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五金隨即知道不對了,小費舍爾似乎感應到什麼,猛地抬頭,一眼看到張五金,他眼光猛地一凝,右腿後退一步,反手抽箭,隨即張弓搭箭。
嗡。
一聲弦響,一點箭影,閃電般向張五金胸前射過來。
竟是說射就射,而且奇準無比,如果張五金不閃,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射中張五金胸口。
張五金沒有閃,小費舍爾的箭確實很快,但在張五金眼裡仍然比較慢,他全力一拳打出去的速度,絕對比箭要快得多。
當然,他也不會拿拳頭去轟箭枝,而是隨手拿起櫃中的一隻風雞,擋在箭頭前面。
撲。
一聲悶響,箭枝穿透風雞,亮閃閃的箭頭直穿出來。
小費舍爾這一箭勁力非常大,風雞本來是擋不住的,如果沒有別的原因,箭枝肯定一穿而過。
不過雞在張五金手中,穿到一半,他手一抖,頓時把箭上的勁化得乾乾淨淨。
“箭術不錯。”
張五金舉杯示意,在旁邊的木沙發上坐下,喝了一口酒,再在雞腿上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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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非常平靜,甚至有些裝逼,要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動了殺機。
本來就是啊,他的身份,就是個業務員而已,費舍爾把他帶進地下室,小費舍爾不管不顧就是一箭。
如果他真的只是個普通的業務員,現在他已經給一箭穿透了胸口,或許還有一口餘氣,但肯定必死無疑。
憑什麼?費舍爾父子憑什麼這樣?他們有什麼權利,這麼輕易的剝奪別人的生命,難道業務員就低人一等嗎?
即然你做得初一,我就做得十五,可以說,現在在張五金眼裡,小費舍爾已經是個死人了,那個躲起來的費舍爾也是一樣,即然要殺,肯定兩個都殺掉,不會客氣。
不過即然把費舍爾父子看成了死人,他也就不急了,風雞不錯,酒也好喝,喝完這杯酒再說。
同時他也想看看,費舍爾父子還有些什麼牛黃狗寶。
小費舍爾眼見一箭不中,立刻再又抽一支箭,又是一箭射來。
張五金不想用風雞擋了,抓著釘在風雞上的箭枝的箭尾,看那箭到了面前,他隨手一撥,把箭撥了開去。
小費舍爾勁大,那箭給張五金一撥,轉了方向,卻仍然飛出去十餘米,射在牆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不過餘勢並沒能射進石牆,給彈開來,落在了地下。
兩箭不中,小費舍爾不甘心,抽箭再射。
他個子高大,箭技應該是經過專門培訓的,不但勁大箭準,姿勢也非常優美。
他快抽快射,剎時間向張五金連射了十餘箭,如果在古代戰場上,他必然是個神射手。
張五金幾乎都有些欣賞他了,這麼好的準頭,這麼強的心理素質,眼見張五金隨手撥箭,如此神技,他居然沒有一點點害怕或者驚奇,心理沒有一點點波動,這可是相當了得的。
哪怕是張五金,若是見了這樣的對手,也一定要驚奇的。
眨眼間,小費舍爾背後箭袋中的箭就射光了,然後他做了一個張五金真正驚奇的動作,他沒有衝上來跟張五金搏鬥,也沒有轉身逃跑。
他仰起脖子叫了一聲:“爹,快來給賽虎幫忙。”
隨即往地下一趴,四肢著地,向著張五金汪汪的叫了起來。
這是幾個意思?
張五金剎時就傻了。
小費舍爾口中發出的,跟狗的叫聲一模一樣,四肢著地,前後跳動,真的象極了一隻狗。
“他是個傻子,或者瘋子。”
張五金這下真的糊塗了。
他先前是滿腔的怒火,一面喝著酒,火氣也就越積越多,只等一個機會,就要爆發。
但小費舍爾這個奇怪的動作,一下讓他所有的怒火消散得無影無蹤。
小費舍爾這個動作太古怪了,明顯就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會有的表現。
張五金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小費舍爾非瘋即傻,他一個正常人,愛美人勝過愛江山的,當然不可能跟個瘋子或傻子計較。
隨著小費舍爾的叫聲,左側一面的牆壁突然洞開,費舍爾走了出來,原來這牆上還有一扇暗門。
費舍爾手中端著一把雙管獵槍,小費舍爾一看見他,立刻狂叫起來:“這裡有一隻大狗熊,快打死他,賽虎要給它咬死了,快呀。”
說著,汪汪叫,往張五金這邊撲,呲著牙齒,頭上的青筋鼓出來,那情形,真就如同一條勇敢的獵狗。
“賽虎,不要過去。”
費舍爾叫住他,眼光看向張五金,還有張五金邊上一地的箭枝,他眼中沒有驚奇,卻是一種極端憤怒的表情:“你果然是個妖人。”
說著,他抬手就是一槍。
老獵手了,根本不用瞄,打的就是張五金的胸口。
張五金不能不閃,他能撥開箭或者接住箭,子彈可不行。
不過費舍爾想打中他,卻也是不可能的,槍法越好,越打不中他。
不過他一閃之後,立刻又閃了回來,因為費舍爾的表情和話語同樣不對,居然說他是妖人,而且說什麼果然是妖人,這可不正常啊,難道這一對父子都是瘋的?
一槍沒打中張五金,費舍爾似乎並不意外,抬手又是一槍。
張五金再又一閃,這次沒有坐回沙發上,而是站了起來。
費舍爾飛快的從袋子裡掏子彈。
張五金當然不可能再讓他裝子彈,反覆躲來躲去,很有趣嗎?
他放下懷子和風雞,倏地往前一撲。
費舍爾是老獵手了,上子彈的速度飛快,但他才上好子彈,把槍合上,手中突然一振,雙手空空。
一抬眼,張五金站在他身前不遠處,手中倒提著他的雙管獵槍。
汪。
旁邊的小費舍爾一聲狂嘯,前爪一刨,後腳一蹬,就如一條狗一般,猛地向張五金撲過來。
張五金不躲不閃,只是突然倒轉槍管,槍口對準撲過來的小費舍爾,作勢就要一槍打死他。
“不。”
費舍爾一聲狂叫,猛地往前一跳,一下擋在小費舍爾前面。
小費舍爾給擋住,不甘心,口中汪汪叫著,還要繞過費舍爾,過來撲咬張五金。
費舍爾緊緊抱著他脖子,口中連聲叫:“不要,賽虎,不要過去。”
“爹,打死它,賽虎給它咬死了,汪汪。”
“不要,不,賽虎好好的,你就是賽虎,現在不要過去。”費舍爾一面叫,一面撫摸著小費舍爾的脖子,彷彿在安撫一條狗。
在費舍爾的安撫下,小費舍爾終究沒有撲過來,卻仍然衝張五金呲著牙齒,發出威脅的咆哮。
張五金在一邊看著,心中真的一點怒火沒有了,全是好奇。
“賽虎好象是條狗,好象是給熊咬死了,然後這小子怎麼回事,不會是受了剌激,自己以為自己是那條狗吧,聽費舍爾這話,好象還真的是這樣。”
這時費舍爾抬眼看他,眼中還有憤怒,但面對槍口,他面上卻露出哀求的神色,道:“你可以打死我,但請放過他。”
張五金心中一動:“沒有你,他一個傻子,能活下去嗎?”
“他不是傻子。”費舍爾頓時就咆哮起來:“他只是受了剌激。”
“他受了什麼剌激?”張五金好奇的就在這裡。
費舍爾略一猶豫,張五金揚了揚槍口,費舍爾喘了口氣,道:“十八歲那年,基米上山打獵,遇到了熊,他躲到了山洞子裡,他的狗,在洞子外面守護他,跟熊搏鬥,給熊咬死了。”
“那狗叫賽虎?”
“對。”費舍爾點頭。
“果然是這樣。”張五金暗暗點頭。
“基米回來後,非常自責,怪自己為什麼不衝出去。”費舍爾輕撫著基米的頭,基米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卻象一條狗。
“但其實怪不得他。”費舍爾說著,看向張五金:“他的弓斷了,等於上赤手空拳,他是射箭運動員,拿過少年組的國際冠軍,他打獵喜歡用弓,說那是最好的訓練。”
說到這裡,他有些出神:“他是我的驕傲,也是我們整個家族的驕傲,但打獵回來後,他整個人就變了,害怕見人,甚至害怕陽光,喜歡躲在地窖裡,我只好給他修了這個地下室,可後來,他又開始模仿賽虎,他以為他自己是賽虎,醫生說,這是過度驚嚇以及自責,形成的一種心理變態--。”
“汪汪。”
基米突然叫了兩聲。
“是是是。”費舍爾慌忙摸他的頭:“我知道賽虎沒有死,他好好的,是你最好的朋友。”
聽到他這樣的話,基米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如果不看他,只聽聲音,沒有人會懷疑,這是一條狗,得到了主人的誇獎。
張五金靜靜的聽著,心中惻然,卻不知要怎麼安慰費舍爾,突然想到一事,道:“你說的妖人是怎麼回事。”
“就是因為那個妖人。”費舍爾突然就暴怒了:“那是一個日本人,那天他來我這裡,談一樁業務,跟今天一樣,我剛好要出門打獵,狗見了他,居然嚇得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