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Chapter.93
鬼切願意與大家和平相處, 真是太好了。
當我看到他與髭切和膝丸和平交談的時候, 差點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我不清楚他們每天都在聊什麼，只要不打架一切都好，兩個世界的源氏雖然不同，但要說鬼切對源氏只有仇恨, 倒也不盡然。這還真是一筆爛賬，反正都是源賴光的錯！
袖白雪倒是十分安靜, 雖然都是刀劍，但大家在面對她的時候，總有幾分忐忑——看來即使不是人類, 在面對女孩子的時候, 也是會小心翼翼的。
何先生的到訪是在某日清晨。
他換了一身較為樸素的浴衣，那名女子仍舊跟在他身邊, 神色仍舊十分親暱，旁人看了怕是會誤會這二人的關係, 我卻知曉他們並非情侶。昔日我毫無所覺，如今卻察覺到, 那女子跟袖白雪的身份怕是差不多, 換而言之, 何先生……其實是屍魂界的死神嗎？
哦當年我並沒有刷完bleach真是對不起啊。
“喔, 看來你很習慣‘審神者’的身份呢, 三日月。”他毫不見外地抱臂倚在門框上望向互相打鬧的刀劍們，神色倒是有些意外：“辛苦了，那兩位在幹嘛？”
“辛苦的是您啊, 先生。”
我輕笑著搖頭，從那女子手中接過了禮盒——似乎是茶點一類的手信，事實上我有些意外，並沒有想到何先生會禮物過來，總覺得他十分超脫，原來居然是居家設定嗎？
“力所能及而已，屍魂界我熟。”
他擺了擺手，雖然是隨性至極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不惹人嫌，反而有一股子瀟灑的味道：“準備一下吧，下午我帶你們去，袖白雪這姑娘是朽木家大小姐的斬魄刀，想必失蹤了會讓朽木家主很頭疼。”
“……朽木？”
“嗯，屍魂界的上級貴族。”何先生的心情看起來很好，甚至盤膝坐下準備給我進行詳細解說：“雖然是死後的世界，但人員構成似乎與人類那套沒什麼不同。貴族嘛，權力總比平民要多，排場也很大。”
他在說起朽木的姓氏時總讓我感覺有些不屑的情緒在裡面，有些好奇便問出了聲，他倒是毫無隱瞞，直言這是遷怒。
背地裡的八卦暫且不提，在看到何先生與他身後的女人時，袖白雪的表情卻有點奇怪，如果硬要形容……就像是看到了安倍晴明畫符召喚出三日月宗近一樣。
何先生笑了笑，卻什麼都沒說。
我一直認為時間與空間是很神秘的領域，如同我藉助晴明的力量跨越現世與平安京，或是本丸內的刀劍男士短時間內跳躍時間軸，都是非常玄妙的領域，但這在何先生眼中似乎不算什麼。他只是抬手輕輕一劃，空間便被撕開了巨大的裂口，袖白雪的表情變成了震驚.jpg，鬼切倒是反應平平。
“那麼先去屍魂界，再返回平安京吧。”
跟在鬼切身邊握劍的茨木鬼手已經被特殊的方法隱匿，只是他腰間的佩刀仍舊引人注目——太多了，像是賣刀匠。
鶴並沒有跟來，我們本就不是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的。他打算這陣子呆在現世，似乎準備繼續開始自己的主播之路。
我的鶴啊，太受歡迎的話會讓我左右為難，總想著把他藏起來才行，但這樣才是對他的不尊重。偶爾他也會因為我的獨佔欲而苦惱，但如果實話實說，我們都很享受這種感覺，戀愛過程中的小插曲也必不可少，這也是學習人類情感的一部分，無法避免的。
老爺爺吃醋就這麼讓人驚訝嗎？真是的。
步入空間裂口後，並非直接降落屍魂界，而是一條長長的通道，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只有何先生手上的靈力球散發出微弱的光芒，讓我們不至於迷失方向。
……雖然我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刀劍付喪神了，但太刀的偵查依舊，真的好煩。
好——想——極——化（並沒有）。
“建議你最好換一套衣服。”
何先生頭也不回地給我提出了建議。
“……怎麼了？”
我低頭看了看，藉由昏暗的光線也只能看到衣物上並不明顯的幽藍色光線——沒錯，我穿了出陣服，畢竟是去一個陌生的世界，誰知道那些死神們有沒有什麼危險？總要有萬全準備才行。
“死神們都比較樸素。“他的解釋非常簡單，我卻完全領會了其中的含義，轉頭望向跟在後面的袖白雪，她打量了我一會兒，也表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太過華麗是我的錯嗎？
當我終於踏在流魂街的土地上時，身上的裝扮已經樸素了不止一點，降落地點在所謂的流魂街，周圍並無建築與行人，倒是省得我們四處躲藏的功夫。
“……屍魂界很排外。”
臨走之前，何先生這樣開口道：“而且他們安於現狀，若是你直接將袖白雪歸還，他們會有各種各樣的猜測。”
“比如？”
“你為什麼會在他們都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帶走了一位死神的斬魄刀，又或者，你是否會在未來帶走副隊長級別，甚至是隊長級別的斬魄刀呢？”
他們會戒備甚至懼怕，若是有朝一日，擁有這種能力的人成為他們的敵人又該如何？雖然死神的技能不止來自於斬魄刀，但沒了斬魄刀的死神也只是被拔了牙的老虎而已，除卻少數幾人，很少會有死神在沒斬魄刀的情況下僅憑鬼道或者白打成為人們口中的強者。
這是當權者的通病，並沒有因為此處乃亡者的世界而有任何改變。
“他們就是安逸太久了。”何先生如此評價道：“言盡於此，你還是小心些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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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負責把我們帶到這裡，餘下的路還要我們自己來走。據他所說，實力太強也是一種罪過，他不能介入太過，會被法則找來談話的，雖然不至於懼怕，卻會讓他覺得很麻煩。
“無妨。”我聞言道：“您將我帶到這裡，已經很讓我感激了。”
“我總覺得，你不會懼怕任何阻礙。”他的表情有些懷念，像是想到了什麼往事：“你的過往我並不知曉，也不想知曉，但如今，我倒是開始期待你的未來了。”
“我也同樣期待。”對於他的感慨，我只能微笑頷首：“能夠擁有這些經歷，包括在此地與您相談，也是一種值得銘記的體驗。”
”你比我強。“
最終，他也只說出這樣的話，便準備告辭離去。
他也經歷過諸多苦痛，也曾浴火重生，他說他過去就像我的曾經那樣偏激固執，只是他沒有我幸運。我尚且有鶴丸陪伴，而他只能孤身一人。
那是他的故事，我無從指摘，每個人都有自己要經歷的事情，何先生如今也找到了自己的路，而我亦然。
“造假這種事，我已經輕車熟路了。”
他將屍魂界的通行證拍到我手中，便揚長而去，只剩我們三人站在角落面面相覷。
“那麼……您有什麼打算？”
朽木家一定會想辦法將袖白雪召喚回去，但回去之後，她又該如何告知自己的主人，自己被召喚到了現世？
不管怎麼樣，想要隱瞞真相似乎是很困難的事情。就算袖白雪不說實話，最終他們也會順著她身上的靈力查到我身上……好煩啊。
“我有些擔心那孩子。”袖白雪直言道：“那麼我先回到朽木宅，請您在屍魂界等候幾日，一定不會讓您有危險的。”
說實話，以個人的身份跟一個巨大的勢力打交道是很麻煩的事情，特別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知道哪天我鍛刀的時候會不會將哪位隊長的斬魄刀扯過去，那樣的話，樂子就大了。
生活給予了我不易拋下的重擔，我也只能負重前行了。真是承受了我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痛。
蠢作者說，千歲的老爺爺了，裝什麼年輕人。
長得好看是擁有特權的，天下五劍級別（的顏值）可不是浪得虛名。
如此甚好。
而在我們商議之後，袖白雪徑自離去與她的主人匯合，我和鬼切也在輾轉之後找到了一份臨時工作——流魂街二區和果子店鋪的幫工，平日就住在店鋪後方的庭院內，倒是十分清閒。
真是一個包含了愛與夢想的職業啊。
店主是一位和藹的老婆婆，名叫千葉惠子。身上有些靈力，卻不多，似乎能夠支撐她在這種地方存活很久，前提是她沒有遇到意外。
聽說流魂們只要擁有執念，就能長長久久存活下去，雖然才在這裡呆了幾日，我也看到了突然就化為靈子消失的居民，所謂靈魂，還真是有趣極了。若是刀劍付喪神最終選擇消亡，也會有靈魂存在嗎……？
有形之物終要毀滅，而毀滅之後是否是新的開始，就不得而知了，我倒是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但若是鶴在我身邊，思來想去還是要長久地存在與這世間才好。
對於千葉婆婆為何不進靜靈廷生活的疑問，她是如此回答的。
’因為售賣這些甜品，是很幸福的事情啊，婆婆我早就過了有雄心壯志的年紀，就像現在，看著流魂街的天空，已經讓我忍不住沉醉其中了。那麼要來一枚和果子嗎，三日月先生？‘
雖然千葉婆婆來到屍魂界的時間也不過四五年，比起來，我的年紀倒是比她大了許多，但誰讓我長得年輕……被誤會成年輕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年紀輕輕就來到屍魂界，是因為什麼意外嗎？”閒暇時，千葉婆婆望向我與鬼切的表情非常和藹，甚至還帶著某種名為’痛惜‘的情緒：“或者說，人間如今處於戰亂？”
……我該怎麼回答。
“哈哈哈，請不要在意這點了。”我朗笑著將話題岔開：“編號在前面的流魂區還真是安寧。“
“大概是我的運氣很好吧……”說到這個話題，千葉婆婆的語氣倒是沉重了不少：“聽說啊，被分配到後幾區的流魂，有很多直至靈魂消亡，也不會有機會離開，相比之下，我真的很幸福了。”
看來就算是死後的世界，也會有不公平的事情發生，千葉婆婆已經說過，新來的流魂被分到各區只靠隨機，運氣好的大惡人被分到前幾區，或者是年紀輕輕的稚童被分到後幾區這種事很常見，壓根就沒有道理可言。
所以說，運氣真的會改變人的一生。
袖白雪回到自己主人身邊後，靜靈廷內一直沒有傳出什麼動靜，我與鬼切也樂得清閒，因為外形出色的緣故，有不少流魂街的居民來千葉婆婆的店裡買糕點，到最後婆婆笑眯眯地決定，開展外賣業務。
我與鬼切都有偽造的通行證，況且在別人眼中我們都是擁有靈力的存在，這樣便可以自由出入靜靈廷了。千葉婆婆的糕點十分出名，即使是靜靈廷的大人們也都願意前來購買，開展了外賣業務後，訂單自然是與日俱增。
而外賣小哥只有我與鬼切，很忙的。死神們用於傳信的地獄蝶倒是很好用，用來傳遞訊息還真是再好不過，送往靜靈廷的外賣一日兩次，上至隊長下至普通隊員，都會經常捧場。最近越發忙碌，即使是我跟鬼切，也都加入到製作糕點的行列中。
“為什麼不多招收一些幫工呢？”
“這是要看緣分的。”對於我的疑問，婆婆笑著將手中的糕點盒子遞了過來，道：“流魂們都會隨意組建家庭，既然是家人，一定要有緣才行。”
雖然並不在意這點，但被千葉婆婆當做’家人‘，讓我與鬼切都倍感熨帖。如同昔日所說，即使是在與我們毫無關聯的世界，也會遇到與自己有緣之人。
珍惜這段緣.jpg.
死神大人們的口味還真是千奇百怪，一番隊的副隊長熱衷於訂購麻薯，我更傾向於他在給山本總隊長訂外賣；碎蜂隊長更喜歡三色糰子，而六番隊的朽木隊長並不嗜甜，偶爾會買一些抹茶餅，貴族大人向來自持，所以更多的糕點都進到他義妹的肚子裡。
雖然是人們口中毫無感情恪守規則的朽木家主，在我眼中也只是個不善於表達感情的兄長而已，我曾有幸見過他幾次，果然是風姿卓然。
也不知道何先生到底跟他們有什麼仇什麼怨。
靜靈廷的隊長與副隊長們在面對平民時向來溫和可親，即使最為冷漠的朽木白哉也不例外，或者說他們並不屑於跟平民擺出一副高傲的模樣，這也是真正貴族的行事準則。
露琪亞如今仍舊呆在十三番隊的隊舍中，並未回朽木宅。作為一個關心病弱隊長的好隊員，她特地給浮竹隊長訂購了大福和吉備糰子。
這已經是我的最後一站了，在此之前我分別去了四番隊、五番隊和八番隊。刀劍總是對同類的氣息十分敏感，我將屬於五番隊隊長那份外賣送到他手中時，對那位隊長腰間斬魄刀的氣息頗為在意——
總覺得觸及了不得了的真相呢。
朽木露琪亞站在路口，見我過來忙用力擺手張口喊出聲來：“三日月先生，這裡！”
“勞煩你來接了，朽木君。”
我信步走近，頷首笑道：“今日還算清閒嗎？”
“我不是輪值的人員，隊長那邊也有副隊長在，所以就偷偷溜出來了。”我與她的身高差距很大，偏頭時能看到那孩子的發頂，聽到我的問話，她有些尷尬地拍了拍腦門兒，道：“隊長今天又忘記吃飯，所以我……勞煩三日月先生又跑一趟。”
還真是可愛又貼心的屬下呢，突然有些羨慕浮竹隊長了。
離十三番的隊舍還有些距離，我與朽木君一前一後權作散步，她似乎有些躊躇，但在沉默許久後終是停下腳步，轉身面對我猛地鞠躬，開口道：“那個……袖白雪已經跟我說過，感謝您將她送還！”
……這種道謝，我不知應不應該接受啊。
明明就是我的錯，讓她與自己的斬魄刀分離，如今居然……
“那個……我知道您是無意的！”她似乎知曉我在想些什麼，忙站起身來解釋道：“兄長大人也知道了這件事情，但卻讓我不要刻意聲張，您明明沒必要將她送回來……無論如何，非常感謝！”
還真是個可愛的孩子，那位朽木的當家也讓我頗為驚訝，本來還以為恪守規則的他會做出什麼措施來應對呢。
“那還真是非常感謝。”
我無奈，值得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溫聲道：“無論如何，是我給朽木君添了麻煩。”
斬魄刀本就是死神的半身，是不會欺瞞主人的，以朽木露琪亞的性格，如果讓她將斬魄刀告知她的真相透露給兄長，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倒覺得無所謂，雖然很麻煩，但屍魂界的死神們並不值得我去戒備，只是過客而已，他們也沒必要緊抓住這種事情不放。
浮竹十四郎的雨乾堂風景宜人，他慣常喜歡在這裡飲茶賞景，比起屍魂界的隊長，他更像是個文弱的貴公子，朽木君也曾經說過，浮竹隊長的身體很差，需要常年服藥。
那是個溫和的男人，比五番隊隊長那種虛假的溫柔讓人感覺舒服得多，比起大家口中溫文爾雅的藍染，我更喜歡跟這位先生打交道，今日也是他特地叮囑朽木君帶我到這裡，雖然不知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到達雨乾堂的時候，浮竹隊長正靠在廊柱旁閉目養神，見我前來，這位隊長甚至起身相迎，還真是令人驚訝的舉動。
“你來了，三日月閣下。”
他笑容淺淺，卻讓人察覺到了萬分的誠意：“聽說您也愛茶，所以就十分唐突地請您過來了。”
“能勞請浮竹隊長邀我前來，對我來說也是很榮幸的事情。”我也同樣報以善意，將手中的糕點盒子遞了過去：“是朽木君叮囑我送來的茶點，能夠被您喜歡，真是再好不過了。“
浮竹隊長是店裡的常客，忠實粉絲那種。
老牌病弱溫和隊長嗜甜，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夠知道的事情。
也算是屍魂界的秘密之一吧。
作者有話要說： 景叔我的大寶貝兒————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