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趴伏在地面的方天浩、薛語嫣等人感覺頭頂到處皆是嗚嗚呼呼旋轉的碎石,夾雜粉塵的濃煙長驅直入將每個人包裹的嚴嚴實實,細小的碎石砸落在身體上火辣辣灼疼。
耳際如萬馬奔跑,又像蚊蟲聚陣,轟隆隆作響。
“傅營長,你是在炸日本人還是在炸我和方師長”薛語嫣肌膚勝雪,流光晶瑩的臉龐被粉塵覆蓋成和身邊林子一樣黝黑別無二致的模樣。
只有脆生生的惱怒聲中清晰可辨薛語嫣還是女兒身。
“團長,忘了告訴您,一營和三營炸藥全部被擱置到懸崖上了”傅少華甕聲甕氣的說道。
方天浩內心一聲哀嘆。
恐怕這股小鬼子不用陸戰團三營和四團一營出手已經折損大半了。
驚天動地,分崩離析的爆炸聲中,崖腰部位劇烈的爆炸掏空了崖頂的支撐體系,在衝擊波反覆撕裂下,一聲吱呀呀轟隆隆的聲響中,一堵牆般的崖石齊刷刷墜落,在天崩地裂的呼嘯聲中砸落向地面。
看著山崩海裂,小山一樣泰山壓頂砸落的岩石土塊泉橫秉義和小遠重平在一聲絕望慘嚎聲中瞬間被砸成肉餅掩埋。
崖石砸落的氣浪將身處邊緣存活的日軍樹葉般輕飄飄的吹起摔落到激流山石上。近大半的山石砸落在溪水中,水花崩濺出十數米高。
方天浩和薛語嫣、林子等人驚訝的發現原本自己和懸崖邊10米左右的距離僅剩一半,炸塌陷的懸崖過百噸泥石墜落入峽谷。
整個崖底陷落在一片人為製造的地獄火海中,到處都是被砸斷手腳哀嚎求助的傷兵,到處都是腦袋砸成血泥的無頭之屍,觸目皆有被巨石壓住身體眼神灰白苟延殘喘的士兵,激流中,身無全骨隨波逐流屍體多可截流。狼奔豕突的身影,哀號慘叫的聲音,跌宕混響一片。
“手榴彈”方天浩一聲大吼。
無數的手榴彈夾雜在山石中嗚嗚呼響鋪天蓋地的吊墜入峽谷,無數道鋼鐵蓮花綻放的火焰在峽谷燦然摒射,僥倖逃脫第一波“落石雨”的日軍瞬間被鋪天蓋地四濺飛揚的手榴彈爆炸預製彈片撕裂成殘屍碎片,手榴彈爆炸再次引發對兩個日軍大隊五雷轟頂的災難,衝擊波橫空肆虐,颶風橫掃的衝擊波催動下,無數拳頭臉盆大小的山石碎片對日軍形成了致命的二次打擊,翻雲裹霧間,密如冰雹的彈片、山石像一顆顆出膛的炮彈在半空中呼嘯著肆虐飛揚,無數驚慌失措的日軍被穿霧而來碗口大的山石砸出一個慘不忍睹的血洞,在噴濺而出的鮮血中命喪魂歸,凡是被山石砸中的日軍士兵,不是筋骨折斷就是命赴黃泉,一顆被灼熱的彈片旋轉切割而下的頭顱像一個球體在慌亂的人群中拽著血跡來回滾動。
“林子、苑營長”方天浩心思一動喊道。
“師長”兩個人貓著腰跑到方天浩身邊。
“一營和漢風到谷口,佔據谷口,谷口懸崖設伏一個連,集中所有手榴彈,輕重機槍全部擱置在谷口,快”方天浩說道。
“是,師長”苑長春授命高聲回覆,帶領四團一營急速奔向谷口。
兩三輪的手榴彈投擲完畢,方天浩怒吼一聲:“殺”
“殺,殺鬼子”在陸戰團三營戰士雷霆怒吼中佔據懸崖邊的戰士居高臨下,狂瀾怒射,湯姆遜衝鋒槍、加蘭德半自動步槍,勃朗寧輕機槍狂飆電閃,攝人心魂的射擊聲中飈射出暴風驟雨般的的子彈,一道道密不透風的火力網在抱頭鼠竄的日軍隊伍中來回攪動,子彈密度如暴雨連珠,濃烈的硫磺氣息和血腥味驟然升騰,狼奔豕突的身影全部在潑風裹雨般的彈幕中被打的血肉橫飛,殘屍遍地,稀泥般的碎肉和破裂的內臟像漫天隨風的柳絮隨處飛舞,日軍陣營剎那間就如陷血海,被子彈擊中頭部和軀體的日軍慘嚎中伏屍倒地被踩踏成血泥,腦袋被子彈旋轉的威力瞬間絞碎成漿糊狀,遍地粘稠慘白的腦漿像打翻的漿糊,迸濺四射的血水在岩石路匯聚成一道道血流匯入溪水激流中。
無數道飛火流星般火舌璨如落瀑籠罩向日軍,加蘭德半自動步槍和湯姆遜衝鋒槍組成的火力網帶著令人絕望窒息的毀滅性威力在日軍人群中揮來掃去。迅雷閃電般的將大批大批的日軍射殺的血水四濺。高速飛行的金屬彈丸輕而易舉的撕裂著一具具土黃色軍服包裹的肉體,洞穿肌肉和擊碎骨骼的噗嗤聲連環不絕,不斷有手榴彈掉落向日軍擁擠不堪的人群,在翻卷的火焰和呼嘯的激浪中,切割撕碎一具具肝膽俱裂的肉體,整個峽谷天翻地覆,電閃雷鳴,哀魂遍野,血流漂杵。
被冷落一直守備的谷口的內山利兵目瞪口呆的看著峽谷前方數十裡區域雷霆暴怒般的爆炸聲和沖天而起的黑雲濃霧,數千人鬼哭狼嚎的叫嚷聲匯聚成一道聲浪源源不斷在峽谷中反覆形成回應向一個喇叭一樣雷鳴般傳送而來。十里之遙,內山利兵感覺整個地面都在轟隆隆的抖動,四周方圓幾十裡林鳥在一片爭鳴聲中撲稜稜飛向天空,展翅遠飛,觸目皆是驚慌失措,慌不擇路奔跑的山林野獸,濃煙裹霧升騰起數十米凝結不散。
所有內山利兵中隊日軍全部目瞪口呆,驚耳翹舌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一幕。
晴天霹靂,雷鳴爆響的爆炸聲和翻卷跌宕的濃煙稠霧無論如何也和在日本司空見慣的地震無法牽扯關聯。
“陷阱,陷阱,徹頭徹尾的一個陷阱”內山利兵臉如死灰,眼眸宛如僵硬已久的死魚眼慘白無神,全身僵硬抽搐,手腳冰涼,整個人形同掉進了臘月刺骨裂肌的朔風
半響,內山利兵撕心裂肺的喊道:“馬上向聯隊長閣下傳送電文,部隊掉入支那軍隊陷阱,十萬火急”
此刻在內山利兵眼中一切都是陷阱,從自己接受任務開始就掉入對方精心設定的陷阱,對方步步為營,一環扣一環,吸引帝國士兵飛蛾撲火般跳入陷阱,左恆鄒家中隊殘餘的士兵肯定早就被對方射殺殲滅,自己得到的地圖標註路徑更是虛假,自己成了葬送左恆鄒家中隊,小遠重平和泉橫秉義大隊的罪魁禍首。
內山利兵,萬念俱灰!
聽到內山利兵命令,通訊兵頓然感覺咽喉生煙,手腳冰涼,目瞪口呆看著內山利兵。
驟然之間,通訊兵感覺眼前血光一閃,一蓬血霧籠罩全身,內山利兵整個面孔突然炸裂,一股白色黏糊的液體噴濺在自己面部,上體。
“呯”一聲槍聲傳入到通訊兵耳際。
“果然是陷阱”通信兵內心想到。
緊接著,通訊兵就感覺頭顱一震,身體輕晃晃飄逸而起,一股黑暗無邊無際席捲而來。
林子在懸崖接受方天浩命令,部隊出動之前,便電令一直潛伏在谷口的王守峰搶佔谷口。
王守峰一個戰鬥班1人絲毫沒有將喪魂落魄的內山利兵和幾十名日軍放在眼裡,斗折蛇行潛伏到內山利兵不到100米距離,王守峰手起槍響,擊斃內山利兵和通訊兵。
“咚咚”兩聲,小組擲彈筒炮射的擲彈筒炮彈打響高空,劃出一道幽美的弧線在一聲刺耳的呼嘯聲中墜入內山利兵設定在窪地的擲彈筒陣地。
聲振屋瓦的爆炸中,四具扭曲成麻花狀的擲彈筒和撕裂成碎肉殘骸的屍體被跌宕在濃煙烈霧中的衝擊波席捲上半空。擲彈筒炮彈落地爆炸引爆日軍擲彈筒炮彈,在隨即而來徹響雲霄的爆炸中,日軍傷殘的擲彈筒手被狂風巨瀾呼嘯四散的衝擊破和炮彈預製彈片切割炸成齏粉。方圓十米的區域蔚然升起一團血霧,嫋嫋散散。
有心算無心,兩挺日軍九二重機槍未及調轉槍口,王守峰和另外一名狙擊手子彈便準確撬開了倉皇調整射擊位的日軍機槍手。
在勃朗寧輕機槍清脆連綿的射擊聲中,一道火鏈在日軍人群中揮來抽去,橫掃之處,日軍肋骨寸斷,口鼻噴血,內臟破裂倒地。
擲彈筒具毀,輕重機槍被狙擊手牢牢壓制,而對方擲彈筒炮彈卻不斷帶著死亡的嘯音凌空墜落,本就被峽谷驚天動地的爆炸失落落魄的內山利兵中隊殘存數十名日軍開始出現慌亂。
慌亂只能加劇自己的死亡。
在擲彈筒和勃朗寧輕機槍掩護下,數名特種部隊戰士閃挪移位,行進中精準點射,不斷有日軍在湯姆遜衝鋒槍點射下身體飈射出數朵豔紅的血花栽倒斃命。
當特種部隊隊員逼近到日軍三十米區域,五六名特戰隊員齊刷刷扔出手雷。
一片慘叫哀嚎聲中,數團橘紅色焰火裹卷蔓延,預製彈片無規則狀四散飛揚,在切肉裂骨聲中,日軍伏屍一片,殘存的數名日軍絕望中端起三八式步槍衝向攻擊特種部隊戰士。
“噠噠,噠噠噠”連串的湯姆遜衝鋒槍點射中,前衝的數名日軍眉心印出一個血洞,在呼哧冒射的血線中倒地斃命。
“快快,馬上構建陣地,小鬼子九二重機槍全部架好”全殲內山利兵數十名殘兵,王守峰立刻指揮戰士構建陣地,在林子和四團一營沒有到達之前,自己一個班就是狂浪中的礁石,阻隔日軍潰退敗兵的攔腰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