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韻兒姑娘
武亮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此處人多眼雜，不便說話。
於是一轉身，走出了什錦齋。
離了大門，站在門口不遠，裝作看街景。
用眼角的餘光，看到韻兒出了什錦齋的門，朝旁白的小巷子走去。
武亮連忙跟上，走進巷子，一轉角，看見韻兒正在那等著呢。
“武公子，你終於來了！”看見武亮過來，那韻兒急忙說道。
“噢？”武亮一愣，“你知道我要來？”
韻兒擺擺手，“不是我知道，是我家小姐知道！自從武公子離京，我家小姐日夜思念，茶飯不想，已然害了相思病了！只是自己哭哭笑笑的，總唸叨著，你一定還會回來的！”
“天可憐見，武公子你可回來了！咱們趕緊回去，我家小姐不定多高興呢！”
武亮點點頭，“如此甚好！只是我聽說，你們搬到了皇家別院，只恐我不好進去啊...”
“嗯...”韻兒略一沉吟，“這倒是個事！院外有禁軍把守，確實不便！”
“誒！”韻兒一拍腦門，“武公子可否喬裝打扮一番？扮作治病的大夫！我就說你是找來的名醫，有我領著，應該能進去！”
武亮點點頭，隨著韻兒去街市上買了一隻藥箱子，又把一身勁裝換做了大夫的長袍綸巾。
這麼一番改扮，天色已然擦黑。
二人折返，朝瀟湘夜雨樓走去。
到了別院外，果然有值守的禁軍盤問，武亮按照韻兒的提點，只是不說話，一切皆有韻兒應付。
這丫鬟也不是尋常人物。
所謂聰明不過帝王，伶俐不過江湖。
韻兒自小就在勾欄院子長大，得了機緣，跟了李師師，便一心一意伺候姐姐，是個體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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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她都跟什麼人打交道？勾欄院子，各式各樣的人都有，你別看她年紀小，才十六七歲，江湖經驗那是極其的老練！
門口的幾個禁軍，沒有不認識她的，也沒有她不認識的！
說是盤問，其實也就是過過嘴癮，跟這小丫頭片子耍個貧嘴，逗個悶子！
三兩句，那禁軍便放了行，只是叮囑，天色已晚，不便久留，看過病，便快快送大夫出門！
韻兒甜甜地應著，帶領武亮走進了瀟湘夜雨樓！
這地方說是樓，其實只是一個雅稱。
那地方其實是一片很大的院子，裡面亭臺樓閣，水榭莊園，四時景物，不一而足。
以前是皇家解悶遊玩的地方，相傳有一次，趙佶喝醉了酒，在這院子裡打盹。
天色漸晚，夜雨淅瀝，便趁著酒意，隨口賜了個“瀟湘夜雨樓”的雅稱，這個院子就改了名。
把李師師安排進這個院子，也是為了彰顯對她的厚愛。
武亮跟著韻兒一路前行，外院有幾個小丫鬟衝著韻兒行禮，穿過兩道院門，這才進了內院。
院裡幽靜，許是李師師不愛吵鬧。
這麼走著，到了一處小樓。
韻兒回頭笑道：“武公子，小姐就在樓上呢！知道您來了，肯定高興！”
這麼說著，韻兒不及通報，領著武亮直奔二樓。
“小姐，小姐，你快看是誰來了！”
武亮走上樓梯，看見一個素衣女子正坐在窗邊，若有所思。
那女子聽到韻兒的聲音，一回頭。
一雙美目，似蒙塵的明珠，煥發光彩！
兩道秀眉，如擠聚的烏雲，消散開來！
眼圈，就那麼紅了；淚水，就那麼湧了。
她張了張櫻桃小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武亮心頭劇震！
這丫頭一年多不見，消瘦清減了！
看來真如那韻兒所說，是茶飯不思，輾轉難眠。
昔日的李師師，是何等地風姿綽約，風華絕代？
今日，卻是素衣如雪懶梳妝，發似烏雲面憔悴。
什麼也別說了，武亮搶上一步，一把摟住了李師師。
那師師姑娘，緊緊貼在武亮的胸口，嗚咽地哭著。
韻兒懂事，悄悄退下了。
那師師哭著，聲聲如黃鸝，泣泣動人心。
“我來晚了...”武亮撫摸著師師的雲鬢，輕輕嘆道。
師師搖搖頭，“你今日能來，我就是死了也無憾了...”
這還說什麼，說不清道不明，家長裡短的柴米油鹽，男女之間的一個情字！
武亮抱緊師師，想要把她揉進懷裡，揉進心裡一般。
師師也環住武亮的腰背，這是她一年多以來，日思夜想，夢寐以求的安穩！
“我這次來，是帶你走的！”武亮摟著佳人，輕輕說道。
“走？”李師師一愣，又想起武亮割據山東的傳言，淺笑道，“你可真是大膽，搶了皇帝的山東，還要搶皇帝的女人！”
武亮一笑，“皇帝的女人那麼多，我哪裡搶得過來？”
“我得到確切訊息，金兵不日就要攻來，宋朝守軍不戰而降，屆時汴梁城就成了人間地獄。”武亮抱緊師師，喟嘆道，“所以我放心不下你，從西夏趕來...”
師師一抬頭，“西夏？你不是在山東嗎？”
武亮搖搖頭，簡單地說了說十八騎前往西夏一事。
師師紅著臉說道：“那我還是錯怪你了，聽說你割據了山東，我就日日盼著，你何時派人來接我...原來你去了西夏，這才沒顧得上我...”
“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你嫌棄我...以為你瞧不上我...以為你忘了我...”
武亮正要寬慰，韻兒卻是忽然跑了上來，低聲喊道：“小姐，武公子，禁軍來說，天色已晚，要大夫速速離去，不如...武公子夜裡再來？”
二人一愣，韻兒又說道：“這院子西面，有一小門，子時一過便無人值守。夜裡我去開門，接武公子進來...”
師師愣道：“韻兒，你怎麼知道那小門無人值守？”
韻兒掩嘴笑道：“不敢瞞小姐，我夜裡想吃桂花酒湖，常常約小廝從那扇門送進來。”
師師笑著啐道：“好你個貪嘴的丫頭。”
武亮也笑著點點頭，“那我夜裡再來！”
於是乎，韻兒把武亮送出別院，又帶著武亮摸清楚了西面小門的位置，約定好了，子時在此見面！
武亮離開，徑直去了一間鋪子，哪間鋪子？
長興貨棧！
在那裡，他見到了齊雲昊。
他的忽然出現，把齊雲昊嚇了一跳，卻又是滿心歡喜。
齊雲昊立刻安排酒宴，武亮也不推辭。
席間，武亮找齊雲昊，準備車馬一駕，他要護送一人，連夜返回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