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趙捷一行人繼續逃亡。一夜之後,他們來到了下一個聯絡處,聯絡處的暗室與先前一個暗室幾乎一模一樣。趙捷深知此完善的聯絡機制是不可能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於是心中疑惑,便問道:“你們的這些聯絡處是何時建立的。”

內衛統領聞言回答道:“聯絡處的建立總共分為4個時期。第一個時期是先祖趙嬰齊避居齊國的時期,第二個時期是趙國建立的時期,第三個時期是田氏代齊的時期,第四個時期是六國攻齊的時期。”

“可以給我講一講嗎?”趙捷問道。於是內衛統領便將一些趙捷所不知道的故事娓娓道來。

“第一階段是齊國情報網的創始階段。先祖趙嬰齊主導整個過程。先祖趙嬰齊是一個很有遠見和能力之人,但也是一個不通人際關係之人。”內衛統領到此處停了下耒,限入了痛苦的回憶當中。

對於他對趙嬰齊的評價,趙捷是深以為然的。趙捷曾經從史書中記載中得出幾乎相同的結論。

公元前597年,晉楚邲之戰,晉軍大敗,趙嬰齊事先預知到了晉軍的戰敗,因而預先在黃河準備了船隻,戰敗後率先過了河,他率領的軍隊也因此成為陣亡最少的一支。其先見之明可貝一斑,然而這些戰爭也突顯出他的缺陷。他竟然未救自己的兄弟過河,戰後,血戰而出的兄弟也從此恨上了他。

公元前587年,趙嬰齊與當時寡居的侄媳趙莊姬私通,次年,事發,他的兩個兄弟趙同、趙括新仇加舊怨,堅定不移的將他放逐到齊國。臨行前趙嬰齊再次顯示出他過人的先見之明,他對兩位兄長:“有我在,所以欒氏不敢作亂。我逃亡,兩位兄長恐怕就有憂患了。”趙同、趙括不聽。趙嬰齊沒有辦法,只得逃亡到齊國。

前58年,欒氏、郤氏發難趙氏,聯合國君討伐趙氏,引發下宮之難。趙嬰齊的預言再次成真。

在趙捷看來,倘若用後世的詞來形容趙嬰齊,智商高而情商低再恰當不過。

內衛統領停了一會再次開口道:“先祖至齊的訊息為當時的齊王所知,齊王雖惡先祖私通侄媳的行為,但他知道先祖有大才,於是他便譴使至邊境迎接先祖。使臣將先祖帶至齊都見齊王,在齊王宮中,先祖受到了優待,齊王欲重用先祖,但先祖拒絕了,先祖選擇了做一介平民。先祖在齊都住了下來,等待著趙氏的召回。”

“下宮之難發生後,先祖得到了訊息,悲痛異常,心灰意冷。幸虧此時事情發生了轉折,就在幾乎所有人都在為構陷趙氏落井下石時,一個重臣站了出來。韓獻子進宮強諫景公,大膽直言:“趙氏,先賢伯益之後。自中衍以下,嬴姓顯貴。趙衰佐文公、趙盾佐襄公,皆社稷之臣,有大功於晉。奈何一朝獲罪,而絕其嗣?今有功於國者,恐無後於晉!望君侯三思”,韓厥的話一定程度醒了殺紅了眼的景公,景公沉默半晌,自知有些過分:趙衰、趙盾功勳卓著,今以私心滅趙宗,難堵悠悠之口。景公從其請,遂命先祖之子趙武續嬴姓趙氏之嗣。先祖得到訊息後,再次振奮起來。”

“先祖讓家臣聯絡趙氏,想要歸國,然而剩下的趙氏族人認為是先祖造成了下宮之難,拒絕了先祖要求。先祖聽到了訊息,失望至極。先祖將自己禁閉起來了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披頭散髮的先祖從房中走出,作出了建立情報網的決定。先祖將自己的子孫派到了齊國名地,開始建立情報網。五年後,先祖亡,先祖子領先祖遺命繼續建立,又用了十年,齊國各大城市都有了聯絡處,情報網雛形大致形成。”

“第二階段是情報網成形階段,由先祖五代孫趙晉主導完成。”

“晉烈公17年,經過了三代人努力,周王室正式承認韓、趙、魏三家為諸侯,與晉侯並列。趙氏成為諸候的訊息今齊國國內的趙氏振奮。自趙簡子與魏韓三分晉地,齊國趙氏不斷有人歸國為趙氏建國而奮鬥。趙國建立後,在原有的情報網的基礎上,在趙王派來的密使的幫助下,分佈在各地的趙氏族人在臨淄開了一場家庭會議之後,開始建立起真正的情報網。由於有了趙國的幫助,用了5年時間,情報網基本形成。”

“第三階段是情報網大發展階段,由先祖六代孫趙邯主導完成。”

“齊康王末年,田和透過魏文侯賄賂周王,求為諸侯。周安王貪於財貨,答應魏文侯之請,正式立田和為諸侯。由於從商皈趙邯在田和奪位的過程中在財貨方面幫助了田和,因而田和登位後,趙邯年紀輕輕便得到了田和的封賞,獲得了行商的便利,成了邯鄲有名的商人。情報網也隨著趙邯的腳步擴大起來,他到哪兒,聯絡處便建到哪兒。”

“第四階段是情報網完善階段,由先祖八代孫趙陽主導完成。”

“齊湣王中期,秦王稱西帝,遣使立湣王為東帝,欲約與共伐趙。齊國國內的趙氏情報網頓時遭受到打擊,由暖洋洋的春天變成了寒冷的冬天,就在趙陽快要支撐不住如此龐大的情報網的花費,打算收縮情報網時,轉折又發生了。

齊湣王末年,燕昭王以樂毅為上將軍,合燕、秦、韓、趙、魏攻齊,攻入臨淄,連下七十餘城。齊國的趙氏族人在祖國打來時,紛紛為國效力,傳播情報。趙陽也趁亂獲取了大量的錢財,此次趙軍入齊作戰,成功的檢驗出了情報網的完善。

戰後,趙陽和整個情報網為避免被齊國發現,再次潛入水面之下,所有人以商人身份作掩護。直至今日。”

“當然情報網的建立也不是一番風順。曾遭到三次重創。”

“第一次是在齊景公末年。當時趙鞅開始任晉國的執政,齊景公命大夫田乞、弦施帶領齊國的一支偏師,會和衛卿寧跪帶兵,軍指朝歌,救援趙氏的敵人範氏,與趙氏對抗。不久,齊景公又派遣國夏向晉國腹地發起了進攻,由於趙鞅的軍隊主要在應對二卿內亂,對於齊國的進攻無可奈何!短短一個月時間連續攻陷晉國邢、任、欒、鄗、逆畤、陰人、盂、壺口等城池,並一直打到鮮虞。面對齊國近乎瘋狂的在晉國大地上肆無忌憚的掃蕩,趙鞅固忍,但處於齊國的趙氏行動了起來,擾亂齊國的後方,也因此近千人被殺。”

“第二次是因為齊國公卿頻繁政爭。齊景公初年崔抒殺莊公,立景公。慶封又滅崔氏之族。慶封專齊政。次年,慶舍與欒、高、陳、鮑四族攻慶封,慶封奔吳。景公時,陳桓子施惠於民,民歸陳氏,陳氏因而強大,十幾年後,陳桓子聯合鮑氏攻欒氏、高氏,欒施、高疆奔魯。景公卒,國氏、高氏立晏孺子,次年,陳僖子聯合鮑氏攻國氏、高氏,國夏、高張奔魯,遂殺晏孺子,立公子陽生為齊悼公。悼公在位四年,被殺,闞止為政。又幾年。陳成子殺闞止,專齊政。頻繁的政爭讓趙氏經常因為投資錯誤遭受牽連,因其死者有幾百人。”

“第三次遭受重創是在五國攻齊期間。燕昭王為報當初齊國趁燕國子之亂大舉伐燕,並吞併了燕國之仇,派高階間諜蘇秦入齊。齊緡王在蘇秦的期騙下,吞併了宋國,因此發生了一連串的聯鎖反應。首先發生的就是齊國滅宋,引起了眾諸候的震怒。燕將樂毅率燕、秦、趙、魏、韓五國聯軍大舉伐其,連克七十餘城,齊僅剩即墨和莒城兩地。楚國也趁機落井下石,以救齊為名,收回淮陰之地。齊緡王逃亡之時,終於明白了蘇秦是燕國間諜。一怒之下殺了蘇秦,不久也死了。齊國無主,五國在齊國更加肆無忌憚,由於五國互不統屬,也沒有可以阻擋他們的力量,因而屠城之事時有發生,誤殺司空見慣,因此趙氏死傷者達上百人。”

內衛統領到這兒,眼中噙滿了淚水。而趙捷也聽的欲哭。兩人擦乾眼淚,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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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趙捷達一行人再次出發。就這樣,經過了幾個晝夜之後,他們終於抵達了齊楚邊境。

然而誰也沒想到齊楚邊境之地,齊國的軍隊在每個關隘都佈置了人搜查趙捷等人。

“趙昭,趙昭。”行走在道路上的趙捷看到路邊有一個乞丐在喊自己,趙捷好奇的蹲了下來。

“你是誰?”趙捷問道。

“我是高樂啊,你應該認識我啊,在溫柔鄉,你見過我的呀!你雖然易容了,我還是能認識你。”

“你是怎麼逃到這兒的啊?”趙捷問道。

“此事來話長,你可以給我吃的嗎?我已經一天沒進食了。”

“你跟我走吧!”然後趙捷將他帶到了聯絡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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