘆了口氣,冤冤相報何時了,人為什麼都要爭這口氣呢,得饒人處且繞不好麼,趁著腿還有力氣,在他臉上蹬了一腳,罵了兩句。

“讓他們走吧,看著礙眼,心情不好這傷就好不了。”我對方陽說。

方陽哎了一聲,讓兄弟們把人都放了。

我看看夏怡,道:“你呢,是跟他們一起走,還是我讓人送你回去。”

夏怡此時已經苦的跟個淚人兒似的,或許是見我傷得如此之重,或許是被眼前的場面嚇到了,也或許是因為於雄此時跟狗差不多,與之前的形象出入太大。

聽到我問她,她也沒出聲。我無可奈何,看著這個讓我癲狂讓我沉淪的女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且我現在也不知道我該用什麼身份來面對她。

方陽站在一邊,也不禁默然。他和我還有夏怡都是老熟人,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這樣的場面,只能說世事無常,誰也不能預料。

等了一會兒,夏怡終於停止抽噎,像是突然下定決心似的,站起身來,然後一個人慢慢遠去,很快達到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在夜色中慢慢變成一個模糊的小黑點,終於消失不見。

“我們也走吧。”方陽把還沒吸完的菸屁股扔出去好遠,扶我起來,我在他的攙扶下橫躺在車後座。

熱鬧的場面很快恢復平靜,夜色下的燈光重又變得溫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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