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鍾淮瑾正賓士在高速上,他恨不得將油門踩到底,恨不得下一秒出現在甘願面前。

然而,並不可能。

他握著方向盤,眉頭蹙的很緊,內心兩種情感在交織,那是失望與興奮。

失望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竟然是他,又興奮於得知自己是清白的,他從沒有對不起這份感情,他可以堂堂正正,重新站在甘願面前。

是的,他清楚,真相已經水落石出。

這一切根本是陷害,目的只是為了拆散他和甘願,而罪魁禍首,是他的親弟弟,她的現任男友。

他從未想過,鍾淮易竟在十九歲時喜歡甘願,他表面欣喜,玩笑似得和他討論甘願的一切,實際內心早想將她據為己有。

並且,為之付諸了行動。

事件的突破口是在一位叫老黃的男人身上,他曾經是位記者,也是八年前曾經報道過鍾淮瑾出軌新聞的主編。

事情發生之後,鍾淮易擔心有一天會敗露,他在朋友的幫助下,使勁手段,將老黃隱藏了起來,順帶當年參與這件事情的員工。

只可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老黃終還是被他們找到了,他是個貪圖錢財的主,只要報酬豐厚,鍾淮瑾立馬得到了想要的資訊。

原來這一切都是鍾淮易策劃的,其中鄭昕潔,也只是一名演員。

八年前,正是鍾氏與鄭昕潔合作的時候。

他還記得,當時是在外地出差,他們一行人參與了場飯局,其中包括鄭昕潔。

當時鍾淮瑾初入社會沒多久,酒量也不似現在這般好,飯局結束之後他吐的昏天暗地,頭痛欲裂。

搖晃著從飯店出來,在門口遇見了鄭昕潔,她很熱情,問要不要幫忙送他回去。

鍾淮瑾當時是拒絕的,但鄭昕潔還是很熱心幫他叫了代駕,回酒店途中遇見了鍾淮易,他是和朋友過來玩,鍾淮瑾本來知曉。

他下車跟他打招呼,警告他注意安全,鍾淮易很貼心,還將一杯熱奶茶遞給了他。

當時他說:“哥,給你喝這個,暖胃的。”

那是的鍾淮瑾真的是感動的,他微笑接過,還很欣慰。

現在回想起來,定是那杯奶茶有問題。

回到酒店之後,鍾淮瑾的胃竟然好了些,他甚是疲憊,洗漱之後便**睡覺,之後便不省人事,第二天看到了鄭昕潔的臉。

據她所說,他是在深夜打電話將她叫了過來,兩人發生了性關系。

她還將地上的“證據”指給他看。

然而事實,鍾淮瑾昏睡過去之後,鍾淮易想法設法找到了酒店內部的人,帶著一行人,進入了鍾淮瑾的房間。

攝像頭早已提前準備完畢,這次是鄭昕潔和記者進屋,她故意脫的□□,躺在他身邊,還將他的浴袍脫下來,鑽到他懷裡。

照片都是擺拍,還有過分的吻痕,是鍾淮易讓另一名男記者製造在鄭昕潔身體各處。

他將屋子擺弄成好似剛大戰過一場,地板上盛滿津液的安全套,也只是精心設計,綠茶和牛奶。

兩人這麼睡了一夜,第二天屋外的所有記者,也是鍾淮易提前通知,並安排在這裡。

但他們並不知道這僅是一場陷害,對他們來說,只是尋常的大新聞,頭點頭條。

他們一定要拍到最有話題的照片。

這一切,都在按照鍾淮易的想法進行。

當然,這些都是從老黃口中得知。

現在看來,真的是很簡單的圈套,只怪他當初腦子糊塗,又千算萬算,未能預料到竟然是身邊人下手。

鍾淮瑾嗤笑一聲,在心裡罵自己蠢。

出了高速,距離目的地還有一百公裡,鍾淮易分外焦急,他給助理打電話。

他道:“號碼查到了嗎?”

“查到了。”助理說,“馬上簡訊發給您。”

結束通話電話,鍾淮瑾果真看到了號碼,他顫抖著手撥出去,竟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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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怎麼跟她解釋才好,他真的好久沒聽到她的聲音,他終於,終於可以給她打電話了。

他終於有了這個資格。

然而嘟嘟幾聲過後,卻是冰冷機械的女聲,如此反覆,無人接聽。

鍾淮瑾依依不捨將電話結束通話,沒關係,馬上能見到了。

他不能隨意加速,注意安全,他還要見她呢。

鍾淮瑾深吸口氣,“小願,等我。”

-

另一邊,鍾淮易漸漸靠近,甘願皺緊了眉頭,滿臉淚痕。

她多不希望這一切是真的,但內心卻深信無疑。

鍾淮易距離她僅有幾步的距離,甘願從椅子上起身,手機被她踩在腳下,她向後退,聽筒裡沒了聲音。

甘願的背靠著桌子,“你別過來。”

幾個小時前還相擁纏綿的人,此時卻像是洪水猛獸。

鍾淮易並沒有任何慌亂,他只是微蹙著眉,還在靠近,向她伸出手,“書房冷,你穿的太少了。”

“過來,我帶你換衣服。”

甘願緊咬著唇,眼淚還在流,他為什麼這麼淡定,被她發現了他不怕嗎。

她的聲音不穩,問他,“真……真的嗎?”

當真一切都如她所說?

鍾淮易並未表態,他走到她跟前,手指剛碰到甘願的浴袍衣領,她迅速向後退,鍾淮易長臂一揮將她攬住,她在他懷裡掙扎。

“你放開我!”她推搡著他,“你先告訴我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說啊!”

“你告訴我啊!”

“……”

她喊到嗓子都快沙啞,他的懷抱並未鬆懈半分,鍾淮易手掌在她背上撫摸,“噓——噓別喊了,你嗓子都快啞了。”

他低頭親她的發頂,“餓了吧,我煮面給你吃好不好。”

甘願還在掙扎,她揪住他的衣領,抬眸通紅著眼睛看他,“鍾淮易,這……這事情是真的嗎?”

她抽泣著,嗓音已變了調,“你告訴我……告訴我事情是不是真的,我……”

“噓——噓別說了。”鍾淮易將她眼角的淚水擦掉,直視她的眼睛,“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重要的。”

他比以往還要溫柔,撫摸著她的臉頰,“事情都過去了,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在一起了,不要跟我吵架,我們好好的。”

他並沒有感到絲毫愧疚,甘願心底只剩絕望。

她又問一次,“所以說,是真的?”

鍾淮易並未回答,只是擦著她的眼淚,“餓了吧,先換衣服,然後我去煮……”

“鍾淮易你王八蛋!”

她真的氣急了,想要推他,鍾淮易一開始緊抱著不放,可漸漸的,還是鬆開了手。

“對!我是王八蛋!”鍾淮易目光緊鎖在她身上,不似剛才那般溫柔,他說:“我是太喜歡你,所以才變成了王八蛋!”

“我十九歲上你了,可我每天都看著你跟他一起,你知道我什麼感受嗎?”

甘願頭髮都亂了,通紅著眼睛看他,眼淚忽然流下來。

她沒有回答,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鍾淮易眼眶漸漸變紅,他深吸口氣,“我感覺我快死了,寶寶,我真的感覺我快要死了。”

他手握成拳抵在胸口,抬起又落下,聲音驟然變高,“我多希望在你身邊那個人是我啊!我嫉妒他嫉妒得快死了!我不想讓你們兩個在一起!我特別想讓你們分手!”

他咆哮著,甘願被嚇一跳,她閉上眼睛,身體因為哭泣而抽搐。

鍾淮易來到她身旁,他聲音溫和了些,幫她打理頭髮,“事情是真的,但這一切都是我太你了,我不那麼做的話,我會難過死的。”

“真的。”

甘願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臉,他還是那麼英俊溫柔,看著她的眼睛摻雜著意。

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她的聲音還是哭腔,問他,“你會愧疚嗎?”

鍾淮易很快回答,“不會。”

只要他實現了目的,如願和甘願在一起,那麼他便不會愧疚。

他只要得到他想要的。

甘願沒想到他這麼說,她以為他會愧疚的。

她冷笑著勾起了唇,後退幾步,“鍾淮易,你真讓我失望。”

她從來都不知道,他可以是這麼有心機,不知悔改的人。

鍾淮易神色漸漸變冷,他沒再靠近,遠遠望著她,忽然笑了。

他問:“你為什麼對我失望?”

“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你已經和他分手了。”

“我們兩個好好在一起難道不行嗎?我會對你好的。”

甘願聲音很輕,“你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鍾淮易指著自己,他嗤笑一聲:“我並不覺得自己不可理喻,反倒是你。”

他抬眸看向她,“你該不會是想知道了真相,得知鍾淮瑾沒出軌,想要跟他舊情復燃吧。”

聞言,甘願嘴唇都在抖,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我說對了?心虛了?”明明是他出言過分,自己卻紅了眼眶,“其實你根本沒多我嘛,我都能感覺出來的,畢竟咱倆第一次接吻,都是我逼你的。”

“你一直都很討厭我,是我自不量力。”

以為在一起之後能一直幸福下去,算她經常忽略他的感受,他都能毫不在意。可人的*是無窮無盡的,他開始渴望她能更他,想她的眼裡都是他,可他逐漸感覺到,這都是他的奢望。

“承認吧,你並不我。”胸口快要爆炸,他眼眶越來越紅。

鍾淮易別過臉,他嘆了口氣,轉過頭,笑容勉強,他道:“真的是這麼回事啊,咱們之間所有的發展都是我逼你的。”

“逼你跟我交代工作,假裝手疼,逼你照顧我,你出去旅遊明明不打算帶我,我還死皮賴臉跟著你去!”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低下頭,看著黑屏的手機,“連同居都是我逼你的,剛才那事,好像也是我逼的吧。”

甘願胸口像是堵了塊石頭,她難過及了,她並沒有哭,儘管淚水盈滿了眼眶。

她忽然打嗝,“鍾淮易你別……別岔開話題。”

“明明是你的錯,為什麼要轉移在我身上。”

鍾淮易依舊低著頭,他說:“我沒有,我只是在成全你而已。”

“你本來他,我允許你們舊情復燃。”

那塊石頭堵得甘願快要死了,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她打嗝不停,快步走到他跟前。

甘願推了他一把,“鍾淮易你他媽王八蛋!”

“事情明明是你的錯,你為什麼要扯到我身上!明明是你做的不對!”甘願手握成拳錘他的胸口,鍾淮易垂眸直視著她,甘願揪著他的衣領。

他不說話,她抬腳踹他,“你他媽不是人,你……王八蛋……”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你為什麼要被我發現啊。”

“你為什麼要轉移話題……”

“……”

她說了很多,她以為鍾淮易會一直沉默不還口的,然而鍾淮易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甘願你煩不煩啊!”

甘願停下來,抬眸看到鍾淮易不耐煩的神情,他道:“我知道你怪我是因為你想重新和他在一起,現在我成全你們了。”

他放開甘願,撿起地上的手機,雖然是黑屏,但開機之後還能用。

他開始翻通訊錄,“我給你找他的號碼。”

甘願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他找,眼淚都好像流乾了,雙眼只剩疼痛。

鍾淮易的表情辨不出喜怒,只是眼眶依舊發紅,終於,他手指停下來。

他抬頭看向甘願,眼底浮現一層水霧,只有他自己能看清。

“需要我幫忙打給他……”

話未說完,鍾淮易臉頰火辣辣的疼,甘願抬手打了他,她卻流下眼淚。

“分手吧。”她說。

鍾淮易並未應聲,她轉身離去,房門發出一聲巨響。

他這麼歪著頭,在書房站了好幾分鍾,淚水屢次被他逼回去,他告訴自己,沒什麼好哭的。

直到外面傳來響聲,鍾淮易出了屋子,甘願正拉著箱子準備離開,剛才的聲音,是她的箱子跌倒。

她好像沒看見他,將腳邊的燈泡踢開,拉著箱子準備走。

鍾淮易突然擋在她面前,“你幹嘛。”

甘願默不作聲,想繞過他繼續往前走,然而鍾淮易偏不允許,一直擋在她身前。

他問:“你幹嘛去?”

甘願沒看他,“還請鍾先生讓開,我要走了。”

“鍾先生?”他心裡已有怒氣,想問問她為什麼這麼叫,但轉念想到,他們剛才已經分手了。

“也對。”他道:“怎麼?現在要走了?”

甘願說:“還是不打擾您了。”

她以為鍾淮易不會胡攪蠻纏,想繞過他離開,誰能想到他突然奪過了她手中的行李箱,扔垃圾一樣摔在了地上。

他道:“現在太晚了,甘小姐還是明天再走吧,萬一出了什麼事,說不定我鍾某還要負責。”

甘願果斷回答,“不用了。”

她的聲音冷漠又疏離,她道:“放心,算我死在外面,也跟您鍾先生沒有半毛錢關係。”

她索性放棄了笨重的行李箱,趁著鍾淮易不注意,迅速來到玄關,然而房門還沒開啟,她突然被一股力抓了回去,按在牆上,身前是鍾淮易。

他勃然大怒,雙眼通紅,“你這麼著急想要跟我撇清關係嗎?連在我的房子裡多住一夜都不行?”

這是他第一次和她發火,樣子真可怕。

甘願的眼淚掉下來,但她卻在笑,“是啊,多待一秒,都覺得侮辱了我和淮瑾的感情。”

淮瑾,淮瑾。

她何曾叫過他淮易。

鍾淮易怒極反笑,他沒再壓著她,甚至親自幫忙開啟了門,他道:“那你慢走,不送。”

“千萬別讓你的淮瑾等及了。”

明明目的已經達到,可甘願怎麼覺得好像更加難過,她看著鍾淮易的臉,他正在盛怒之中。

他甚至吼她,“快走啊!”

“既然不我,別待在我的房子裡!”

甘願一言不發,只是默默流著淚,過了好久,她罵他,“你混蛋。”

她終於離開,鍾淮易背靠著房門癱坐在地上,他想自己是挺混蛋的,拆散了他們,他很混蛋,逼迫了她一次又一次。

想要分手的人是他,可為什麼難過的人也是他,抬起手背抹了下眼睛,一片水漬。

“呵。”他笑,“這麼沒出息。”

抬起眼簾,入目便是明亮浪漫的燈光與滿天星,他猛然回神,想到她特別怕黑。

鍾淮易起身,打開門往樓下跑去。

待他終於衝出單元樓,在一旁的路燈下看見她的身影時,想要靠近,卻發現她面前有另一個人。

鍾淮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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