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俊美的身影宛如天神,站在地獄的入口仍是那麼豐神俊逸,高貴不凡,朝寧羽恬揚起一抹淡笑:“我媽咪還在裡面,我一定要去救她。”

說完,頭也不回,毅然決然走入黑霧裡。

寧羽恬心神俱碎:“不要啊,東方御陽,你不能進去……”邊喊著,邊要跟著衝進去,卻被一旁的萬雄拉住:“你瘋了嗎?這些煙霧有毒,你先跟他們撤到安全的地方。我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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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羽恬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話還卡在喉嚨間,只聞一聲巨響,衝破天際。

被黑煙籠罩的別墅沖天火光,四碎的玻璃飛射了出去。

有人驚慌大喊:“快趴下。”

不知誰強行將她按倒在地,此時此刻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睜大雙眸緊緊盯著瞬間成為廢墟的別墅。

火花跳躍,宛如金色狂歡的妖精,正在他們的方式慶賀這一場玉石俱焚的勝利。

過了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寧羽恬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淒厲的哀叫劃破天際,於黑夜迴盪,綿延不絕:“不……東方御陽,你不能死,不能死……”

已然透支的身體撐不住這過度突然的悲傷,仁慈的黑暗終於襲捲了她,將她暫時帶離這大悲大痛的悽苦世界。

*

寧羽恬做了一個很長又很詭異的夢,她夢到自己小時候。

……

風捲起片片枯黃的殘葉呼嘯旋轉刮過,落在草地裡昏迷不睡的人身上,隨著時間的流逝,葉子越落越多,似輕盈的黃沙要將他掩埋。

“阿姨,你看,那裡是不是躺著個人?”女童稚嫩的聲音沒有驚恐,只有好奇,邁開小短腿奔向他。

年輕美麗的女人滿臉驚慌:“夢遙,夢遙,不要過去,別亂動。”

女人呼喊間女孩已經奔至他身邊,小心翼翼撥開覆蓋著他臉的落葉,露出一張染了血汙,大概十歲左右男孩的臉。

五官精緻如雕刻,刀刀皆是上帝心血的結晶。

“小哥哥,小哥哥,你醒醒,醒醒啊。”小夢遙輕推著少年,絲毫不害怕,只有濃濃擔憂堵得心口難受。

“夢遙,我們走。”女人拉起女孩,她可不想她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阿姨,我們救救小哥哥吧?阿姨,你不是常常教導夢遙要做個善良的人嗎?小哥哥昏迷不醒,如果我們不救他,他會死的。”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閃著哀求,努力仰頭望著女人。

女人猶豫著,看看拉著自己白嫩的小手,又看看躺在草地裡明顯是從斷懸上摔下來的男孩子,終是拗不過女孩點點頭。

“小哥哥,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三夜,再睡下去就成小豬了。”女孩笑嘻嘻的音調輕揚,柔柔嫩嫩如細風拂風,輕易解開了人的心鎖。

“你是誰?天怎麼這麼黑?為什麼不開燈?”男孩滿臉戒備,手本能在身邊摸索著。

孩仰頭看看外面明晃晃的太陽,又疑惑地伸出小白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

琉璃般漂亮清澈的眼眸一動不動,女孩爬上了床,偎進少年身邊,柔嫩的小手輕撫上他的眼睛:“小哥哥,你別怕。醫生伯伯出診去了,很快就回來,他一定會治好你的眼睛的。”

童稚的聲音單純無邪似一股清流沖洗了少年剛剛歷經劫難,彷徨驚慌的心。

秋陽明燦,照在身上,連骨頭縫裡都暖洋洋的。

女孩扶著男孩:“小哥哥,你慢點,小心哦,前面有塊小石頭,你等一下,我去拿掉……”

幾天的相處少年已經習慣了女孩的呱躁,她的聲音宛如一道暖陽照進心裡,使他黑暗冰冷的世界有了幾分明暖。

直升飛機降落在不遠處的草坪上,幾名身穿黑西裝的男人急步而來:“少爺,可算找到你了。”

女孩嚇得躲在少年身後:“小哥哥,他們是誰啊?”

“別怕,他們是來接我的。”掉崖到今天已經一週了,早熟的男孩一直冷冰冰的,難得有這麼溫柔耐心的時候,俊美的臉上更似鍍了一層金箔般耀眼。

“小哥哥,你要走了嗎?”女孩淚眼汪汪看著他。

少年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項鍊,為女孩戴上:“這個給你,等你長大了就到E國的東方家來找我。”

女孩低頭看著項鍊上吊墜,是一個展翅欲飛的天使。

逆光中天使與男孩交疊成了一體,女孩揚起甜甜的笑,墊起腳尖在男孩眼睛上落下一吻:“小哥哥,你一定要開心哦,你笑起來好好看,夢遙喜歡你笑的樣子。”

*

夢境十分真實,宛如她親身經歷過的一般。

寧羽恬從夢中驚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空蕩蕩的,一片冰涼。驀然記起,那條項鍊被東方御陽“沒收”了。

她去找他要過,他說什麼都不肯給。

最後,兩人還起了爭執。

不對,夢中的小女孩是她,小男孩是東方御陽。

對,他的長相沒有太大變化,只是褪去了青澀,輪廓更加堅毅,被歲月雕琢得更加俊美不凡。

他以前用冷漠孤傲阻擋著別人的靠近,現在則是戴上一副面具,或是吊兒郎當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寧羽恬頭很痛,她雙手緊緊按住太陽穴,卻阻止不了那越來越清晰的記憶。

她小時候住在江城的一個小山村,跟著一個美麗的女人,她叫她阿姨。

那是個貧窮的地方,物資匱乏,卻民風純樸。每個人都活得樂觀而積極,任勞任怨,從不怨天尤人。

她在那裡住到了七歲,有一次天降大雨,一連下了好幾天。大雨引發了山體滑坡,她們的房子被泥石流吞噬了。

等她醒來就是失去了那部分記憶,一直照顧她的阿姨不知所蹤,寧天詳收養了她。

記憶如潮水般湧現,一幕幕,一段段,全是過往的經歷。

她想起來了,她不叫寧羽恬,她叫夢遙。藍夢遙。

阿姨不是她的媽媽,她說過等她再長大些就帶她回去見媽媽。

只是,她們都沒等到她長大就被一場天災拆散。

“少夫人,你總算醒了。”周嬸推門而入,見到坐在床上,雙手抱著,痛苦蹙著眉的寧羽恬,還是喜多於憂。

迷茫地抬起頭,水眸一片迷惑,聲音哽咽,沙啞,充斥著濃濃痛苦:“這裡是哪裡?我是誰?”

這兩個問題嚇得周嬸一怔,忙放下保溫瓶,走到寧羽恬面前:“少夫人,你怎麼了?你抬起頭來看看我,我是周嬸啊。”

“周嬸……”喃喃低語著,表情仍是痛苦而迷惑。

“是,是我,我是周嬸啊,少夫人,你再好好想想。”她的樣子著實令人擔心。

寧羽恬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緊蹙著眉頭,眉間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周嬸緊緊握住她的手,目光充滿希冀地望著她。暫時不敢開口,怕打亂了她的思緒。

等待的過程漫長又痛苦,周嬸額頭急出了顆顆冷汗。

正當她要轉身去摟呼救鈴時,寧羽恬終於抬起了頭,淚水淹沒了她的眼,水澤瑩潤,懸掛於眼睫,將落未落。

“東方御陽,他怎麼樣了?”沙啞的聲音充滿恐懼,輕得似跟自己呢喃。

確定她沒事,周嬸松了一口氣,可提起東方御陽,她又心頭一緊。

“少爺,他……他……”吞吞吐吐的話總是帶著幾分彷徨,讓人聽得心顫莫名,忍不住升起絲絲恐懼。

“他怎麼了?”激動抓住了周嬸的手。

“少夫人,你先別急。軍方已經派出最強的搜救隊在找少爺了,少爺不會有事的。從小到大,多少次難關他都一一闖了過來,這次也難不倒他。”周嬸越說越心虛。

別墅被炸得四分五裂,面目全非。

東方御陽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去,他是個人啊,血肉之軀,怎麼可能會沒事?

“還沒有找到他嗎?”無意識間緊緊抓住周嬸的手,激動得在她手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卻不自知。

周嬸緊抿著唇,不敢再開口。

她的樣子已經充分說明了一切,就算寧羽恬再怎麼自欺欺人,也無法假裝看不懂。

突然,她像是被什麼瞬間抽光了力氣,整個人癱靠在床頭:“我昏迷多久了?”

沒有起伏的聲音,突然轉變的話題,周嬸更加憂心仲仲:“兩天了。”

“就是說,東方御陽在那場爆炸裡已經失蹤了兩天了?”很淡很淡的問句,沒有痛苦,只是很尋常的詢問,卻驚得周嬸心顫了幾顫。

“東方倩呢?她有沒有事?”寧羽恬平靜得不像話,周嬸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維。

“沒事。有人在爆炸的前一秒將她推了出來。她很好,只是有些輕微灼傷。”說到這裡周嬸忍不住有些哽咽,原本東方御陽是有時間自己逃出來的,但他選擇了救自己的母親。

不能說他錯,怪只怪命運捉弄人。還有就是東方凌太喪心病狂了,他居然真的引爆了*。

“東方凌?”目光落在窗外,冬來了,枝頭搖搖欲墜的葉子在冷風中,翩然落地,看似飄逸灑脫,卻藏著無盡的悽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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