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李師師
“哼，”那丫鬟嬌俏地一笑，“這還差不多，進來吧！”
說著，把柳永和武亮讓進了小院。
武亮緩步走進院裡，只見四周風雨迴廊，種著各色花草。
正對院門，是一塊影壁，上面凋花精緻，刻著嫦娥奔月。
影壁前面，有一張小圓石桌，四隻小石凳。
那桌子上，還擺著筆墨紙硯。
柳永也不用人吩咐，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坐在石凳上，刷刷刷地寫著什麼。
開門的丫鬟歪著腦袋，上下打量著武亮。
武亮感覺到了目光，微微一偏頭，衝那丫鬟笑了笑。
頓時，驚得那丫鬟俏臉含羞。
“韻兒姑娘，寫好了！”柳永輕聲喊道，“快拿去吧！”
“切，”那丫鬟啐了一口，“你柳大才子這麼久不來，今日來了，倒是火急火燎的！”
“嘿嘿嘿...”柳永自顧自地憨笑著，朝武亮招了招手，“武兄，來坐會兒，且得等著呢！”
武亮看那丫鬟捧著宣紙繞過影壁，朝內院走去，便緩步走到柳永身邊落座。
“柳兄，這就是汴梁城一等一的勾欄院子？”
“誒！”柳永一把攔住武亮，“武兄可別失言！這裡不比尋常去處，此間主人，上可通天！還是恭敬些好！”
武亮啞然失笑。
柳永看他不信，又壓低聲音說道：“武兄，我這可是為你好！咱們今日來，見識一下國色天香，本是風流韻事，可別惹了官司，害了性命！”
“你不知此間的主人，今日是在煙花院子，明日，說不得就進皇宮大內了！豈能隨意開玩笑！”
“看見這銀子了嗎？”柳永指著桌上的銀子，嘆道，“人家壓根也瞧不上這點銀子，之所以收叩門錢，是為了擋住俗人無賴，真正能不能見到面，得看這筆墨紙硯！”
“哈哈...”武亮一笑，“這倒是有趣！”
“嘿嘿，”柳永晃了晃腦袋，“不過要我說，以你武兄的才學，見面肯定不是問題！雨霖鈴，寒蟬悽切...楊柳岸曉風殘月...”
“好詞呀，好詞！”柳永自顧自地咂摸著。
那丫鬟韻兒卻是跑了出來，朝著武亮躬身道了句“公子萬福！請隨奴婢進來吧！”
“誒，好！”柳永站起身，朝武亮一招手，“武兄，請！”
“誒！”那丫鬟韻兒卻是伸手一攔，“小姐說的，是請武公子，柳公子，你就請回吧！”
“這...我...”柳永頓時大囧，“可這五百兩銀子，是兩個人的呀！”
“銀子，退給你就是了！”說著，那丫鬟開啟包袱，取出一半的銀子，又把包袱遞給柳永。
柳永抱著那包銀子，撇了撇嘴，又取出五十兩揣進懷裡，把剩下的遞給武亮，嘆道：“武兄，看來今日我是無緣進去了，這五十兩銀子可是咱們說好的！”
武亮微微一笑，又把那包銀子推到柳永的手中，拱手道：“柳兄太客氣了，今日幸虧你引路，多有辛苦！剩下這二百兩，就當是謝禮了！柳兄拿去吧！”
“誒？”柳永眼睛一亮，讚歎道，“你這兄臺果然是個妙人兒！行！那我就先去了，你要找我，便來老地方，我白天幾乎都在那裡！嘿嘿。”
說著，扭頭就朝門外走去。
丫鬟包好剩下的銀子，衝武亮甜甜一笑，“公子，請吧！”
跟著那丫鬟，武亮繞過影壁，穿過月亮門，看見一個小亭子。
沿著腳下蜿蜒的石板小路，向左行，繞過幾簇竹子，看見路的盡頭又是一座月亮門。
那門旁邊，有一座兩層的小樓。
韻兒引著武亮朝那小樓走去，到了門口，她伸手拉起門口的珠簾，笑著朝武亮說道：“公子，請進！”
武亮點點頭，邁步走進去。
一進門，陣陣異香撲鼻，只見紅木小幾上，擺著鎏金獸首的小香爐。
未見其人，先聽陣陣琴聲入耳。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武亮緩步往裡走，每一步都很輕，生怕發出一點聲音，打擾了那婉轉悅耳的女聲。
來到屋中央，朝右邊那麼一看。
一片珠簾遮擋的後面，有一女子，正在撫琴，彈的正是雨霖鈴，唱的正是剛才那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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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亮身為穿越者，從來沒有聽過別人把這首詞唱出來，今日一聽，不由得痴了。
珠簾後那女子，歌聲婉轉，嗓音清亮，彷彿黃鶯一般。
有珠簾擋住，武亮看不清面容，但隱約間，能看到她膚色白皙，楊柳削肩，秀髮成髻，似烏雲蓋雪。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唱道這兩句，那女子的聲音微微顫抖。
似怨、似嘆、如泣、如訴。
武亮暗暗嘆了口氣，還未見到相貌，便知此女，當真不是凡俗之人！
一曲唱罷，那女子取出一塊錦帕，略略擦拭眼角。
站起身，緩緩朝外走來。
伸手一撩珠簾。
嗬，武亮的心頓時一顫！
哪樣的美人？
走路時，弱柳扶風。
撩簾子，身形自然微曲。
脖頸處，天鵝一般的優美。
那眼睛，嬌芯桃花，盼著春來！
微微一笑，滿屋子的桃花，都開了...
武亮的心頭陣陣顫抖，這女子，竟然跟老版水滸電視劇中，李師師的扮演者何晴姐姐極為相似。
只是，比她更年輕，更顯嬌俏。
此等佳人，不是李師師，還能是誰？
“公子萬福...”那女子走到武亮跟前，輕輕行了個禮。
武亮這才醒轉過來，拱手還禮。
李師師輕笑著，引武亮坐下，一邊為武亮倒茶，一邊嘆道：
“公子這首雨霖鈴，情真意切，婉轉動人，真是好詞！”
武亮一笑，臉上居然紅了起來，這是人家柳永的詞，自己不過是個背詩大王而已...
“只是不知...”李師師眼波流轉，美目含情地笑道，“公子是為何人所寫？”
“呃...”武亮微微一愣，“一位故人。”
李師師撲哧一笑，俏皮地撅著小嘴道：“是故人，還是佳人？”
看到武亮臉紅的模樣，李師師吃吃地笑了起來。
忽而，拿小手輕輕支起下巴，那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似嬌似盼地說道：
“武公子，我是佳人嗎？”
“呃...”武亮不禁有些口乾舌燥，“姑娘美貌，傾國傾城。”
“呵呵，”那李師師又是銀鈴一笑，“那...你也為我寫一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