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濟南稍作停留之後,黃柯一行就驅車前往一線戰場視察並慰問將士們。

黃柯他們乘坐的是江南重工在陝西新產的黃河牌吉普車,這種車定型到量產時間不長,所以在人體力學很多方面考慮的不到位,坐在上面有點顛簸;不過有了之前引進美國發動機的經驗,這車的動力還是不錯的,加裝防滑鏈後,在泥濘的路上絲毫不費力。

說起這種型號車輛的命名,還引起了國內輿論不小的動靜,當時這款車出來的時候是江南重工機械遷址到西安後研發出來的,因為毗鄰黃河不遠,同時又能夠體現出中華民族母親河等意義,這款車就被命名為“黃河”。

可這一命名出來後不久,就有反對派報紙刊文稱,這一命名實際上是阿諛奉承的拍馬屁之作。原因很簡單,黃河和黃柯音同,這一句不是藉著這款車向軍事主官黃柯獻殷勤嗎?

這一觀點得到了不少人的響應,也引起了不小的輿論動靜。重壓之下,江南重工陝西汽車工業廠方面也進行了解釋。不久之後的上海戰事也讓這一則話題失去了關注度,時間一長大家也就淡忘了。

想起這些事,黃柯不由嘴角一笑,他知道下面這些人的心思,不能說“黃河”的命名和拍馬屁就沒有關係,因為重工很多軍工產品就是代號“黃河”,不過要是拿這些事做文章那就太小家子氣了。

不過叫什麼名字似乎對這種車輛的效能沒有絲毫影響,自從推廣以來這種吉普車很快就開始量產,在前線也表現不俗,不過因為需求量和生產量不對稱,這些車輛在一線戰場上只是配發到營一級單位,並且配發的大多數是簡易型。所謂簡易其實就是在外飾上裝飾不同,簡易型的黃河吉普車沒有上蓋和車門,只是用鋼筋支架蒙著一塊帆布,左右兩邊都是空著的,夏天還好,冬天坐這車純粹拉風,所以一線的官兵也把黃河吉普叫大風吉普。

這次前往前線視察,黃柯乘坐的自然不是那種大風車。他們乘坐的是軟頂可拆卸的車身,四周密封的很好,冬天在裡面駕駛不必受到風雪的侵襲了。

黃柯和劉堅坐在後排,副駕駛上坐著十四仔。這車和基層部隊配發的一樣,車內空間小,只有兩排座位,所以只能坐四個人,加上都是人高馬大又穿著厚重軍大衣的四個軍人,車內的空間就更顯得侷促了。

黃柯靠在後面,眼睛偶爾會向遠處眺望一下,外面的雪已經停了,齊魯大地被一片白雪覆蓋,陽光灑在上面,有些亮瑩瑩的,遠處的村莊排成一排,起伏的山地伴隨著縷縷青煙,畫框裡都是黑白兩種顏色,像是一副動人的中國鄉村畫。

“出了章丘就是戰場了。”劉堅摘掉眼鏡,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棉布,輕輕的擦拭了一下上面的霧氣道:“說實話,鬼子的這幾個師團戰鬥力的確不容小覷,無論是單兵素質還是綜合作戰能力都不在我軍的精銳部隊之下。我心裡當時就在想,要不是這場大雪,他們說不定就能打到濟南城下了。”

劉堅說著的時候苦笑了幾聲,言語中帶著一些無奈。

黃柯卻表情嚴肅的說道:“亂彈琴!這個齊爕元必須嚴肅處理。”

劉堅戴上眼鏡道:“其實也不能全怪齊爕元,在當時我自己對戰場的形勢也有一些過於樂觀的估計,我也曾經動過發動大兵團作戰,圍殲青島之敵的戰術構想,只不過礙於後勤方面的限制和種種原因沒有提上日程罷了。”

“具體怎麼打仗我不管,但太過冒進是不對的。我們和日本打了快一年了,前一年我們打的很不錯,各個戰場都保持了穩定,但再接著打下去,這種局面就要被打破了。”黃柯說這些話的時候,臉色嚴峻起來。

很快他們就到了一線的戰場,這裡緊靠著前線,是機械化步兵三團的陣地。這個團在不久前頂住了日本人的多輪攻擊,陣地的泥土都變成了一片焦土。雖然不久前下過一場大雪,大雪覆蓋了焦土,但這裡戰鬥的痕跡依舊可見:散兵線分佈的火力點、白布偽裝下的坦克車,還有滿臉通紅的官兵們正在忙活著手裡的活計。

黃柯下車後步行前往一線,官兵們臨時整隊,黃柯舉起右手現場校閱,並在現場發表講話。官兵們情緒很高漲,顯然他們被最高軍事長官的熱情說感染。

校閱正結束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衝出來一直野豬,野豬橫衝直撞一時間讓現場氣氛亂了不少,不過黃柯臨危不懼,抓過警衛手裡的步槍,對準野豬扣動扳機,這頭瘋狂的野豬被一槍斃命。

這時候炊事班的官兵才過來,原來他們逮了一頭野豬準備殺了,沒想到沒捆住直接衝了出來。黃柯聽後爽朗的大笑起來,他還說要嘗一嘗這野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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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驚險的被現場很多官兵看到,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是黃柯事先安排的,畢竟在這個時候,給全國人民一個威武、堅強的軍事領袖是很有必要的。

視察結束後,黃柯又和劉堅去了其他陣地,第二天的報紙就會將黃柯的行程和殺野豬的事情全部報道出來,這些都是下面的人在安排,黃柯根本不需要操心了。

他在回去的路上和劉堅坐在一起,剛上車沒多久黃柯就問他,接下來準備怎麼打?

劉堅自然理解黃柯的意思,接下來的一年是很關鍵的一年。中日兩國的綜合國力相差太大,中國雖然發展了不少軍工企業,但在一些重要的軍工企業上和日本相距甚遠,第一年的仗中國把精銳之師都投入了進去,可以說遏制了日本的進攻,但接下來卻是越打越少,和日本拼國力會出現劣勢的。

“伯堅啊,咱們來預測一下未來中日戰爭的走向,說說你的看法。”黃柯話鋒一轉,又問起了這件事。

劉堅思索了片刻道:“我得推測有些悲觀。”

“不礙事,咱們就是私下裡探討一下,不是國防部召開的戰略軍事會議,你暢所欲言就行,就像是我們當初在北伐時候展望未來一樣。”黃柯給他打氣道。

劉堅撫了撫眼鏡道:“我預測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會因為軍隊兵源、武器裝備等各種條件的制約,會出現一個較大的潰敗期。如果日本繼續投入重兵和我作戰,恐怕到時候我們要丟掉不少地方。”

劉堅性格直率,帶兵的軍事主官中,恐怕也就他敢這麼直截了當的說。

黃柯聽後點點頭,他道:“你的看法和我的看法是一致的。其實在剛開戰的時候,我並不是這樣認為,但兩個月前,我和百里談到這些問題的時候,他敏銳的指出現在短暫對峙背後的問題,他估計,我們會丟掉山東半島、淞滬、華中等將近三分之一中國,但一半以上人口的地方。我當時不相信,我說我們已經進行了軍事現代化建設,打造了機械化為主的國防軍,現在在前線和日本的十幾個師團形成對峙局面,怎麼會潰敗嗎?”

“你猜百里怎麼說?”黃柯扭過頭向劉堅問道,不等劉堅回答他就說道:“百里兄當時見我不相信給我做出了一個對比,他把我們國家軍事工業供需情況和日本的對比,我一看之後嚇了一跳,我們國家雖然建了不少工業,但在短期內不能轉化為日本那樣的戰力,我們的工業基礎還很薄弱和落後。”

“不過長久堅持,我們會最終戰勝。”劉堅接著黃柯的話說道:“中國是傳統的農業國,我們的工業集中在內陸,不像是美國日本那樣,佔領一座工業城市他們的工業就完蛋了,”

黃柯點點頭:“所以百里在過世之前和我計劃過,務必要讓這種局面不出現。”

……

新年的第一天,一艘從英國轉到香港的豪華遊輪在上海港口靠岸。上海雖然戰端不斷,但港口因為靠近租界等緣故,正常的往來還是有的。

鳴笛幾聲後,豪華遊輪開始靠岸,在拖船的拖拽下,這艘掛著米字旗的遊輪停在港邊,旋梯放下,衣冠楚楚的乘客們從船艙裡依次走出來,和前來接站的人揮手打招呼。

王茂才雙手插兜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一雙白色的皮鞋,頭上戴著一個一頂白色的禮帽,還戴著一副時髦的墨鏡。他的身後,一個剃著平頭穿著日式青年裝的男子手裡提著一個時髦的皮箱緊跟在身後,旁邊還有一個同樣打扮的男子目光銳利的用手臂擋開周圍的人,為王茂才開道。

周圍的人高馬大的洋人對這個人很是不滿,不過看到他身邊那幾個眼光銳利的男子,看的時候就知道這幫人不好惹,他們知道這些人肯定都是日本人,最近這幫傢伙在上海打仗,把大半個上海都佔了,他們現在走路都趾高氣昂,這讓人很不舒服。

不過雖然心裡怨氣很重,但洋人們也不敢大聲說話,只能在背後罵幾句“該死的日本猴子”!

王茂才下了船,碼頭前面停著幾輛黑色的梅賽德斯轎車,車輛前面站著幾個黑色西裝的男子。王茂才剛下船,一個身穿陰丹士林群的女子就走了過來,她莞爾一笑道:“先生,一路辛苦了!”

王茂才沒搭理她,他嘴角上揚一哼就走了過去,鑽進轎車絕塵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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