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才遮掩不滿是有原因的,他並不想回到中國來,他瞭解黃柯也瞭解中國軍方的那一套,說不定他剛回來就被預幹處的人盯上了,楊義兵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剛正不阿,其實骨子裡就是一個鷹犬。他的手段可毒著吶,要是被他逮到機會,他相信自己活不過幾天。預幹處的那幫小年輕們可都是對自己恨之入骨,甚至他聽說自己的叛變的事情已經被編入小學課本裡了。

縱然心中有一萬個不情願,王茂才在面見土肥圓長官,這個日本特務頭子對他說了一讚許的話,王茂才點頭哈腰的陪著笑臉。土肥原賢二說,“帝國與支那之戰事已進入決勝關鍵時刻。為了恢復戰鬥秩序,更好的建設遠東,我們決定在上海成立一個自治政府。王先生德高望重,我們想讓你去籌備這些事宜,從此為兩國友誼發展謀服務。”

土肥圓說出來的命令後,王茂才心裡一驚,他暗自罵道,媽的,最壞的結果出現了!不過心裡不情願歸不情願,他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快之後,還是信誓旦旦拍著胸脯的說:“沒有問題,屬下一定鞠躬盡瘁”。

其實他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不過是日本人對付中國的一枚棋子,這枚棋子的作用取決於日本和中國的戰爭程序,相反,如果都是一方壓制性的勝利的話,那他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只有在這種僵持的狀態下,他才能夠獲得重用。

不過管他娘的,要是日本戰爭進展順利,那他就去中國搞個自治政府當一把手逍遙快活,要是日本戰事不順,那他就拍拍屁股走人,天之下大,只要有錢哪裡不能去?

想到這裡,王茂才下意識的摸了摸腰裡的那把美國造的M1911手槍,槍在手自己心裡才踏實。

車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王茂才看著上海的街景,心裡面倒是有些興奮起來,這個遠東第一大都市他以前經常來,這裡不光有漂亮的小妞,還有熱鬧的賭場,在大上海逍遙快活那才真是讓人感受到人生的價值,想到這裡,王茂才心裡癢癢起來。

“晚上有什麼安排?”王茂才閒散的靠在車後座的座位上,整個人都陷了進去。

坐在副駕駛那個穿著丹林裙的女子道:“今天晚上上海派遣軍方面有一個小型的歡迎晚會,也將一些將軍介紹給王先生。”

“松井石根來嗎?”王茂才繼續閒散的問道,那個穿丹林裙的女子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心裡想這個傢伙也太不識好歹,松井石根將軍難道還來親自歡迎你不成?還直呼松井石根姓名,連一個軍銜稱謂都不帶,真是沒有禮貌。

臉上閃過片刻不快之後,女子就道:“王先生,松井將軍軍務繁忙,不能親自前來迎接,不過他親自命令手下辦理這個歡迎會,這也表明他對王先生歡迎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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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茂才冷哼一聲道:“那就不去了,沒啥意思。我今天疲倦了,晚上想休息一下,你幫我給推掉吧。”

女子一聽皺起了眉頭,她萬萬沒想到王茂才是這樣一個人,這麼重要的歡迎晚會說給推掉就輕易推掉,那會讓上海派遣軍方面怎麼想?

“王先生,這萬萬不可!”女子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帶著不容一絲回絕的堅定,她甚至根本沒跟王茂才解釋一下其中的理由。

王茂才從座位上挺直了腰桿,他雙手扶著膝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個女的道:“你剛剛說,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被他的眼神刺的有些發毛,她勉強一笑道:“哈衣,我是野子。”

王茂才向後靠去道:“野子小姐,你要記住你是我的生活助理,你是負責安排我的生活,不是來安排我。”

野子眉頭緊皺,頭扭過去道:“哈衣!但這件事我要上報東京才能定奪。”

王茂才最後還是去了那個所謂的歡迎會,倒不是因為野子上報了東京,而是他最初只是想給野子一個下馬威,也是為了麻痺對方,讓他們誤以為自己任性並且貪圖享受和玩樂。

晚上六點,換上一身黑色西裝的王茂才從租界乘車向日軍佔領區開去,在這裡他將開啟一個屬於他的政治舞臺。

……

在距離王茂才前往赴宴的地方直線距離五十裡華里之外的一處廢墟中,披著麻袋做成的偽裝衣的黃正和他的搭檔韓光已經潛伏許久了。

韓光手裡端著改造後的漢陽式步槍,上面加裝了一個光學的瞄準器,整個槍身用粗布條包括著,他身上披著麻布袋子,上面墊著一些一些碎瓦礫和樹枝,這個環境混為一體,別說是在夜裡,就是白天走到跟前你也很難發現這裡蹲著一個人。

“哎!”黃正壓著嗓子從那邊喊了喊,韓光回過頭來用眼神詢問他想要說什麼,黃正壓著嗓子繼續道:“這都一天了,沒見個鬼子毛從這邊瞟過來啊?”

韓光嘴角微微上揚道:“放心吧,會出來的。記住啊,沒有好耐心可當不成好獵手。”

說完,韓光繼續盯著前面。黃正想要再說點什麼,不過想了想韓光這段時間以來的戰績,他就不說話了。

韓光是張順水和他被處理後調過來的,據說是什麼神槍手集訓隊下來的。他的到來起初大家並不以為然,不過韓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教授大家打冷槍的技巧,小到如何選擇地址,大到怎麼選擇目標敵人都講……可大家都不怎麼感冒。

但在他用著他那杆特殊的步槍幹掉十幾個鬼子之後,大家就開始對他刮目相看了。這傢伙打的都是軍官,甚至幹掉了敵人的一個少佐。

有了群眾基礎,開展起來辦事就好多了。在那之後,韓光經常帶著連裡面槍法不錯的戰士潛伏到前線,不過卻一次都沒有帶過黃正,這讓黃正很大意見,幾次甚至私自買點菸酒之類的討好韓光,不過韓光菸酒照收,卻還是不帶他出去。

這件事連張順水都看不下去了,他主動找到韓光問問情況,說你是這個傢伙犯了什麼錯誤還是怎麼回事?黃正這小子槍法好,觀察仔細,是個打冷槍的絕佳好手,可為什麼你不帶他出去呢?

韓光沒有說話,他笑了笑道:“走,我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原因了。”

兩人來到訓練的靶場,黃正正帶著一幫兵們練習射擊,他們每個人端著漢陽式步槍,步槍的槍頭都掛著水壺保持平衡。

“趙正!”張順水喊了一下。

“有!”趙正快步跑了過來,敬禮後向兩位長官說好。

“練得怎麼樣了?”韓光問道。

黃正撓了撓頭道:“還行,就是這玩意每天端著,有點……”

話到嘴邊,黃正又咽了下去,張順水和韓光對視一眼,韓光笑道:“基本功是要打好的,不然老是像吳彪和小毛子他們那樣怎麼能行?”

一說到吳彪和小毛子,黃正心裡頭有點過意不去,畢竟他答應去揪出來那個日本槍手,可到現在還沒有動靜,說起來怎麼能讓人不氣憤?

“這樣吧,等會收拾收拾,我帶你去前線轉悠轉悠,咱們去看看能不能打個鬼子。”韓光平靜的說完,連張順水都有些意外。

黃正兩眼放光道:“真的嗎?那我這就去收拾收拾,準備出發。”

“去吧,帶點乾糧和水,咱們可能要多待一段時間。”韓光說完,黃正就興沖沖的跑了過去。

張順水不明白,問韓光是怎麼回事?剛剛還不打算帶他,怎麼一下就要帶他出去?

韓光笑了笑說,黃正槍法好,重感情,懂得逆向思維,總之這個傢伙什麼都好,就是很多時候耐性不夠,一遇到事情容易衝動,就像是剛剛一提到吳彪和小毛子,他就明顯氣憤了。

張順水明白了,他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磨一磨這個小子的性子?”

韓光點點頭:“雖然說性格很難改變,不過磨一磨還是有好處的。”

……

戰場上的黃正和韓光繼續埋伏著,又一個小時過去了,韓光看了一眼旁邊的黃正道:“今天不會有人來了,撤吧!”

黃正先是一愣,可看到韓光都這樣說了,他也只好悶悶不樂的從狙擊陣地上退了回來。路上的時候,黃正一直想要說些什麼,可韓光卻始終不給他機會,自己一直哼著小曲在前面走著。

埋伏的地點距離駐地並不遠,兩人走了半個多小時後就到了營地。和哨兵打了個招呼,韓光就進了宿舍的床鋪,解開綁腿之類的準備睡覺。

“怎麼樣?打了幾個?”連長張順水走了進來,他遞給韓光一根煙問道。

韓光笑了笑沒說話,黃正有些嘟嘟囔囔的說道:“別提了,一個鬼子影都沒見著!”

張順水笑了,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韓光,又繼續對黃正說道:“你小子真沒用,怎麼埋伏了一天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

黃正一聽這話心裡有氣,他剛要皺起眉頭解釋,卻看到張順水和韓光兩個人都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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