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四個人,走的時候就剩三個了,陸白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兔死狐悲,或許有這麼一點點。

連城硯一次都沒有回頭,廣袖隨著風飄蕩,一下一下的落在陸白頭頂,恍然如夢。

蜀山樓上的窗臺前,直到連城硯的身影消失不見,神情呆滯的玲瓏終於認命了,脫力般跌落在地。

連城鈺神情不變,起身走到她跟前,伸出一隻手。

玲瓏到現在還不能相信,連城硯竟然就這麼走了,之前那段日子的溫存彷彿都成了笑話。

眼前的這隻手乾淨纖長,指節分明,逆著光猶如閃閃發亮,讓人覺得莫名的溫暖。

玲瓏有一刻的動心,抬起頭剛好看到他的笑容,那樣的明亮純淨,直射人心。

她將手放在他的手心中,猶如完成了什麼儀式,覺得安心無比。

“莫要哭了,以後有我陪著你。”兩隻手緊握在一起,連城鈺心中有了一種安心的感覺,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渴望著這一刻,現在終於實現了。

此時此刻聽到這句話,玲瓏才終於放下心中的悲傷,將手握得更緊。

“我想回家,我想爹爹和孃親了。”這裡終究不屬於她,她不可能像在家中那樣為所欲為,即便是想要天上的星星,都會有人想辦法替她去摘取。

“等過一段時日,我便帶你回去。”連城鈺從袖中掏出一塊手帕,垂下眼輕柔的替她拭去淚水。

玲瓏似乎想起了什麼,左右扭動著,彷彿有些牴觸。

“喂!這塊……這塊手帕不是剛才包糕點用的吧……”她才不要這麼髒兮兮的東西。

連城鈺這一次是真的笑了,從內心表現出的歡快,拿著手中的帕子,站在原地看著她不出聲。

“難道真的是剛才那塊?!”玲瓏摸了摸臉,試圖用手背擦去臉上的髒汙。

“騙你的,不是。”見她又是慌亂又是惱怒,連城鈺這才開口解釋道。

玲瓏故作生氣的背過臉,放下手負在身後,這一刻忽然覺得歲月靜好。

連城鈺無奈之下只好去哄她,一聲聲溫柔至極。

玲瓏倔強的不肯轉過頭,實際上早已滿臉笑容,只有他才這麼好脾氣吧,若是換了連城硯,這些畫面根本不可能存在。

……

連城硯一路上沉默,陸白心中猜測他是因為被人橫刀奪愛,心中不甘心所致,一個水靈靈的小美人就這樣被莫名其妙的被蜀山收徒了,想想都覺得不開心。

她這麼想著,不自禁的點了點頭,越發覺得自己太機智。

“你又在編排我什麼?”連城硯忽然停住腳步,沒看路的陸白也就一下子撞在了他的後腰上。

“……”踩急剎車是會出人命的知不知道,陸白作為追尾一方,被撞的頭暈眼花,而且還不能追究責任,簡直不能再苦逼。

“剛才的事情算你識相,蜀山的徒弟也不是這麼好做的,單憑早五晚九這一條,你就日日等著抄經書吧。”這次的事情有驚無險,連城硯雖然心中憋著一股氣,可大抵上還是有驚無險,說出的話也沒那麼扎人。

陸白揉了揉額頭,差點驚呆,早五晚九,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早上五點晚上九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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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信,別以為我不知道,且不說晚上了,你在府中的時候日日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起床之後還要磨磨蹭蹭的洗漱,蜀山的法令嚴格,你以為你能堅持多久?”連城硯見她無動於衷,便索性將這些一股腦的抖了出來。

“你……你偷窺我……”陸白憋的滿臉通紅,差點羞憤欲死,當著一個黃花姑娘的面說這些真的合適嗎?!

“呵,你以為你是誰,府中誰不知道你每天過的跟豬一樣的日子,只不過都不說而已。”兩句話不到,連城硯的火氣又上來了,他派人看著她明明是為了她好,可是到了她的眼中他就成了小人,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從以前就是這樣,他絕對不會再跟著她屁股後面跑了,這一次他要扭轉情形。

“……”陸白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垂下腦袋故意裝死。

青鸞早已遠遠的落在後頭,故意要遠離他們倆,省的被自家主子殃及池魚。

“愣著做什麼,想用兩隻腳走到人界去嗎?!”連城硯轉過身瞪了青鸞一眼,指桑罵槐的故意說著。

“……”主子,我也是妖,也可以用飛的。青鸞在心中無力吐槽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連城硯故技重施,展袖瀟灑的招來一朵雲彩,等三人同時站穩的時候,這才傲嬌的轉過頭去,目視前方再也沒開口過。

陸白心中暗歎,果然是只大妖怪,隨手就能招來“交通工具”,可比畫末小姑娘的跌跌撞撞的技術好多了。

在空中飛了好大一會兒,底下的景色從山川樹木漸漸的變為房屋人煙,那些小的如同螻蟻一樣的凡人就在地上忙碌著,雖沒有往常的祥和安靜,但熙熙攘攘的頗有一番熱鬧景象。

陸白看的開心,不自覺的就蹲了下來,期間還和一直鷹擦肩而過,她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卻被青鸞拎了起來。

“好好呆著!”青鸞低低的訓斥了一聲,若不是怕她摔下去之後主子會怪罪,他才不會管這閒事呢,簡直是一會兒都閒不住,天生的闖禍精。

陸白翻了個白眼,拽了拽衣領,倒也沒再搞其他小動作。

“青鸞,有人膽敢用窺視鏡,你掌控好方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能耐!”連城硯忽然冷笑了一聲,拂袖從最前方跳到最後方,一隻手抓住陸白,從腰間拿出一隻手杖,紅的發亮,杖身鑲刻著暗紋,猶如古樸的咒語。

手杖在空中劃出一道光,周圍的白霧統統散開,像是暴雨過後豔陽的晴空,一時間眼前空曠起來。

“我給你的令牌呢。”連城硯這才收回手杖,念了一句咒語,手臂長短的杖身這才慢慢的隱去,直至消失不見。

“在這兒呢。”陸白看的目瞪口呆,手忙腳亂的從懷中掏出那枚令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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