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東方凌,善良如周嬸也恨得咬牙切齒:“他真是心腸歹毒,為了自己逃生,不惜釋放毒氣,最後還引爆了*。蒼天真不長眼,讓這樣的人逃脫了。”

相較於周嬸的激動難平,寧羽恬依然平靜。

這一次的變故給她心靈造成了巨大的震撼,彷彿再大再可怕的訊息也驚不動她。

寧羽恬的過分平靜,周嬸十分擔憂:“少夫人,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輕搖了搖頭:“周嬸,我能不能見見我養父?”

以前她一直自作多情把寧天詳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只因她的極度沒有安全感。她寧願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也不願意是個孤兒。

但剛剛真實的記憶已迴歸腦海,她無法再自欺欺人。

“我去安排一下。”寧羽恬的狀態很不對,她似乎對她隱瞞著什麼。但主僕有別,她不便過問那麼多。

兩個小時後,西裝革履的寧天詳出現在她的病房裡。

見到臉色慘白,形容憔悴的寧羽恬不禁心一痛,拉了張椅子在她床邊坐下:“小羽,你這是怎麼了?一場感冒怎麼就這麼嚴重?”

“爸爸,外面都是怎麼說這次的爆炸的?”從寧天詳的表情上,寧羽恬看不出絲毫異樣。

照理說,東方莊園發生這麼大的爆炸,不可能不驚動滬城。

“什麼?爆炸?哪裡爆炸了?”寧天詳驚問,一臉茫然。

寧羽恬心下瞭然,看來王室為了滬城的穩定,將這件事給了下來。

揚起一抹淺笑,幾分苦澀摻雜:“沒什麼。大概是我病糊塗了,夢到的吧。爸爸,我今天找你來,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問你。”

俏臉突然嚴肅緊繃,水眸更是漾起絲絲堅定。

“什麼事啊?這麼嚴肅?小羽,你是不是遭遇了些什麼?你別怕,告訴爸爸,我會替你撐腰的。”就算東方家是滬城的第一豪門,也不能欺負他的女兒。

寧羽恬靜靜看著那張慈愛卻不夠堅毅的熟悉的臉,咬了咬唇:“爸爸,我記起了七歲以前的事了。”

“什麼?”寧天詳從椅子上站起來,滿臉不可思議。

寧羽恬堅定點點頭,又重複了一遍:“我記起來了。”

過了好半晌,寧天詳才幽幽嘆了一口氣,坐下來與她平視:“記起來也好,小羽,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成你的親生父親,我原本應該跟你解釋清楚的。請原諒我的私心,我沒能好好保護你,照顧你,有時候看著紅嚴和靜婉欺負你,我甚至都不敢替你出頭。”

“不,爸爸,我從不怪你。你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好,靜婉是恨我搶走了屬於她的父愛,如果你替我出頭,她會更加心理不平衡的。”望向寧天詳的眼眸沒有一絲絲責怪,有的只是感激。

聽到這一番話,寧天詳十分欣慰,摸了摸她的頭:“小羽,你真是爸爸的好女兒。怪只怪我遲了一步,只找到了你。”

“爸爸,你能不能跟我說說當時的情形?”抓住寧天詳的手,她迫切想要一些證據來佐證自己的記憶。

靜靜看了她幾秒,目光移向窗外,表情變得悠遠而痛苦:“那是十六年前的事了。經人介紹那裡有上好的金絲南木,我去實地考察。意外遇見了段蕙。”

那是個很美麗很高雅的女人,哪怕穿著與普通村民一樣的粗布麻衣卻掩蓋不了她身上高貴的氣質。

他一眼就愛上了她,只是,那種愛很神聖,就像愛著女神一般,不敢有半分痴心妄想,就怕褻瀆了她。

他偷偷詢問過村長她的來歷,村長說她是外地的,幾年來搬的,帶著一個孩子,可能是個棄婦,也可能是被包養的情人。

聽村長這麼說,他很生氣。

他就像個衝動的毛頭小子衝村長一通亂吼,不顧後果,讓場面變得很尷尬。

經他實地考察那村裡根本就沒有什麼金絲南木,只是一些尋常的木材,倒是適合做傢俱,不過,山村交通不便,加上工人和運費根本不划算。

為了能時常見到那個女人,他又衝動了一回,跟村長定下了批木材。

村長家離女人的家有段距離,他也不好明目張膽去見她,加上合作基本談成,由下面的人去接手就行了,不需要他親自出馬。

兩個多月的時間,他見她的機會屈指可數,就算有幸得見也只是遠遠看一眼。

他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這樣的邂逅說起來有些可笑,尤其他還是一個有婦之夫,二個孩子的爸爸。

他不願意去打擾女人的生活,也不想她因為自己再背上什麼流言蜚語。

那一次聽說村裡下大雨,連續幾天都是歷史罕見的特大暴雨。他很擔心,因為他見過女人住的房子,是山村常見的土房子,或許會能遮風擋雨,卻經受不住自然災難的摧殘。

給村長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他怕出事,就自己駕車去看看。

當看到房子被泥石流掩埋成一個小土堆,他傻眼,失去理智般衝上去,空手刨土。

他看不到自己的樣子,後來據村長說,他就像瘋了似的。挖得雙手是血,任憑別人怎麼拉都拉不動。

後來,他們從房子裡挖出了一個小女孩,他把她送到醫院。

高燒三天,醫生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單,終於,奇蹟還是發生了。她醒了,卻失了憶,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

或許是愛屋及烏吧,他收養了她。

聽寧天詳說完,寧羽恬眉頭蹙得很深。

沒想到寧天詳是一個如此痴情而衝動的人,只憑一眼悸動就收養了她。

“小羽,十五年了,我始終沒有放棄過找她。我和村長一直保持著聯絡,但他也沒有段蕙的任何訊息。我不知道她已經死了,她一定還活著,只是,我暫時沒找到而已。”溫潤的眸子是異常堅持的眸色,這樣的寧天詳有些陌生。

寧羽恬抓住了寧天詳的手:“爸爸,你能不能安排我見見村長,我有些話想問他。”

聽寧天詳說完,她的內心更加不安了。

她有和阿姨在山村居住的記憶,可再久一點以前的事,她竟又全無印象。是她還沒有完整恢復記憶,還是當時年紀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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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一定要找到自己的身世。

這一次因為大悲大痛的刺激,她恢復了些記憶。

她終於有機會找到自己的親人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

寧天詳點點頭:“嗯,你身體不好,先好好養著。等你的病好了,我就帶你去。”

“謝謝爸爸。”對於寧天詳的搭救,她由衷感謝。

如果不是他當時的堅持,說不定村長就放棄找人了,也就沒有現在她了。

眼中閃過一抹愧疚,輕撫了撫她的發:“這些年讓你受委曲了,我不是一個好爸爸。”

“不,爸爸,你別這麼說。如果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不管怎樣,你都是我永遠的爸爸。”將頭靠向他懷裡,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

要說對不起的人是她,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或許爸爸和阿姨的關係不會鬧得那麼僵。靜婉的個性也不會變得這麼扭曲,乖張。

是她無意闖入了一個原本可以很幸福的家庭,破壞了他們的和諧和寧靜。

“小羽,你真是個懂事的好女兒。只是,我對不起段蕙,我沒能好好照顧你。小時候讓你被紅嚴擠兌,被靜婉欺負,現在又逼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小羽,我對不起你。”垂下頭,他只想好好將心愛女人的女兒養大,考慮不周。

待事情一步步惡化,他又無法解決,選擇了逃避,逃避了任其自生自滅。

他是個沒有魄力,懦弱又膽小的男人。

“爸爸,你別自責,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和東方家的聯姻物件從一開始就是我,哪怕靜婉當時答應,新娘也會是我。”想起了與東方御陽曾有過的對話,他送她的項鍊,她一直貼身珍藏著。

死裡逃生,她連記憶都丟了,卻沒有丟了它。

“小羽,這話怎麼說?”寧天詳一頭霧水。

從他的懷裡直起身,寧羽恬看著寧天詳鬢角的白髮:“爸爸,有些事我現在還不是很清楚,等我弄明白了再跟你解釋。”

“好。小羽,你已經長大了,爸爸不求什麼,只希望你能幸福,快樂。”經歷了這麼多,他別無所求,一家人的喜樂安康是他最在乎的事。

“嗯,我會的。”重重點頭,想揚起笑容讓他放心,卻怎麼也擠不出明媚。

她才剛剛想起東方御陽,他卻生死未卜。

而經歷了這麼大一場浩劫的東方家不知成什麼樣子了,她要回去看看。

送走了寧天詳,寧羽恬跟周嬸要求去見東方慶。

周嬸一臉為難,最後在她的強勢追問下才說出,東方慶傷勢加重,住進了加護病房,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這一次家變,東方家的男人除了一向不怎麼著家的東方博和遠在他國的東方伯逸外,死的死,傷的傷。

集團上層的支柱倒了,是王室強行壓下這一切。

否則,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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