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事無遺的安排百姓撤離,成耀東和薛語嫣早就將青陽縣城大街小巷地形摸的滾瓜爛熟,熟記於心,在文建陽、高傳輝親身親為指導和百姓熱情似火的協助下,青陽縣城就像一隻渾身包裹尖刺的刺蝟,緊緊的蟄伏在夕陽餘暉之下,靜等牧野聯隊和鹽田聯隊自投羅網。
工事修築完畢,成耀東四團各營和青陽警備隊人員便撤出城藏匿在縣城四郊。青陽縣城完完全全成了特戰團的活動區域,文建陽和高傳輝藝高人膽大的將指揮部設立在虎口之中,以身做誘餌。
籌碼足夠厚重。
牧野聯隊和鹽田聯隊踏著落日餘暉趕到青陽縣城,沒有令兩個人想象中漢華軍和國軍在青陽縣城嚴陣以待,固城堅守的場景。
青陽古城城牆之上,依然迎風招展的是國民黨青天白日旗,城門洞開,了無人跡,整個青陽縣城呈現出一派詭異的寧靜。
事不平凡必有妖,出人意料的局面反而讓牧野四郎和鹽田定一有種無處釋放,無從下手的感覺。
聯隊士兵也個個是不得其解,費神心思。自踏入中國戰場以來,但凡隘口城關,中國軍隊無一不是死守阻擊,怎麼青陽縣城反而是反其道為之。
鹽田定一迷惑的看著牧野四郎。
牧野四郎沉默不語。
牧野四郎腦海中不由自主想起在中國家喻戶曉的“諸葛亮空城計退司馬懿”的故事。
“鹽田君,支那人會不會唱的一齣戲空城計”牧野四郎謹慎細微的問鹽田定一。
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吆西,牧野君言之有理,可惜我們不是支那歷史上的梟雄司馬懿,漢華軍指揮官也沒有諸葛亮經韜緯略”
得到鹽田定一的認可,牧野四郎自認防微杜漸的著手安排一個小隊日軍進入青陽縣城一窺究竟。
兩個聯隊人馬目不斜視的看著一個小隊五十多名日軍在小隊長中田少尉帶領下謹慎呈戰鬥狀走入青陽縣城。
青陽古城牆寬厚青樸的牆面青苔嬌豔,歲月斑駁的味道如一城含煙,城內青石板上依稀可辨承載百年的車軲轆印延伸入硝煙未盡的白牆黑瓦搭邊的街巷。中田少尉帶領小隊人馬謹慎細微的穿過青陽縣城古城門。
入目皆是飛椽屋瓦,青街小巷,唯獨不聞人語聲。
中田少尉揮揮手,小隊人馬呈三角形狀慢慢推進,三八式步槍槍口緊隨著視線的移動帶著嗜血的氣息和窒息的壓力緩緩移動。挺近百米,眼前青街人字形分為兩道。中田少尉稍一猶豫。旋即兵分兩路,自己帶0多人分隊繞進右側街巷,另外三十人在軍曹帶領下踏入左側石板街。
極度的安靜反而帶來沉重的壓力和精神的抑制,時有在日軍飛機轟炸下牆裂屋塌的院舍中縷縷青煙嫋嫋帶著一股焦木味浮散在空氣中。
沒人死屍,但中田感覺自己如進鬼城,總來沒有在槍林彈雨中膽怯的中田少尉內心不由自主的彰顯出一種焦慮和急躁。
進入右側青石巷400米有餘,一座高牆大院在槐樹掩隱下出現在中田少尉側翼,紅色木門虛掩,碩大的赤銅手環包裹著精雕細琢的銀飾。中田身後日軍原本神情閃爍的眼神一振。
高牆白瓦,富家大院,指不定就有意外收穫。
看著手下士兵如飢似渴的眼神,中田少尉猶豫片刻還是准許士兵的進入,牆高或許就有人藏身。
二十多名日軍蜂湧而入高牆大院,中田猜測的沒錯,牆高院深好藏人,“漢風”小組林子、金鎖帶著10名隊員全部隱匿在大院角角落落中。所有藏身的“漢風”小組成員,都是手持弩箭,斜跨湯姆遜衝鋒槍,天羅地網的等待著進入大院內的中田少尉所帶領的二十餘名日軍。
大院典型的大戶人家建築造型,前院後院工整搭配,兩排廂房対仗中軸線整整齊齊,雕花木窗精雅細緻,二十多名日軍轟然一聲,分頭開始鑽入前院後院正房廂房,凡有門有窗之舍全無遺漏。
二十多名日軍,瞬間就消失在大院高牆白瓦精舍中,一扇鏤空細雕的木門在日軍一腳飛踹中轟然粉碎,兩名日軍大笑一聲,渾無防備的踏入精舍,前腳後腳堪堪踏過門檻,左右兩道人影自側後急撲而止,兩人左手捂住日軍口鼻,右手軍刺刺穿頸脖,順手挑動,頸部動脈顫巍巍,紅赤赤的一割而斷。兩名日軍如同洩氣的氣球,氣力消失癱死在地。
一名日軍別出心裁的鑽入廚房,門一推開,就看到眼前衡立,難辨臉色閻王灶工一樣的漢風小組成員,緊接著就在細微的弩絃聲中被箭簇刺穿喉嚨,轟然倒地。
進入大院,經驗豐富的田中少尉帶四個士兵直奔後院正屋,在江浙沒少掠奪過大戶人家的田中少尉知道後院為家眷區,不管藏人還是劫財絕對是不二之選。
順著大院中軸,田中少尉直徑奔入正屋,一名士兵起腳踹開木門,田中少尉帶兵而進,放目四顧,屋內佈置典雅,豪華的布藝、傢俱和設施,濃重而不失明媚的色調、奔放且大氣的佈局、近似自然優美的線條,給人一種濃妝淡抹總相宜的爽目。田中少尉經驗豐富的左拐右進,就看到紅帳輕垂的架子床,隱隱約約中,錦被隆起,似有藏人。幾名日軍目光互視,發出浪肆的笑聲。
指著裘被,一名日軍肆無忌憚的笑道:“花姑娘”
邊上日軍轟然起笑。
在田中示意下,肆笑的日軍沒有任何提防的走向架子床,步槍一挑,薄帳撩起。沒有戰慄驚恐的花姑娘,薄帳撩起的瞬間,一道刺刀散發的寒光破空一閃,中正式刺刀中準確無誤的刺穿日軍喉嚨,沒有絲毫遮掩的,紅帳譁啦一聲被扯開,弩箭連射的弓弦聲連珠響起,勁風破空,中田和剩餘三名士兵不及反應就被射殺一空。
林子跳下架子床,看著死豬一樣的屍體,煞氣盈臉。
架子床底下,雕花屏風後相續出現三名“漢風”小組成員。
“換衣服,屋外還有小鬼子”林子冷峻的說道。
四個人快手快腳換好日軍軍服,衝出屋外。
分散在庭院外圍的三十多名日軍看到小隊長中田少尉帶隊進入庭院高築的大戶人家,所有人也自然是不甘落後,城外有兩個聯隊的兵力虎視眈眈,士兵自然不會去想諸葛亮扭轉乾坤的空城計,就當在白馬塘被漢華軍拼死阻擊的時間內,縣城人員早就一逃而空,自我安慰中,僅有的警惕性消失殆盡,慢慢的,所有日軍目光都瞄向房屋商社。
林子和大力等四名漢風特種隊隊員穿著日軍軍服,不動聲色的遊走在大街小巷,每當有落單的日軍或者看到躥入房舍的日軍,四個人都是悶不吭聲,掩伏上前,冰冷的刺刀就像來自地獄的符咒,在三三兩兩日軍沒有反應之前快速的出沒於日軍身體。
百般尋思如何順手牽羊搶劫的日軍無論如何也是想不到盡然有喬裝打扮的漢華軍特種作戰部隊成員死神一樣遊走在自己身邊。
四個人已經是不動聲色,悄無聲息的刺死了超過十多名的分散在舍院房間的日軍,從一戶居社中處理完兩名日軍金鎖前腳邁出門檻,就看到前方布藝店中三名日軍各自扛著一卷布匹眉開眼笑的迎面走來。
一個小隊中,日軍多半相熟,林子不敢貿然接近,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啊呀”一聲,林子抱著肚子突然蹲在地上,金鎖三人心領神會,全都扭轉身子俯身詢談。對面三個日軍突然看到前方隊友癱倒在地,皆是拔腳急趕過來。
“出什麼事情了”三個日軍走到金鎖和特戰隊員身後日語問道。
林子沒有任何語言回覆,哼哼唧唧的蹲在地上,在三個人日軍眼裡,林子狀況就像是突發性急病一樣。不約而同放下扛在肩膀的布匹,三個日軍快步跑到四個人身邊。
背對著三名日軍的金鎖等人早就右手按在軍刺把上,日軍腳步聲在耳後想起,迅疾拔出軍刺,扭腰轉身刺入三名日軍心臟,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三名日軍看到了三張陌生的臉孔,軍刺在體內攪動,幾聲短促的悶哼之後,三名日軍身體失去生命的特徵癱死在地。四個人手腳利索的將屍體拖進居舍。槍支、手雷、彈藥盒掩藏處置後三個人扛起布匹在林子帶領下繼續尋找躥屋搶劫的日軍。
淨空如洗,殘陽夕照,寬厚雄渾的古城牆牆影斜斜的拉出一道陰影不斷的吞噬著列隊等待的牧野聯隊和鹽田聯隊士兵陣列。自進入青陽縣城的小隊日軍最後一名士兵身影消失在牧野四郎眼際之後,所有五十多名日軍如石沉大海,無聲無息。
牧野四郎焦躁的看著通訊兵。
“報告大佐,無法和中田少尉取得聯系”一邊一邊的通訊未果讓通訊兵汗流浹背,心思忐忑。
牧野四郎心情一點一點的沉落到冰谷,一個小隊,即便漢華軍沒有擺出一道“空城計”,青陽縣城龍潭虎穴,一個小隊的帝國士兵也不至於杳無消息,縱然是遇到漢華軍強火力突襲,來不及通訊聯絡,但總應有槍聲傳出。
牧野四郎迷惑的看者鹽田定一。
“牧野君,天色遲暮,我們要儘快進入縣城,城外地形平坦,不利於工事構建,支那漢華軍又善於偷襲作戰,隊伍如果駐守在縣城外,萬一漢華軍借勢偷襲,必有損傷”鹽田定一老成持重的說道。
有了漢華軍在蕪湖破襲港口的先例,鹽田定一知道漢華軍缺乏重火力,自己炮兵聯隊為數眾多的山炮、野炮就是敲碎漢華軍陣地、精神、脊樑的利刃,萬不能有絲毫閃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