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燕京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大爺你是……”李少蔚看著眼前場景,一望無際的沼澤,一滴一滴的血從空中如驟雨般落下……

彼岸是一個老人背對著自己,一條魚竿向河中垂下,突然魚竿一抖,“魚咬鉤了嗎?”老人聲音極為深沉如同死屍一般,一隻蒼白的手從水中升了出來,原來釣上來的是一具早已乾枯的死屍,死屍“喝足了水”早已完全腫脹,發白的肌膚,完全脹開的屍體,口裡正叼著魚鉤,手向四周晃動著,“啊哈,魚咬鉤了!”釣魚人看著浮上來的屍體一口咬下屍體的手臂一組鋒利的獠牙完全展露,他的動作是……啃食,一口,又一口,……

少蔚!”屍體的口突然一聲慘叫,釣魚人一咬把脖子完全咬斷,無數的鮮血像河中散去,一絲絲的腥紅將河水變成了一個大染缸,內臟,小腸已經掉了一地,水中無數的死屍浮了上來。

“少蔚!”,“少蔚!”無數的聲音傳出,少蔚嚇得完全趴了下來之前對陣白袍人時的暴雪雷電早已不知道哪去了,他帶著驚恐的眼神猶如一個遇見惡魔的孩子一瘸一拐地向道路的盡頭跑去。

“碰!”少蔚感到臉撞到了什麼東西,抬頭一看一把巨大的戰刀插在了路的中央。

“這不是我的那把刀嗎!”疼痛從少蔚的大腦傳來,血已經殘留到了刀刃之上。

“餘的名字不值得銘記,餘的生命沒有任何光輝,餘即是爾等!”不知不覺一隻手搭在了少蔚的肩膀上,少蔚轉頭一看血盆大口像他襲來。

而一具無頭的死屍帶著他僅剩的一隻手抓住了釣魚者的肩膀:“不許你傷害他!”

“爾等算什麼,餘即是道,道即使餘。”釣魚人向後一咬,一絲絲鮮血已經掉落到了少蔚的臉狹之上,舌頭已經感受到了那令人絕望的腥紅……

雖然那人沒有頭顱,但是少蔚不知為何卻看見了他的澄澈的眼睛,那雙眼睛是一種穿越了宇宙萬物與星辰的澄澈,期間也繼承那些所視物的悲涼滄桑。

“嗷嗷!”軍犬七竅流血地倒在荒涼的草原

閉上雙眼,那年夢的畫面,那把長矛一擊又一擊地衝擊著男人的心臟,慄發金眼沒有任何美感,全身上下透露著惡魔氣息的男人,他踐踏了所有人的尊嚴,以討伐莫須有之罪踏上了華國的島嶼,無辜的將領捍衛和平,保護著友好的“火種”,如今已化為塵土,剩餘的只有他生前的佩刀,道德!

“爸!”少蔚從夢中驚醒,手開始不斷摸弄著“殘破不堪”的身子,最後發現自己沒事好好地躺在病床上他才完全安心。

“少蔚,又做噩夢了,又夢見你爸了,沒事的,你爸在天上好好的。”坐在病床旁的胡少宇笑嘻嘻地捂住他的手,儘量讓自己顯得更有保護者的氣質。

“頭!你來看我了,我沒事,我夢見一隻惡魔他要吃了我爸,再吃了我,我爸被他吃掉了頭但他還在保護我,我怕那個傢伙真的再次出現,我真的很害怕!”少蔚不敢繼續說下去,抱住了被子,一滴淚水已經飄到了手背,山海圖騰白虎接受了淚水的指引,閃電斷斷續續地嘶吼著,好像就要破手而出將少蔚反噬掉一樣。

“就你還靈創的一員呢,一點膽子也沒有,那把刀好像是你爸生前的遺物吧,李將軍去世時什麼都沒給你就留了把刀,這應該是你與過去唯一的紐扣了,既然過去是黑暗的,你又何必繼續想呢?好好,把握現在,把握……力量!”胡少宇的面色在道出力量的那瞬間突然變得十分奇怪,全身的氣息好似一把把尖刀,不斷刺激少蔚的身體與心靈。

“嚓!”

“頭!”血淋淋的現實擺在眼前,少蔚卻無法做出任何有意義的事情,那把刀,道德!他刺穿了胡少宇,和當初歐洲的金眼惡魔刺穿父親的位置一模一樣,他太弱小了,什麼也不做了,即使帶著一顆赤子之心,可是他太弱了,這個世界有太多看不慣。

在某個國度,擁有金錢的人,可以肆意蹂躪他人,甚至可以從人販子手中買到錢都買不到的親情,有些人為了受到萬人敬仰,為了各種獎項,去抵抗自然,甚至篡改天條篡改陽壽,毫不顧忌自然的感受……

可是這些弱者可以幹什麼?就這樣不少人沉迷網路或者患上自閉症,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斷抱怨著世界,在沒有條款與責任的新大陸,發洩著對世界的惡意,淪為鍵盤為武器,文字為子彈的“英雄”。

少蔚或許也是這種人,他是靈創的一員,一直把靈創當做英雄的組織,現在想來,這是不是在自欺欺人,作為一個弱者,一口一個集體,集體中有強者,但是他們把這裡真的當做集體嗎?真的顧及那些自己一口一個的正義嗎?一切或許全都是套路或者假象。

他背後的陰影逐漸延生,陰影中潛藏著另一個靈魂,一個自己基本從未觸及,卻永遠為鄰的邪惡。

“你想要獲得恩賜嗎?可以辦到你想辦到的一切?內疚什麼的,餘的力量全能替你承擔,很誘人吧!”

胡少宇帶著陰沉,睜開了雙目!

“又是夢嗎?”少蔚睜開雙眼,眼睛捕捉著四周的光影,一切如舊,什麼也沒有改變,就像永遠重複著,一成不變的生活,無人干涉便永遠停留的沙盤,除了已經不知道如何已經快速修復的身體外,真的,什麼都沒變……

少蔚從被子裡走了出來,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他從病房的桌子上拿起了那把戰刀,一拔出刀,銀光閃閃,道德應該是很溫和的東西如同水一樣但這把殺氣騰騰的戰刀怎麼樣也配不上道德這個名字。少蔚至今都想不通夢裡那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究竟是什麼意思,每天晚上做夢幾乎都會夢見這句話,自從上次和白袍人打完之後每天晚上都是那個沼澤,相同的畫面,相同的釣魚人,相同的屍體,一切都是個謎,少蔚看著戰刀,只能悄然嘆息,也許他該釋懷了。

“吾即是爾等,爾等乃是吾!”一張臉從刀中浮現,那不是人那是一張滿是絨毛的虎面。

“瞧我自己嚇自己,作為醫生,我都快成病人了!”少蔚口上輕鬆,若不是那張臉只出現了一瞬間,他鐵定要嚇得把刀扔出去“算了不管了,我一定是太累了出現幻覺了。”

“之前你不是說殺我是有原因的嗎,剛剛說的時候被鬼打斷了,我相信你們是不會無緣無故對我起殺心的,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你們一定知道什麼內情對嗎,大家起碼也共渡了患難,如果知道什麼不妨分享一下!”晏仕伍等人不想在人頭上面多費體力,透過東躲西藏終於到了一個巨大的溶洞內,他提出了之前的疑問,顯得格外親切。

“我們還是快走吧,目前這個地方不能久留,在留下去那些飛頭一定還會追來的。”陸建國無視了他的疑問,好像是在刻意迴避,畢竟他們只是暫時的盟友。

“目前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在拖,我的很多隊友都已經間接被你害死了!”晏仕伍一轉了之前的和氣,手上的魚腸劍越來越緊,餘光悄悄瞄到了陸建國的心臟,彷彿隨時都可以刺上去。

“看來,最後還是!”話語之間,陸建國身邊的暗物質粒子突然開始逐漸凝聚。

晏仕伍稍稍感覺不對,向後閃身一邁,眼光輕輕瞄了一下地面,剛剛他站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應該有一百米了。

“嗖!”

“偷襲?你們覺得有勝算嗎?”

易倫的劍剛剛削去他一絲髮絲,只聞其聲,人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夢幻泡影。

“死!死!死!”

黑劍在閃爍著殺光,易倫在黑暗中就像一個殺戮機器,手中的劍不斷躍動著,每一劍都十分華麗,面對高明的劊子手,自信刻在晏仕伍的臉上,即使沒有照明,但是一次又一次錘鍊的感知,他的第六感已經強於鯊魚以及蛇,每一次劍風以及腿風他都能完美感知。

“橫劈!”

“跳躍踢!”

“從上至下都是防禦,根本無從可破,還要提防黑暗中的陸建國,不過那家夥不靠照明應該很難找到我們!”

晏仕伍大腦飛速運轉著,雖然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是他除了退別無他法,他在自己的身後展開了一個空間門,在空間門的不遠處則是一個出口,相當於他向後一退就能到達移位的效果,以這種方式可以完成每閃退,不必擔心在退後途中被劍攻擊。

慢慢地攻擊越來越遲鈍,越來越緩慢,一輪劍擊總算停止,晏仕伍瞄準機會,在黑暗中判斷起頭部方位,一切都只在一瞬間可以解決。

魚腸劍嬌小,細長,可以藏覓魚腹之中,劍風更是難以發現,作為刺客老手,與晏仕伍的配合自然相得益彰,就在這一瞬間,他判斷好位置,細龍下海,直刺島礁……

“咔!”

得手了!不對,沒有插入的感覺,兩把劍碰撞在了一起,易倫成功抵住了自己的死亡,晏仕伍一臉驚愕地抬起頭,兩顆碧綠的明珠在黑暗中吐露著滿是殺機的光芒,那正是易倫的眼睛,確切而言,那是面具的眼睛。

隨著一聲“噗!”劍氣開始外洩開來,這是一把有靈魂的劍,易倫在此灌注了心與記憶才能喚醒並運用他的劍氣,他一眼就看出魚腸是把真貨,但是那並不是晏仕伍的劍,它們互不瞭解,根本無法激發出力量,既然無法攻擊到晏仕伍,那就“守株待兔”,在自己停止攻擊時的幾秒後迅速開啟夜視狀態,賭一把,就賭這一瞬間,他贏了,接住了這一劍,隨著“噗”的一聲,就在這第二個一瞬間,劍氣的爆破,近身將剛剛反應過來的晏仕伍震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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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得手的易倫也飛了出去,不過劍是不會傷害主人的,易倫始終相信這一點,當然他的劍沒有讓他失望,他的身上沒有一分劍氣的波動晏仕伍的體內劍氣好似猛虎不斷地剖心破髒,他的身上幾條筋脈開始爆出猩紅的鮮血,不過他的思考並沒有停止,身後的傳送門,隨著思緒不自覺地再次展開。

“不可能!”

易倫瞳孔中對映著一個滿是陰謀的影子,晏仕伍,他即使中了劍氣依舊可以意志維持狀態,理智帶來了死神的擁抱,他抱住了易倫,槍口對準了他的心臟,這時陸建國的手電筒照射了過來。

“不!”

他的眼睛中不自覺地開始溼潤起來,易倫敗了,他一直依靠和利用的易倫敗了,他不知道自己對易倫是什麼感情,易倫之所以幫助自己純粹是因為自己生前擁有鉅額財富埋藏在一個特殊的地點,只需要他將他救出去,他就願意開辦學校,養老院,動物收容所幫助更多人和其他動物,不過這個荒誕的謊言易倫卻相信了,十分信服,他說:“我是一個友好的劊子手,尊重我殺死的一切人,每個人在被我的劍處決時沒有任何痛苦,比槍更加爽快,所以也沒有人比我更瞭解生命的脈動,生命是美麗的,而你的生命,我感覺格外美麗,你絕對沒有說謊!”

那番話,是他從認識他開始,易倫最話嘮的一次,千言萬語在這一刻都融合成了一句話……

“易倫,我答應你,我真的答應你!”

二人紛紛落地,晏仕伍緩緩湊地上站起,用袖子擦拭了一下槍口的血,易倫的血,地上的那具屍體,面具開始燃燒起來,他那最真實的面目,最真實的笑容露了出來,似乎在說著:“隊長,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那面目是天使的面孔,不會有人想到男女老少,各類生命在他的手中都曾走過一遍,晏仕伍靜靜感嘆道:“他娘的,劍氣居然還在體內奔湧,中了兩顆醒槍發射的銘異彈依舊沒死亡嗎?我認可你,把精神注入三尺鋼鐵的傢伙,可惜我們是敵人……”

我要殺了你!”

“不自量力!”晏仕伍一擊肘擊把撲過來的陸建國打進了巖壁,他口中流著鮮血,與眼淚交織著,依舊在嘀咕:“殺了你!替易倫報仇!”

“虛數空間,刀凌!”

一陣強光閃爍,當陸建國睜開眼時,他坐在一塊巨大的鏡面上,湛藍的天空中浮現著無數把無主的匕首,在鏡面中浮現著一個美麗的大都市,無數的對應人影與車的影子在期間遊離,鮮紅的華國國旗在空中飄揚著,晏仕伍沒有轉頭,背影之中已經告訴了他兩個字,差距!

半分鐘,整個虛數空間崩潰回了現實世界,二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陸建國的表情已經極為空洞,不知道是對未來的絕望還是對易倫死去的悲哀亦或者是對晏仕伍的憎恨。

晏仕伍無言地提起易倫的屍體翻了翻,一本筆記本掉落了出來,他拿起那本筆記本便走入了白色的洞窟,陸建國將手伸向前本想阻止他,但是想了想又把手收了回去,他要留著這條命,為易倫報仇,實現他與易倫共同的願望!

“易倫去世了,看來我的機會來了,不過易倫的潛力我似乎高估了呢,果然根本不存在,天才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風廉嗔笑著,好像連快樂的淚花都從眼眶中飛灑了出來,似乎對易倫的死亡絲毫沒有任何在乎,甚至多了幾分快樂,不,不是快樂,是一種扭曲與變態共同交織的感情。

那笑聲像一隻猙獰的野獸,金屬鳳凰折射出的流光溢彩,絲毫無法掩飾核心那顆黑暗漸漸滋生的種子……

“這個笨蛋,做個打掃機器人估計自己連原理都不知道,每次考試都是幾乎最後一名!給你這個笨蛋看看,我的滿分卷!”

“還有我,還有我!”

“知道他是個笨蛋還在他身邊,不怕髒了腦子,這貨天天和我到老師那去問問題,幾乎用盡了課餘時間來學習,老是一去就碰到他,真是晦氣!”

一群孩子圍著年幼的風廉拿著一張張標註著滿分的試卷,在他臉上張貼著,紅色的勾不斷環繞在他的眼中,將他的自尊與靈魂紛紛鉤去,只剩下一個暈暈乎乎的軀殼,這些孩子幾乎都是同齡人中的天才,這個學院本來就是為了天才而建設,風廉作為平凡人,因為父親的地位而進入了這裡,自從父親死後,每個人對他的尊重,就像地上那個被砸爛的掃地機器人一樣,化為了垃圾。

家務機器人依然用笑臉觀看著他,他用盡了努力造出的安慰就這樣毀於一旦,這時的微笑不知道是慰籍還是一種嘲弄,他顫抖地雙手將機器人攬入了懷中,附近的孩子們依舊在嘲笑他,他看著那微笑,居然大笑了起來,參雜著對機器人的可惜以及理想的確立,他含淚歡笑道:“你們,我會作為凡人超越你們每一個人,凡人們必須看到,天才的眼淚!”

他在無數的歡聲笑語中,抱著機器人回到了那間走廊最末間的寢室,他被所有人驅逐到了那裡,雖然很惱怒,但是他很樂觀地把那裡改造成了一個研究室,家裡的遺產早被掠奪一空,既然如此那就自己賺錢,為他的創新提供經費,他要擊倒所有天才!

在今後的幾年裡,風廉創造了不下幾十個專利,公輸風廉的名字在整個琉夷島以及青龍御用師中傳播開來,每一次獲獎,他都要狠狠踐踏一遍敗者的尊嚴,對於那些出身顯赫的人更要好好地嘲弄一番,有一部分長期研究心理壓抑的失敗者甚至被他逼成了精神病人,他始終忘不了自己有一次將一位事業低谷的敗者,公司股票全部買走,最後低價賤賣,然後刊登在報紙上。

每一次他都能感受到異常的喜悅,不過傲慢的風廉先生在探查到刺殺者的情報後還是低估了鹼火,他在荒地上建立了一座特殊的強磁大廈,把鹼火騙入其中,利用錄音筆製作假身,將他隔絕在一座沒有任何金屬房間內,依靠特殊機甲不斷摧殘著他的**,利用不利於人類的音樂慢慢摧毀他的精神,一波又一波的機甲,他本以為待鹼火體力耗盡,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鹼火的衣物內藏著鋁罐,在期中全是由玻璃製成的試管,他將試管開啟,裡面滿是濃縮的汞液,汞液與一般金屬不同,這種液態金屬可以任意玩弄,在鹼火的手中就像橡皮泥一樣,化為道道水流,包裹了所有機甲,將他們玩弄在鼓掌之中。

當他準備逃離時,他沒想到自己自認為天衣無縫的地下密室被鹼鋼觸控之後便化為了兵器……

就這樣那個琉夷島上稱霸一方的公輸風廉,默默無聞地倒在了華國南博這個不算大的都市,永遠地被埋葬在了這裡……

公輸風廉腦袋突然打了個激靈,密林盪漾在風中,小泉滴答滴答地唱著歌曲,一切都極為幽靜,幽靜的嚇人!

“難道我飛了這麼久,依舊沒有出輪迴山!飛行速度有問題嗎?”可怕的想法從腦中一下蹦出,從高空往下望去,一切都十分地不對勁,那些山林總覺得像什麼東西?

“山在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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