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只能用血洗淨
姚鳳儀的狀態很不對勁，林輝不知是理虧心虛，還是不願與她糾纏？
突然間沉默了下來，轉身就要離開。
姚鳳儀快速攔住了他，鳳眸瞪得老大，血絲密佈糾纏著愛與恨。
昔日有多愛，現在就多恨。
“林輝，我一個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我也曾是眾星捧月，追求者無數。可為了你，我甘心背上第三者的罵名，和我最好的閨蜜決裂。害得她被家人趕出來，流離失所，最終不得好死。而你呢？你到底愛過誰？不，你誰都不愛，你只愛自己。”姚鳳儀終於失控大吼。
這些話他們都知道，卻都藏在心底，維持著表面的整潔與純淨。
原以為隨著時光流逝，這些事會漸漸淹沒在歲月的夾縫裡，永不會再有人提起。
未曾想現在被姚鳳儀這麼當眾挑破，林輝惱憤又悔恨。
當年的確是他對不起陳雅麗，但對成功的渴望使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糾結。
他不是聖人，娶了姚鳳儀，他可以少奮鬥三十年。而且，是姚鳳儀主動的，他是個男人，平凡而世俗的男人，他做出大多數人都會做的選擇。
只是，蒼天終究沒有饒過誰。
他所得到的一切，以他無後為代價去換。
是，這些年不管是無法抗拒主動的投懷送抱，還是商業上的逢場作戲。他的確有過不少女人，並且越來越不在乎姚鳳儀的感受。
他犯了男人的錯，他必須承認。
其實，自始至終他只是姚鳳儀養的一條狗。
他能做的都是她縱容的，他根本就掌不出她的手掌心。
“怎麼？你也會心虛？哈哈哈哈……林輝，你還記得嗎？當年陳雅麗是怎麼跪在地上求我們的，而你是怎麼對待她的？你給了她兩百塊讓她去打胎啊。哈哈哈哈……”瘋狂的笑聲刺得林輝耳膜嗡嗡作響，臉紅得快要燒起來了。
“別再說了。”壓抑的低吼，滿滿的愧疚。
“你也有羞恥之心嗎？我偏要說。知道我為什麼對你玩女人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因為這是我的報應，報應啊。哈哈哈哈……”姚鳳儀笑出了眼淚，腳步零亂，撞上了牆又彈回。
尖細的高跟鞋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整個人險些栽倒在地。
寧羽恬忍不住伸手扶住了她：“林夫人，你別這樣，我跟林董事長真的什麼事都沒有。我們所有的牽扯全是因為微微和桑茹，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哈哈哈哈……我連自己都不信，如何相信你？”腳像是真的崴到了，姚鳳儀臉色慘白，被寧羽恬扶坐在長椅上。
“陳雅麗臨死之前，我去見過她。她說，我會得到報應的，是啊。我搶了別人的男人，又怎麼防得了外面的女人？於是，我假裝大度，我縱容你去玩。總以為有一天你玩累了就會回來，不是有句話說嗎？少年夫妻老來伴。可我等到的是什麼？你不僅和我最信任的人有了不可告人的關係，還要將林家的一切給陳雅麗的後代。林輝，你可真是太好了，對我太好了。”眼中迸出怨恨的光芒。
林輝頭垂得更低了，在姚鳳儀的淒厲指控下，他無法反駁。
是的，他太自私了，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辦法，從不曾設身處地為姚鳳儀考慮過。
她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為了自己她一再退讓。他還要怪她心機深沉，不夠體貼。
醫院的走廊上迴盪著姚鳳儀瘋狂而淒厲的尖叫，寧羽恬一步步往後退。
“寧羽恬，你還敢說你和林輝一點關係都沒有嗎？”突然平靜下來的聲音，如同老舊的機器帶著沙沙聲。
看來林輝還是不夠瞭解自己的妻子，姚鳳儀不僅有抑鬱症，她還有妄想症。而她所有的病症全出於對他的愛和不信任。
“林夫人，我已經結婚了。”突然覺得姚鳳儀好可憐。
“哈哈哈哈……你以為這樣說就騙得了我嗎？結婚了？你丈夫是誰啊？他知道你和林輝的關係嗎？”她對人的信任感已經被林輝磨光了。
“是我。”刻板沉冷的聲音似冰鐵一般，隨之出現的高大身影如山壓來。
“你是誰？”姚鳳儀眯起眼，看著眼前高大挺拔卻戴著面具不肯示人的男人。
雖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他身上散發出的尊貴氣息卻不是非一般人可有。
“我是寧羽恬的丈夫，東方御陽。”長臂纏上她的纖腰，將她攬入懷裡。
“東方御陽？東方集團現任CEO？”姚鳳儀眯了眯眼，滿眼不相信。
“是的。”淡淡兩個字，鏗鏘有力，讓人無法懷疑他的話。
林輝更是震驚不已：“寧小姐，你真是東方集團的四少夫人？”
難怪，東方慶會親自給他打電話。
看來她真的不簡單，能得到東方老爺子的信任和支援。
“嗯。”寧羽恬垂下頭，一臉尷尬。
她不知道東方御陽怎麼會突然出現？他總是這樣神出鬼沒，很好玩嗎？
“鳳儀，這下子你總該相信我了吧？她是東方集團的四少夫人，就算我再混蛋，也可能和她有什麼關係的。”林輝轉向姚鳳儀。
信任不是一天可以建立的，危機也非一時可以解除。
姚鳳儀稍稍平靜了思緒，隨即又想是被人踩中了尾巴般，猛一下跳到了東方御陽面前：“你說你是東方御陽就是東方御陽嗎？”
此話一出，林輝驚出了一身冷汗。
雖說林氏在滬城算是大企業，可和東方集團相比，還是不堪一擊。
她怎麼能對東方御陽這麼無禮？
“鳳儀，別鬧了，我們回家。”伸手去拉姚鳳儀的手，卻被她狠狠甩開。
“林輝，這是你找來的群眾演員吧？你可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連這樣的賤招都想得出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很快生根發芽，觸角一再深入泥土底部，很難再拔出。
“東方執行長，真的很抱歉，內人身體不適，你別跟她計較。”對東方御陽極度客氣，繼續去拉姚鳳儀。
“啪”地一聲響，寧羽恬尋聲望去。
林輝重重挨了姚鳳儀一巴掌，半邊臉頰快速腫起。
姚鳳儀也愣了一下，卻沒半絲愧意：“林輝，我以前就是太給你臉了，我用自己的委曲維護著你的尊嚴。你卻一次次傷害我。現在我再也不會傻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隨即可以讓你變回窮光蛋。”
羞辱的話說得理直氣壯，絲毫不給林輝面子。
寧羽恬著急看著他們，不知該從何勸起。
“你鬧夠了沒？”林輝大吼，氣勢強硬的姚鳳儀也不禁嚇了一跳。
“你以為就只有你委曲嗎？是，有了姚家的支援才有我的今日，但在我姚家人面前，根本就抬不起頭。你們從不曾拿我當家人對待過，尤其是你的父母和哥哥，他們全當我是一條狗。是我自作自受，我想往上爬就該忍受這樣的屈辱。我只想告訴你，對你我真的很感激，但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你心裡應該也有數。”林輝眉頭深鎖，沒了寧羽恬初見時的霸氣與狂妄。
此時此刻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者，被生活折磨得疲憊不堪。
姚鳳儀瞪著他，一步步將他逼到了牆角：“你自己狗改不了吃屎，還來怪我的家人？”
“……”面對姚鳳儀的胡攪蠻纏，林輝不想再回應。
他知道有些話說出來很傷人，有些事沒有真正的對與錯。
東方御陽不理會他們夫妻倆吵得兇，拉著寧羽恬就要走。
“等一下，微微和桑姐在裡面，我怕……”目光瞥向姚鳳儀的方向，意味明顯。
是的，她怕姚鳳儀會傷害微微。
“想想你自己吧，別人的閒事你最好別管。”沒有起伏的聲線，寧羽恬已經慢慢習慣了他的冷漠，並可從他的冷漠裡讀出幾分善意的告誡。
四目相對，東方御陽堅持帶她走，寧羽恬敗下陣來。
只得任由東方御陽牽著她，轉身離開。
見寧羽恬要走，姚鳳儀突然發起瘋來，不顧林輝的阻攔：“你給我站住，站住。狐狸精，別逃！”
東方御陽拉著她頭也不回，寧羽恬被姚鳳儀瘋狂的樣子嚇到，腳下慢了半拍，沒有跟上東方御陽的節奏。
這一遲，腳步踉蹌站不穩，東方御陽眼疾手快將她攬入懷裡，突然，一道冷光閃過，本能將寧羽恬拉往另一邊。
寧羽恬只覺自己像塊破布一樣被東方御陽甩來甩去，甩得有些頭暈。
“鳳儀，你瘋了嗎？”林輝驚恐的聲音響起，寧羽恬本能轉過頭，才看到東方御陽的手臂血流如注。
上面插著一把水果刀，血如泉水汩汩冒出。
“賤人，這次算你好運，下次我一定把刀扎入你的心臟。”姚鳳儀瘋狂大笑，林輝拼命攔住她。
大聲呼喊：“來人啊，醫生，護士，有人受傷了，快來啊。”
寧羽恬腦子一片空白，只有眼前的血色漫延成災，紅得妖異而恐怖，牽動著她的心絃。
直到醫護人員趕到，合力制住了姚鳳儀，將東方御陽送入急診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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