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逼近陣地前沿不到70米距離的日軍排頭兵,朱連浩一槍打翻日軍旗號兵,大嚎一聲:“殺”
血紅的太陽旗如白馬塘西山日博的斜陽倒在陣地前沿,所有六團戰士士氣大振,怒吼聲勢如驚雷,多如牛毛的手榴彈帶著一腔仇恨火山噴發般砸向日軍,輕重機槍在機槍手狂怒掃射中迸發萬千弧光彈雨掃入日軍隊伍,M迫擊炮炮彈破空狂飆扎進日軍衝鋒大隊人群。
衝鋒的日軍千算萬想,也決計意料不到被炸的幾乎遍地浮土的白馬塘山頂盡然還會迸發出如此猛烈的火力,在M為圓心的迫擊炮炮彈爆炸點,橫飛亂舞的屍骸碎片相映長空,衝在前列的日軍士兵被大口徑機槍彈幾乎打成一塊塊血肉模糊的肉布。
戰場如斯,日軍和漢華軍都已經是殺紅了眼,整個精神處於極度興奮和癲狂狀態。六團飛火流星暴雨梨花,鋼鐵瀑布一樣的彈雨並沒有讓日軍大隊後退半步,日軍輕重機槍立刻沉悶短促的咆哮著掃向白馬塘陣地,一百多米的距離,雙方重機槍的射程已忽略不計,無關緊要。
雙方射手對重機槍效能的把握和戰場經驗個人積累更起到決定對方重機槍手生死的關鍵,日軍擲彈筒炮彈是直挺挺打向天空,呼嘯一聲垂直砸落在一營、二營、三營陣地。
日軍和六團輕重機槍陣地成了整場戰役死亡比例最高的區域,在00不到距離,日軍重機槍手及其精準的射殺著一營、二營、三營機槍手,從對槍械的嫻熟度和融入度,六團機槍手依舊遜色於日軍槍手,往往六團機槍手一個單鏈打到一半就被九二重機槍粗大的機槍彈在胸口打出碗口大的血洞。或者被擲彈筒炮彈炸的人亡槍碎,很多六團機槍手在擲彈筒炮彈呼嘯而落的瞬間,飛身撲在勃朗寧重機槍上面,以身護槍,日軍重機槍手也是很少有能打完一個彈板,不是被六團密佈的重機槍憤怒的撕裂成體無完膚就是被各排狙擊手M190春田式步槍絞碎腦組織,栽倒在射擊陣地上。
兩軍陣地副射手基本都會重蹈覆轍之前射手的結局,但是不管是日軍機槍手還是漢華軍機槍手,沒有一個有絲毫猶豫,遲疑半分。
白馬塘一戰,讓牧野四郎、鹽田定一脫胎換骨的對漢華軍改變見解,征戰在中國戰場一線的牧野四郎不的不承認,中國軍隊同樣具備和日本軍人一樣優秀的軍事素養,鋼鐵般的戰鬥意識,磐石樣的民族情節。
衝鋒的日軍潮水一樣不顧死亡湧向山脊,朱連浩知道決計不能讓日軍進入主陣地,不然前赴後繼的日軍攻擊隊伍遲早要淹沒自己三個營隊伍。
所有漢華軍將士都知道日軍衝上陣地的災難性後果,輕機槍手幾乎全部站到了陣地的最前沿,輕重機槍手個個漠視死亡,勃朗寧重機槍狂吐火舌,焰火席捲起一道金屬火牆橫立在日軍衝擊隊伍面前,日軍則一批一批飛蛾撲火般衝向火牆。機槍後身後的六團戰士手榴彈密不透風的砸向日軍,都來不及延緩投擲凌空爆炸,保險一拉,呼哧一扔,緊接著就是投擲第二顆手榴彈。
在兩邊皆瘋的射擊中,日軍大隊硬是被遮攔在距離山脊陣地50米以外不能撼動半分。五十米,就是日軍生死的陰陽線。
密密麻麻的日軍攻擊隊伍在朱連浩眼前50米處人頭攢動,朱連浩急速的在分析戰場局勢。
日軍至少還是有一個完整步兵大隊在虎視眈眈,整裝攻擊,炮兵聯隊絕對是自己眼中刺但六團又鞭長莫及。
消耗持久戰,絕對不利於戰事發展。二團已經攜帶傷員撤離,青陽縣城鄉親亦撤離完畢,當務之急是脫離日軍,按照計劃行事。
朱連浩大吼一聲“窮奇團,殺”,躍出浮土半尺的陣地帶兵衝向日軍。
“窮奇團,殺”一營、二營、三營戰士齊聲嘶喊,殺聲震天,氣勢如虹。
輕機槍手直接端起機槍帶頭掃射,迎面衝擊。
日軍大隊士兵兇殘嚎叫,悍不畏死仰面直衝。
“殺給給”
一股黃色浪潮和綠色巨瀾血肉橫飛的碰撞在一起,慘嗥聲中,刺刀洞穿身體的噗嗤聲清晰入耳,刺刀在體內擰轉扭動的巨疼聲徹響山宇,刺刀拔出,伴隨飈射的鮮血撕心裂肺的陣痛錯亂神經。沒有英雄和匹夫之別,對巨疼的神經反應是人類的本能。陣地上到處都是開膛破肚,慘嚎翻滾的雙方戰士。
被日軍刺刀捅翻在地的六團戰士,不斷有人在翻滾中拉響手榴彈,轟然一響巨響中帶著身邊亡命刺殺的日軍一起飛火湮滅。
六團居高臨下衝刺,在巨大的動能慣性中,往往都是日軍在刺刀捅入六團士兵身體的同時,六團士兵刺刀也洞穿日軍身體,在密集的人群中,日軍賴以擅長的刺刀陣營根本就無從發揮,基本成了一換一的亡命打法。衝進日軍陣營的六團戰士各個個抱守必死之信念,在被日軍刺刀捅傷力竭無力再戰時都會拉響手榴彈,捨命直撲日軍人群。
一波波漢華軍戰士面無懼色的端著刺刀反衝向日軍,無數白花花的刺刀到烈日硝煙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金屬流光,刀鋒與刀鋒的撞決驚心動魄,耀眼的火光在血雨腥風裡四處綻放,迎頭相撞的漢華軍和日軍如同鑽進了修羅場,斷手斷腳俯地皆是,雙方士兵個個是赤目猩紅,雨點般的金屬纏綿聲中夾雜摧肝裂膽的哀嚎聲。身上被刺刀捅出好幾個汩汩流血窟窿眼的士兵比比皆是。牧野聯隊就像潮漲的巨浪驚濤拍岸,漢華軍則如萬年礁石巍然不動。
看著一個個鮮血淋漓,更有甚者紫腸外流手裡拿著手榴彈怒目圓瞠,髮指眥裂往人群鑽的六團戰士,不少日軍開始面露懼色,紛紛躲避撲面而來尋求同歸於盡的漢華軍戰士。
日軍士氣瞬間低落。
終於有日軍心裡難以承受血淋淋的看者身邊同伴被飛身而來的漢華軍戰士死死抱住,然後在一聲狂吼慘嚎中被炸成血雨,碎肉紛飛的畫面。大叫一聲,扭頭回跑。
堅硬如鐵的日軍陣營終於在六團更為血硬的衝擊下紛至崩潰。
漫山遍野的日軍開始潮水回落一樣退卻。
渾身是血,至少有四處刺刀擦傷的朱連浩長吐一口氣,日軍終於被打退了,一個大隊的日軍丟盔棄甲的逃跑。
看著自己手下像滾落的葫蘆從山頂狼狽後撤,牧野四郎怒火中燒,在鹽田定一面前自己士兵盡然被漢華軍趕鴨子一樣攆下白馬塘,臉面何從。
比較牧野四郎,鹽田定一感受不遑多讓,原本自己以為哪怕一隻老鼠也會被燒成灰燼,炸成碎骨,帝國軍隊完全都可以檢閱式的踏上白馬塘,但往往意想不到的是每逢硝煙散盡,槍火反而越射越列。
蟑螂一樣生存極強的漢華軍活生生在給自己打耳廓子。
“八格牙路”
“牧野君,我要炸平白馬塘”鹽田定一憤怒的嘶吼到。
即便是炸平白馬塘,鹽田定一也是炸飛一山一石一林木。
在日軍退卻的同步時間,朱連浩也命令隊伍收拾屍體,攜帶傷殘人員,撤入反斜面不做整頓全團開始緊急撤退。
白馬塘一戰幾乎整整打了一天,在二團、六團的奮勇阻擊下,牧野聯隊,鹽田聯隊硬生生被阻擋在白馬塘山下,為特戰團在青陽縣城撤離百姓和城市佈防爭取到足夠時間。
六團更是在最後一次阻擊中,以自身傷亡將近三分之一的代價,徹底擊潰日軍一個大隊的兵力,白馬塘一戰,六團傷亡接近一半,牧野聯隊也是傷亡過半,所不同的是,兩支部隊士氣發生截然不同之轉變,六團,真正的窮奇團歷經血火淬鍊,橫空出世,面對日軍兵團無懼無畏,而牧野聯隊則是士氣衰落,在重火力佔盡絕對優勢前提下損兵折將,最後竟然被中國軍隊白刃戰逼下白馬塘。令日軍引以為傲的拼刺技術蒙羞恥辱。
牧野聯隊軍魂已散。
已在青陽縣城的文建陽和高傳輝收到六團的戰況報告後兩個人心疼的直哆嗦,自漢華軍成軍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出現一個營級以上編制首戰戰損過半的情況,六團力拼牧野聯隊更讓兩個人對戰士的血勇之氣讚賞有加。事實證明,如將有將德,胸懷大義,中華士兵皆驍勇。
楊瑞深受重傷,第一時間就被運送到姚公廟戰地醫院,六團直接被拉倒姚公廟休整,按照文建陽建議,所有戰績顯赫,作戰經驗豐富的士兵、將官,凡是戰場手殘,一律送到輕騎兵學校學習後擔任預備營新兵教官。
經驗就是制勝之道,殘兵在輕騎兵院校一邊學習更為深厚的戰術思念,一邊言傳身教授學新兵,雙管齊下,老兵能發揮餘熱,而且更能讓所有士兵增加歸屬感,新兵也能從血淋淋的教訓中更為深刻的苦練殺敵之技能。
得知漢華軍要在青陽縣城和日軍決一死戰,得知為了保衛縣城百姓安全撤離,漢華軍在數十裡外的白馬塘鏖戰一天,縣城壯年小夥和各鄉後生青年都自發到青陽縣城構建工事,在文建陽和高傳輝在回到下,短短半天時日,青陽縣城就成為一個四通八達,巷巷接通,巷巷玄機,形如蛛網,但又陷阱密佈,機關無數的閻王殿。
特戰團將以青陽縣城為中心,牢牢的吸引牧野聯隊,鹽田聯隊進入縣城,然後以此為中心,引誘波田支隊第一步兵聯隊,第三步兵聯隊前往青陽縣城救援,甚至調動坂井支隊。
圍點打援,文建陽和高傳輝在下一盤震國共兩黨的大棋。
鹽田定一炮兵聯隊史無前例,各種口徑大炮火力全開,整整狂轟亂炸40分鐘才消停,鹽田定一真的相信即便對壘一天的漢華軍是打不死的蟑螂也應該飛灰湮滅,被大炮炸的屍骨全無,望眼鏡中,白馬塘山脊是亂石穿空,林木盡摧。山不成山,林不叫林。
心有餘悸的日軍一個大隊兵力如履薄冰,如臨深淵,戰戰兢兢一步一步緩慢前行,所有日軍都知道山頂的漢華軍射擊區域在80米以內,日軍大隊兵力到達白馬塘山脊80米左右,重機槍、擲彈筒全部架好處於炮射狀態,大隊中分離出一個中隊,在後續掩護下開始向山脊挺近。
槍炮轟鳴,波濤狂怒一樣的山頂突然變的沉寂無聲。
只有柳木噼裡啪啦聲聲聲觸動神經,鑽入耳膜的燃燒聲。直到一步三停的踏上浮土可以淹沒腳裸的山脊,日軍中隊沒有聽到沒有一聲槍響,也沒有看到麻雀飛天一樣的手榴彈雨。整個山脊,漢華軍一撤退而空。
“板載,板載”衝上山頂的日軍如負重釋,開始歡慶。
緊繃神經的牧野四郎和鹽田定心如石落。
“鹽田君,漢華軍撤退了”牧野四郎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放鬆。
“牧野君,過了白馬塘,沿線到青陽城再無地形之險,漢華軍決計抵擋不住我帝國火炮攻擊,一鼓作氣,全殲這支漢華軍”鹽田定一豪氣頓生。
牧野四郎完全贊同鹽田定一想法,兩個整裝翻過白馬塘,氣勢洶洶直撲青陽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