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諸神黃昏的開端
廣袤的冰原上。
托爾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作為九界的神王，祂出現在那裡都是合理的。
“尤彌爾，尤彌爾，你到底在哪？”
托爾狠狠撓了撓頭，祂已經按照奧丁寶庫中的筆記去尋找尤彌爾的方位的。
但是托爾一連找了三個地方，發現都已經是人去樓空。
巨人王尤彌爾可能在這些地方休息過，但至少是現在，尤彌爾並不在這裡。
托爾並不知道，尤彌爾早在無數年前，便在約頓海姆進行佈局。
除了耶夢加得以外，大部分實力強大的霜巨人，都已經沉睡在了真正的巨人王城之中。
此刻，生活在約頓海姆王城的巨人，在以往都是被尤彌爾透過神力幻化出來的，而到了現在，這些還生活在約頓海姆的巨人族，已經和最初的那些霜巨人關系不大了。
作為巨人中的最強者，洛基最早出生的孩子，耶夢加得對過去的事情並不清楚。
洛基並沒有給這些新生巨人介紹過，在世界樹尚未誕生的年代是如何的。
“算了。”
托爾揮舞著手中的巨錘，妙爾尼爾劃破長空，巨大的能量從托爾體內散發。
“果然，找人這些精巧的事情不適合我去做。既然如此，我不如直接去問問耶夢加得，祂們的始祖，巨人王尤彌爾現在在哪兒。”
轟！
雷霆劈下。
空間碎成片片雪花，一個巨大的時空裂縫出現在托爾面前。
祂直接透過神力，將自己與巨人王城的時空通道給鑿穿了。
既然腦子笨，那就不用思考。
想不出答案我就不做題了。
直接去找知道答案的人問問不就行了嗎？
我可真是個天才。
轟！
空間溢散的巨大能量，將方圓十餘里的地面盡數掃平。
托爾的身影消失不見。
……
巨人王城。
這是一座建造在約頓海姆最高峰的城市。
對於霜巨人而言，酷寒的環境並不能對祂們造成絲毫影響。
巨人族天生就是強大的古神。
這便是舊日宇宙誕生之初的世界。
哪怕是最弱小的巨人，也比現代宇宙中的上位獨立種族要強大。
祂們都是真正的古神，哪怕是沒有掌握權柄，也遠非一般的神話生物可以比擬的。
王城最深處的庭院內。
一個穿著儒雅長袍的男人正欣賞著自己面前的花園。
男人身作的長袍上，繡著無數繁複的數字與圖案。
像是一個個不規則的幾何體，光憑肉眼根本無法窺探這些圖形在現實中的真正意義。
就像是一個不規則，時刻都在變化的幾何體，沒有固定的形態，也沒有確定的模樣。
祂隨時都在變動，但每一次定格都恰好處在名為完美的狀態。
“光明神巴德爾死去，九界失去了太陽，世界不再正常流轉。
“死亡，災難，戰爭接踵而至，完美的一角確實，從此無法週而復始。
“祖母，末日就要來了。”
身著長袍的男子睜開雙眼，罕見的，祂的雙目並非黑白二色。
卻像是一個首尾相連，不停旋轉的圓弧，彰顯著世界輪迴往復的真理。
男人身旁是一顆瘦弱的樹，這顆樹的枝幹並不粗壯，反而透露出一些纖細。
聽見男人的話，樹木似乎抖動了幾下。
隨即，幾枚葉片緩緩飄落，最後在觸碰地面的一瞬間，化作飛灰。
“祖母，父親還是杳無音信，我曾經嘗試過透過死之國聯絡父親，但是訊號依舊中斷了，我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
“但是祖母，我在死之國的時候發現，有一位我們巨人族的神靈曾在那裡誕生，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應該是父親又給我添了一個妹妹。”
男人絮絮叨叨地向著身旁的樹木說著話。
這裡是巨人王城最核心的王庭，是現任巨人王才能居住的寢宮。
說話間，男人氣質儒雅，好似看透了世界的偉大學者。
但仔細觀察，又能從男人身上體會到一種宛若世界般的厚重。
此刻，若是有巫師將靈感朝著男人身後的星空蔓延。
恐怕可以看見，一條環繞整個世界的長蛇靜靜沉睡。
耶夢加得，傳說中環繞人間的中庭之蛇。
首尾相連足有一個世界大小。
而同樣，耶夢加得也是此刻巨人族的王，洛基的第一個孩子。
而祂身旁的那棵樹，則是洛基的母親，祂的祖母，巨人勞菲死後所化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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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其他九界古神，耶夢加得同樣是沒有權柄的，生性多疑卻吝嗇的洛基可不會分給自己孩子權柄。
對祂而言，洛基從來只相信自己，哪怕是此刻跟著布魯斯，也完全沒有徹底相信後者，更多是打不過的被逼無奈。
但耶夢加得作為巨人族有史以來的最強巨人，剛一出生，祂的存在甚至驚動了奧丁。
以至於最後奧丁藉助洛基對自己的孩子的防備，將耶夢加得的本體給拋向了米德加爾特外的星空。
用一整個世界的壓力迫使耶夢加得揹負米德加爾特，從而限制祂的力量。
很顯然，奧丁是成功了的。
作為巨人族的異類，耶夢加得如果正常生長，祂甚至不需要去掌握額外的權柄。
祂本身的特性發展成熟後，會自然演化成宇宙中對應輪迴的權柄。
實力直接一步踏入亞弗戈蒙的層次。
但是因為奧丁的干預，因為需要時刻揹負米德加爾特，耶夢加得的發育畸形，導致祂的身軀最多只能環繞一個世界。
象徵輪迴的權柄也沒有成熟，最後變成了一個怪物。
成為了環繞中庭的蛇。
這也是為什麼後來耶夢加得想要和托爾爭奪神王之位，就是為了透過掌握權柄，耶夢加得想要恢復自身先天畸形的特性。
然而很遺憾，在面對被奧丁分出了兩個權柄的托爾時，耶夢加得顯得是那麼的無力。
被托爾輕易擊敗後，失去了競爭九界神王的資格。
其實想想就知道，九界神王向來是奧丁一系的基本盤。
作為九界中極少數權柄的神祇，神王的位置只能在祂們之中誕生。
奧丁的父親之前還算好，因為資質問題，九界中尚存的權柄祂們無法完全掌握，這就給了別的種族上升的機會。
可等到奧丁這一輩，作為九界最強的神王，奧丁掌握不了七個權柄，而且又在後來因為某種原因，斷絕了九界和宇宙的聯絡。
如此一來，別的種族再也無法獲得新的權柄，自然無法與奧丁一襲的神祇爭奪神王位置。
唯一有可能自我誕生權柄的耶夢加得更是直接被奧丁聯手洛基鎮壓，毀掉了輪迴權柄的誕生。
“祖母，其實父親一直呆在尼福爾海姆也好，祂不會在做那些惹人生厭的惡作劇，也不會再戲弄諸神，導致我們與神靈的矛盾加深，其實這樣也好，安安穩穩呆在約頓海姆，安安穩穩當一個巨人王。
“我每天都可以陪著您，這樣的日子豈不是很美妙？”
耶夢加得喃喃自語，一旁的樹木似乎聽到了祂的話，一根樹枝緩緩垂落，最後放在了耶夢加得頭頂。
像是一個慈愛的奶奶，安慰著自己的孫子。
“可是啊，祖母。”
耶夢加得抬頭看著失去陽光的天際。
哪怕是祂不知道諸神黃昏，此刻也從九界驟變的氣息中察覺到了異常。
耶夢加得能感覺到，美好的時光不多了。
“祖母，您說。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多久呢？”
樹木晃動，祂並不知道答案，耶夢加得本來也不知道，但是馬上祂就知道了。
轟隆——
天空中被濃厚的烏雲所覆蓋。
突然。
一束巨大的雷光貫穿天地，從沒有太陽的陰暗天空，直擊大地。
雷光震動，哪怕是不在中央，可是恐怖雷霆光柱說散發的波動依舊可以輕易擊殺沒有權柄的巨人。
只是一瞬間。
整個巨人王城開始搖晃，從山脈頂端，一個巨大的豁口出現，隨即迅速蔓延開來，順著山體朝下方不停擴散。
巨石滾落，山脈傾倒。
眨眼間。
原本高高在上的巨人王城搖搖欲墜。
雷光緩緩散去，倖存的巨人王茫然抬頭，巨大的瞳孔中滿是震撼。
只看見他們頭頂的天空裂開，彷彿世界被一柄巨錘敲出了裂縫。
雲層順著裂縫向上蔓延，宛若被空洞吸入的流雲。
“快，去王庭！”
一聲驚呼劃破天際，只看見一個身披金甲的巨人，祂的腦袋因為雷霆的餘波被嚴重燒傷。
他駕駛著戰車，五匹巨狼拉著他，朝著王庭方向狂奔而去。
巨人的驚呼聲響徹四周，立馬讓還處在雷霆震懾而迷茫的巨人醒悟過來。
他們遙遙看著雷霆落下的方向，那是巨人王，耶夢加得的居所。
他們的王，有危險！
“快，勤王！”
伴隨著第一個巨人的驚呼，一傳十，十傳百。
很快，整個王城內剩餘的巨人都明白，他們的王，耶夢加得被襲擊了！
此刻，巨人們心中不僅是剛才劇烈雷霆所帶來的震撼與驚駭。
一股濃郁的憤怒在他們心底滋長。
作為約頓海姆的核心，巨人族最重要的王城，這裡被襲擊完全不亞於阿斯加德的金宮被人一刀劈成兩半。
更別提，被襲擊的目標還是他們巨人的王。
自己的王，在自己的腹地被其他人襲擊。
這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王城內。
耶夢加得死死站在瘦弱的樹木前，鮮血染紅了祂的長袍。
上面繡著的幾何圖形被某種力量打散，再也無法組合在一起。
完美被打破了。
就像是一條無限延伸的弧線，從中被人截斷，哪怕只是一小截微不足道的部分，但被截斷了就是被截斷了
無法連續的完美，再也不能迴圈。
“是你？”
耶夢加得看著面前的人影，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彩。
但片刻後他，祂似乎又釋然了，看著正前方的人影。
“也對，本就應該是你，也只有你能做到這一點。”
耶夢加得靠著樹木，一手死死按住胸膛，在祂的手掌下方，一個巨大的豁口正朝外冒著鮮血。
“巴德爾是你殺的吧。”
見自己沒有回應，耶夢加得嘴角勾勒。
“我那可憐的父親應該也是你的手筆吧？就連我都知道祂擁有了權柄，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咳咳。”
耶夢加得張口咳出鮮血，祂已經死了，遠在米德加爾特的本體上，一道同樣的猙獰豁口遍佈長蛇全身。
其中，有雷霆湧動。
“托爾有你這樣的父親，可真是祂的不幸。”
……
時空突然被人撕裂。
一個紅色長髮的肌肉男從中步出。
“耶夢加得！”
男人龍行虎步，一舉一動間帶著恐怖的偉力。
“我有話要問你。”
托爾邁步離開時空裂縫，祂張嘴大喊出聲，卻突然發現。
巨人王庭的情況似乎出了問題。
原本花團錦簇的花園內只剩下殘枝敗柳，一朵朵鮮紅趴在地上，被雨水侵溼。
地面猙獰，佈滿了龜裂，一個個巨大的豁口還在閃爍著電弧。
分明是經歷了一場大戰。
就在庭院的盡頭，一切都被摧毀的空白之上。
一棵被雷霆燒焦的樹靜靜矗立在原地，而在樹木下，一個胸膛被鈍器擊穿，渾身被纏繞的雷霆灼燒的男子靜靜靠著。
雙目緊閉，彷彿睡著了一般。
托爾瞳孔猛地放大，祂的呼吸凝滯。
而就在此刻。
砰！
一個身著黃金戰甲，駕馭著戰車的巨人猛地重開王庭大門。
其後，是無數手持武器的巨人。
“王，我們來支援您了！”
“偉大的王，讓我們來殺死入侵者吧！”
巨人們的嗓音震天動地，後方的巨人還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
只是揮舞著武器大喊著，朝著王庭衝鋒。
而第一批進來的巨人，已經看見了面前的場景。
儒雅的男子胸口碎裂，雷霆將祂的皮膚炙烤的焦黑，祂靜靜靠著一棵燒焦的瘦弱樹木，在死亡的前一瞬，祂都保護著身後的樹木。
空氣彷彿凝固。
衝入王庭的巨人王屏住了呼吸，那個儒雅的男子已經深深刻在了他們的腦海之中。
燒焦的樹木，破敗的王庭。
無法掩飾，無須體會，就能感知到的濃郁風元素。
那恐怖的，代表九界力量唯一的雷霆之力。
根本不需要任何解釋。
那頭豔麗的紅髮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巨人們的臉上。
耶夢加得，巨人族的最強者，整個九界也罕有敵手的神祇。
此刻，竟然被殺死在了自己的王庭之中。
而兇手，完全無需調查。
整個九界，能殺死耶夢加得，也動用如此恐怖雷霆之力的神祇。
只有面前的這一個人。
“雷神……”無數巨人們咬牙切齒。
下一刻，劇烈的咆哮從他們口中傳來。
“托爾！”
托爾紅發飄揚，祂看著面前死去的耶夢加得，眉頭緊蹙。
就算是以祂的腦子，祂也明白，這件事已經容不得祂解釋了。
九界中，能殺死耶夢加得，能操控如此龐大雷霆之力的。
僅祂一人而已。
……
巨人王城外
布魯斯帶著洛基與海拉站在一座聳立的冰峰之上。
“偉大的存在，你為什麼不去幫助耶夢加得？”
洛基小心翼翼地問道。
“憑藉您的力量，應該可以做到吧。”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一句話，將洛基原本準備的其他問題全部堵死。
不過，祂又能怎麼辦呢？
布魯斯收回目光，差不多是時候了。
“洛基，準備一下。”
“什麼？”
“做你們之前想做的事。”
布魯斯抬手開啟一個空間裂縫，另一頭是亡靈大軍整裝待發的死之國
“帶領亡靈軍團，殺傷阿斯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