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陵雖然地勢平緩,但是狹窄,兩邊是和山陵接近70度夾角的陡坡,暗夜黝黑,沿林木雜生的陡坡穿越行走的可能微乎其微,讓林永勝最為滿意的是石堆奇峰可以防禦日軍擲彈筒的轟擊。沿路憲兵隊阻擊的槍聲,基本都是在擲彈筒炮轟的爆炸聲中悄然停止,林永勝相信如果沒有日軍擲彈筒,憲兵隊前五組至少可以多延緩日軍追擊部隊兩小時,日本軍隊一線野戰部隊擲彈筒炮射命中率幾乎是百分百中,在黑夜中就是憲兵隊致命威脅。
能防得日軍擲彈筒炮射襲擊,林永勝相信亂石坡,自己絕對能拖住日軍一小時。至於首先要剷除的日軍狼狗林永勝自有張良計。
出發時刻,俞正聲將宋美齡司機外套遞給林永勝的時候,一開始林永勝不明就裡,當俞正聲說道狼狗的時候,林永勝便心領神會。
日軍狼狗一路依靠的就是宋美齡和陳琪轎車內遺留味道。整個轎車內,味道最濃的就是司機。
林永勝將司機衣服撕扯成兩半,用刺刀割下一簇青草包裹成一個人形,外面捆綁上司機衣服,兩個穿著司機衣服的假人前後交錯五六米擱置在宋美齡和周至柔前行的道路上。圍繞兩個人假人,林永勝將四顆德國製造M4手榴彈拉出手環前後相距一米用布條串聯起來做成類似連環雷的陷阱。只要日軍狼狗嗅到味道躥入陷阱,四顆德制手榴彈爆炸,方圓5米區域內,絕對屍骨無存。
林永勝和另外三名憲兵隊隊員一挺ZB-6輕機槍,三支M34衝鋒槍,兩人一組,各居左右,完全封鎖住寬不過15米的山稜線。
陷阱設定完畢,四個人耐心的等待在射擊陣位,自前方山林中星星點點的電筒越來越密集的出現在視線中。
走出山陰面樹林,月光如霜,視線開闊,一道山脊線就像一座鐵索橋架在兩山之間,皎潔月色中內山利兵看到山脊線寬不過20米,亂石堆積,奇形異狀,兩側陡峭的山坡林密如厚鋪的地毯連綿不絕隱沒在黑暗之中。
內心倒吸一口涼氣,早就被憲兵隊伏擊打的火冒三丈的內山利兵看到山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峻立刻風聲鶴起,草木皆兵的想到憲兵隊伏擊。
手一揮,內山利兵示意士兵關閉電筒。
閃爍在山脊線的光亮驟然熄滅,剎那如同烏雲掩蓋滿天星河。
“小鬼子挺機靈”林永勝看到前方電筒燈光驟然熄滅心想到。
隨著隊伍放緩前進腳步,兩條狼狗的異常舉動讓內山利兵心思忽動。
原本一直嗅覺前行的狼狗突然間瞳孔放大,鼻子加頻在空氣中觸動,四肢發力,反常的撲躍,緊套在頸脖的皮項圈深深的勒入頸脖毛髮中。
內山利兵知道狼狗在轎車中嗅到的味道發源體就是自己要追鋪的國民黨軍政要員,看到狼狗反常舉動,內山利兵內心大喜心道:“追到了支那軍政要員”
拔出南部手槍,內山利兵右手一揮,一個班的日軍小心翼翼藉助山石掩護走入亂石堆。
走出十數米,沒有任何動靜,12名日軍開始加快穿行速度,透過十來米的亂石地,前方又是二十米左右長的寬闊帶,兩名日軍架九六式輕機槍策應掩護,其餘日軍端著三八式步槍,漆黑的槍口牢牢的指向前方二十米開外的亂石,腳步前後移動,急速前行。
隨著月影下士兵急速前行的腳步,內山利兵提懸的心心慢慢開始回落,但也僅僅是回落一半就被復吊到嗓子眼。
七八名日軍剛剛跑出十米距離,在右翼一塊居地凸出的山石邊火光一閃,在清脆連綿不絕的輕機槍射擊聲中,一道火鏈匹練般席捲向衝鋒的隊形,緊接著左翼火光驟閃,傳出簡短的衝鋒槍點射聲。
ZB-6輕機槍咆哮噴射出彈雨瞬間射發而至在七八名日軍佇列中橫掃而過,衝鋒的日軍數聲悶哼,一頭栽倒淺草沒石的地面。
機槍手射擊的瞬間,林永勝M34衝鋒兩個點射,子彈不分先後準確的射擊在日軍機槍手和彈藥手頭顱。前額綻裂出數團赤紅的血花,彈頭鑽入顱腔高速翻轉絞碎顱內組織,日軍機槍手和副射手頭部一揚,屍體翻滾到地面。
射擊聲戛然而止,林永勝和機槍手快速移動射擊位。
和之前五次伏擊反應如出一轍,不等內山利兵命令,日軍立刻手腳麻利的架起九二重機槍,在九二重機槍沉悶的射擊聲響起的同時。“咚咚咚咚”四發連射,四具擲彈筒打出的榴彈呼嘯一聲,拉起一道拋物線在尖銳的裂音聲中砸向林永勝和機槍手之前所在的射擊位置。
擲彈筒炮彈落地爆炸,夜墨渲染的山脊線,四團橘紅色火焰翻卷跌宕,爆炸點衝擊波飛卷無數砂石碎石子在半空中發出嗚嗚的呼嘯聲四濺飛揚。九二重機槍打在堅硬的花崗巖石面上火星四濺,流光溢彩。
“攻擊”內山利兵命令道。
山脊線窄隘,無法大規模展開攻擊,士兵擁擠,密度增加,只會增加傷亡,在內山利兵攻擊聲的命令下,兩個班二十多名日軍在九二重機槍和擲彈筒掩護下藉助地形掩護,左挪右移,交替換位發起第一波攻擊。
進攻的兩個班日軍不管如何做戰術動作,進入20區域身無遮攔的開闊地,ZB-6輕機槍立刻開始射擊,時間掌握的分毫不差,轉移射擊位的ZB-6輕機槍巧妙的處在九二重機槍被山石遮擋的射擊死角,在狂飆電閃的射擊中,一個彈匣一掃而空,七八名衝鋒的日軍身體血流汩汩,胸口碎肉模糊,橫七豎八掃到在地面。
當ZB-6輕機槍需要更換彈匣出現短暫的火力空隙時,三支MP4衝鋒槍左右射擊形成的交叉火力又令急於前行的日軍無法動彈一步。MP4衝鋒槍在0米以內距離在林永勝和另外兩名憲兵手裡幾乎達到了人槍合一的境界,精準的點射中,“噠噠噠”三響,就會有一名日軍身體抽搐,血花四濺翻倒在月灑清輝的地面,當日軍衝擊隊伍密集時,三支MP34連續射擊,在“譁啦啦”的拋殼聲中,夜色中MP4衝鋒槍膛口綻放出數尺長的火焰,彈雨飛蝗,像三條火鏈在日軍衝鋒隊形中抽來撻去,所到之處,血水四濺,屍籍一片。
兩個班的日軍很快就在ZB-6輕機槍和MP4衝鋒槍交叉射擊中損失1個人撤退下來。看到日軍撤退,林永勝和三名憲兵飛速轉移陣地,避免被日軍支援火力纏困。
兩個班士兵衝鋒不到十五分鍾便鎩羽而歸,內山利兵並沒有暴躁亂失方寸,沿路以來內山利兵早就對伏擊的憲兵隊單兵作戰能力有直觀理性的認識。這是在支那戰場,在中國軍隊所遭遇的作戰能力作為強悍的部隊,單兵作戰能力絕對在帝國野戰部隊最為出色的士兵之上,幸好類似部隊在支那只是寥若星辰,屈指可數。而且基本都是私人配屬,在戰場近乎絕跡。內山利兵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支那最出色的部隊往往都像金絲雀一樣被支那高官圈養在身邊而不是出現在關乎國之利益的戰場,卻都是支那高官的私人護衛。就像眼前的部隊,如果這樣的部隊出現在支那戰場,絕對是帝國士兵的噩夢。
內山利兵承認已經交手五次的憲兵隊給自己製造了很大的障礙,造成嚴重的損失,但內山利兵不認為憲兵隊能阻擋住自己腳步。個人作戰技能縱然驍勇強悍,在絕對兵力優勢的團體面前,只有被碾壓的成分。
對手就是在拖延時間,為自己要抓捕的支那軍政官員創造逃亡的時間,所以內山利兵不纏戰,集中優勢火力直接碾壓,對手迫於壓力反而會和自己主動交鋒。
沒有任何戰術變化,近乎蠻橫無理的打法不一定沒有實際效果,恰恰相反,有時候還能克敵制勝。
內山利兵手一揮,一挺九二式重機槍和兩挺九六式輕機槍藉助擲彈筒炮射掩護前進到和林永勝間隔二十米區域的碎石帶開始架設射擊。
一直冷眼觀察日軍動態的林永勝看到日軍輕重機槍組前移,便意識到情況不妙,日軍壓根沒有慢慢纏鬥的心思,要強攻,藉助火力和人員優勢碾壓自己。
難怪派出去阻擊的部隊槍聲消停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短,日軍也是在交戰中不斷改變戰術手段。
“手榴彈”林永勝低吼一聲。
三名隱伏在山石後的憲兵各自掏出兩枚德國M24手榴彈擰蓋拉出引線。就像林永勝所料,九二重機槍和九六式輕機槍佈置到位。沒有一絲一毫的耽擱,內山利兵便命令日軍開始進攻。
攻擊一開始便如驚風暴雨,巨瀾狂潮,兩具擲彈筒打出疾風暴雨氣勢,在“咚咚咚”不絕於耳炮彈出膛聲中,炮彈近乎垂直的打向天空尖銳的呼嘯一聲砸落地面。渲染如墨的夜色中,橘紅色的焰火耀眼絢麗,九二重機槍和九六式輕機打出的彈道密佈在15米區域的每一寸空間,到處都是炙熱彈片呼嘯飛舞的嘶嘶聲和彈頭擊中石面閃耀的星星點火。衝擊波加裹的彈片碎石鋪天蓋地砸在巨石喬木中噼裡啪啦作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