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五金微微一笑:“佛說四大皆空,一切皆是虛幻,你怕什麼,怕點破這幻的世界嗎?”

鄭平方臉上立刻露出大徹大悟的神情,居然單手行了個佛禮:“你說得對,是我著相了。”

說著,閉目端坐,深呼吸,自覺氣息平靜了,這才用右手舉著挖耳子,放進耳中,然後念動六字大明咒。

尚銳在一邊,看得呆呆傻傻,鄭平方的固執,他已經是深有領教的,想不到張五金隨口兩句話,就說得鄭平方服服帖帖,不免讓他大是佩服:“老五這傢伙,還真不僅僅是會裝,確實是有大本事。”

他卻不知道,張五金面上雲淡風輕,內裡其實很緊張,因為他沒試過啊,雖然神耳門創派祖師是那麼說的,順則入凡,逆則成仙,要想回頭,換一隻耳朵就行,可他沒有親眼見證之前,他還是不放心。

必須要承認,剛才那個會,各個部門擺出的場面,還是給他心中造成了影響,他到底沒有李玉姣她們那樣的修為,雖然面上裝得超然,內裡還是心緒浮動,難以自己。

人活在這個社會中,就如魚在水中,哪怕是鯨魚,也要隨波逐流,人自然也是一樣,不論他到了什麼地位,也不論他有怎麼樣的修為,完全不受影響,絕不可能。

鄭平方唸完六字大明咒,手拿出挖耳子,眼晴卻沒有睜開,就那麼坐著,眉頭微皺,好象有些茫然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晴,看了一眼前面,也不象是具體的看哪個人,就是看了一下,說:“我睡一會兒。”

說著,到床上躺倒,閉上眼晴,好象真的睡著了。

尚銳看張五金,張五金其實也莫名其妙,神耳門祖師只說,換只耳朵就行,但後面是一個什麼樣的過程,具體怎麼樣是沒說的,所以張五金也不明白,不過面上到不露出來,只是微微點點頭,就那麼看著鄭平方睡覺。

鄭平方睡了一刻鍾左右,眼晴睜開,翻身爬了起來,一眼看到尚銳,他叫了一聲:“局長。”

站起來,然後看了看張五金和邊上站著的兩個人,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睡在這裡?”

尚銳有些搞不清楚他的狀況,看一眼張五金,道:“平方,你全好了嗎?”

“什麼我全好了?”鄭平方一臉莫名其妙:“我沒病啊。”

尚銳又驚又喜,指一指他一直拿在手中的挖耳子,道:“那這個。”

“哦。”鄭平方笑了起來:“你先前不是要我到神耳門臥底嗎?他們發了個挖耳子給我掏耳朵,我拿回來了,這挖耳子還不錯,我剛才掏了下耳朵,不知怎麼就睡著了,奇怪,怎麼到了這裡啊,我先不是在你的辦公室裡,跟你彙報的嗎?”

“睡了一覺?”尚銳又是驚喜,又是猶疑,看向張五金。

張五金卻明白了,挖耳子入左耳,再到挖耳子入右耳,這中間,彷彿一個爬山的過程,入左耳是上山,入右耳呢,則是又從山上下來了,然而這爬山的人,卻把爬山的過程忘記了。

這個確實非常神奇,人腦實在太奇妙了,不知道六字大明咒借挖耳子震動了哪根神經,居然就造成了這樣的結果,不過挖耳子的邪術解了,這是明擺著的,不但是解了,甚至是忘了,非常徹底。

“成了。”張五金衝尚銳點頭:“不過最好再觀察一兩天。”

“耶。”尚銳猛地揮拳,臉上的神情,彷彿一張揉皺了的紙,突然就整個兒的熨平了。

尚銳立刻跑去隔壁房間彙報,張五金耳朵尖,聽到一片吁氣聲,然後是各種問詢聲,最終自然是把張五金找了去,各種問題全來了,不過人人臉上都是一臉喜色,而問題的關健則是,中了挖耳子邪術的人數,多達上百萬,不可能個個要張五金來解啊,有沒有什麼大眾化的解法。

“簡單的。”張五金的回覆非常簡單:“冒充神耳門傳教人員的手機號,給所有學功的人發短信,讓他們把挖耳子換一隻耳朵,原來是男左女右,換成男右女左就行了,原因嘛,只說是聆聽最新佛音,不會有人懷疑的。”

給出解法,他就不必管了,具體尚銳他們怎麼操作,怎麼限制五仙姑她們的手機信號,再怎麼冒充她們的手機號碼發短信,這些尚銳他們自己去解決,要這種事也解決不了,國安可以換成豆安了,給豆腐請安吧。

“不過最好觀察一兩天,不急在這一時嘛。”他最後補了一句,不但是尚銳,一幹領導也齊齊點頭,紛紛做出指示:滋事體大,不可孟浪。

領導多了,讓人頭大啊,張五金都替尚銳頭痛。

到是想起件事,逮個空檔扯住尚銳:“對了,我從金三角帶回來的那幾個女孩子,怎麼落戶,你給我想個法子。”

“這個容易。”尚銳這會兒忙得腳打屁股,隨手扯過馬尾女孩:“小馬,你跟五金去,幫他妥調一下,把事情解決了。”

姓馬的馬尾女孩跟著張五金回來,很簡單,就用手中的數碼相機給冬雪幾個照了相,然後登記了她們各自要取的名字,秋菊幾個落秋雨老家的籍貫,冬雪幾個落張五金老家的籍貫,然後就什麼都不要他們管了,從身份證到戶口本,一水兒嶄齊給辦下來。

至於以後有相熟的人問:“我們青山廠怎麼多了幾個女孩子啊,她們不是我們這裡的啊,我敢賭咒發誓,從來沒見過她們。”

那沒用的,國家說有,那就是有,誰要是不服,仰頭喊三聲皇天看看,且看天老爺應不應你?

中午秋雨回來,知道一切辦妥了,也很開心,道:“戶口辦好了,就準備上學,馬上放暑假了,先上補習班,你們基本的中文都寫不好,這不行的,然後開學了,都上職專去,我幫你們報名。”

把夏荷幾個興奮得直跳。

張五金另外有心思,拉了一幫子人到外面吃飯,一路催:“快吃快吃,吃慢的不等啊,還要打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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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啊。”秋雨給他催得笑。

“去買房子啊。”張五金衝她眨一下眼晴:“今天晚上就睡新房。”

秋雨立刻明白了,俏臉一紅,在桌子底下悄悄掐了張五金一把。

聽說是買新房子,姑娘們也都非常開心,吃得飛快,吃完了,兩輛車,十個人,到處看房,張五金的要求很簡單,一是要大,二是要精裝修的,當天晚上就能住人的,其它的一切好說。

最終在陽州與春城的交界處,江灣邊上,選了一幢大別墅,說起來是二手房,不過房主沒住過,極大,三層樓,帶前後草坪花園,可以直覓江景。

出行也方便,距陽州十多公裡,春城二十多公裡,有車的話,也就是十多二十分鍾的事情。

而離北祟開發區則更近,幾乎就緊挨著,張五金高興了,跑步過去也不過十多分鍾。

不過張五金當晚住進去的美夢並沒有實現,很簡單,雖然一切都裝修好了,最多是把家裡的龍鳳床拖過來就可以睡,但是,灰塵呢?積了這麼久的灰塵怎麼辦,窗子上地板上傢俱上,隨手一摸,就是一層灰。

如果是小房間也就算了,八九十來個人,大家動手,很快就可以收拾乾淨,可這是一套大別墅啊,即便姑娘們都很勤快,即便張五金有錢,可以找更多的家政來幫忙,但打掃完後的那股子氣味,一時半會也是消散不了的。

左看右看,張五金對這別墅的裝修不滿意了,挑三撿四,這也土,那也俗,這張桌子要換,那個壁爐要修,總之就是一個折騰,秋雨都依他,姑娘們目瞪口呆,自然也都由著他,秋菊暗地裡到是叫:“多好啊,少帥眼光真高。”

還是夏荷說了實話:“什麼眼光高啊,少帥就是個敗家子。”

冬雪卻另有看法:“家就是用來敗的。”

心下卻想:“如果我是女主人,如果能讓我來敗,我就住一天死了也心甘情願。”

看張五金整天折騰,秋雨到是提醒他:“你至少給蘭姐打個電話吧,前些日子,她可是打了好多電話來的。”

“哦,好的。”張五金這才想起,給簡蘭打電話。

簡蘭很是怪了他,寶寶的滿月酒都沒去喝,說是怪,語氣中的喜意啊,隔著幾千裡都掩不住,然後堅決要張五金立刻去北京補個禮。

“帶上秋雨。”

這是簡蘭的另一個要求。

張五金跟秋雨說了,秋雨又羞又喜。

她知道簡蘭是把謝紅螢當親妹子的,所以她每次接到簡蘭的電話都有些心慌,這會兒要見面,心裡更是怦怦跳,不過還是答應了,說好星期六一早動身。

但在週五,張五金卻給尚銳找去了,通報了他一個情況,李玉姣李玉娥的弟子,突然大規模出國,象李二仙李五仙等人,全都去了泰國,而國安在神耳門中的臥底也隱隱收到風聲,說神耳教最近有大動作。

“另一個情報是。”尚銳補充:“李玉龍也來了泰國,然後突然失蹤,應該是跟神耳教的另兩個頭子,李玉姣李玉娥會面,商量起壇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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