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麥亨利報出這幾個人的名字,李達康當時就呆了一呆------

他剛才說的這幾位,那可算是香江真正的愛國商人呀,他們這幾位,是對內地最堅定的支持者。

李達康還知道,其實在前世的時候,後來麥亨利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也曾經去找過他們,並獲得了他們的支援,只可惜在這幾家當中,有幾家的實力稍微差點,並且也沒有找到正確破解“七煞”的辦法,另外再加上香江社會複雜的環境,最終整個專案還是以失敗告終。

那條黑水崖山道,最後也變成了香江的“郊野公園”。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李達康最開始幫麥亨利設計的時候,他就力勸麥亨利別找這些最堅定的愛國商人,而是要找彤叔那樣的“溫和親中派”。

沒想到兜兜轉轉,麥亨利還是回到了這條老路。

李達康在那裡發了一會呆後,他轉頭略帶嚴肅的對麥亨利說道:“

麥生,您不是讓我給您參謀參謀嗎,那行,不過在說出我的看法之前,我能先問您一個問題嗎?”

“阿康你說。”

“您剛才提的這幾個人,您是真心想和人家合作,還是只想利用人家?”

“這個……”麥亨利稍微帶點不好意思:

“我和阿流也商量過,現在彤叔依然是首選,從各方面的情況來看,應該還是他最合適吧。”

李達康微微露出一絲苦笑-----聽麥亨利這話的意思,這主要還是只想利用人家嘍。

李達康理解,如果在商言商,麥亨利這種做法無可厚非。

不僅無可厚非,這其實是商業活動中最常用的一種手段------

在一方談判僵持不下時,尤其是雙方都在比拼耐心時,那我裝模作樣去尋找其他合作伙伴,為自己在談判桌增加更多的籌碼。

嗯,如果是其他專案,李達康肯定沒有意見,他說不定還會為麥亨利的想法點個贊。但唯獨這個黑水崖專案-------

在前世的時候,李達康知道在這個黑水崖專案失敗之後,麥亨利後來之所以能夠翻身,其實就是他剛才說的這那幾家幫了他的大忙。

是他們把麥亨利引進國內市場,是他們把自己在國內的一些人脈介紹給麥亨利,這才讓麥亨利後來在內地混得風生水起。

因為知道前世的一些情況,所以李達康總覺得,麥亨利現在只想去利用人家,這總顯得不太厚道。

更何況說實在的,就李達康本人來說,他也對這幾家充滿敬意。

這幾家,那可是從50年代就開始支援內地,幾十年來持之以恆,算是對咱們國家的建設出過大力------

李達康雖然是個俗人,但他自認為還算一個愛國者,因此想讓李達康當麥亨利的幫兇,去算計和利用這樣一群人,李達康真幹不出來。-------

在穿越前輩中,也許確實有個別這樣的人,可是對於這樣的穿越前輩,李達康向來是鄙視的,因此他絕對不願意成為連自己都會鄙視自己的人。

李達康沉默了,這導致現場的氣氛有點尷尬。

最後打破尷尬的卻是謝流生,見李達康遲遲不肯說話,他突然對麥亨利說道:

“麥生,請你在這待會,我想到外面單獨和小康說幾句話。”

麥亨利含笑點頭,然後謝流生就把李達康領到外面,讓李達康沒想到的是,流生舅舅第一句話就是:“小康你可能還不知道,其實主動聯絡其他幾家,這個建議是我對麥生提出來的。”

李達康苦笑--------

他這個時候當然只能苦笑,因為對於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舅舅他向來敬重,然而對於他這個建議,李達康卻是實在無法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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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他現在當然就只能苦笑。

沉默了大概一分鐘左右,謝流生再度開口,並且他這次好像有點離題萬里:

“小康,麥生剛才突然問你我們太古集團現在是什麼形勢,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李達康心說這我哪裡知道?沒準他就是突然發神經呢,一個人發神經的話,還有誰能猜得到的嗎。

謝流生突然一笑:“其實是來這之前,我剛和他分析過我們集團的形勢,這才讓他有感而發,小康,我知道你非常聰明,也非常懂事,我現在再問你一次,你覺得我們太古集團現在是什麼形勢,不不,咱們還是說點具體的,你知道在2個月前,麥生在董事會的選舉中為什麼會落敗?”

李達康心說這還問啥,前世不就是你告訴我的嗎。

於是李達康充當復讀機:“自從香江迴歸之後,你們太古集團雖然山頭林立,但整體上還是分為兩派,一派一派可以稱作“積極擁抱內地市場派”,而另一派,則可以叫做“有序撤退派”,我知道麥生是屬於前者,他一直主張積極擁抱內地市場,而上次的投票,其實就是他這個派系輸給了另一個派系,是這樣吧。”

謝流生一聽就笑了:

“呵呵,“積極擁抱內地市場派”和“有序撤退派”?小康你這個說法還是蠻新穎。”

李達康也笑,心說不敢不敢,這兩個名詞的原創可是你自己,是你後來回到國內發展時候告訴我的,而我現在,只是把這兩個名詞還給你而已。

謝流生繼續嘆道:“是呀,現在整個集團有點混亂,分裂的趨勢已經越來越明顯,不過小康,你別看麥生上次輸了,其實在集團裡面,他還是有很大支持者的,呵呵,用你剛創造的名詞來說,其實在整個太古集團,還是有相當多的積極擁抱內地市場派。”

“哦?”

謝流生點點頭道:“你知道在上次的投票中,麥生具體得了多少票嗎?”

這個李達康當然不知道,所以謝流生很快接著說道:

“在整個太古集團,有投票權的董事一共22人,不過這不包括董事會主席,董事會主席一般也不投票,只是在出現平票的情況下,這才會請他最後裁決。”

說到這的時候,謝流生深吸一口氣:“在上次的投票中,麥生得到了10票,而他的對手拿到了12票,其實我們只差一票,因為我們的那個主席,他其實也算溫和內進派,所以一旦出現平票讓他裁決,麥生多半就勝利了。”

“哦?”

李達康心說那還真是,老麥確實輸得有點可惜,不過這關我什麼事?你跟我說這幹嘛?

這就像是下圍棋,半目落敗是輸中盤認輸也是輸,大多數人都是看結果的,至於到底怎麼個輸法誰會在乎?

在乎了又有什麼用?現在能改變結果嗎?

謝流生顯然沒注意到李達康的不以為然,他自顧自的說道:

“所以呢,正是因為麥生還有那麼多支持者,我就去勸他了,勸他去找找霍生胡生林生他們,畢竟他的那些支持者,九成以上都是香江本地人,在本地生在本地長,嘿嘿,有序撤退?你讓他們撤到哪去?難道讓他們撤到英國去呀?其實別說是這些人了,現在就算是整個太古集團,現在與其說它是個英資公司,那還不如說它是個香江本土公司呢,畢竟在香江紮根這麼多年,其實早就已經本土化了,小康你說是不是。”

聽謝流生說到這裡,李達康的態度就端正很多了:

“那流生舅舅的意思……”

謝流生點點頭:“其實我昨天就開始勸麥生,哪怕是為了他的那些支持者,還有整個太古好幾萬香江本土員工,也希望他扛起內進派的大旗,而想要抗起大旗,這個黑水崖專案就必須成功,而現在想要破局,那就非尋求霍生胡生林生他們幫忙不可,所以我就建議,讓麥生主動去拜訪他們。”

“那…….”

到了這個時候,李達康終於還是沒能忍住:

“尋求支援可以,那也不能去欺騙和利用人家吧?”

謝流生一愣:“誰說要欺騙他們?小康,我也不瞞你說,其實在來之前,我在徵得麥生同意後,已經提前聯絡胡生的人了,並且跟那邊明說,其實到目前為止,彤叔依然是我們的合作首選,只是因為現在談判僵持不下,所以很想得到他們的支援,先是陪我們演一場戲,看一看能不能讓彤叔稍微讓步,如果真的和彤叔談不攏,大家再來商談合作不遲。”

“那,那胡生那邊答應了嗎?”

謝流生一笑:“胡生當然答應,不僅是他,我相信霍生林生同樣會答應。”

李達康有點無語的看著自己這個舅舅。

他和麥亨利的這個做法,其實就是把人家當成備胎,並且是明著說把你們當成備胎。

並且謝流生還非常篤定人家肯定會答應。

作為穿越者,李達康當然知道謝流生的底氣。

他的底氣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麥亨利對內地的態度!

“唉~~真是幾個可敬的備胎啊……”

李達康感慨完之後,他突然想起另外一個問題:

“對了,那關於解東陽的方案呢,你也跟那邊說了嗎?”

謝流生說道:“還沒有,今天就準備跟胡生坦誠交底。”

說到這謝流生突然笑了:“不過這畢竟算個密碼,我和麥生商量過,這件事就只和胡生說吧,霍生和林生那就算了。”

“啊?為啥…….”

說到這的時候,連李達康自己都笑了-------

兩位現在說的這個胡生,他不僅是個堅定的愛國者,是個出色的商人,並且他本人還是斯坦福建築系畢業,是個出色的建築師,所以和這個人說解東陽的事,想必他最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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