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伏到交火區域略微觀察地形張楚良便決定猛打猛攻,小沙口村口就是一條道,而且已經被日軍一個大隊的兵力牢牢佔據,交纏在一起,才能渾水摸魚救出新四軍。
主攻戰術制定,剩下就是手段問題,九二重機槍和日軍擲彈筒首先便被列為打擊目標。
16門美式M迫擊炮迅速架起依照日軍擲彈筒炮射噴吐的火焰制定射擊單元,狙擊手第一時間進入狙擊位瞄準綻射著火焰向攻擊日軍提供火力支援的九二重機槍。
已經有成仁之心的高敬亭突然看到自日軍身後火流星一樣噴射出一條條飛焰落向日軍陣地。
憑藉空中劃出尖銳的音爆聲,高敬亭準確的判斷出音效來自60口徑迫擊炮炮射聲。
真迷糊了,自日軍身後響起砸落向對方攻擊陣營,很明顯是友非敵,但高敬亭對自己部隊的武器裝備了熟於胸,雖然個別連隊有繳獲的日式九四式輕迫擊炮,但絕對無法形成眼前所見的彈幕和準度。
迫擊炮精準的覆蓋在日軍擲彈筒炮射區域,烈焰火球驟然升騰,巨響震撼的地面沙塵飛揚,翻卷迴繞的煙霧凝結成柱狀煙雲,爆炸點範圍內日軍擲彈筒連同擲彈筒手一起被炸的四分五裂,到處都是被撕碎的人體組織和分解的槍支零件。
迫擊炮速射的炮射聲像潮漲的音效一波一波襲臨孝木大隊日軍士兵陣營,彈道彎曲,速射快,真有一股疾風暴雨的壓迫性。
如果說迫擊炮的炮射攻擊大開大合無堅不摧,毛瑟98K狙擊步槍則劍走偏鋒處處滲透著詭異和陰寒。
伴隨著迫擊炮密如連珠的炮射聲,夾在在鋪天蓋地音爆中的槍聲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計。但正是這種零散的射擊聲卻給日軍大隊造成了致命的一擊。
一直居身在大隊後翼聚精會神作戰的孝木左明在身邊士兵射擊的火焰映襯下第一時間就被狙擊手撲捉到。
一顆呼嘯而來的毛瑟98K狙擊步槍彈精準的自後腦勺洞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血洞,隨即攪碎顱內組織自前額躥出。
白嘖嘖的骨頭渣滓粘結這血液噴濺在身前日軍士兵後背。
感覺到後背一股黏糊的潮熱,日軍士兵詫異的扭頭一顆子彈便鑽入眉心在一臉迷惑中仰面栽倒。
第一時間,日軍大隊重機槍手就被全部清除。
迫擊炮彈幕將日軍長蛇一樣的隊伍炸成兩截隨即形成一道徐進彈幕緩緩推進,而張楚良帶領的攻擊部隊已經潮水一樣卷向截斷暴露在攻擊火力下的日軍士兵。
高敬亭已經確定出現在日軍後翼的部隊是敵非友,而且肯定不是第四支隊趕來的援軍,僅是對方迫擊炮彈打出的架勢,就有羨慕死人的份。高敬亭自認自己的部隊沒有如此的造詣,都是領兵打仗的行家裡手,援軍步炮協同作戰簡直是出神入化天衣無縫,在狹窄的地形一個突襲便攪亂日軍陣營,戰術佈置因地制宜,生平僅見!
因為村口陣地收縮,高敬亭已經和自後翼撤出的黨政機關匯合在一起,當機立斷,高敬亭命令後翼兵力全部後撤,徹底放開村口陣地讓日軍入村,部隊掩護黨政機關和鄉親從側翼正面突圍。
高敬亭無愧於新四軍最優秀的軍事將領之一稱號,一線之際的突圍機會便被敏銳的撲捉到手。
按照漢華軍規模編制,一個營部兵力等同於日軍一個大隊,日軍突遭前後夾擊和重火力襲擊,已失去先機,陣腳自亂,張楚良帶領的千人規模手持美式槍械的部隊一個猛衝便楔入了日軍大隊。
頂在最前沿的是由輕機槍、湯姆遜衝鋒槍組成的攻擊部隊在保持火力密度的同時壓制住日軍一切反撲的可能,突擊隊身後是身強力壯的投擲手,整個攻擊部隊就像一個巨大滾動的光輪,綻射出千道流光,萬條火線冷酷的吞噬著阻梗在攻擊隊伍面前的日軍存活體,沒有尋找掩體射擊的時間,也不存在有利地形,三八式步槍徹底的被疾風暴雨的火力壓制住。
只有脫離身後部隊襲擊,混戰毫無取勝的可能,審時度勢,日軍大隊在各自中隊指揮官的引導下拼命攻向小沙口。
空氣中厚重的瀰漫著粘稠的血腥氣和刺鼻的流火硝煙味,整個小沙口已經是風捲狼煙,戰況慘烈。
向小沙口村內拼命突擊的日軍大隊士兵感覺四面八方都是暴風驟雨般的射擊聲和連綿不絕的擲彈筒、迫擊炮爆炸聲,粗大的重機槍子彈在數倍音速的趨勢下串聯成一道白弧閃電席捲向日軍大隊士兵,彈流在脆弱的肉體中輕而易舉的撕裂開一具具軀殼。
驟然爆發在村口的戰鬥讓已經突入到後村的青史太郎大吃一驚,聽聲辨音,就能準確的判斷出孝木大隊遭受到了伏擊,而且火力兇猛。
“螳螂撲蟬,黃雀在後,自己掉入了支那新四軍精心佈置的陷阱”青史太郎迷惑的想道。
馬上,青史太郎又否定了自己的猜疑。
“從戰鬥發生的初始階段分析,兩個大隊的兵力突進很順利,小沙口遭遇的抵抗火力和偵察部隊提送的資訊完全吻合,近一個小時的戰鬥完全是壓著新四軍進行,如果是伏兵,不可能在村內新四軍承受巨重傷亡之時適才加入戰鬥,出現在孝木大隊的支那新四軍是一支援兵,一直恰好駐軍在附近的部隊,很可能收到新四軍發出的求救電文就近增援”青木太郎合情合理分析道。
青木太郎一邊向孝木左明聯絡,一邊命令部隊快速攻入村內接應孝木大隊同時向滁州15師團指揮部傳送電文,報告部隊在攻入小沙口村後同新四軍援軍交火,戰況突變,處於僵持階段。
也就是這條資訊讓謹慎細微的15師團師團長巖松義雄做出了一個致命的決定。
不能責怪青史太郎的電文倉促沒有瞭解透徹戰場實況。
青史太郎的電文百分之百的彙報了小沙口此時的戰況的局面形勢,但唯一遺漏掉的就是青史太郎至始至終將出現在孝木大隊身後的張楚良當作是新四軍。
任誰都會做出如此決定,在之前的偵測訊息中小沙口區域就駐守有新四軍化整為零的數支兵力,而不完全推斷,整個來安區域新四軍規模有可能達到近萬人,如果數支新四軍部隊合軍一處,完全能造成村口的局勢,所以青史太郎的水到渠成的判斷完全經得起一切的推敲。
巖松義雄在參謀長彙報完小沙口青史太郎電文時目光便一直聚焦在軍事地圖小沙口區域。
看著一臉深思的巖松義雄,參謀長說道:“師團長閣下,按照青史少佐電文,恐怕是小沙口附近新四軍全部集結在此區域”
一個大膽的想法慢慢的在巖松義雄意識中勾勒成形。
自己的初衷是摧毀新四軍核心機關,隨後慢慢的剿滅群龍無首,樹倒猴散的新四軍殘餘部隊,但想不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兩個大隊的兵力反而將來安區域的新四軍牢牢的吸引向小沙口。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既然如此,為何不以兩個大隊的兵力吸引住增援的新四軍部隊,自己一勞永逸的清除掉已成隱患的來安新四軍。
意念一動,便不可控制的產生行動慾望,點點頭,巖松義雄說道:“小沙口已經牢牢吸引住來安區域新四軍部隊,盡然如此,帝國大可以順勢推舟剷除活躍在來安的新四軍”
參謀長立刻意會到巖松義雄意思:“師團長閣下,利用青史大隊和孝木大隊吸引住新四軍馳援部隊,出兵圍困小沙口”
點點頭,巖松義雄說道:“螳螂撲蟬,黃雀在後,黃雀又何能意料到還有一支上膛的獵槍”
計是好計,連環帶套,但仍然有後憂。
參謀長顧忌的說道:“師團長閣下,來安聚集的新四軍人多勢眾,雖然新四軍裝備低劣,但一貫驃勇,帝國至少需要一個聯隊的兵力自外圍構建包圍圈,如此以來滁州城防豈不是兵力不足”
以巖松義雄的性格,既然能預想到以兩個大隊的兵力吸引住新四軍,自己在外圍構建包圍圈全殲新四軍,肯定就有應付滁州兵力調出之後的應對之策。
胸有成竹的說道:“滁州和兩翼依山構建防禦陣地互為犄角,工事堅固,以目前和師團對持的漢華軍兵力分析,如果要一舉攻克兩山陣地,定是一場慘戰,連番大戰,帝國皖界雖然損失慘重,但漢華軍又何嘗不是傷筋動骨,沒有絕對的優勢或者能扭轉乾坤的奇思妙計,對於滁州,漢華軍定會謹慎對之,抽調一個聯隊兵力趕赴小沙口戰場,防禦力量的薄弱可以利用南京帝國飛行團彌補,滁州和南京一江之隔,不足100區域,戰事爆發,帝國轟炸機半小時之內便可增援到達”
巖松義雄的巨細無遺的判斷讓參謀長心服口服,自己確實忽略了近在咫尺的南京之利。
“師團長閣下高見”參謀長恭敬的說道。
注意既定,巖松義雄立刻致電松井石根和畑俊六彙報自己行動計劃,請求批准的同時要求的南京飛行團對滁州戰事的支援。
華中派遣軍司令部立刻回電同意巖松義雄對小沙口的軍事行動。
軍事行動批准,巖松義雄便放手開始佈置,必要的隱蔽工作絲毫沒有減弱,滁州外圍兩山沒有調動一兵一卒,駐守在滁州城內的15師團步兵60聯隊在聯隊長松川信正的帶領下藉助夜幕掩護出城直奔小沙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