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是御陽決定的事,我答應了就要做到。”從他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然,若是足夠細心便可聽出裡面所蘊藏的無奈。

而一向粗心大意的寧羽恬聽出來了,心下微酸。

不知是否自己太敏感,她竟覺得這件事與自己有關。

很可笑又莫名其妙的想法卻佔據著她的心,繞纏著她的理智,讓她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很想祝他一路順風,卻在他眼中看到了幾分不捨,不由怔忡。

“鴻表哥出了這樣的事,二舅媽現在很傷心,如果你再離開,我怕她……”哎,她該怎麼辦才能幫到他?

呵,痴心妄想吧?

他是堂堂東方集團副總,她只是東方御陽的小助理。

她連話語權都沒有,除了給他們添亂以外,她什麼忙都幫不上。

東方凌原本有了些許陽光的臉又沉了下來,眉頭擰了幾擰。

寧羽恬自覺說錯了話,即垂下了頭。

“小羽,謝謝你。”他的話讓寧羽恬十分愕然,水眸閃著好多問號。

“謝我什麼?”她什麼都沒做,還說錯了話給他們添堵。

“大哥那樣對你,你現在還這麼關心我媽咪,真的謝謝。”溫潤的眼誠摯湧現。

“不,凌,你別這麼說。一碼歸一碼,你們是你們,他是他。再說,他已經得到了懲罰,死者為大,而且,我也沒事。”她真的想不通東方鴻為何要自殺?

綁架雖是重罪,但他並沒有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就算到了法庭上,也不會判得很重。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的案子還沒有經過審訊,他怎麼就自殺了呢?

望著寧羽恬美麗的眼睛,東方凌幽幽嘆了一口氣:“大哥自幼被寵壞了,又交了許多不三不四的朋友。也是我不好,如果我可以多抽一些時間多關心他,或許他不會走上這樣的極端。”

東方凌自責不已,寧羽恬也十分難過。

就算她再痛恨綁匪,也沒有想過要他死。

“凌,請節哀。”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除了受害者的身份外,她還是他的表弟媳。

“嗯。”東方凌努力擠出了笑,突然,眸子一黯,湧現幾分關切:“小羽,你早上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御陽欺負你了?”

東方凌的問話勾起了她對唐俊恩的想念,還有那個用她的形象做成了天使。

她不僅回應不了他的感情,連他精心為她製作的禮物都保護不了。

“小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快告訴我啊。”寧羽恬泣然欲泣,淚在眼眶中打轉。

揹著他,纖細的肩膀一抽一抽。

看上去好不悲傷,悽楚動人。

良好的身世,出色的外貌加上自身的修養。

不管他走到哪裡都是目光焦距體,各式各樣的女人使盡渾身解數,想引起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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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他出入的地方都是高階場所,能進入那裡的女人身份都不會低。除非是個別幾個依附男人的交際花。

貴族後裔,名門千金,小家碧玉,女強人或可愛呆萌,豪放或含蓄婉轉……

不管再美再妖嬈再有個性的女人,他都從未在心上過。

直至遇見了寧羽恬。

在他認識裡的女人裡,她就是一顆最不起眼的塵埃。

論家世,才識,相貌,能力……她都排不上號。

對,他承認他靠近她有私心,他想透過她瞭解東方御陽。

卻萬萬沒有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未從她那裡獲得過任何關於東方御陽有價值的東西,卻丟了一顆心。

曾用理智計算過自己的動機,為何會對她動了情。

可他計算不出來,更規避不了風險。

他只明白了一件事,感情不是投資。

不能用理智去衡量,計算得失,更無法抽身離去。

或許這就是感情的魔力吧,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無跡可尋,逃避不掉,只一眼就註定了是她。

沉浸於自我悲傷裡的寧羽恬沒有注意到東方凌的不良心思,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斂了斂心神:“抱歉。”

“不,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是我多嘴讓你想起傷心事。”恢復了溫潤如玉,眉間掛上了照耀人心的陽光。

“凌,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如果不是撞上了你的車,我都知道自己現在會是怎樣。”她似乎一直在欠他的人情。

“小羽,你真覺得我們這麼謝來謝去有盡頭嗎?”黑眸湧入幾分促狹,逗笑了寧羽恬。

“好,我不說了,不說了。”話是這麼說,感激更深了些。

*

兩人好不容易放鬆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自己的過去,學生時代的一些趣事。

一名女傭匆匆來報,說老爺子有事找。

寧羽恬與東方凌對望了一眼,她決定同他一塊去。

當兩人來到主屋客廳時,除了端坐主位的東方慶還有一個西裝革履,看上去精明強幹的中年男人。

見到寧羽恬和東方凌一起來,東方慶眉頭幾不可察蹙了下:“凌,這位是嚴法醫。”

東方凌幾步上前,伸手右手:“嚴法醫,你好。”

“東方三少好。”嚴法醫不卑不亢。

“真的很不湊巧,二夫人生病。是這樣的,東方鴻的屍檢報告出來了。我們在他的體內發現了曾服用了抗抑鬱藥,所以,我想問一下,東方鴻平時的行為有什麼異常嗎?”嚴法醫問得直接,一雙睿智的眼眸盯著東方凌看。

“嚴法醫的意思是,我大哥生前患有抑鬱症?”東方凌蹙起了眉:“不可能,大哥個性開朗,愛交朋友。喜歡冒險和刺激的遊戲。”

“這麼說來,東方鴻生前你們都沒有發現他有任何異樣的地方?包括莫名暴怒,或是一些舉止怪異的地方?“嚴法醫再問。

東方凌搖了搖頭:“大哥平時不常回來,我工作上也忙。我們碰面的機會不多。”

“那我能不能來東方鴻的房間去看看?”由於東方鴻還沒有接受審訊就跳樓自殺,他不是罪犯。加上東方慶在滬城德高望重,他們作風不敢太強硬。

“當然可以,這邊請。”東方凌十分配合,帶領嚴法醫去東方鴻的房間檢視。

自被綁架後,寧羽恬就沒回過莊園也沒見過東方慶。

此次見面似乎有些尷尬和無所適從,一直低著頭,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你受驚了,現在好些了嗎?”東方慶的主動問候,寧羽恬有些受寵若驚。

“沒事了,謝謝外公關心。”不知是否心虛,她總覺得東方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

“那就好。御陽為了你的事都快急瘋了。小羽,你不是小孩子了,應該學會用心看人,而不是用眼。”東方慶明顯總有所指,寧羽恬只得應下。

氣氛又陷入沉默,寧羽恬有些後悔自己跟來了。

只是,她是和姜若琳一起光明磊落進來的,她不來見一見東方慶有些說不過去。

“殷伯,去吩咐廚房今晚做些清淡有營養的東西。你等下通知御陽回來吃晚餐。”東方慶自顧自說著。

殷伯應聲而去,寧羽恬很想說不用了,她回去吃,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吐不出來。

“你和綁架相處一天一夜,對他有什麼印象?”東方慶毫無預警地問。

“我當時很害怕,根本顧不得許多。他從莊園的楓林穿過梅林把我帶到江邊,在那準備好一艘快艇。就這樣把我帶到廢棄的工廠,關了一天一夜。”其實,大致經歷很簡單。

原本以為自己會不堪回首,現在卻發現一點都不難。

大概是因為綁匪沒有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所以,她在電閃雷鳴的雨夜被自己的惡夢嚇暈過去外,她真的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當然,這樣的陰影一時間不會散去。

只是她對綁匪沒有過於刻骨銘心的恨,尤其是知道他已經畏罪自殺後,她對他僅存的一點恨就消失了。

“這麼說來,你始終沒有見過綁匪的真面目?”東方慶再問,表情冷靜得冷酷,彷彿死的人不是他的親孫子,只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是的。”她已經回答過很多遍了。

“小羽,你覺得綁匪真是鴻嗎?”他也懷疑不是嗎?

這些問題一直困擾著寧羽恬,因為沒有親眼所見,她不敢妄下斷言。由始至終,綁匪給她一種熟悉感。

就像是她的老朋友,對她有一定瞭解,必然不是只見過兩次面,沒說上幾句話的東方鴻。

寧羽恬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始終用黑布蒙面,我真的不知道。”

見她表情有些痛苦,東方慶又說:“我知道誰遇上這種事都會緊張和害怕,但一般而言感覺不會錯。你現在告訴我,你的第一直覺鴻是不是綁架你的那個人?”

常年身居高位,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儀。

他又突然凝重了表情,寧羽恬有些被震懾住了。

“不要思考太多,馬上回答我。”看透塵世的睿智眼眸彷彿可以看穿她的靈魂。

在這樣壓迫下,寧羽恬本能開口:“不是。”

“好了,你先上樓去休息一下吧,等御陽回來了,我會讓他去叫你。”寧羽恬怔忡許久,她有種被東方慶催眠了的錯覺。

“是,外公。”站了起來,大步往樓上而去,東方慶似乎知道了些什麼,可他為什麼不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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