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淮瑾匆匆下樓,屋外極冷的溫差讓他打了個哆嗦,他在寒風中抽菸,這能讓他思考得更快。

然而腦海裡卻都是她的臉,她比上次見面胖了些,臉色也紅潤了,他這個不靠譜的弟弟的確把她照顧的很好。

但他多希望,這個人是他。

鍾淮瑾眉頭緊皺,他狠狠吸了口煙,抬頭望向那一扇窗戶,嗤笑一聲。

這個想法,大概只能是奢望。

香菸終於燃滅,鍾淮瑾將菸蒂扔進一旁的垃圾桶。他盯著那扇窗戶望了許久,終究是沒能看見甘願的身影,坐進一旁的車內,拿出手機翻閱。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他不覺得,一個可以將自己訊息完美隱藏的人,會痛哭流涕向他下跪,乞求他放過他的公司。

他應該有更大的膽識。

畢竟,他有這個實力。

鍾淮瑾的視線停留在螢幕上,這是一個他很久都沒有聯絡過的號碼。求人辦事,總要付出點代價,看來他這次,得損失好大一筆金子了。

鍾淮瑾將電話撥出去,那邊迅速接通,問他有什麼事。

鍾淮瑾深吸口氣,盯著從單元樓出來的李商,“幫我查件事,順便,查一下我弟弟。”

“你知道的,鍾淮易。”

-

自從上次經過談判,甘願明顯感覺到,這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她和鍾淮易之間無形的隔閡已經消失,連單位的同事們,都漸漸對這件事失去了興趣。

姜璐最近迷上了位韓星,每逢空閒時間,揪著甘願一起欣賞小鮮肉的照片。

她指著螢幕上他的腹肌,笑得眼睛都眯起來,“是不是好帥,這一看手感很好,真想摸一把啊,哪怕是夢裡都好。”

餘光出現了某人的身影,甘願假裝咳嗽兩聲,她用胳膊搗了姜璐,迎上她不解的目光,迅速逃之夭夭。

兩秒之後,果然聽見兩人的拌嘴聲。

“整天看他幹嘛,不如看我。”

“你關我電腦幹嘛!邵柏你混蛋!”

“……”

姜璐追著邵伯要打,甘願哭笑不得,周澄澄朝她這邊走過來,兩人相視一笑,甘願挽住了她的胳膊。

周澄澄:“今天怎麼走,還是你男朋友過來接?”

甘願搖頭,“不可能,他這周已經早退三次了,跟我保證過不會再犯。”

然而當兩人走出大門,看見那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車子之後,甘願才頓悟,原來男人的話,當真不能信。

無奈的同時,更多的是忍俊不禁,周澄澄把胳膊從她手臂間抽出。

“還愣什麼呀,快去。”這孩子,傻了麼。

甘願倒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你……”

“哎呀不用管我,我跟王振宇一起好。”

周澄澄輕推了下甘願,和她揮手告別,甘願慢悠悠來到鍾淮易跟前,映入眼簾的,是他那張臭臉。

他背靠著車身,“怎麼看你那樣子,好像不願意見我似得。”

難道不應該飛奔到他身邊嗎?為什麼還依依不捨和女同事在一快。

甘願頓時明白,這是醋罐子又鬧彆扭了。

她轉身準備離開,“那我還真不願意見你……哎你幹嘛!”

光天化日之下,這男人竟將她攔腰抱起,要知道,這周圍可全都是人。

甘願窘及了,她低聲呵斥,“你放我下來!”

鍾淮易不幹,還挑眉,“放下來你跑了怎麼辦。”

甘願想給他一腳,“你是豬腦子嗎?我剛才都是和你開玩笑的,你看不出來?”

甘願轉頭向後看,完了,王振宇也從大門出來了。

她今天註定要顏面盡失。

鍾淮易最喜歡看她這幅害羞的模樣,她一隻手都捂住臉,他壞笑著湊上前,在她耳邊道:“你親我……”

話沒說完,鍾淮易臉頰一片溼熱,他睜大了眼睛,甘願面色焦急,她連害羞都顧不上。

“你快放我下來!鍾淮易我警告你……”

話音剛落,她的確是被放下,然而還沒來得及站穩,又被鍾淮易塞進了車廂。

他迅速上車,幫她繫好安全帶。

甘願:“……”

鍾淮易:“……”

甘願:“你發什麼神經。”

莫名其妙。

鍾淮易淡淡看她一眼,“都是你招惹的。”

甘願:“……”

她越發get不到鍾淮易的點,車外周澄澄和王振宇愈發靠近,她催促鍾淮易趕快開車。

她現在沒臉見人。

車子在鍾淮易家樓前停下,鍾淮易卻關了中控鎖,迎上甘願不解的目光,他從口袋拿出一塊深藍色的手帕,示意甘願靠近。

甘願坐在原地不動,“你又搞什麼把戲。”

鍾淮易並未解釋,他用手帕遮住了甘願的眼睛,甘願掙扎著,想將手帕摘下來,卻被他阻止。

“別動!”鍾淮易握著她的兩隻手,他道:“一會有驚喜。”

甘願猜不出他的心思,直到被鍾淮易牽著下了車,她腦海浮現出不好的畫面來。

甘願臉頰的溫度迅速上升,“你該不會……”

“噓——別亂想。”她感覺鍾淮易的唇貼了上來,在她額頭,低低笑著,“一會你知道了。”

人一遇到黑暗,心底便會感到恐懼,本能得想要靠近,並抓緊身邊的人。

鍾淮易的手掌被她抓的緊緊的,唇角的弧度根本不受控制,他帶她進了電梯,身後緊跟著進來一個人。

甘願連忙轉過身去,臉埋在了他懷裡。

鍾淮易:“……”

媽的,老子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女朋友太主動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們要上八樓,而那人已在四樓出去了。

聽見腳步聲,甘願正準備轉身撤開,猝不及防再次被鍾淮易按進懷裡,速度相當之快,甘願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

甘願:“你怎麼了?為什麼心跳這麼快。”

很緊張麼,緊張什麼。

不說還好,她話音剛落,鍾淮易覺得心跳好像更快了,一不小心要跳出來。

靠!真的要被她撩死了。

甘願想要離開他的懷抱,但鍾淮易不允許,緊緊攬著她。

“投懷送抱要送到底,哪有半路逃跑的道理。”

甘願想對他翻白眼,“還不是因為剛才有人進來。”

被別人看到她這種模樣,肯定免不得要亂想。

沒準還認為她們兩個是變態。

鍾淮易充耳不聞,他才不管,反正老婆是在懷裡了,他不可能輕易放她出去。

電梯門終於開啟,甘願正欲出門,結果身子騰空,突然被人抱了起來,她攬進了他的脖頸。

開門進屋,一系列動作流暢。

甘願手指放在手帕邊緣,正準備摘下來,鍾淮易的手卻疊在她手指上面,他彎下腰,在她唇間印下一吻。

甘願其實不想笑的,但她忍不住。

她問:“你給我的驚喜是這個?”

手帕依舊遮著她的眼睛,所以她沒能看到鍾淮易搖頭,但她感覺到,鍾淮易再幫她脫衣服。

甘願:“???”

鍾淮易解釋,“家裡熱。”

外套脫掉,鍾淮易還要幫忙脫牛仔褲,甘願在他背上拍了一掌,“臭流氓!”

鍾淮易假裝疼得吸氣,還挺冤枉,“我這不是想著,你坐了一天辦公室太累了嗎,牛仔褲緊繃繃的多不舒服,所以才幫你脫了。”

甘願沒再反駁,她想將手帕摘了,結果鍾淮易眼疾手快又將她手按住,“等會,不到時候呢。”

甘願:“……”

怎麼辦,手癢了,又想打人。

轉眼間,牛仔褲已經被鍾淮易脫掉,不過她也不害羞,反正裡面還有秋褲。

本以為此時已經到了摘手帕的時候,結果鍾淮易撲上來,對著她的嘴唇是一頓親。

甘願:“唔……鍾淮……你臭流氓!”

鍾淮易不怒反笑,手掌從她毛衣下襬探進去,聲線撩人,“你不喜歡我這號臭流氓嗎?”

她被推倒在沙發上,面前的人壓上來,長舌在她口腔席捲。他的動作甘願早已熟悉,她淺淺回應著,然而抵不過他太瘋狂。

他的手指熟練地解開那層束縛,胸衣瞬間成了擺設。

他力道有些重,甘願哼叫一聲,他再次深吻,哼叫聲淹沒在吻裡。

甘願不知被他吻了多久,舌根都發麻,胸前涼颼颼一片,褲子也不見蹤影。偏偏眼前還是無盡的黑暗,她只能這樣接受他帶來的一切,隨他一起陷入□□裡。

唇舌被人放開,身上的人攬進了她,鍾淮易的手指在手帕邊緣,他低笑著喊她的名字,“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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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此時的狀態不太好。

鍾淮易說:“生日快樂。”

他親吻她的臉頰,緩緩將遮住眼睛的手帕摘掉。

映入眼簾的便是他的臉,他凝視著她,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鍾淮易撫摸她的臉頰,眼裡是她的身影,他彎了唇角,“寶寶,生日快樂。”

如若不是他提起,甘願都忘記了這個日子,此時她方才發現,昏暗的客廳竟掛滿了明亮的小燈泡。

燈光忽暗忽明,置身與螢火之中,那些僅剩的空地,被他擺滿了滿天星。

茶几上放著蛋糕,還有生日禮物。

真老套,甘願想笑,可她為什麼還這麼開心。

她攬住了鍾淮易的脖頸,他看著她的眼睛,“喜歡嗎?”

甘願並未表態,她咬著唇笑,“為什麼不放紅玫瑰。”

別人的驚喜不都是紅玫瑰嗎?為什麼他不同。

鍾淮易手指勾著她的一縷長髮,囅然而笑,“因為你對紅玫瑰過敏啊,怎麼,你想生日在醫院過?”

他話說完想起身,偏偏甘願抱著他不撒手,那種要命的心跳加速感又要來臨,鍾淮易哭笑不得,臉埋在她頸間。

他道:“以後別隨便撩我,我心臟受不了。”

甘願笑彎了眼睛,“因為你老了麼?”

她聽到鍾淮易在笑,心裡好像被填滿。他最後還是坐起身,找了毛毯將她圍住,坐在沙發上,舉著刀子切蛋糕。

他問甘願,“吃幾塊?”

甘願並未說話,他轉過頭,迎上她的目光,發現她一直盯著他看。

靠!真是不能行了,這女人今天不打算給他活路。

鍾淮易扔了刀子,他道:“你今天是打算讓我心臟病復發是吧,都跟你說了我心臟不好心臟不好,你別老看我!”

他準備再次去切蛋糕,然而她的視線一直粘著,鍾淮易轉頭,甘願一臉無辜,“是你沒定力,不能怪我。”

鍾淮易徹底放棄了切蛋糕的想法,他問甘願,“餓嗎?”

甘願如實回答,“還好。”

她看見鍾淮易唇邊的弧度越發變大,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反正是開心。

在得知鍾淮易要給她過生日的那一刻,無比開心。

鍾淮易向她湊得近了些,手掌撫上了她的臉,“那既然不餓,我們先吃點別的好不好。”

“什麼?”

“你。”

他嗓音黯啞,是爆發的前兆。

他的吻溫柔,褪去她的毛毯,將甘願抱起,她雙腿夾著他的腰,她垂下眼簾,撫著他的臉。

“鍾淮易。”

“我在。”

“鍾淮易。”

“嗯?”

“我都已經好久沒過過生日了。”

“沒關係,以後每一年我都陪你過。”

“我們兩個人麼。”

“我們兩個人。”

甘願忍俊不禁,她低下頭來,在他唇間印下一吻。

一切都發生得無比自然,她們在客廳擁吻,她被褪去上衣。

來到臥室,她被摔在柔軟的大床上,面前的男人在脫衣,兩人□□相見。

相擁纏綿,熱烈粗喘,指尖是點點溼的液體,熾熱對著那產生水源的縫隙。

挺進,探索,律動。

女人痛苦地皺緊了眉頭,鍾淮易眼中疼惜明顯,他很想替她承受,但他此時也在水深火熱之中。

終於釋放,他幫她清理,攬她入懷,吻他的眉心。

鍾淮易說:“對不起。”

甘願累及了,她搖頭,“我困。”

鍾淮易幫她把被子蓋好,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困睡,我在你身邊。”

甘願沉沉睡去,鍾淮易看著她睡熟的臉龐,心裡那種強烈的幸福感快要溢位來,他甚至有一種感覺,死而無憾。

能和甘願在一起,他其他的都不奢望了。

沒有什麼人,什麼東西,比她在他身邊,更能讓他心動。

甘願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待她醒來,屋外的天空早已被黑色籠罩,身旁的男人也在熟睡之中。雖然清理過,但她兩腿之間並不舒服,甘願躡手躡腳起身,想要去洗手間清理一下。

她特地去了客廳的洗手間,怕吵醒鍾淮易。

清洗時,她腦海裡都是剛才那羞人的一目,還有他貫穿她時的疼痛感。

雖然後半段有了些許快感,但這種痛感,足能讓她記一輩子了。

甘願覺得走路都不太對勁,她飢腸轆轆,裹著浴巾來到客廳,想要切塊蛋糕。

然而剛切好,還沒來得及下口,她聽到熟悉的手機鈴聲,將沙發上的衣服掀起,看見了鍾淮易的手機。

電話是鍾淮易的助理打來的,說某個董事現在需要一份特別重要的檔案,一個小時之內發到他郵箱。

甘願從鍾淮易手機的備忘錄內找到了那位董事的郵箱,她沒忍心叫醒鍾淮易,忍著腿間的不適,來到書房,想要找到這份檔案。

檔名她問過了,應該不會弄錯,不會蠢到發錯檔案。

鍾淮易經常在這裡辦公,可奇怪的,甘願並沒有找到幾份檔案,僅有的也都是無關的幾份。

她坐在書桌前,左顧右盼,琢磨著,真的要叫醒他嗎?

她忽然瞥見角落裡放了個保險箱,靈機一動,檔案會不會放在那啊。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可甘願翻遍了書房的抽屜,並沒有看見保險箱的鑰匙,她想到剛才沙發上掉了一把,拿來一試,果真能開啟。

然而保險箱內空無一物,甘願正準備將它鎖上,餘光瞥見有什麼東西,仔細觀察,原來是個u盤。

將檔案存在這裡面了麼,很有可能。

甘願開啟電腦,將u盤插入,隨著一聲提示音,螢幕上出現了k磁碟。

雙擊開啟,只有一個資料夾和txt。

“應該是這個了吧。”

甘願小聲唸叨著,將資料夾開啟,一瞬間,無數張豔照躍入眼底,晴天霹靂。

他這裡怎麼會有鍾淮瑾和鄭昕潔的豔照,而且,其中幾張還是她沒見過的。

記者都未曾爆料過的照片,為什麼會存在鍾淮易的u盤裡。

甘願握著滑鼠的手都在顫抖,可怕的想法在心中滋生,她突然想到還有個txt未曾檢視,甘願顫動著手開啟,其中只有一行數字。

十一位,是手機號碼。

甘願握著滑鼠的手收回,她控制不住自己,眼眶都發酸,緊咬著下唇。

不可能吧,不可能的。

罪魁禍首已經找到了,不是李商嗎,他全都認了啊,可為什麼,這裡會有這些照片。

她真的沒辦法相信鍾淮易會陷害自己的親哥哥。

甘願深吸一口氣,她讓自己冷靜,這不有個電話號碼麼,萬一她打過去,能知道一些線索呢。

桌上是座機和鍾淮易的手機,甘願猶豫一瞬,最終選擇了鍾淮易的手機,她顫抖著,按下了那幾個數字。

不可能的,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漫長的嘟嘟聲,她甚至希望電話無人接聽,然而並不如願,那邊傳來一道女聲。

很年輕的女聲。

“喂?鍾淮易?”

“你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啊?太難得了,你怎麼不說話。”

甘願抿緊了唇,她不知道問什麼,這一刻,她好像喪失了全部的語言能力。

即使如此,那邊的人並沒有將電話結束通話。

她心情像是很愉悅,“沒想到啊,有生之年,您鍾大爺也會給我打電話。”

“我鄭昕潔最近是做什麼好事了嗎?”她自問自答,“不過好像還真有,我記得前幾天剛救了一隻流浪狗。”

甘願險些叫出聲,對面的人竟然是鄭昕潔,鍾淮易怎麼會跟鄭昕潔扯上關係。

淚水盈溼了眼眶,甘願的心跌倒谷底,下一秒,鄭昕潔又開口。

“話說,你和你家那位哥哥怎麼樣了啊,我長期在國外,也不知道你們家的訊息。”

“不過你當初那手段可真夠狠得,灌醉了哥哥送到別的女人床上,還誣陷他出軌,這事真的太損,我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我這樣做太不好了。”

甘願睜大了眼睛,淚水奪眶而出,手機掉落在地,還隱約能聽見女人的聲音。

“鍾淮易?你怎麼了?我自言自語你都不願意接聽我電話?”

“……”

她唸叨了很多,甘願並未吭聲,因為她轉過頭,看到了鍾淮易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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