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四十五,到十二點半吧。”張五金做出略略凝思的樣子,見武功一臉疑惑,解釋:“這時是人身陽氣最旺的時候,任何人睡覺,只要頭天晚上正常睡,不是熬夜的,再懶的人,到十二點鍾左右也會起來,因為這時候陽氣最旺,陽氣好動,睡不住的。”

“當然。”說到這裡他笑了一下:“也有些,死也不肯起床的,硬要在床上賴著,那也沒辦法,不過十二點左右,一定會醒來,然後就算再睡,也不可能睡得著,最多就是在床上胡思亂想攤燒餅吧。”

“好象是哦。”武功點頭,一臉回憶的樣子。

“是你個頭。”武奶奶卻毫不猶豫揭穿他了:“你那個時候,夜裡死人不睡,到處打流,天亮了才回來,然後一覺睡到三四點,要不你的胃怎麼會壞?”

武功有些不好意思:“我的胃是喝酒喝壞的好不好?”

武奶奶懶得理他,對張五金道:“張大師,那我孫子晚上能睡得著不?”

“會好一點。”張五金想了想,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其實是不確定,氣功穴位按摩,功效是不是跟龍鳳床一樣:“這樣吧,你讓他過了夜裡十二點才睡,可能還會鬧,但會好一點。”

“為什麼要過了夜裡十二點?”武功象個好奇寶寶。

這個,張五金當然樂於解釋:“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地陰陽,人身也分陰陽,子時一陽生。”

“子時一陽生?”武功打斷他:“剛不是說中午陽氣最烈嗎?”他隨性發揮:“中午太陽也是最熱的。”

“沒錯。”張五金笑了笑:“中午太陽是最熱的,但每過一分鐘,太陽就會落下一點點,熱量也會減少一點點。”

“有道理哦。”武功恍然大悟的樣子。

張五金笑:“所以,中午是陽氣最烈的時候,其實卻是陰氣初生的時候,最烈的太陽,每一秒鐘都在落下,而最弱的陰氣,卻每一秒鐘都在加強。”

“是這樣的,是這樣的。”武功點頭,眼神有些恍惚,不知想到了什麼。

太陽到頂,就會下落,人生到頂,也會步步下滑,大約他想到了其他的東西吧。

張五金道:“中國的中醫理論,子時,也就是十一點左右,陽氣始生,從這個時候起,陽氣一點點積聚,但這會兒,十一點四十五,到十二點半左右,又是陰氣最盛的時候。”

“為什麼是十一點四十五?你們怎麼知道的?”武功又起了好奇心。

“這跟穴位有關。”張五金伸出手。

“人身有經絡穴位,就如大大小小的公路,氣血在經絡裡流動,就如車子在公路上開,一般人感覺不到,就如一般百姓,沒有辦法監測各個路口的車流量一樣。”

“但是呢,一些練氣的人,氣功練得好的人,全身經絡練通了的人,血流到哪裡,哪個時刻,到哪個穴位,他就知道。”

張五金攤開手掌,仿仿掌上觀紋:“這些練通了的人,就好比交管局的人,有監視系統,所有車流量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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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神奇?”武功瞪大了眼珠子。

“也不神奇吧。”張五金搖搖頭:“這是人身自帶的系統,自己執行的,就如天地陰陽,日升月落,潮漲潮升,只不過有些人掌握了觀察的方法,所以知道了,而大部份人不知道而已,就以為很神奇。”

“那到也是哦。”武功看看自己身上,也伸出手,動了動:“我五個指頭,想怎麼動就怎麼動,切開來,裡面其實就是骨頭血肉,可如果把手砍下來,還是骨頭血肉,它卻怎麼也不會動了,這世上的事,確實很神奇的。”

“對了。”張五金再次翹起大拇指。

其實官員跟孩子一樣,都是要哄的,很多人瞧不起拍馬屁的,其實反過來想一下,就把他做兒子哄好了,小孩子哄開心了就聽話,官員哄開心了,同樣聽話,是一樣的。

“中醫的理論,都來自實踐的認知,而且是最細微的認知,不是胡亂編出來的。”

這一句話,張五金說得很莊重。

什麼三魂七魄的說辭,是來自黃帝內經,然後加上平時看的什麼封神演義啊什麼的,等於是三分真七分扯,但氣血流經的穴位,卻是有他實踐的認知,因為他全身經絡都練通了,照著中醫理論,一點點去應證,確實沒有半點偏差,哪個時辰走哪條經,幾點幾分到哪個穴位,比時鐘走得還準。

“是的是的。”武奶奶在一邊點頭:“我就信中醫,那個西醫啊,我從來都信不過。”

“西醫也有長處。”張五金笑了笑:“其實所謂的西醫,就是黃帝外經中的內容,西醫嘛,有個形象的比容,就是顯微鏡加菜刀,找毛病,用刀切。”

“用刀切,哈哈。”武功笑了起來。

“就是用刀切。”張五金也笑:“但人類歷史上,真正第一個學會用刀切的,不是西方人,是中國人。”

“我知道,是華佗。”武功猛然叫了起來:“我還知道,他要給曹操把腦子開啟切瘤子,腦部手術啊,到現在都是一個大手術,兩千多年前的華佗卻能做,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是的。”張五金一時也有些感概:“那些都是黃帝外經中的內容,可惜了,華佗一死,黃帝外經失傳,到讓西醫跑到了前面。”

“這到是真的。”武奶奶也有些感概:“好多東西,西方都是撿中國的,火藥中國發明的,到西方人手裡成了火炮,指南針中國人發明的,到西方人手裡成了海盜,殺光印弟安人,賣掉一半的黑人,最後開啟中國的大門,壓榨了兩百年,唉。”

一時有些沉默,這時僕婦端了茶上來。

“張大師,喝茶。”武奶奶招呼張五金:“對了張大師,你是說要過了十二點才睡是吧。”

“是的。”張五金點點頭:“十二點左右,陰氣最盛,而魄是屬陰的,所以這時候最活躍,過了十二點,隨著陽氣一點點加強,陰氣就一點點減弱,魄的力量也一點點減弱,慢慢的,大約到三點多鍾,肝氣強盛了,整體的陽氣烈了,肝氣如刀,魄陰害怕了,回縮了,也就能睡著了。”

武奶奶點點頭,她顯然不太懂,但不象武功那麼問,道:“那我讓他過了十二點才睡。”

武功這時到又問:“那人平時是不是也過了十二點睡才好?”

“那不是。”張五金搖頭:“正常人,要在十一點之前睡,這樣才能養足陽氣,白天才有精神活動,陽是外動的嘛,陽氣不足,怎麼動?”

“張大師真是高人。”武功連連點頭:“借一句中國話,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武將軍好象對中國很熟啊。”張五金有些好奇,武功不但中文說得還行,成語用得也熟。

“我不太熟,但我娘熟,她去過中國很多次呢。”

“哦,是嗎?”張五金有些好奇的看著武奶奶。

武奶奶點頭:“那是早些年了,胡伯伯還在的時候,中國跟越南,好得就象哥哥跟弟弟,那時候我跟著老頭子去中國學習,經常跑,還有很多朋友,可惜後來都斷了,唉,政治啊。”

她一臉感概,武功怕她多說,政治這個東西太敏感了,於是岔開話題,問張五金:“對了張大師,你來越南做什麼的啊,來旅遊嗎?”

張五金對政治其實不感興趣,就等著武功這麼問呢,聞言就嘆了口氣:“我來找我爸爸的。”

“找你爸爸?”

女人是天生的八卦眾,不管是老女人還是小女孩,武奶奶立刻把政治感概扔到一邊,關心起了張五金的家事。

“是啊。”張五金點點頭,就把李玉姣編的故事說了一遍,引得武奶奶唏噓不已,愛情啊,永遠是女人的巧克力。

後面的情節則要張五金自己編,這個也不要難,他編這些東西,天生的拿手,無非是他爸爸看到雞心項鍊,出來找他,結果錯過了,他爸爸卻反而給越南政府抓了。

這其實也不算完全是編的,因為很多東西是事實,他只是把去菲律賓一節,改成了到外面遊玩,回來聽說爸爸給抓了,這樣也就圓了。

“雖然說我爸爸是毒梟,但我這做兒子的,無論如何,總也要見他一面,不能從小到大沒見過爸爸吧。”

張五金說著一臉黯然,只是實在擠不出眼淚,沒有辦法,反倒是武奶奶給感動了,連聲道:“那是應該的,那是應該的。”

然後她就轉頭看武功:“你給查一下,讓張大師他們父子相會,不管他爸爸是做什麼的,這都是積陰德。”

武功當然連聲答應,這對他來說,一個電話的事。

張五金裝出一臉感激的樣子:“那就多謝武將軍了。”

“張大師客氣了。”武功擺手:“你不是說你是有緣人嗎?這是緣份啊。”

武奶奶也連連點頭:“對啊,這是緣份,張大師,這是緣份。”

張五金想想,到也真是緣份,他也沒想到,人行道上攔了胡春花的車,居然最後碰上了武功,不由得也笑了:“確實是緣份。”

武功隨後出去了,張五金就跟武奶奶聊天,他小木匠出身,陪主家聊天,那是家常便飯的事,跟武奶奶聊得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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