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山利兵的等待並沒有持續多久,四十分鍾後,方天浩和薛語嫣、林子等人同時看到內山利兵身後密林中林鳥驚飛,久久盤旋在叢林上空。
“日軍增援部隊到達”薛語嫣說道。
“是的,收拾收拾,準備後撤,讓三營和一營做準備”方天浩說道。
“明白”薛語嫣輕聲說道。
當泉橫秉義和小遠重平知道第十三師團騎兵17大隊騎兵中隊左恆鄒家玉碎,孤峰陣亡100多人,內山利兵中隊折損三分之二士兵時。兩個人不可置信的眼神讓內山利兵如同火烙,深感其辱。
“內山君,支那部隊有多少人?”小遠重平不動聲色的問道。
稍微思索,內山利兵說道:“報告少佐閣下,支那人初始有四五十人,現在僅剩十來人”
小遠重平和泉橫秉義並沒有因為在絕對兵力優勢下內山利兵的損兵折將而心存譏諷,自己接受命令前,聯隊長再三叮嚀此行慎重,定要萬無一失,華中派遣軍司令部高度重視此次行動,所以小遠重平和泉橫秉義都相信眼前的內山利兵同樣接受任務時被反覆叮嚀告誡。同樣內山利兵也很可能因為有過人之處適才安排執行任務。
“內山君,具體情況如何,支那軍什麼來歷”泉橫秉義沉聲問道。
“報告少佐閣下,我們追蹤人員中,有支那軍政府至少五名高官,有一名女性,對方護衛部隊裝備精良,全副德式槍械,戰力強悍,單兵作戰能力突出”
拿過在陳琪司機屍體搜尋而得的地圖內山利兵雙手呈現給泉橫秉義。
細緻的掃視過標註的行軍路線地圖,泉橫秉義轉手交移小遠重平。
看著眼前斧劈刀砍般險峻的峽谷,泉橫秉義謹慎的問道“小遠君,會不會情況有詐”
小遠重平搖搖頭說道:“此行是大本營高度機密任務,理應不會”
日軍軍部嚴格的等級制和服從性讓泉橫秉義打消了僅存疑念,即便對面支那軍有計謀手段,十幾個人的殘兵敗將,面對兩個大隊的兵力,又如何翻江倒海,撒豆成兵。
“小遠君,消滅支那人就交由我來處理”看到谷口地形狹隘,泉橫秉義隨意的說道。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小遠重平和泉橫秉義出發之前都被各自聯隊長反覆叮嚀要擒獲支那國民政府官員,泉橫秉義隨意一言,反而讓小遠重平誤認泉橫秉義有獨攬軍功之嫌。
小遠重平自然不能和泉橫秉義推三讓四,笑笑說道:“泉橫君,支那狡猾,萬一有變,也可相互支援”
小遠重平一言而出,泉橫秉義便知道小遠重平言語之意,禍從口出,尷尬一笑掩飾說道:“小遠君深謀遠慮,就依小遠君所言”
兩個人各有心思,相互揣測期間,內山利兵中隊一名少尉疾步上前:“報告,支那人向峽谷逃逸”
小遠重平、泉橫秉義同時手舉望遠鏡遠眺。
鏡頭中,一列十數人在懸石密林間若隱若現,急速前進,人群中,清晰可辨一道女性的身影,一切和內山利兵描繪毫無出入。
“追擊”小遠重平命令道。
原本無心爭功的泉橫秉義被小遠重平一經提醒,反而產生處處為先的念頭,看到小遠重平命令自己部隊開進峽谷,不假思索便下達大隊人馬全速進谷。
原本稍微擔心峽谷地勢,日軍不入的擔心完全被小遠重平無心插柳柳成蔭的一句點燃成水到渠成的邀功之戰。
隸屬不同聯隊、不同師團的泉橫秉義和小遠重平在薛語嫣假扮的宋美齡這塊誘餌下,不僅僅願者上鉤,而且產生了微妙的爭功之念,兩個大隊前赴後繼爭先恐後撲湧向峽谷,反倒是內山利兵被冷落,和中隊殘餘數十人茫然失措的停留在谷口。
一邊急行前進,一邊冷眼觀察的林子興奮的說道:“師長,小鬼子追進山谷了”
方天浩笑笑說道:“讓三營和一營做好準備,馬上要唱大戲了”
“好叻”林子興奮的說道。
一行人加速疾步馳向谷內。
收到林子傳送的電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早就等待泉橫秉義和小遠重平大隊進入伏擊圈的傅少華立刻對身邊四團一營營長苑長春說道:“老苑,師長和薛團長已經引誘小鬼子入谷,做好接應準備”
“好叻”苑長春興奮的說道。
在唐生拖住內山利兵中隊和方天浩谷口阻擊的空檔,傅少華和苑長春早就依照地形,將隊員用繩索掉落在懸崖危石區域設定安裝好炸藥。
“石暴雨”就是兩個人送給泉橫秉義和小遠重平大隊的“死亡”票。
十里的區域,方天浩和薛語嫣等人轉瞬到達,在陸戰團三營設伏的懸崖道,站在五六米的窄路邊,水汽氤氳,浪花翻騰飛濺,懸崖如一線懸天,端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雄偉。
薛語嫣讚歎的說道:“懸是懸天崖,關是鬼門關,道是追魂道,大戲精彩紛呈,馬上開幕”
雙手抓著自崖頂吊垂而下的繩索,熟練的在腰間打好結繩,方天浩說道:“上崖看戲”
“好叻”眾人欣然應諾回應道。
打好安全結,方天浩、薛語嫣、林子等人形如猿猴,雙腳蹬石借力,左右手交錯攀升,十五六米高度的懸崖,數分鍾便全部安全登頂。
“師長、團長”傅少華和苑長春興奮的招呼道。
“準備如何”方天浩問道。
手指不遠處起爆器傅少華說道:“都埋置了炸藥,夠小鬼子喝一壺”
方天浩和薛語嫣、林子等人都沒有料想到傅少華和苑長春盡然擺了一道雷石陣,誇讚的說道:“審時度勢,因地制宜,不錯”
憨厚的一笑,傅少華說道:“都是偷師學藝弄的點子”
輕拍傅少華和苑長春肩膀方天浩說道:“兵無常形水無常勢,這樣的偷師學藝偷的好,學的妙”
“謝謝方師長誇獎”傅少華和苑長春嘿嘿一笑道。
峽谷寬進窄行,長瀨湍流,水勢撞擊岩石席捲的浪花如千堆雪,一絲夾雜水汽的涼意澆透全身,瞬間讓人心澄神明,泉橫秉義和小遠重平千算萬算也沒有料想到峽谷一邊隱藏了漢華軍兩個營兩千餘兵力,至始至終,師團傳達而下資訊任務中對方只有數十人的衛隊,而內山利兵的資訊也印證了兩者吻合。所以兩個人即便是對處處危崖心存疑慮,也被誤導的資訊將疑慮如元素如身邊激流落葉衝蕩隨波而去。
崖頂的陸戰團和四團一營戰士個個身邊擱置數枚手榴彈,取出拉環,靜等攻擊命令。當兩個大隊日軍逶迤穿行三分之二進入伏擊圈時,方天浩沉穩命令道:“炸”
急不可耐的工兵狠狠的按下起爆器。
連環設定,精心掩埋的炸藥瞬間被引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連環在頭頂悶雷般炸響,聲浪在峽谷回聲的反襯下晴天霹靂般炸響,急劇產生的高溫,高壓氣體迅速膨脹擴散颶風般秋風掃落葉一樣席捲四散,所有爆炸點巍峨升騰起一柱柱翻雲裹物的烈焰,濃霧翻卷,跌宕堆積成厚重的黑雲,鉛雲壓頂般凝結遮攔住峽谷上空,烈焰如潮,黑煙如柱,磨盤大小的崖石被衝擊波裹捲起數十米高,在重力的牽扯下呼嘯一聲,泰山壓頂般砸落下地面。身處在崖頂的方天浩、薛語嫣等人感覺整個地面都在顫抖搖動,自崖谷升騰而起的纖塵石灰像火山爆發的火山灰自崖頂地面席捲包裹,凝結。半空到處巨石飛舞,高速墜落的巨石和空氣摩擦的嗚嗚聲,四面八方拋散的崖石相互撞擊的濺裂聲,氣浪急速擴散的嘶嘶聲,崖底日軍慘絕人寰的嚎叫聲,各種聲音在峽谷凝結迴盪。
半空中到處都是飛散的殘肢斷體屍骸碎骨和扭成麻花狀的槍支零件。爆炸點邊緣行進的日軍如同秋天飛落的枯葉被席捲而來的衝擊波翻卷拋向半空,續而在空中被大小不一,鋒鈍不同的崖石砸成肉餅,在一聲聲慘烈哀嚎中,手足舞蹈的摔落在地,肋骨盡碎,口吐鮮血,瞬間斃命。更有甚者日軍士兵直接被衝擊波席捲摔砸在巨石危崖上,砸落在巨石上的日軍士兵在一聲刺耳的骨骼破碎聲中,碎骨全部倒插撕碎心肺,變成血肉模糊攤煎餅一樣黏合著白花花的腦漿、血液、頭顱組織的肉團粘附在石面。一塊磨盤大小的崖石自空中數十米的高度攜帶巨量動能排山倒海砸落而下,七八名擁簇一起躲閃不及的日軍在一聲骨裂聲中,削麵糰一樣頭顱被砸進胸腔,巨石繼續而下,上身被砸四分五裂,血水四濺,旋即下身砸成骨髓肉皮,巨石落地,地面已無七八名日軍屍體,只有一灘血水和碎骨。
一塊臉盆大小的山石斜下疾風裹雨般呼嘯飛至一名驚慌失措的日軍面孔,一聲慘呼聲中,頭顱像落地開瓢西瓜四分五裂,白花花的腦漿和黏糊糊的腦液迸濺飛揚,摔落在身邊日軍士兵身上,山石餘勢不減,砸入一名日軍胸腔,整塊石頭鑲嵌日軍體內,在動能的催動下,日軍士兵口噴鮮血,手足舞蹈跌落入溪水。
地面到處都是翻滾哀嚎的日軍士兵,被巨石壓住雙腳的日軍士兵在驚恐無助中被一雙雙烏雲壓頂而來的軍靴踩踏成泥。更多的日軍被衝擊破和山石砸落到激流滌盪的溪水中,和山石一樣被衝擊波席捲而起的身體帶著向量動能砸在水面上產生的反作用力瞬間就像鐵餅咂身一樣撞碎肋骨,在一聲斷骨倒插入心肺的慘呼聲中,昏厥的日軍士兵被溪水瞬間吞噬淹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