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華中派遣軍司令部並沒有過多的重視漢華軍在蕪湖集中營營救的兩萬多人勞工,一幫喪失鬥志投降的俘虜不能稱之為軍人,充其量就是活著的行屍走肉,司令部的參謀和牧野四郎、鹽田定一一樣並不看重兩萬多人能在一個月內浴火重生,脫胎換骨的成為悍兵驍將。相反牧野四郎和司令部參謀一致認為兩萬多人會拖累漢華軍的後勤和部隊機動的靈活性,反而讓帝國軍隊有章可循。
正常情況下牧野四郎和華中司令部參謀分析的並無出入,兩萬多人兩萬張嘴,更何況槍支彈藥都需要提供,而這一切都是中國軍隊的短板。但縱然是日軍司令部參謀費勁腦汁也決計猜不透文建陽等人的真實身份,瞞天過海的武器計劃,集後世各國精銳部隊訓練的系統方法,以及出類拔萃的士氣調整能力。
基於看似合理的分析,牧野四郎和鹽田定一所擔心的就是夜幕和漢華軍偷襲,聯想到白天漢華軍在白馬塘慘烈阻擊,一切彰顯的順理成章,何其自然。
牧野四郎馬上調兵遣將,在白馬塘只差一步搶先登上山脊的久古木仁中隊再次被排入青陽縣城。
久古木仁一直為未能在白馬塘搶先一步登上山脊而被漢華軍捷足先登耿耿於懷,牧野四郎的命令讓久古木仁中尉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復仇洗刷恥辱的機會。帶領殘存的100多名士兵,久古木仁謹慎細微的進入青陽縣城。
進入縣城,久古木仁就讓100多人以班為單位分成十幾個小組,小組士兵之間保持合理間距,不能超脫彼此視線範圍,又保證了不至於被突入起來的火力打的措手不及。十多個小組開始分散進入寬窄不一的青石巷搜尋中田小隊。
自久古木仁中隊進入縣城,文建陽和高傳輝、薛語嫣就一直在城牆城樓上居高臨下注視著日軍一舉一動。
“師長,小鬼子改變策略了”看著以一個班為組織單位的日軍如履薄冰的搜尋前行,薛語嫣說道。
文建陽點點頭:“是的,日軍善學習,也善戰後總結,這是日本這個民族的可怕之處”
文建陽的一番話自然摻雜了對日本後世的理解,薛語嫣聽文建陽如此一言,感覺語意深遠,便埋藏在心,慢慢體會,扭頭問道:“日軍為什麼不上城樓,居高臨下再派遣小隊士兵進入豈不是更加有效”
和文建陽、高傳輝一起,薛語嫣總是好學擅問。
文建陽莞爾一笑道:“日本是善學、偏激的一個民族,日本人的固拗也是冥頑不化,就像侵略中國一樣,日本人從來不會考慮一個具有幾千年文化底蘊,從未被征服過有著龐大人口基數和地域的國家他們是否有能力消化。所以小鬼子善直線思維,而我們的優點是集思廣益,海納百川卻缺少腳踏實地的執著”
薛語嫣理解的點點頭。
文建陽轉而對高傳輝說道:“老高,你說這股小鬼子今晚會不會進入青陽縣城”
高傳輝快速的運轉解析。
“會,但需要我們火上澆油才能請君入甕,從兩次派遣小隊日軍進入青陽縣城分析,日軍指揮官細微謹慎,凡事過度就缺乏軍人應有的果斷,所以日軍指揮官生性狐疑,當日軍發現一個小隊士兵全部被引頸待戮後,必然會認為我們早就是挖坑設阱,守株待兔而不是唱空城計,所以日軍會在城外安營紮寨,如果我們再夜晚突然襲擊,日軍指揮官又如何做想?”
文建陽笑言道:“會認為我們唱的就是空城計,阻止日軍進城,最終目的就是夜襲”
兩個人一拍即合,反倒是薛語嫣被文建陽和高傳輝推理分析震撼的內心澎湃,無以復加。
文建陽輕理衣衫對薛語嫣說道:“薛團長,在城樓佈置幾名觀察哨,監視城外日軍和城內鬼子,我們去活動活動筋骨”
“是,師長”薛語嫣眉飛色舞,興高采烈說道。
進入縣城,久古木仁中尉適才感覺到滲入骨髓的安靜,偶爾遠近不一犬哮更加映襯出萬籟俱靜的死寂。寬闊的石板街兩旁,酒家飯店布幌迎風微展,屋舍或而門窗具開,或而房門緊閉,了無人氣的呈現在久古木仁中尉和身邊十一名士兵的視線中。左側一條青石巷在高牆白瓦之下小家碧玉的守候在街旁。看著周掩古樹,綠色瑩然,林木陰翳的大院,久古木仁冥冥之中似有召喚一樣帶領十一名士兵走向田中被林子刺殺的大院。久古木仁的舉動被城樓上的觀察哨看的一清二楚,觀察哨立刻手勢語彙報久古木仁的走動路線,望遠鏡鏡頭中仔細確認觀察哨一勢一語後,文建陽、高傳輝、薛語嫣立刻帶領漢風特種隊數十名隊員進入早就被改造的四通八達的大院。
十幾名漢風特種隊隊員手持鋼弩全部藏身在前院房舍中,靜等久古木仁的到來。
走到大院門口,紅木門虛掩,銀裹門環在光線的投射下灼灼生輝,門兩旁坐地而立的兩具石獅栩栩如生,氣勢雄渾。久古木仁手一揮,兩名日軍手持三八式步槍移步上前,一名伸手推門,另一名持槍警戒,槍口隨著縫隙的擴大左右移動。
“吱呀”一聲,木門開啟,整個排列整齊,佈局工整的大院出現在久古木仁眼中。
還是杳無人跡,依舊安靜!
久古木仁抬腳跨過門檻,身後日軍兩兩靠背,三八式步槍槍口緊隨移動前後左右魚貫進入大院。
廂舍兩旁房間內,十餘名漢風特種隊鋼弩緩緩的隨著院內日軍走動的身影在移動,廂舍窗楣具是薄紙掩窗,由裡及外,透視度極佳。看著門舍緊閉的廂房,久古木仁踏步走向右側廂房。
兩步未落,兩邊廂房的漢風特種隊戰士就扣響了弩箭。
“嗖嗖嗖”“嗤嗤嗤”弩箭箭簇彈出的破空聲和箭簇刺穿窗格糊窗白紙的扯動聲疾風響起。
十米左右距離,幾乎是日軍在聽到弓弦聲的瞬間,箭簇就準確無誤的刺穿了院內日軍喉嚨、眉心。久古木仁前後各中一弩箭,正面弩箭箭簇刺穿眉心,箭身深入顱腔,背後弩箭洞入後腦勺,最終在前後慣性的驅使下,久古木仁不及出聲,茫然前倒在地。十二名日軍來不及警訊消亡殆盡。
文建陽推門躍出,即刻對一一奔出的隊員說道,收拾槍械彈藥,馬上撤離,日軍炮擊快要開始了。
隊員輕駕就熟的收拾起死亡日軍槍械復又鑽入錯綜迷雜的小巷。
一切宛如未發生一樣,大院又歸死寂,唯一不同就是院內橫七豎八躺著1名鮮血汩汩的日軍屍體。
二十分鍾後,包括久古中尉,中田少尉屍體陸續被其餘搜尋日軍發現,無聲無跡的死亡,恐怖驚悚的現場,縱然是日軍兇殘亡命,也個個是脊背發涼,冷汗淋漓。
接到縣城內日軍通訊訊息,得知中田小隊悉數死亡,久古木仁中尉也被刺殺的訊息,牧野四郎惱怒之餘,心內反而踏實下來。
人最恐怖在於自己對手無影無形,無法揣摩心裡,不知其動向,當一切有章可循神秘不在時,便是彰顯真正能力和實力的對決。
雖然事實證明漢華軍並沒有唱空城計,但也知道漢華軍在守株待兔,聚城堅守。比較判斷失誤,能消滅漢華軍,足以慰藉自己和蕪湖司令部。
“鹽田君,支那人看來想必堅守,在中國戰場,每當形式迫在眉睫,中國軍隊往往都是以地形之利固守待遇,這支漢華軍也不列外,不過據我們瞭解,這是一隻獨立的軍事武裝,會有人解救他們嗎?”
“牧野君,能一勞永逸的消滅這支中國軍隊,我們也算是出師大捷,至於有沒有人援救漢華軍,等我們消滅他們的時候就知道”鹽田定一簡單的說道。
牧野四郎點頭稱是。
“牧野君,既然漢華軍在青陽縣城內,至少不用擔心他們偷襲,只要圍住出城隘口,我們休整一夜,明日天亮準時發動攻擊”鹽田定一商議說道。
牧野聯隊在白馬塘是當仁不讓的衝鋒主力,一整天的激戰加急行軍到青陽縣城,士兵自是疲憊勞困。想想鹽田定一的計劃,牧野四郎感覺並無不妥之意。休整一夜,養精希瑞,次日攻擊,一切水到渠成。
久古木仁中隊一百餘人進入青陽縣城,最終在中隊長久古木仁死亡的前提下60人撤出殺機一片的青陽縣城。
看到百餘人進入,沒有一聲槍響,不到一半的隊伍撤出,牧野四郎自己想想都覺得驚恐,從撤出日軍口裡得知山田中隊皆死亡於冷兵器刺殺,更進一步印證了漢華軍精銳的小股部隊隱藏於城內的事實。
既然被包圍在城內,這次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讓其逃脫。
牧野四郎下定決心,一定要全殲漢華軍,圍困在城內,漢華軍就失去賴以為生的機動性和靈活性。在自己重兵壓逼下,漢華軍崩潰水到渠成。
青陽古城牆城樓上,看著城外兩個聯隊的日軍忙忙碌碌,埋鍋造飯,構建防禦工事,薛語嫣內心對文建陽和高傳輝的分析判斷更加傾心欽佩,料事如神。
落日熔金,倦鳥歸林,日軍在城外的紮營防禦都在文建陽的預料當中,請君入甕就差一點催化劑。文建陽旋即命令王學兵炮兵靠近牧野聯隊駐地,深夜時分實施炮擊,成耀東四團伺機外圍佯攻。逼迫牧野聯隊和鹽田聯隊進入青陽縣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