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怎麼說,怎麼處理的?”

吳曉荷進門就氣勢洶洶的問。

“你讓他說。”吳昕遠卻一指馬明秋。

“姐夫,學校怎麼說?”吳曉荷叫:“那幾個女流氓,至少要開除吧。”

說話間,她抱住了馬丹:“丹,別哭,啊,小姨給你出氣。”

她不說還好,馬丹看見了張五金,不知道怎麼稱呼,臉有些紅,可給吳曉荷這一抱一安慰,她哇的一聲又哭了。

“開除,你想得好哦。”

說是讓馬明秋說,吳昕遠自己叫了起來:“我們去,老師,校長,教務主任,一堆人圍著,說讓我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說只是小孩子頑皮,不懂事,這是頑皮嗎?把人關在廁所裡關一夜,這是典型的流氓行為啊,可他們一堆嘴都是這麼說,而這個死人,卻一句重話都不會說。”

說到後來,吳昕遠眼晴也紅了,恨恨的指著馬明秋。

馬明秋勾著腦袋坐在那裡,手上的煙燃成老長一截菸灰,卻一動不動。

“這是個老實人。”張五金暗暗搖頭。

不過他早就知道了,秦夢寒就說過,馬明秋在家裡,基本上就是吳昕遠的出氣筒,所以秦夢寒雖然是吳昕遠生的,卻反而同情馬明秋。

“姐夫。”吳曉荷叫:“你到是開口啊。”

馬明秋抬頭看她一眼,張五金看到了他眼底的紅絲,很明顯,惟一的女兒受了欺負,他心中同樣憤怒,張五金在他眼底看到的,就彷彿一頭憤怒的困獸。

“校長說,可以讓丹丹轉到一中去。”

“那幾個女流氓呢,怎麼處理?不開除她們?”

一中是白水最好的學校,但吳曉荷顯然不能滿意。

“學校只能警告處理。”馬明秋搖頭,眼中有憤怒,有痛苦,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豈有此理。”吳曉荷怒叫。

“聽這個死人的,一輩子就受欺負吧。”吳昕遠叫,她看著吳曉荷:“這事不能這麼了了,曉荷,你能不能把這事暴光了,要鬧就把它鬧大。”

“好,我打個電話。”

吳曉荷毫不猶豫的撥的電話,但電話打出去,情況卻似乎不妙。

“怎麼樣?”吳昕遠問。

“梁兵秘書給臺裡打了招呼,說不讓報道。”吳昕遠咬牙:“我就不信了。”

又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張五金在一邊聽著,在市報的,省報的,也有省臺的,但幾乎無一例外,全都給推了。

其實這個結果,是可以預料的,這只是一樁發生在沒成年的在校學生身上的事件,是不會允許大規模報道的,即便梁芳芳的爸爸不是市長,也沒有哪個臺或哪家報社會報道,學校也不可能接受採訪。

當然,正常的情況下,學校內部會給梁芳芳等人嚴肅處理,一個開除是跑不了的,但梁芳芳是官二代,那又另說,所以馬明秋雖然憤怒至極,卻也只能埋頭抽菸,這就是小老百姓的悲哀。

張五金眼看著吳曉荷如唐吉訶德一般,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卻不停的碰壁,只能暗暗搖頭。

吳昕遠當然也看得出來,急怒之下,猛地一把搶過馬明秋手中的煙,丟在地下:“你除了抽菸傻坐,你還會什麼?你當年要是不從組織部出來經商,到今年,一個副處怎麼也得有了吧,丹丹又怎麼會這麼給人欺負。”

她在馬明秋身上推攘著,馬明秋給她推得如同秋風中的枯草,卻一句話也不說。

“媽,你別怪爸爸了。”

馬丹卻抱住了吳昕遠:“我轉到一中去也不錯,文老師說了,我們給狗咬了,不能咬回來,那就遠遠的躲開。”

“文老師是個好老師。”吳昕遠聲音有些嘶啞了:“可看著你給欺負卻出不了氣,媽媽心裡難過啊,要不是這個死人沒出息--。”

“爸爸也難過的,你不要罵他了。”

聽到女兒這話,馬明秋雙手抱著腦袋,腰深深的躬了下去。

“氣死我了。”

吳曉荷又打了一個電話,再次碰壁,猛一下把手機摔在地下。

“小姨。”馬丹嚇一跳,過來抱著她胳膊:“你別生氣了,是我不好,我以後儘量注意,離她們遠遠的--。”

小小的年紀,已經開始懂事了,但張五金聽在耳裡,卻只覺得心中酸楚難言。

“就這麼算了?”

秦夢寒一直冷著臉站在邊上,這會兒終於開口了。

她是這樣的人,不善於表達,碰上什麼事情,只會冷著個臉,不會罵人,也不會嘰哩呱拉的亂說一通。

不過張五金瞭解她,看得出她非常憤怒。

“姐。”馬丹過去牽著她的手。

秦夢寒眼光從吳昕遠臉上轉到馬明秋身上,最後落到吳曉荷臉上,吳曉荷在沙發上坐下來,明顯有些喪氣。

她看起來還不錯,廣告部的副主任,副科了,但實際上,並沒有多少用,尤其是碰上實權的副市長的時候。

至於吳昕遠還不如她,吳昕遠性子浮燥,叫叫嘈嘈的,看上去聰明,但腦瓜子其實不好使,所以混了近二十年,也就是個科員。

真有心勁的,其實要算馬明秋,但馬明秋性子又直了點,不會轉彎,本來大學畢業借家裡的關係進了組織部,卻看不慣一些事情,辭職下海,誠信為人,生意還可以,但碰上權勢,就只能受氣。

這些東西,張五金一眼就能看得明白,秦夢寒卻還不行,不過察言觀色的眼光她還是有的,吳曉荷幾個的沮喪無力,她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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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馬丹也清清楚楚,這到是個好姑娘,她不想大人再為難,搖著秦夢寒手道:“姐,你越來越漂亮了呢,小姨總說我跟你象,其實我跟你差好遠的。”

秦夢寒明白她的小心思,她是不想大人為難了,想岔開話題,秦夢寒看她一眼,沒吱聲,牽著她走到張五金面前,道:“叫姐夫。”

馬丹愣了一下,看著張五金的眼光裡,微有些羞澀,又有些好奇,但還是乖乖的叫了一聲:“姐夫。”

秦夢寒看著張五金,道:“她是我妹,她給人欺負了,我過不得,現在姐夫也叫了,你幫我出這口氣。”

聽到這話,不但是馬丹,吳曉荷吳昕遠眼光全都看了過來,馬明秋也抬起了腦袋。

馬明秋吳昕遠知道張五金很有錢,吳曉荷多知道了一點,知道張五金會氣功,可無論是有錢,還是會氣功,在這件事上,都沒什麼用吧,這可是一個實權的常務副市長,而張五金甚至還是個外地人。

他能做什麼?

馬明秋眼中有迷惑。

吳昕遠眼中有驚異。

吳曉荷眼中則帶著了一點探索。

不過三人都沒說話,只看著張五金。

馬丹也有些驚疑,道:“姐。”

秦夢寒扯了一下她的手:“叫我姐,我就不能看著你受欺負。”

馬丹眼眶頓時就紅了,哽聲道:“姐。”

她懂事,但心中更羞辱啊,十六歲的女孩子,給人逼得脫光了衣服在衛生間裡關一夜,那種羞辱,讓她夜夜噩夢,懂事是沒有辦法,不想讓家裡人為難。

但如果,姐姐能幫她出氣,她當然開心。

她看著張五金的淚眼裡,帶著了希翼,但也有一點點疑惑。

她對張五金完全不瞭解,心中惟一閃過的念頭是:“姐夫好帥,笑起來牙齒好白。”

張五金衝她微微一笑,沒有猶豫。

這事他早就想過了,不過要秦夢寒開口,不是要秦夢寒領他的情,而是要突出秦夢寒的作用,讓她家裡人尤其是吳昕遠姐妹知道秦夢寒在他心中的地位,讓她們更加放心。

一個聽話而又強力的女婿,才是丈母孃的最愛啊。

張五金撥了古明成的電話。

謝紅螢曾經說過,論背景,古明成比尚銳還要強得幾分,尚家主要在國安系統,雖然是強力部門,但在社會上沒什麼用,古家卻沒說,張五金當然也沒問。

兄弟幾個在一起,難道逮著問,老大你家做什麼的,有什麼大人物?不可能嘛。

不過上次張五金給中紀委關進去,到是無意中知道了古家的底,原來古家的基本盤在紀檢,整個紀檢監察,有不少他們家的人,上次只是對付張五金的是西山派,古明成實在是出不上力,但對付其它人,就是個大殺器,例如牛逼烘烘的梁副市長。

手機通,閒扯了兩句,張五金道:“老大,幫我查個人啊,白水的副市長,梁兵。”

“行。”古明成一個字沒多問,直接應了下來,到是問了一句:“白水在什麼鬼地方啊,你跑那兒去做什麼?”

聽張五金解釋秦夢寒家在白水,他打了個哈哈,開了兩句玩笑,掛了。

沒多話。

真正的兄弟,不必廢話,而張五金這兩年的表現,已經讓古明成餘山子幾個認死了他這個兄弟。

沒錯,兄弟不是叫出來的,得人家認你,人家心裡不認你,叫得再甜,也就是喝個酒,真碰上事,跑得比路人還快,路人有時更熱心一些。

但張五金這樣的兄弟,無論是古明成,餘山子,還是尚銳,都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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