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巖衛紅卻又打電話來,約著聚一聚,張五金也習慣了,就是丫丫甚至都習慣了,嘟著小嘴道:“爸爸就是這樣的,唉,我都懶得說你了。”

小孩子學大人的語氣,可愛到爆棚,張五金秋雨笑得摟成一團。

張五金過去,馬鳴遠也來了,同樣是稱兄呼弟,然後說起指標的事,張五金笑著搖頭:“家裡就沒個學醫的,有個外甥女,要做什麼天皇巨星,要在臺上扭屁股,卻不肯到臺下來看別人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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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鳴遠兩個聽了哈哈大笑。

巖衛紅暗暗點頭,現在這社會,搞個指標真的不容易,張五金就算沒直系親屬學醫,隨便鄰居什麼的小孩子送出去,那也是天大的人情,但張五金說不要就不要了,這不是傻,這是底氣,對張五金的欽佩又深一層。

酒喝到一半,又接到蘇威的電話。

“是這樣,小張師父,我爸爸對你也非常感激,過幾天是他七十大壽,他的意思,希望你來喝杯水酒,不知小張師父你有空沒有。”

這樣的邀請,張五金是絕不能拒絕的,一口答應:“七十大壽,大喜啊,我一定來,一定來。”

馬鳴遠兩個聽說他要去喝酒,也沒多問,閒扯半天,酒足飯飽,巖衛紅提議活動活動,這個張五金卻還真不習慣,當然有些心動,但想想秋雨,還是算了,搖著頭說醉了醉了,要回去睡覺。

馬鳴遠就指著他:“典型的妻管嚴。”

三個大笑,也就分手,張五金回來,把蘇威爸爸過七十大壽,請他喝酒的事說了,秋雨道:“這個空手去可不行,就不知蘇威的爸爸是什麼身份。”

張五金想了想,蘇威那麼大官威,家世只怕不等閒,不過越是如此,越要守樸,搖搖頭:“不知道,沒事,找家古董店,買幅幾千萬把塊錢的字畫也就行了。”

“這樣也行。”秋雨點頭。

叫張五金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上午,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接通,一個沉穩又帶點恭謹的聲音響起:“小張師父您好,我是蘇部長的秘書顧定一,蘇部長讓我來給您送請貼,同時接您一起去北京,不知您現在在哪裡,我送請貼來。”

部長,北京,秘書,張五金剎時間真傻住了,不過馬上反應過來。連忙道:“蘇叔叔太客氣了,怎麼好意思,您是到陽州了是嗎,我家可能不太好找,這樣吧,我們在御府大酒店見面好了。”

約了地點,結束通話電話,張五金還傻了半天。

雖然早知道蘇威肯定是個不小的官,但居然是部長,還是超出了他想象之外,他昨天都以為,蘇威爸爸最多是住在省城,去祝壽也容易,結果居然是在北京。

想著是個甜棗,翻開是個大西瓜,真的是有些傻了。

不過蘇威的心意也真誠,居然從北京派了秘書專門來送請貼接人,可見他心中的感激,是真心實意的,張五金也就不多想,他本來有個想法,盡量少與當官的接觸,官字兩張嘴,翻臉如翻書,固可得一時之利,但一個不好,其禍莫測,不過蘇威這麼真心實意的,卻可以結交。

顧定一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單瘦,戴副眼鏡,斯文,沉穩,見了張五金非常熱情,雙手遞了請貼,到不是武俠小說裡形容的,一張請貼還得黃金打造,就是燙金請貼,但裡面的字,一看就不簡單。

“什麼時候動身,小張師父看你的時間好了,明天後天都可以,我訂機票。”顧定一非常的客氣。

人家可是部長秘書,怎麼好讓人家久等,張五金便約了第二天上午,然後陪著一起吃了飯。

張五金一到御府大酒店,巖衛紅就知道了,然後進來敬了杯酒,他眼皮子駁雜得很,一看顧定一就知道,這是官場上混的,卻面生,回頭就問張五金,張五金已經知道蘇威是部長,但到底是什麼部長,他不問,顧定一當然也不會主動的說,所以他不知道,也不跟巖衛紅說詳細了,只說就是昨晚上那個請喝酒的,從京城派了秘書專程來送請貼。

這裡面,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必說,巖衛紅一聽,果然就驚歎:“從北京專門派秘書送請貼來,這心意誠啊,是什麼人家?”

“我也不太清楚。”張五金搖頭:“不過他們這麼客氣,我不去可是真不好意思了。”

“捨不得秋主任是吧。”巖衛紅笑著捶他:“君可放心而去,你老婆孩子,自有灑家照看。”

“你這傢伙。”張五金也笑著捶他。

說笑了分手,巖衛紅一個人站了半天:“從北京派秘書來,嘿嘿,這牛逼大發了。”

又想:“這小木匠不簡單,先見面就是個小木匠,這兩個月不到,眼見著是一步一步往高裡走了。”

便吩咐,以貴賓級待遇招待顧定一,一切只打張五金的旗號,他給張五金做下臉,張五金事後自然領他的人情。

不過他也琢磨,這顧定一的主家到底是誰,卻是無從猜測,也不好逮著顧定一去問啊。

他是猜不到,張五金是故意不問,但不意味著陽州就沒人知道顧定一的身份。

“什麼,顧大秘來了陽州,你確定。”

接到電話的時候,李求金還在情婦的床上,騰下就跳起來。

“訊息是柳主任傳過來的,而且我已經確認了,顧大秘現在就落住御府大酒店111房。”打電話的是他的秘書鄭強。

“好,你做得好,很好。”李求金確認訊息,幾乎有些手忙腳亂了,他的情婦,市電視臺的主播吳嬌見他掛機,還嬌滴滴過來纏他,給他一手撥開:“走開,現在沒空。”

吳嬌嘟起了嘴巴,嘟嘟囔囔道:“什麼人啊,你一個大市長,至於這麼緊張不?”自己到也起來了,幫著李求金穿衣服。

她這會服侍人的性子,是李求金最待見的一點,嘿了一聲:“你知道顧大秘是什麼人,他是蘇部長的大秘書。”

“蘇部長?”吳嬌好看的眉毛揚了起來:“哪個蘇部長?”

“還有哪個蘇部長,以前做過陽州市長市委書記,現任X部副部長的蘇威蘇部長。”

“是他?”吳嬌嘴巴張成了O形:“真正的紅二代啊。”

“他家還不算什麼。”她的驚訝,到讓李求金更有了說下去的慾望:“他老婆簡蘭家裡才厲害呢,真正打江山的老革命,現在簡蘭的二叔是上將,哥哥是中將,弟弟就在陽州警備區,也是大校了,牽親帶故,加上她老爹的老戰友老部下,在軍方的勢力,盤根錯節,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他們的獨子早一年死了,簡蘭懷不孕了,蘇威才四十六歲,卻不肯離婚另娶,為什麼?”

“為什麼?”吳嬌其實能想到,不過這就是她討李求金喜歡的地方,有話讓男人說,女人只要在邊上配合就好了。

“為什麼?簡家勢大唄。”李求金哼了一聲:“蘇老爺子抓經濟上去的,哪及得軍方那種盤根錯節的勢力,而且也退下來了,而蘇部長不過四十五六歲,大把的前途,十年之內,鐵鐵一個中央委員到手,那也只五十六歲,完全可以更進一步,可如果他敢跟簡蘭離婚,嘿嘿,就簡家的勢力,他這X部的副部長,五年到頭,然後外放一個副省長,頂天做到省長,再想往上,絕無可能,行了,行了。”

說到這裡,他不耐煩了,自己拿過梳子隨手梳了兩下,對著鏡子照了照,急火火出了門。

他這麼急,有理由。

陽州市委書記肖勁夫很快就要退下來,有可能接任肖勁夫的,陽州有兩個人,李求金只是其中之一,另一個,是副書記趙紅旗。

趙紅旗是個陰狠的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其實背景強硬,而李求金老爹留下的人脈,卻用得差不多了,因此這大半年他費盡心力,卻始終無法爭得主動,有時他甚至有一種絕望的感覺,如果沒什麼意外,這書記的寶座,不是落到趙紅旗手裡,就是便宜了外人,省裡空降一個,反正落到他李求金屁股下的機率,不到十分之一。

只除非有另外的助力。

而現在,機會突然送到了眼前,蘇威的大秘居然悄悄來了陽州,只要能結識顧大秘,進而抱到蘇威的大腿,這個書記的寶座那就是釘子釘在他屁股上,別人撥都不撥掉。

李求金趕到御府大酒店,見到了顧定一,顧定一對張五金極為熱情,對李求金這大市長,卻是熱中帶冷,這個正常,反正不管是冷屁股還是冰鋼板,李求金總之拿熱臉貼上去就行,但效果不大,對顧定一的來意,怎麼也問不出來。

到是他秘書鄭強又遞給他個訊息,鄭強問了巖衛紅,顧定一來陽州,居然是送請貼來的,請的是那個小木匠張五金。

“蘇老的七十大壽。”李求金馬上就想到了:“給那個小木匠送請貼?這怎麼可能?”

李求金立刻找到巖衛紅求證,而一看李求金火燒屁股的樣子,巖衛紅馬上就知道,自己眼光沒錯,這顧定一絕非等閒,顧定一背後的人更加不得了,張五金居然能結識這樣的人,而且居然是要人家親自派秘書過來請,這牛逼,大發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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