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過於尖刻了,印雪慌忙掩住裙子,一張臉,剎時間脹得通紅,看向張五金的眼神裡,又氣又恨,那模樣兒,彷彿要生生的咬張五金一口。

張五金不再看她,眼光在魯香珠尹冰冰兩人臉上掃過,看到她目光,尹冰冰驚訝中,又帶著一點羞愧,顯然即奇怪於他的突然現身,又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而魯香珠則是眼珠子轉動,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張五金眼光最後落到林妙兒臉上,林妙兒最初是驚喜,這會兒卻似乎有些怯生生的了,叫道:“五哥。”

大眼晴裡,含著了淚花,帶著渴盼,又隱隱有一絲畏怯,張五金知道她怕什麼,這一夜的變化,讓天真的少女無所適從,她幾乎開始懷疑任何人了。

“五哥永遠是五哥,他不會變成其他任何人。”張五金說著,張開雙臂。

林妙兒眼淚一下子噴湧而出,站起來就要撲進張五金懷裡,但邊上的尹冰冰突然往她身上一撲,把她壓在了沙發上,同時右手去後腰上一摸,居然摸出把匕首來。

原來她腰上還藏得有匕首,而先前丟劍,明顯是一個迷惑印雪的動作,印雪只要稍一疏忽,只怕就會遭她的暗算。

而先前她半驚訝半羞愧的眼神,甚至也迷惑住了張五金,以至她突然撲出,張五金竟然來不及反應。

他一時間又驚又怒,眼光一凝,尹冰冰卻迎上他的目光,不過尹冰冰的眼光裡不是兇狠,她居然也紅了眼圈,眼眸裡,滿是歉意,甚至帶著了一點點哀求。

她這個樣子,讓張五金心中又是一軟,不過知道這時候軟不得,尤其尹冰冰匕首還架在林妙兒脖子上。

“把匕首拿開。”他低喝一聲。

他不喝還好,尹冰冰眼圈本來只是紅紅的,他一喝,尹冰冰眼淚滾滾而下,搖頭:“不。”

聲音哽咽,加上那灑落的淚珠,張五金心中無論如何也硬不起來,又氣又惱,只好把聲音稍稍放柔和一點,道:“冰姐,你為什麼要這樣,你要風流牌做什麼?你要錢嗎?我給你,十個億,夠不夠,權勢嗎?不是吹,區區一個寶山集團拉到的人脈,跟我比,屁都不是,你跟我走,我隨隨便便就可以讓你見到中央委員,你信不信?”

他這話,一下子點亮了兩雙眼晴,一雙在前面,是魯香珠的,一雙在側後,是印雪的。

沒什麼變化的是林妙兒,她就是眼巴巴的看著張五金,而尹冰冰則仍在灑落,她點頭:“我信,老五,你說的,我都信。”

“那你放開妙兒。”

“不。”尹冰冰卻又搖頭。

“你。”張五金眉毛一豎,真有些惱了。

看到他惱怒的目光,尹冰冰眼中淚如泉湧出,哭道:“因為--因為我就是月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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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張五金大驚失聲。

他是真的驚訝。

在這一刻之前,他一直以為,包括尹冰冰在內,所有的這些女人,都只是為了爭財產或者說爭人脈,這也是他惱怒的原因之一,魯香珠印雪就不說了,尹冰冰不應該是那樣的人。

這些日子相處,他對尹冰冰的性格有了相當的瞭解,這是一個受過良好教養氣質高雅情趣高潔的女子,琴棋書畫戲曲茶道劍舞,無所不會,可以說,在張五金所有的女人裡,她是最有才藝的,愛好也是最風雅的。

張五金在她面前,有時都覺得自卑,跟她相比,張五金就是個文盲。

而她的性格也是極好的,雖然嬌矜,卻不冷傲,雖然害羞,卻很溫婉,總是象水一樣的柔媚,而從來沒有咄咄逼人的時候,也非常的聽話,身子給了張五金,張五金要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從來也不會拒絕。

就是這樣一個讓他喜愛的女了,在今夜,居然表現出如此的狠辣和貪濫,他就很不開心,所以他也放出大話,無論財還是勢,要什麼,就給她什麼。

結果,她居然說她是月下老人。

這真的是張五金完全沒有想到的。

“你是誰,你再說一遍。”張五金眼晴瞪圓了。

“我是月下老人。”看著他驚訝的樣子,尹冰冰眼中的淚,反而少了,她微微斂顏,眼中露出認真的神色,看著張五金:“寶山和妙兒身上的月老紅線,就是我籤的。”

“你--你害死了爸爸。”

林妙兒本來一直怯怯的縮著,聽到這裡,她卻猛然憤怒了,身子往前一挺,差點撞到匕首上,她卻一點畏縮也沒有,而是死死的盯著尹冰冰,眼中是無盡的驚怒和憤恨。

“是。”尹冰冰點點頭,她看一眼林妙兒:“不過,妙兒,我不會跟你說道歉。”

“為什麼?”林妙兒的身子在顫抖,張五金非常懷疑,也許就在下一刻,她會跳起來,把手中的手提電腦砸到尹冰冰頭上。

她做得出來,張五金相信這一點,他情不自禁的微微向前跨了半步,後背也不經意的弓了起來,恰如看到了老鼠的貓,腰背彎起如弓,這是內家拳發力的前奏,發力先蓄力。

“因為?”尹冰冰迎著她的目光:“你的爸爸,害死了我的爸爸,而且還連帶了我媽媽。”

“什麼?”林妙兒本來崩緊的身子抖了一下,隨又崩緊,叫:“不可能。”

“我不會騙你的,妙兒。”尹冰冰搖了搖頭,回頭看一眼張五金,道:“我不姓尹,我本姓林,跟你一個姓,也不叫冰冰,而是叫秀兒,本名林秀兒。”

她說著,微微一頓,道:“尹是隱的意思,隱姓埋名,冰冰,就是兩塊冰,因為爸爸和媽媽,他們的死,是我心中的兩塊冰。”

“十年前,我跟你一樣,是個天真的女孩子,那會兒,天是藍的,花是豔的,空氣是香甜的,所有的夢,都是五顏六色的。”尹冰冰臉上,有一種夢一樣的神情。

“可是,你爸爸,林寶山,為了他獨霸市場的野心,設陷阱讓我爸爸的公司破產了,而且讓他欠下了鉅債,逼得他跳了樓,而我媽媽,因為爸爸的死,精神崩潰,在馬路上給車撞死了。”

眼淚從她臉頰上滑落下來:“一夜之間,我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爸爸媽媽沒有了,五顏六色的夢也沒有了,我不知道怎麼辦,我並不堅強,我想出家,卻碰到了師父,也就是月下老人,他收留了我,把紅線門的技藝傳給了我,並告訴我,逃避怯懦,只會讓作惡的人更加得意,必須懲罰他們,讓他們知道痛楚,讓他們心生敬畏。”

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屋子裡鴉雀無聲,包括張五金在內,所有人都被她的故事吸引了。

“我聽師父的話,準備報復,沒想到,林寶山見了我,居然給我迷上了,拼命的來追求我。”尹冰冰下巴微微抬了一下,臉上不知是驕傲還是羞憤。

“我恨得想吃他的肉,怎麼可能答應他,本來藉著他接近我,我已經可以在他身上簽下月老紅線了,可卻無意中聽他吹噓,他有一副風流牌,他用這副風流牌,織成了一張風流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集團,在這個利益集團的保護下,寶山集團如一個三頭千腳的惡魔,瘋狂的膨脹,所以。”

她搖了搖頭,眼中射出憤怒的神色:“我答應了你爸爸,做他的第五房小妾,因為,當年你爸爸設下計策害得我爸爸跳樓,就是官商勾結的結果,可以說,是你爸爸害死了我爸爸,但害死我爸爸的兇手不只是你爸爸一個,我要把所有的幕後兇手都找出來,我要找出風流牌,讓他們徹底曝光。”

“可是。”她苦笑了一下:“你爸爸是個非常狡猾的人,也是一個意志非常堅定的人,他認定的事,輕易不會更改,我雖然跟了他近六年時間,卻始終套不出風流牌的真相,最後沒辦法,只好簽下月老紅線,強行逼他。”

說到這裡,她搖搖頭:“其實簽下月老紅線的時候,我就知道行不通,果然是這樣,他哪怕踞腿,也不肯屈服,哪怕最終到死,也不肯全部說出來,不過,他不可能把風流牌帶進墳墓裡去,一定會留下來,我最初以為,會是你。”

她眼光轉向魯香珠:“因為他最欣賞你,你最有野心,心也最狠,為了目地,什麼都可以做,所以,我答應了你,跟你玩百合的遊戲。”

“哼,我到沒想到藏得這麼深。”魯香珠哼了一聲。

尹冰冰搖搖頭:“可惜你肚子不爭氣,沒能給他生下一男半女,所以他雖然讓你掌控寶山集團,風流牌卻仍然不肯交給你。”

“哼。”魯香珠又哼了一聲,臉上的神情,揉合著憤怒懊惱,讓她的臉有些扭曲了。

“我後來以為是白妍,所以我讓師門中人透過江湖關係,搭上了南美的線,綁架了林緯地,卻沒想到。”

她沒說完,卻看向張五金,張五金微微而笑:“沒想到我這麼厲害是吧。”

尹冰冰的故事,讓他心中徹底的軟了下來,他這話裡,又帶著了逗笑的味道。

尹冰冰臉上紅了一下,點了點頭:“是,不過我其實有兩個目地,風流牌在白妍手裡,固然好,如果不在,我希望能把你引到南美去,所以我才讓魯香珠給白妍建議,讓你幫忙。”

“原來你是這個目地。”魯香珠叫了起來,一臉上當的惱怒。

張五金暗笑,魯香珠看起來很厲害,其實,尹冰冰印雪這些不聲不響的,沒一個比她差,甚至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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