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感情來了惡魔都阻擋不了
姜若琳生活的環境說複雜不複雜，說單純也不單純。
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好，不至於得罪人，察顏觀色是必備的技能。寧羽恬那點小心思豈能瞞得過她的火眼金睛？
現在東方鴻死了，東方凌是姑媽唯一的指望。
他若是和寧羽恬糾纏不清，必然會前程盡毀。
這樣的認知，姜若琳心中翻江倒海。
在東方御陽和寧羽恬未出現前，東方家一直很平靜。就算東方博偶爾會鬧出一些醜聞，卻與姑媽沒有多大關係。
她只要做做樣子就好。
可這次不同，出事的是她最疼愛的兒子。
儘管總是恨鐵不成鋼，正是有了期待才會失望加倍。
看來，她們低估了寧羽恬。不管她是不是像外表看上去這麼傻白甜，還是個富有心機且偽裝得很深的女人。
她都要幫助姑媽守住東方家，只要東方家在，姜家才有希望。
“你沒事就好。記得當年御陽被綁架時，他昏迷了幾天，醒來後不言不語，在心理治療師的幫助下才慢慢緩了過來。從此性情大變，讓人很難靠近。”不知是為了緩解尷尬，還是有別的目的，姜若琳突然將話題轉到東方御陽身上。
有了這次的被綁架經歷，寧羽恬更能體會東方御陽當時的心情和處境。
更何況當初的他那麼小，才十歲，可想而知他有多害怕。
不知為何對他對自己的種種惡劣態度和陰陽怪氣，她漸漸選擇了原諒和釋懷。
“若琳姐，當初的綁匪找到了嗎？”寧羽恬突然問，
姜若琳愣了一下：“好像抓到了幾個小嘍羅，但主謀遲遲沒有抓到。他們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認錢不認人。只要有錢拿，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替誰賣命。”
寧羽恬瞠目結舌，她一直以為這是電視劇裡的情節。
沒想到現實總比虛擬更加殘酷，更加血腥和恐怖。
又聊了一會兒，姜若琳藉口要回去陪姜悅，問寧羽恬要不要一起去探望她。
“可以嗎？”她很想去，又怕姜悅看到自己會傷心，或有什麼過激的想法。
“當然可以。小羽，姑媽是個明事理的人。你是受害者，她對你愧疚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在姜若琳幾番勸說下，寧羽恬拋開疑慮，坐上了她的車。
遠遠的就是看好幾輛採訪車停在莊園外，抬著長槍短炮的記者或坐或站，有些拿著相機四處亂拍。
百聞不如一見，寧羽恬真有些被人陣仗嚇到。
從後視鏡裡看到寧羽恬臉色慘白，姜若琳一邊開車，一邊安慰：“小羽，別怕，這些記者拍不到什麼的。而且，他們所在的媒體單位，我們都打過招呼了。他們知道什麼能報道，什麼不能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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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小型超跑從側門駛入，避開了記者的視線。
那麼多人圍在門口，連一草一木都不放過，豈會看不到一輛超跑出入。
寧羽恬終於親眼所見，什麼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事隔幾天重新站在東方家莊園裡，寧羽恬有種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真的難以想像，如果不是東方御陽及時趕到救了她，如果東方鴻發狠，拿了錢撕票……
天啊，有些事不能深想，想得深了，便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
“小羽，姑媽不在主屋，這邊。”見她愣愣站在主屋門口，姜若琳喚道。
“哦。”應了聲，收回視線，抬步往姜悅住處走去。
第一次來時心不甘情不願，在東方御陽的脅迫下不得不來。
幾次下來對這裡並無特殊的好感，每次回來都像在交差。
未料到一開始的不甘不願，現在已經化為潛意識的依戀。
她甚至有種把這裡當成家的感覺。
被自己的認知嚇了一大跳，忙收回視線匆匆走向姜悅的別墅。
上了樓，見到一臉病容，蓬頭垢面的姜悅時，寧羽恬驚訝不已。
“二姑媽。”低低喚了聲，幾分心痛泛濫成災。
痴痴望向窗外的姜悅聽到聲音，如同上了發條的機器人，一頓一頓轉動著脖子，僵硬地望向她。
四目相對，看清了姜悅的樣子，寧羽恬幾乎落淚。
只能緊緊咬住下唇，壓下喉頭氾濫的嗚咽。
“小羽，你來了，坐吧。”相較於寧羽恬的悲傷，姜悅的反應如常，甚至硬擠出一抹笑。
沒有匹配的妝容，沒有得體優雅的衣物，姜悅看上去老了十幾歲，眼角藏不住的皺紋和鬢邊的白髮，映照出她內心的悲傷。
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滿心悲涼，寧羽恬上前兩步：“聽若琳姐說，二舅媽生病了，我特意來看看你。”
“小羽，謝謝你。沒想到在鴻這麼傷害你之後，你還願意叫我一聲二舅媽。”姜悅紅了眼眶，淚懸著，將落未落。
這樣的話擊中了寧羽恬內心脆弱的地方，很疼：“二舅媽，你快別這麼說。你對我的好，我銘感於心。鴻表哥做的事與二舅媽無關，你願意原諒我，我真的很開心。”
笑著笑著眼中盈滿了淚，兩人如同久別重逢，冰釋前嫌的母女般，只差沒有抱頭痛哭。
“小羽，姑媽，你們感情這麼好，我會吃醋的哦。”姜若琳插話，還做出一臉委曲的樣子。
霎時氣氛輕鬆了不少，三個人臉上都有了笑意。
姜悅絲毫沒有怪她的意思，寧羽恬糾結的心境放鬆了下來。
許是見到寧羽恬心情好，姜悅不再病奄奄的，精神好了不少。
三個人一起喝了下午茶，只是，儘量避開關於東方鴻的話題。
就在三個人其樂融融時，東方凌被保釋出來了。
乍然見到他，想到他為了自己做出那麼衝動不理智的事，寧羽恬垂下了頭，不怎麼敢接觸他的視線。
“凌，你回來得正好，你和若琳陪陪小羽，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一下。”黑紫色的眼圈使她看上去份外憔悴。
“媽咪，我扶你回去吧。”東方凌十分有孝心。
姜悅搖了搖頭：“不用，我還沒老到需要人攙扶的地步。”
最後姜若琳陪姜悅回了房，偌大的客廳只剩下東方凌和寧羽恬。
“謝謝你來探望我媽咪。”東方凌的開場白讓寧羽恬愕然又愧疚。
“應該的。二舅媽生病了，我早該來看望她了。”聲音低低的，垂下長睫，遮住裡面的複雜神色。
“凌，你沒事了嗎？”不管怎麼說，他被交警帶走有一大半原因是因為她。
東方凌無奈笑笑：“可能要再學一次交通法規。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倒是你的精神還是很不好，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寧羽恬張了張嘴，終是選擇了沉默。
“抱歉，你有自己的隱私，我不該多問。”東方凌紳士道歉，寧羽恬反倒覺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
或許東方凌對她就是普通朋友的關心呢？
是她自己想太多了，扭曲了別人的想法。
“不，你不必說抱歉，該說抱歉的人是我。”寧羽恬抬起頭，水眸漾著濃濃感激。
“凌，我一直想對你說聲謝謝。從第一次進入東方家你就對我很友善，我是個對陌生環境有恐懼症的女孩。是你和二舅媽，還有若琳姐的接受和包容，讓我漸漸適應了新的生活和身份。你也清楚我的身份，雖掛著寧家大小姐的頭銜，可我只是個來路不明的養女。總之，很謝謝你們的接納和理解。”一下子說出了心裡話，連她自己都驚詫。
她看似大大咧咧，有些隨遇而安，隨波逐流。
可在她看似迷糊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敏感而細膩的心，正因為太脆弱，易受傷，她只能將其一層層包裹了起來。
東方凌俊美而溫潤的臉浮現心疼，突然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這樣的舉動嚇了寧羽恬一大跳，忙四處張望，並用力掙扎：“凌，你怎麼了？別這樣，先放開我，讓人看到了不好。”
他非但沒有鬆手，反而越圈越緊。
就在寧羽恬急出一身泠汗時，頭頂傳來他低低的笑聲：“別緊張，這只是朋友之間正常的告別擁抱而已，就算御陽在場也沒關係。”
“告別擁抱？”混亂的腦子居然逮捉到了這一句，寧羽恬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如果不是你和鴻相繼出事，我早該去印國了。不過，公司的事拖不得，我應該會在這兩天啟程。”鬆開了圈住寧羽恬腰的手，悄悄退後了幾步。
“這麼急啊？”話一出口才驚覺竟染上了幾分不捨，兩朵紅雲爬上臉頰。
這樣的寧羽恬如同一朵嬌羞無限，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不染塵世炊煙，美得自然而坦然。
身為東方凌的一份子，又是見評極佳的鑽石級單身漢。
他身邊圍繞的女人數也數不清，有時確實為了維持形象不能放縱，恣意而為。然更多的是沒有一個女孩可以讓他一見傾心，想討她歡心，讓她綻放出世上最美的笑靨。
為了事業，他不可能一直單身，在適合的時間，他會找一個各方面都匹配的女孩結婚，生子，完成凡俗之人必經的人生過程。
自小到大，他每一件事按部就班，分毫必究，絕不允許自己出現毫釐之外的差錯。
直到遇見了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