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張五金有些訝異。

他身手最好,石英鋒要去也就算了,為什麼不讓他去啊。

“你去了,功勞又全都是你的。”

石英鋒嘟嘴:“我這個旅長當的,連辛婭那小屁丫都看不上。”

顛倒是為了這個啊,張五金失笑,不過說了兩句,石英鋒堅持,也就算了。

石英鋒配備有衛星電話,張五金自己有,雖然在山區,也可以保持緊密的聯絡,張五金就叮囑石英鋒:“要是情況不對,就不要硬來,立刻給我打電話,我帶大隊過來。”

“才不要你支援,我一定可以搞定。”

石英鋒揮了揮小拳頭。

她特別喜歡做這個動作,張五金不喜歡她的野心,但喜歡她這個樣子,因為她是美人手,握起的拳頭,白白的,細細的,又特別精巧,看著就很萌的感覺。

於是他就笑了,抱了石英鋒一下,石英鋒卻突然勾著他脖子,給了他一個深深的吻,小舌頭兒伸進來,彷彿要把他的魂勾過去似的。

張五金覺得她有點兒不正常,估計逞強獨自帶隊,還是有些緊張,也沒有多想。

石英鋒帶隊出發,這邊大隊紮下營盤,安排警戒,其他的吃完飯休息。

張五金不想睡,一面等著石英鋒的電話,一面看黃帝內經,他現在但凡出門,背裡就帶上這本書,有事沒事看兩頁。

但幾年下來,也沒看幾頁,他其實真不是個看書的人。

十一點鍾左右,衛星電話響了,石英鋒打來的。

張五金接通:“怎麼樣?順利吧。”

“順利。”石英鋒那邊好象很嘈雜,有一種嗡嗡聲,不知怎麼回事,不過張五金還是聽得出來,石英鋒有一種難以壓抑的興奮:“我抓到阿法芙了。”

“真的啊。”

聽說順利抓到阿法芙,張五金也高興:“那你撤回來吧,要不要我帶大隊來接。”

說著又補充一句:“放心,我不搶你的功勞。”

石英鋒卻在那邊嘆息了一聲:“不必了,我要帶阿法芙去美國。”

“什麼?”張五金一下沒聽清。

“五金,我實話跟你說吧,我是中情局的外線,我要帶阿法芙去美國--。”

石英鋒的聲音大了點,張五金終於聽清了,但耳朵聽清了,腦子卻糊塗了。

石英鋒居然是中情局的外線,就跟當年的曾媚娘一樣,這是張五金完全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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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記起,石英鋒走前那深深的一吻,先以為是石英鋒緊張,卻原來不是,那會兒石英鋒就下定了決心,那一吻,只是決別而已。

同時他也突然就明白了,電話裡那嗡嗡聲,是直升機的旋翼聲,石英鋒抓到阿法芙後,肯定立即就呼叫了中情局的支援。

她是坐上了直升機才給他打的電話。

兩個小時後,帶隊的大個子回來了,大個子叫扎法,是第一團的團長,也是張五金的狂熱祟拜者和得意弟子。

他彙報了經過,抓阿法芙很順利,石英鋒的情報很準確,阿法芙本來不願意投降,想要自殺,石英鋒居然空著手過去,不知說了什麼,阿法芙後來居然就同意了。

然後阿法芙就呼叫了直升機來,跟扎法說,阿法芙有傷,她帶著阿法芙先回望海城。

“這一回,我是服了旅長了,阿法芙手中有槍,旅長居然放下槍,直接就進屋去,她也不怕阿法芙開槍或者劫持她,一般男人也沒這個膽色啊。”

看著不明真相的扎法翹起大拇指對石英鋒大加稱讚,張五金實在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遙望遠天,這個時候的石英鋒,應該已經進了中情局在利比亞的基地,抓住了阿法芙,這可是個大功勞啊。

“這時應該開香檳了,美國綠卡也不成問題了吧,英姐,恭喜你,你一直說美國好,來生只想做美國人,現在如願了,不必等生了。”

張五金輕輕的嘆了口氣。

出奇的,他心中沒有憤怒的情緒,五寶大人是寵大的,脾氣素來不太好,但面對石英鋒,他心中卻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有一點點愀悵,一點點哀傷,但真的沒有憤怒。

他不覺得石英鋒騙了他,因為石英鋒一直以來的表現,就是那樣的。

那樣的女人,如果肯安安生生的做他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那才是怪事呢。

或許惟一讓他意外的是,石英鋒居然是中情局的外線,不過想想石英鋒的性子,也不意外了,曾媚娘不就是現成的例子嗎?

真要比較起來,張五金女人裡最象曾媚娘的,還就是石英鋒了。

如果石英鋒能跟曾媚娘雌霸大掌山一樣,手掌望海城,或許抓到阿法芙後也不會走。

但在望海城,她始終被邊緣化,就算做了第一旅的旅長,也是個師孃旅長,面子都是靠張五金掙的,她當然不甘心,所以一抓到阿法芙,索性就掀了面具。

“有了阿法芙,應該可以當官吧,英姐,祝你官運亨通。”

張五金點了枝煙,青煙嫋嫋中,他似乎又看到了石英鋒的眼晴,精明銳利中,帶著強烈的野心。

第二天大隊啟程回望海城,中途哈麗朵阿雅都打了電話來,打不通石英鋒的電話,哈麗朵還問,張五金只說回去再說。

回到望海城,沒見到石英鋒,哈麗朵阿雅奇怪,張五金這才把經過說了。

哈麗朵阿雅都愣了,辛婭當時也在,頓時就跳了起來:“我就說了吧,要你提防她,是不是?”

她不說,張五金都忘了,這一說,忍不住苦笑起來。

辛婭還不到十四歲,只能算小孩子,小孩子都有一種奇怪的直覺,誰對她好,誰對她壞,不用說就知道,難道辛婭也有這樣的直覺?

晚上,張五金睡哈麗朵這邊,他估計哈麗朵不好受,這實心丫頭,信一個人,就把心掏出來,對一個人好,就可以為她去死。

她真的什麼都對石英鋒說,什麼都聽她的,如果情況緊急,她也真的可以為石英鋒去死。

結果石英鋒卻騙了她,從頭到尾都在騙她,這讓她分外的難以接受。

果然,等他洗了澡出來,發現哈麗朵側身躺在床上,肩膀一聳一聳的。

“怎麼了?”張五金上床摟著她,哈麗朵轉身鑽進他懷裡,眼眶紅紅的,道:“英姐。”

“唉。”

張五金嘆了聲氣,石英鋒騙了他,他不生氣,因為從骨子裡,他就知道石英鋒跟他不是一路人,雖然做了他的女人,卻更多象是合作,而不是情感。

但石英鋒騙了哈麗朵,卻讓他有些難受,不過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哈麗朵,只能緊緊的摟著她。

哈麗朵哭了一會兒,抬眼看他:“五金,你說,英姐會不會給人欺負,給人騙了,或者搶了功勞去?”

她居然是這麼想的,她居然還在擔心石英鋒會不會受騙,會不會吃虧?

張五金眼珠子都瞪圓了。

“怎麼了嘛?”

哈麗朵給他這個樣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愛死你了。”

對這樣受了騙還為別人考慮的實心傻丫頭,張五金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了,直接採取行動。

安撫好了哈麗朵,還得跟阿雅解釋解釋,他自己其實無所謂,阿雅也不會對他有什麼意見,阿雅可不是那種傻女人,會嘟嘟囔囔的發牢騷說不是。

張五金擔心的,是阿雅對哈麗朵有意見,哈麗朵心實,沒了石英鋒,阿雅真要是下什麼絆子,哈麗朵只怕要吃苦頭。

第二天晚上,張五金到阿雅房裡,阿雅洗了澡出來,她穿著一條細吊帶的短睡裙,紫色的料子,清新可人。

阿雅一面拿頭巾搓著頭髮,一面笑:“今晚上怎麼到我這邊來了,不多安慰安慰哈麗朵?”

“她沒事了。”張五金笑:“我給你吹頭髮。”

阿雅當然開心,走過來,讓張五金幫她吹頭髮。

阿雅的頭髮很漂亮,不是很長,時常要打仗嘛,不敢留太長了,但很濃密,油亮烏黑,拿在手裡,很有質感。

張五金到不是討好阿雅,他還真喜歡幫阿雅吹頭髮,或者說,他就喜歡給自己心愛的女人做這些事情,到是一般男人熱衷的金錢啊權勢啊野心啊,他毫無興趣。

吹好了頭髮,到床上,阿雅鑽到張五金懷裡,張五金正準備找個切入點,說說石英鋒的事,不想阿雅先開口了。

“五金,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

張五金拿手背輕撫著阿雅的胳膊,浴後的她,肌膚有一種微微的涼意。

“那你能不生我的氣嗎?”

阿雅在他懷裡抬起頭看他,只開了床頭燈,她的眼晴微眯著,帶著一點點閃爍,象一隻試探主人心意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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