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書生柳永,大剌剌地坐過來,拱手對武亮說道:“那就多謝兄臺了!”

“誒~”武亮擺擺手,“久聞柳兄大名,今日才有緣一見!幾杯水酒,不算什麼!”

“哈哈哈...”柳永摸起快子,笑著說道,“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說罷,也不等武亮回話,夾起七八片醬牛肉就往嘴裡塞。

“嗯...嗯...好吃...好肉...”

武亮看著對面這個胡亂吃肉的落魄書生,不由得啞然失笑。

歷史上的柳永可是婉約派代表詞人,出身官宦世家,風流成性!

這位柳兄到底有多風流?

他居然因為流連花叢,錯過了科舉!

當真是一等一的玩家!

如果只是風。流好。色,那也算不得什麼。

關鍵是,人家還做得一手好詞!

文采風流,情感真摯,博得無數煙花才女的欽慕!

所以武亮一聽是這個人,立刻就來了興致。

可是,對面這位,這個吃相...怎麼有點不對勁?

也許是看到了武亮錯愕的表情,柳永喝了一杯酒,嚥下滿嘴的好菜,不好意思地衝武亮笑道:

“柳永身無長物,白吃兄臺酒菜,過意不去,這樣吧兄臺,我為你作詞一首,助助酒興?”

“噢?”武亮一愣,傳世的大詞人當場為自己作詞?真是有趣!

“柳兄,請!”武亮點頭應允。

“誒...”柳永舉起酒杯,憋了半天,卻是啥也沒說出來,自覺有些尷尬,又笑道,“武兄,我還沒吃飽,等一會兒,等一會兒就有了!”

武亮哈哈大笑,覺得有趣極了,心中不禁升起玩笑之心,於是笑道:“柳兄,在下平日裡也喜歡附庸風雅,不如我念一首給你聽?”

“噢?好呀好呀!柳某洗耳恭聽!”

“雨霖鈴。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撲通”一聲脆響。

柳永手裡的酒杯、快子全都掉在桌上。

整個人像傻了一般,呆坐半晌。

“柳兄?柳兄?”武亮伸手晃了晃。

柳永居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太好了!太好了!這麼好的詞,我怎麼就寫不出來呢?嗚...嗚...嗚...”

他這一哭訴,武亮倒是一臉蒙圈,啥玩意兒?

你寫不出來?

這詞不就是你柳永傳世千年的佳作嗎?

武亮原本想著,我把你作的詞念出來,拍一拍你的馬屁,結果,怎麼鬧這一出了?

這...難道他是假的柳永?

武亮心中一涼,又道:“柳兄,你是哪裡人士呀?”

“不敢,祖籍崇安,生於費縣。”

“那你原名可是柳三變?”

“嗯,正是,排行老七,又名柳七!”

沒錯呀!武亮心中詫異,穿越之前,自己最愛柳永這篇雨霖鈴,怎麼穿越之後,柳永倒像個傻子?

難道是時空錯亂了?

武亮正在瞎琢磨,柳永卻是舉起杯子,一飲而盡,他本就喝得七八分醉了,此刻不花錢,又是一頓牛飲。

醉醺醺地說道:“武兄,你的文采太好了!我是比不了了,呃...這樣吧,我呀,把一首秘密的小詞說給你聽,這首詞啊,是一個說不得的人,在說不得的地方作的!嘿,可帶勁兒了!你可聽好了!”

說著,柳永靠近武亮坐下,小聲吟道:

“醉春風。

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回眸入抱總含情,痛痛痛!

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湧。

試與更番縱,全沒些兒縫,這回風味忒顛犯,動動動!

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

“哈哈哈......”

這一首豔詞,可是逗得二人捧腹大笑。

武亮是個穿越者,自然知道這首詞的來歷。

那說不得的人,便是當今的聖上,宋徽宗!

這首跟小黃文一樣的豔詞,就是他作給李師師的!

武亮眼珠子一轉,好啊,你果然就是柳三變!

傳聞中,汴京名伎李師師,最好風雅!

往來的,都是風流才子。

你要不是柳永,哪裡能聽到這首絕密的小詞?

李師師?

嗯?自己這趟來東京汴梁,不正準備尋訪李師師嗎?

不如,請柳永帶個路?

這麼想著,武亮撫掌笑道:“柳兄,這首詞真是有趣得緊!只是不知柳兄從何處聽來的呀?”

“呃...”柳永略一沉吟,“武兄,你為人豪爽,又有文采,真是個有趣的妙人兒!按說,姑娘應該願意見你!只是...”

“只是什麼?”

“唉,”柳永嘆了口氣,“那姑娘現如今,深居簡出,門可羅雀,只因那個說不得的人,嘖,無人敢去呀!”

“噢?武亮別的沒有,就是有個好膽子!”

“呃...”柳永又是一嘆,“武兄有膽量,可惜,那煙花之地,還要,呃...重金叩門呀!”

“哈哈哈...”武亮又是一聲輕笑,“柳兄這麼說,武亮更是好奇了,直說吧柳兄,需要多少叩門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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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伸出手,五指張開,“紋銀,五百兩!”

武亮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五百兩銀子,現在就能見嗎?”

“不不不...”柳永又是一擺手,“銀子只是開門的錢,能不能見,還要看姑娘樂不樂意。這樣吧,武兄要是真想去,我現在就陪你跑一趟腿,咱倆去姑娘門前候著!”

“不過我可說好了,要是姑娘不願意見,這五百兩銀子退回來,你得抽五十兩的辛苦費給我!”

武亮輕輕一笑,“一言為定!”

說罷,二人起身就走。

穿街過巷,不多時,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處靠湖的小院。

武亮站在一棵垂楊柳樹下,靜靜等候。

柳永則是輕車熟路,扣了扣院門。

開門的是個小丫鬟,一見柳永,笑道:“喲,柳大才子,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柳永一笑,把手裡的一包銀子遞了過去,“兩個人,五百兩!見一見師師姑娘!”

那丫鬟卻是作勢要關門,啐道:“柳公子又不是第一次來,難道忘了規矩?”

“別別別,”柳永急道,“有詞!有詞!絕世的好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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