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團、特戰團趕到青陽縣城時,整個縣城內是濃煙翻滾,烈焰沖天,日軍轟炸機無差別的狂轟亂炸致使為數眾多的土木建築在劇烈的爆炸中燃起漫天大火,青陽縣城古城牆補修於光緒期間,牆厚城高,但是城門早就洞開,逃難的百姓蜂湧而出,哭聲喊叫聲聲聲入耳,滿目悽慘。
為了避免蔣介石猜疑,漢華軍一直活動在青陽縣城周郊區域,青陽縣城行政權力全部由國民政府掌管,日軍轟炸機炸彈始落青陽縣城內,縣政府大小官員就望風而逃,倒是縣城警備隊盡忠盡職,一邊組織民眾撲滅大火,一邊疏散百姓。
成耀東和薛語嫣按照文建陽吩咐旗幟鮮明的打出漢華軍招牌,一邊引導百姓趕往縣郊,一邊率領部隊進入青陽縣城,日軍在南京、蕪湖、銅陵的焦土政策早就讓近在咫尺的池州、青陽百姓戰戰兢兢,兇殘的本性經過口傳宣導,日軍更是個個成了青面獠牙魔鬼,百姓恐慌,全部拖家帶口外逃。
雖然漢華軍和青陽縣城的警備隊不相往來,但是漢華軍的口碑在青陽是老少皆知,稍加引導,百姓全部蜂湧向縣郊,警備隊00多人看到漢華軍入城,也見怪不怪,反正不是新四軍,是三戰區友軍,再說了,看著特戰營清一色的湯姆遜衝鋒槍和加蘭德半自動步槍,隊員個個是面含煞氣,也絕對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主。
警備隊隊長崔孝義倒是敬重漢華軍抗日義舉,二話不說就讓成耀東和薛語嫣帶領人馬參與滅火救人過程,青陽縣城內依然是人頭攢動,哭喊連天,兩個團全部投入滅火救人的工作當中,薛語嫣、成耀東不斷看得見在大火中燒的漆黑燻焦,不成人形的屍體,當薛語嫣看到一處冒著青煙的房舍裡面一個婦女蜷縮著身子護住一個五六歲童孩而自己脊背燒如焦炭時,銀牙碎咬。凝重的抱出早就沒有呼吸的母子,薛語嫣堅韌的內心宣誓,一定要在青陽血洗日軍。
整個縣城人群撤離工作一直持續到晌午,偌大的青陽縣城變得空寂無人,唯有青煙嫋嫋,殘瓦碎地。
薛語嫣和成耀東立刻電報文建陽,電告人員全部撤離完畢。
文建陽和高傳輝下達了令薛語嫣得償所願的軍事指令。在青陽縣城構建工事,二團、六團引誘白馬塘之敵進入青陽縣城,以特戰團為主力部隊,和日軍打巷戰,耗住日軍兵力,避免在野外和日軍打攻防戰發揮日軍重炮火力和空中轟炸優勢。
命令下達完畢,文建陽和高傳輝整裝收拾,率領“漢風”小組趕往青陽縣城,雖然文建陽和高傳輝已身居指揮一線,但特戰團只是有限的訓練過巷戰科目,青陽縣城可是圍點打援的點將臺,自然少不了兩個人親臨其陣地。
當在白馬塘方天浩和楊瑞收到青陽縣城百姓撤離完畢的時候,兩個團已經整整打退了牧野聯隊1次的衝鋒。整個白馬塘山脊被炸的千瘡百孔,遍地彈坑,林木盡摧。兩個團輪番堅守在白馬塘山頂,牧野聯隊、鹽田聯隊硬是無法撼動二團、六團陣地分毫。
鹽田聯隊又一輪炮火鋪天蓋地的席捲而止,白馬塘山脊再次顫動,山頂飛沙走石,硝煙彌漫。
“團長,小鬼子馬上第十四次攻擊了”六團副連長朱連浩大聲喊道。
朱連浩和楊瑞一樣都是參與輕騎兵特訓的漢華軍軍事指揮官,在輕騎兵,朱連浩就認為輕騎兵學校就是培養未來戰爭人才的搖籃,讓人浴火重生的熔爐。而文建陽、方天浩等人就為戰爭而生的天才。
朱連浩相信,任何一名軍人,只要進入輕騎兵院校,就會傾心於漢華軍。反之,對方就不能稱之為真正的軍人。
六團優良的裝備、靈活的戰術讓朱連浩在白馬塘打的過足了癮,就在楊瑞、朱連浩準備第十四次接敵牧野聯隊的時候,方天浩收到了青陽縣城鄉親撤離,引長野聯隊入城的電報。
方天浩很好的揣摩理解文建陽想法,只要日軍聯隊進入青陽縣城,另其無法發揮炮兵優勢,慢慢的耗都能耗死日軍聯隊。
方天浩馬上找到楊瑞和朱連浩,六團和二團兩個營隊攜帶傷員先行撤離,自己帶領三營、四營狙擊掩護隊伍撤退。
楊瑞和朱連浩頭搖的撥浪鼓一樣。楊瑞誠懇的說道:“方團長,剛才就是三營、四營打退的日軍進攻,這一次讓六團來,您先行撤,到青陽還需要您佈置軍務,阻擊日軍的任務就交給六團,保證完成任務。”
在白馬塘和六團並肩一戰,方天浩早就對六團的戰鬥力刮目相看,同樣的士兵,在短短一個多月時間簡直是脫胎換骨,誰說中國人不能打仗,中國人出《孫子兵法》的時候西方人尚混沌未開。
絕境中,中國就是天生戰鬥的因子。
楊瑞如此請求,方天浩也不佛人心意。叮囑一番,立刻帶領隊伍撤退。窮奇團一營、二營、三營所有戰士展開檢查彈藥,準備白馬塘最後一戰。
十分鐘,日軍炮火停止,楊瑞佈置六團一營、二營開始進入陣地,三營預備。
一營、二營營長帶領戰士慣性衝出掩體,急速撲向白馬塘山脊。
楊瑞隱隱約約感覺缺少一種踏實感,但又感覺不出這種感覺來自哪裡,倉促之間隊伍已經衝向了山頂。
兩營兵力剛剛抵達山脊,楊瑞、朱連浩和所有一營、二營戰士一樣就聽到半空中日軍炮彈撕裂空氣帶著一股尖嘯破空而來的呼嘯聲。
楊瑞和朱連浩駭人失色。
小鬼子改變了策略,並沒有和之前一樣發起步兵衝鋒,而是掐著自己隊伍之前的準備時間開始第二輪炮擊。
第一輪炮擊是在引誘。
剎那間楊瑞忽然明白為什麼自己一直覺得忐忑,因為自己一直沒有聽到山脊觀察哨的回覆。
1輪日軍炮擊,觀察哨基本都是九死一生。但日軍也是炮兵轟完步兵衝的節奏,而且這一輪炮擊遠比上一輪要短促。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千犯不犯,自己怎麼在危局時刻,犯如此疏忽。
沒有時間懊悔,只來得及喊聲趴下,推到同樣悔恨不已的朱連浩,就聽到一聲近在咫尺的爆炸驚天響起,耳朵嗡嗡巨響,胸口一悶,失去知覺。
日軍突入其來的炮彈準確無誤的爆炸在一營、二營剛剛衝上山頂人群中,翻雲裹霧,震耳欲聾中,無數的漢華軍軀體被呼嘯炮彈預製爆破片打的體無完膚,衝擊波狂風巨瀾撕裂紙張一樣輕而易舉的扯開一具具身體,高高的拋揚在火焰濃煙中,殘肢橫碎,血肉凌厲。火焰的紅,鮮血的猩,整個山頂呈現出一種病態的嫣然。
94式75mm山炮,明治三十八年式75mm野炮急速發射的炮彈暴雨梨花般砸向密集的一營、二營戰士,連環不斷,此起彼伏的巨響震撼的地面沙塵飛揚,一座座烈焰鋼鐵蓮花一樣綻放在漢華軍人群中,大團的煙火中血霧飛揚。
鹽田定一突如其來的一輪炮擊給六團造成了堪比十三次防禦戰六團傷亡總計一樣慘烈的損失。兩個營接近三分之一的戰士在突如其來的炮擊中四分五裂,血染沙場。
“團長,團長”朱連浩抱著全身被插進數塊拇指大小彈片,血流如柱,昏迷不已的楊瑞。
整個山脊一片狼藉,滿目殘體,哀嚎片野。
“衛生員,衛生員”朱連浩大喊道。
滿目隱淚,朱連浩將楊瑞交移衛生員包紮,看著面色慘白,嘴角滲血的楊瑞,朱連浩一擦眼淚說道:“團長,您放心,六團保證完成任務,我們不給窮奇團丟人”
說完朱連浩頭也不回的衝上陣地。三營除少量戰士搶救傷員之外,所有人全部步入陣地。
看著望遠鏡鏡頭中凌空橫飛的殘體碎件,鹽田定一滿意的扭頭對牧野四郎說道。
“牧野君,你的建議確認無誤的給漢華軍當頭棒喝,這一次,應該十拿九穩衝上白馬塘”
牧野四郎點點:“吆西,漢華軍犯了墨守成規的錯,就讓帝國勇士的士兵踩破漢華軍頭顱”
“殺給給”
在日軍各部隊中小隊長的催喊下,鬼哭狼嚎的嘶吼聲中,日軍漫山遍野的發起衝鋒,明亮亮的頭盔耀人眼目,雪冰冰的刺刀破人心魂。
六團一營、二營、三營所有戰鬥人員全部虎目含淚,青筋暴漲,目光看著不斷逼近的日軍鋒線,仇恨交加。
牧野四郎為趁熱打鐵,一口氣奪下白馬塘,整整投入了一個大隊的攻擊兵力。牧野四郎和鹽田定一一樣都是日本狂熱的嗜戰派,望遠鏡鏡頭中炮彈爆炸聲如萬馬奔騰,烈焰火光似沸騰的熱血,牧野四郎迷戀、痴狂戰場的嘶吼厲喊,槍擊炮聲,中國軍人在戰場投降惶恐無助的眼神,軍刀架在跪在自己身前哀求者脖子時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懼怕,令牧野四郎無不感覺全身如沐春風,渾身舒坦。甚至是刀刃劈碎中國士兵身體的刺溜聲都是入耳如天籟。
看著即將爬上山頂的士兵,牧野四郎和鹽田定一眼睛中流露出狂熱的織情。彷彿已經看到帝國士兵雪亮刺刀刺穿一個個漢華軍戰士胸膛,在呼哧呼哧噴射的鮮血中讓帝國聖旗飄揚在白馬塘山脊。
朱連浩和楊瑞一樣放任日軍逼近一營、二營、三營陣地100米以內距離,之所以任其逼近,首先是兩軍過於接近,日軍炮兵投鼠忌器,不能炮擊;再次就是朱連浩對自己隊伍的戰鬥力和武器和戰士士氣絕對的充滿自信。
勃朗寧M重機槍不管是射程和速射性都在日軍九二重機槍之上,勃朗寧輕機槍、M190春田式步槍比較日軍九六式輕機槍、三八式步槍只強不弱,楊瑞自信可以吃得住逼近的日軍。
十幾次的反衝鋒,血與火的淬鍊,一營、二營、三營戰士已經是心如磐石,神經似鐵,看著畢竟到80米距離的日軍,個個是穩如泰山,臨危不亂。心裡默默的唸叨。
“血債血還,為團長報仇,血護窮奇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