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個只是錢塵一廂情願。

護士很快意識到錢塵誤解了她的意思,頓時一臉無奈。

她指了指邊上的樓梯開口道:“人沒死,搶救回來了,雖然有點醫學奇蹟,但是人卻是還是沒有死的!”

她對於嶽理的印象非常深刻。

畢竟沒有誰心臟停跳了,在沒有任何外力支援,只有血液循環系統的幫助下,自行恢復心跳的。

這已經不能夠算得上是醫學奇蹟,相反這更像是醫學神蹟。

無數的醫生在空閒之餘對著嶽理的資料研究好久,最終只能將這個現象歸咎於嶽理的求生欲旺盛。

這些醫生如此緊張激動,這也就讓她們這些護士對於嶽理也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印象。

聽到護士的話,錢塵這個時候才喘了一口氣,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護士。

可是想了想,人家確實沒有說錯,只是自己先入為主覺得嶽理要死了,才造成了這樣的誤會,一時間又不好指責。

因此,他只能對著護士點了點頭,道歉一聲後詢問了嶽理的具體病房,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江洲第十二腦部腫瘤醫院是一家比較老的醫院,除了急救以及患者的電梯之外,並沒有設定多餘的電梯。

因此,錢塵只能一步一步地向著樓上爬去,過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了嶽理的病房外面。

他伸頭向著屋內探去,發現屋內異常的安靜。

嶽理帶著一個呼吸器躺在那個地方,似乎在發呆。

而自己的老友裴泣則是呆在一邊,背對著門口,不知道想著什麼。

兩個人似乎因為某種事情鬧翻了?

可是……嶽理作為一個病人,他能因為什麼事情跟裴泣鬧翻?

難不成是因為嶽理拒絕了裴泣的收徒?

錢塵想了想,總感覺不大對勁,他伸手敲了敲門,等裡面裴泣的聲音傳來後,他才入內,笑著開口道。

“裴泣,好久不見啊,怎麼開始生悶氣了?都這麼大歲數了還生悶氣呢?”

“……”

裴泣轉過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錢塵,略微一思索便知道他是為江洲作曲大賽第二輪的比賽而來,不由得冷聲嗆道。

“我生悶氣關你屁事,你還是關心你的寶貝選手去吧,你的寶貝選手可是一天到晚鬧著要自殺的人,還什麼……”

裴泣轉頭看向嶽理,勐地哼了一聲,怪模怪樣地尖著嗓子道。

“為藝術而生,為藝術而死,藝術就是生命,我的命都是藝術給的!”

“真的,連自己命都不在乎的人,我真的不相信他會在乎藝術!”

說罷,他將身上的被子勐地一裹,轉頭繼續生悶氣去了。

他現在看都不想看嶽理一眼,每看一次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疼。

自己這麼大了找一個適合的繼承人容易嗎?結果這個非常有可能成為自己繼承人的小子,居然特麼的整天找死?

完全不在乎勞資的感受唄?

現在教嶽理又不是,不教嶽理又不是,只能在外面給嶽理支撐一下他的後背。

他從出道開始,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

如果他喊一聲他要收徒,他的學生說不定能醫院門口,一直排隊排到帝都去。

就他這樣的人,看重的徒弟學生,居然一天天的找死?隨時可能暴斃?

真的是……

裴泣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錢塵一時間也在原地尷尬住,不曉得自己現在來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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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理將頭看向錢塵,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開口道。

“聽我隔壁這位病友的口氣……你是來找我的嗎?”

“啊?啊對對對,我是來找你的!我……”

錢塵愣了一下,立刻意識到自己是過來找嶽理的,而並非來找裴泣敘舊,他立刻尷尬地笑了笑,走到嶽理身邊坐下,剛準備開口,卻臉色勐地變得蒼白。

他這個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過來找嶽理說的事情,是嶽理的作品沒有辦法演奏!

而支撐他來跟嶽理說這件事的理由,則是嶽理他現在昏迷,他很有可能完全聽不見自己說什麼。

是一個掩耳盜鈴的行為!

結果現在嶽理醒了?那麼他現在怎麼辦?

是跟之前一樣,在嶽理的面前說那件事?

還是等下次嶽理再次昏迷的時候,再說?

錢塵一時間定在原地,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麼。

嶽理則是略微有些不解,看著坐在那兒一聲不吭的錢塵,略微皺眉道。

“有什麼事情嗎?”

“那個……”

錢塵看著嶽理,糾結了許久後,最終還是決定破罐子破摔。

自己現在來還可以解釋為掩耳盜鈴,如果專門等嶽理昏迷的時候過來說這件事,那就完全變成了故意而為之。

兩者的概念可就完全不同了!

錢塵晃了晃腦袋,目光死死地盯著嶽理,緩緩開口道。

“我是江洲作曲大賽評委組的組長,我這次來……是為了比賽的事情。”

邊上的裴泣耳朵動了動,身體不由自主地向著嶽理這邊靠了靠。

錢塵沒有注意到裴泣的小動作,他只是看著嶽理繼續開口道。

“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我看了你的作品,你的作品非常好,真的非常好!在這一輪的比賽中,我個人認為你的作品,是我見過比賽中,最好的一首作品!”

“但是……它上不了比賽。”

屋子內一片寂靜,沒有任何的聲音,所有人都定住了。

嶽理愣在原地,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結果。

邊上的裴泣則是皺眉,他心中有了一個不太好的念頭。

至於錢塵,他則是一臉的遺憾。

錢塵不等眾人緩過神來,便繼續開口道。

“我知道你們很難接受,但是這是真的,我帶著你的作品去問了江洲鋼琴大賽的組委會,鋼琴大賽組委會的會長也非常喜歡你的作品,他甚至將你的作品單獨拿出來放在眾人面前,讓所有人先看過你的作品,才能繼續做決定是否選擇其他的作品。”

“很遺憾,你的作品很厲害,但是太難了……”

“這一場比賽中,沒有任何人願意選擇你的作品,你的作品……被所有人所放棄!”

“太難了,他們怕自己無法詮釋,從而導致你的作品無法正確詮釋,從而導致自己晉級的失敗。”

“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說罷,錢塵微微低頭,無比的沉默。

然而就在這時,嶽理突然開口。

“那麼……我能自己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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