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的興災樂禍,不過下一刻他就狂跳起來:“啊,這身衣服誰給我穿的,醜死了啊奶奶。”

武奶奶給他氣笑了,拍他一巴掌:“你奶奶醜不死的,臭小子。”

牽了他手,對張五金道:“看我失禮了,這半天,也沒問大師名諱,還請大師到家裡坐坐,讓我略備水酒相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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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張,張五金。”張五金報了名字,武備在一邊撇嘴:“這名字真俗。”

“五金呢。”張五金是個孩子王,還就喜歡玩,五指撮攏:“金子最值錢了,我可是五金呢。”

“哈。”他這個樣子,到把武備給逗笑了,便是邊上的胡春花也撲哧一笑,想:“這個人真有趣。”

張五金也笑,對武奶奶道:“相逢即是有緣,其它的就不必了,這樣吧,我留個手機號碼,如果晚上武備不做噩夢,那就沒事了,如果做噩夢,你再打我手機。”

說著抄了手機號碼,武奶奶接過,卻一定要張五金去家中坐一坐,張五金沒辦法,只好撒個謊,說要把武司令的魂送一截才行,這下不但武奶奶肅然,就是胡春花範六指幾個也怵然而驚。

魂要送?在哪兒呢,胡春花縮了縮脖子,明明大太陽的天,卻怎麼覺得陰風慘慘的樣子。

他騙人?可剛剛武備還是武司令呢,這會兒就成了武備小頑童了,又怎麼說?

一身冷汗。

他即這麼說了,武奶奶也就不再堅持,收了電話號碼,道:“那今天就不打擾張大師,明天我打張大師電話,張大師明天一定要到家裡來坐一坐,我把我兒子也叫回來,讓他陪張大師喝杯酒,誠心謝你。”

她說得誠懇,張五金就只好有些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張五金這一手,其實還是欲擒故縱的手法,因為他想到了武家的權勢,借武家的力,見沙比讓一面應該不難,曾媚娘跟他說,因為密級較高,她甚至問不到沙比讓關在哪裡,但這對武家來說,應該是一句話的事。

可如果他今天就跟著去了,到顯得太急切了,不著急,吊一吊,一是他知道,武備今晚上必會做夢,第二個嘛,替武司令送魂的事,武奶奶跟武功,事後豈能不問一問,武司令的魂送去哪了,安穩了沒有,這是最基本的人情啊。

他們事後是一定還要找他的,那會兒再去,就水到渠成了。

話說小木匠玩這些心眼,是越來越拿手了,智力若再高一層,計謀若再多一點,也別說諸葛亮,只要把李玉娥李玉姣甚或曾媚娘的腦子加在他腦子裡,那就是活生生的人間妖孽,可惜智慧不是練出來的,也不是軟體可以複製,腦子不開竅,打死也白搭。

武奶奶扯了武備回去,張五金對胡春花笑:“明天早上來吃你的油條。”

隨又補一句:“哦,是吃你做的油條。”

不補這一句還好,補這一句,胡春花頓時大發嬌嗔,少女嬌顏,恰如春花之綻,順娘在一邊也撲哧笑了。

看著張五金背影消失,胡春花有些發痴,順娘輕輕嘆了口氣:“不要看了,他肯定不是個簡單的人。”

“不簡單又怎麼樣?關我什麼事?”胡春花突然煩惱起來,十九歲的她,突然之間,好象有了心事。

張五金回到多利酒店,這才想起,他跟李玉娥瘋了三天,居然電話都沒打一個回來,不過元烈和曾媚娘等人也都猜得到,看著他都笑眯眯的,區別是,元烈這些傢伙笑得曖昧,曾媚娘的笑容裡,卻總有幾分傷懷的感覺。

“有路子了沒有?”張五金趕緊提出另一個話題。

“沒有。”曾媚娘搖搖頭:“我得到的訊息,這段時間,越南政府特別親美,這種美越合作的事,密級特別高,一般人根本不敢打聽,都不知道師長給關在哪裡。”

“辛苦了。”看到曾媚娘有些欠疚的表情,張五金安慰她:“明天我再想想辦法看吧。”

“少帥你有辦法?”曾媚娘眼晴一亮。

“嗯。”張五金點點頭:“等我今晚上請起茅山老祖元始天尊姜太公加雷震子,發個雷,明天應該有信。”

他隨口胡扯,偏偏一臉正兒八經的樣子,讓曾媚娘撲哧一下就笑出聲來。

第二天一早,武奶奶果然就打了電話來,說武備昨夜做一夜的噩夢,請張五金過去。

當然不是張五金自己打車過去,堅決問到張五金的地址,隨後就派了車來接。

張五金過去,一個大院子裡,門口有持槍的哨兵,進去,一幢別墅,裝飾到也不是特別奢豪,但很大。

進到大廳,張五金一眼就看到武備歪在武奶奶懷裡,一臉的無精打采,昨天那個牛氣烘烘又鬼馬精靈的小家夥,彷彿變成了另個一個人。

另一側沙發上還坐了一個中年人,大約四十多歲年紀,中等個頭,肚子的規模卻不小,眉頭緊鎖著,一臉煩惱的樣子,張五金估計,他就是武司令的兒子,武備的爹,武功,現任警備區司令。

看到張五金,武奶奶跟武功都站了起來,武奶奶先介紹了武功,握了手,也說了幾句客氣話,然後說武備的情況。

“幾乎一夜沒睡,老是說胡話,一會兒說要去讀書,說學校裡的事,還跟同學打架,一會兒又說打美國鬼子,打啊殺的,甚至跳起來,在床上打埋伏扔手榴彈。”

武奶奶說著一臉的愁:“張大師,你說,是不是老頭子的魂關在裡面啊。”

“不是的。”張五金其實根本不知道有沒有魂這個東西,卻斷然搖頭:“武司令的魂我昨夜送走了,武備之所以這樣,是殘留的魄。”

“魄?”武功一臉的茫然。

“是的。”張五金點頭:“人有三魂七魄,魂為主,魄相隨,失一魂傻,失兩魂瘋,失三魂死,所以,魂是絕對不能丟的。”

“哦。”武功有些恍然的點頭:“難怪說一個人傻了,叫失魂落魄。”

還有捧哏的啊,太好了,張五金繼續扯:“但魄沒有關係,打個比方,魂如人的五臟,而魄則如人的四肢,四肢完整固然好,但實在殘缺一根手指一根腳趾什麼的,關係也不大。”

“這樣啊。”武功好象又明白了一點,不過他同樣是官僚,官僚的習性是,不管懂不懂,先裝懂再說。

武奶奶卻問得細:“張大師,你的意思是,老頭子的手指,哦,那個,魄--。”

張五金點點頭:“武司令在武備的髒俯裡住了一段時間,這就好比租房子,租客走了,但總會留下一些東西。”

這個比方打得好,簡單清楚,武奶奶武功同時點頭,都是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張五金趁熱打鐵,道:“所以不要擔心,就是一些殘留的魄,白天失了魂的指揮,不起作用,但到夜間,魂安息了,這些魄就出來亂逛了。”

“就如打散了的殘兵遊勇。”不愧是軍官,舉的例子也帶有兵氣。

這哏捧得好,張五金自然要鼓勵一把,翹起大拇指:“武將軍這個比方打得好,就是這樣。”

武功皺起眉頭:“這種散兵遊勇危害不大,但最討厭了,特別難以清剿。”

還真來勁了,張五金呵呵一笑:“找對了路子,還是可以清除的,不過需要幾天的時間,主要武司令個性極強,哪怕是他殘留的魄,也很強悍。”

“那個死老頭子。”武奶奶忍不住罵了一聲。

張五金微微一笑,這個就不能介面了,走到武備面前,小家夥兩眼無神的看著他,再不象昨天那樣斜下巴吊眼晴了,張五金笑得溫和:“沒事的,不要怕,很快就好。”

“我才不怕。”小家夥到還犟了一嘴。

張五金哈哈笑:“好,好,這才是武司令的孫子嘛,有虎氣。”

誇得小家夥眼中都多了一絲亮光。

張五金伸手,按摩武備腦袋上的穴道,沒多一會兒,武備就睡了過去。

“總算是睡了。”武奶奶長吁了一口氣:“昨夜幾乎是沒停歇過呢,只要一閉眼,立刻就會叫起來。”

“就是個磨人精。”武功嘟囔了一聲。

武奶奶不幹了:“你以為你小時候省心啊?”顯然孫子比兒子受寵。

武功不吱聲了。

老孃訓崽,哪裡都有,能豎著耳朵挨訓的,那就是好崽了。

張五金在武備腦袋上繼續按摩了一會兒,對離魂症,龍鳳床中有一式變式,可以治的,但張五金不想做床,當然,主要是他學了神耳門的穴位按摩後,覺得以氣功按摩穴位,同樣可以收安神之效,他不確定,但可以試試。

所有的神醫,都是在病人身上試出來的,實習生實習生,這個名字,取得很有深意的,其實不僅僅只是醫生,各個行業都差不多。

五分鐘左右,張五金收手,道:“讓他睡一會兒,中午十二點左右,自己會醒來,白天就沒什麼事了。”

“謝謝張大師。”武奶奶叫人抱了武德去睡,自己連聲道謝。

武功到是生出疑惑:“張大師,你說他十二點會自己醒來,是恰好十二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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