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Chapter.74
時之政府非常大方, 遇到這種事後, 補償倒是應有盡有，本丸內的物資本來有些缺乏，但現在卻不必擔憂這點了。
我與鶴坐在草地上，看著在一起聚會的大家。大家相談甚歡, 即使心情不好，也會被這種氣氛所感染, 我們相視一笑，一切卻都在不言中了。
“會累嗎，三日月？”驀地, 他問出這句話來：“揹負了這麼多, 會累嗎？”
我知曉他話語中表達的含義——這不僅僅是負擔兩個本丸的靈力供應這種小問題，更多的卻是責任感, 和使命感。
有始有終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渡邊將本丸託付到我的身上, 我就有義務讓他們在陌生的異世存活下去，而這座本丸也同樣, 即使它是我為了尋找審神者所選擇的踏板, 但當我淨化第一振刀劍男士的時候, 它就變成了我的責任。
我搖搖頭, 對他的擔憂並沒有正面回覆, 而是靠近了些，輕聲道：“太小看我是不行的。”
這大抵也是我們之間的默契，有的時候即使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也會讓我們瞬間明白彼此所想要表達的真正含義。
“無論如何，揹負太多會被壓垮的，老爺子。”
“是嗎？”
我順勢躺倒在他膝上，扯過那只修長白皙的手，在他指尖輕吻：“那麼作為交換，跟我一起揹負吧。”
“不是一直如此嗎？”他這樣回應。
對啊，一直如此。
本丸內的大家似乎對我們的關係也有所察覺，不過他們都很識時務，不會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鶴丸國永倒是非常驚訝，偶爾跑到我們面前來刷存在感，有時也會搞一些惡作劇，但恕我直言——他的這些玩意兒，都是我家鶴玩剩下的。
也不知道是誰，跑去萬屋搬回來一臺點唱機，這會兒次郎日本號還有御手杵在一邊鬼哭狼嚎，唱的也不知是什麼，太郎聽了，想要把次郎叫出來，卻被巖融攔住，然後拽到一邊繼續飲酒。
所有刀劍付喪神都跟我初來時判若兩人，也不枉我費盡心力為他們做的這些事了。
“三日月三日月，你要離開了嗎？”
我偏頭，才發現是今劍問出了這種問題。難得見到他小心翼翼的模樣，想必問出這句話也讓他十分為難。
“會離開的，今劍。”我起身，抬手按在今劍的發頂，唇角微彎，道：“不過不是永別。”
這裡是我旅途的一站，即使有一天我準備離開，終歸也是回來看一看的。
“那你會經常回來嗎？”今劍又問。
“當然。”
我不會隨隨便便就把這座本丸的付喪神們帶到另一個世界，不是所有的刀劍男士都會擁有那種經歷。曾經遇到的那位何先生也說過，一切都應從心。而對於現在這些刀劍男士來說，換一個環境，也未必就是好事。
“如果是三日月的話，想要離開也沒什麼不對。”今劍拽了拽我的衣角，小聲開口道：“只是啊，本丸的大家也會等你的。”
“我知道了。”
縱使今劍失去了從前的記憶，現在像是個小孩子心性，但他也比其他短刀們看得透徹，我想離開這件事沒有瞞著任何人，大家也都知道我前些日子大動干戈每天做一堆實驗是為了什麼，但他們卻沒有明說，只敢在背後談論一二，也許是我剛開到這座本丸時的舉動嚇到了他們。
畢竟當初我們還算是敵人呢。
有了鶴丸的幫助，我便能很容易地找到回家的路。但是在此之前，我還是帶鶴一起赴了渡邊和人的約，他聽說鶴丸找來這裡後，整個人就處於一種十分亢奮的狀態，讓我非常頭疼。
然後我們又約在了上次的咖啡館。
“總算是見到你了，鶴丸。”渡邊大笑著拍了拍鶴的肩膀：“所以說啊，情侶咖啡館就應該情侶一同前來嘛，我總跟三日月在這裡相聚可不是什麼長久之計，他總在說鶴會吃醋，我們最近見面的機會都很少了。”
我沒有說過那種話啊，渡邊君，說謊是會被唾棄的。
“啊真是嚇到我了——”鶴丸聞言也不惱火，他彎眸笑著，然後輕輕眨眼，開口道：“原來主上現在還是單身嗎？明明已經人至中年了，聽起來還真是悽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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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心一擊。
渡邊和人趴在桌子上，一臉憤憤不平：“只是我不想談戀愛而已，你們兩個老家夥成雙成對，就來欺負我嗎？”
欺負單身狗很好玩的，我但笑不語。
雖然他們兩個全程都在互相吐槽，但事實上，不管是渡邊和人還是鶴丸都非常開心，故人相見，總是在悵然的同時也有些愉悅的，更別說拋去曾經的關係，渡邊和人也算是個不錯的朋友，多聯絡幾次不是什麼壞事。
這次告辭之後，我們彼此都十分清楚，下次相見也許會遙遙無期。我們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而渡邊也有自己的生活，當初的緣分雖然不至於到此為止，但也不會跟從前一模一樣了。
而我們離去的日子，選在了一週之後。一週的時間，足以讓我將工作分配下去，本丸的大家各司其職，即使我不在，也會形成一個效率極高的系統，況且刀劍付喪神們本身十分單純，也省了不少事。
這座本丸可以成為一個中轉站，如果這次成功回去，我們就可以將它當做傳送陣的一端，以後就可以在兩方自由來去了，而再此之前，我給本丸的靈力中樞留了足夠的力量，至少還能支撐半年左右。
累死我了。
“拜託你了，小烏丸殿下。”
我與鶴站在傳送陣旁，而小烏丸站在前來相送的隊伍前方。這位日本刀之父是這座本丸內留存時間最早的刀劍之一，他經歷了太多，也看透了許多，有他在，我自然就會放下心來。
“交給我吧，無論如何——”他後退一步，優雅地行禮：“惟願您得償所願。”
這真是最好聽不過的祝語了。
我們踏入傳送陣中，視線被強光填充，讓人看不清周圍的情況。但是啊，這並不是我需要擔心的事情，因為我們握著彼此的手，即使這次傳送失敗，我們也不會再分開了。
聽起來十分浪漫，不是嗎？
在短暫的恍惚感過後，我再次睜開雙眸。鶴的手還與我緊緊相握，這次flag沒有應驗，我們終究還是成功了。
空氣中的汙濁氣息這時也讓我感覺非常親切，那是重靈地東京的氣息，而我們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座廢棄的工廠內。沒有被其他人看到，真是再幸運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
“不管經歷過多少次，對於這種轉換過程，我都不是很適應。”鶴丸嫌棄地撇了撇嘴，甩甩頭試圖讓自己變得更清醒一點，事實上我也如此，剛剛經歷了時空穿梭而產生的眩暈感讓我也頗覺不適。
“那就換一種方式來適應吧。”
我扳過他的身體，吻上了他的唇。
他睜大雙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他的唇瓣似乎有些乾燥，我從喉中擠出模糊的笑聲，隨即舌尖撬開他的牙關。
接吻的時候，最好要閉上眼睛啊，鶴丸國永。
***
等回到處於大阪的房屋時，已經是傍晚了，鶴丸看起來心情不錯，當然我也是。
身體的接觸，已經適當的親密行為會讓本就濃烈的情感再次升溫，我們從來不會介意這點，老人家也不能缺少激情，即使是湯品，太過平淡也會食之無味的。
現在同僚們大部分都不居住在這裡，大家雖然都有共同的羈絆，但在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每個人都成為了獨立的個體，他們有擁有不同生活與際遇的權力，當然大家之間的聯絡卻不會因此而減少。
大俱利與同田貫倒是在手合場用木刀打架，粟田口刀派的大家早早搬了出去，兄弟們住在一起倒也十分便利。而居住在如今這棟宅子裡的，除卻伊達刀，就只剩下同田貫正國，和國廣家的兄弟們，以及新選組諸位和虎徹了。
“回來了啊，三日月，鶴丸。”
見到我們歸來，同田貫倒是抽空打了聲招呼，即使冷漠如大俱利，也點了點頭，權當問候。
我們需要吃一頓晚飯，然後去浴室洗去一身疲憊，至於之後的事情，我想自己就不必細說了——
即使是年紀大的老人家，有的時候也無法控制自己呢。
然後我們就折騰了一夜。
“……過分，太過分了，三日月。”
大概是分別太久的緣故，即使是我這種性子也急躁起來，至於鶴丸，他向來不會太過矜持，於是我們就……玩脫了。
他整個人悶在被子裡，聲音十分沙啞，大抵是昨夜喊得太過的緣故：“你這傢伙，真的不溫柔點嗎？”
“明明是鶴在引誘我，就這樣怪罪下來，我也是不會接受的。”
胡鬧了一晚導致我也有些不適，但比起鶴丸，我的狀況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我從被窩裡爬出來，揉了揉自己的老腰，輕咳一聲轉身拉開衣櫃去找新的衣物。
至於昨天穿在身上的……已經廢掉了。
“看來你又要嘗一下我的手藝了，要吃點什麼？”我走去洗漱間，叼著牙刷探頭出來：“中式早餐怎麼樣，清粥之類的？還是日式？我可以煮一點味增湯來喝。”
“……別想著推卸責任啊。”
他沉默許久，才輕聲開口道：“南瓜粥，還有，務必是甜的。”
我忍俊不禁，吐掉口中的泡沫後，我又用冷水洗了臉，腦袋總歸不是那麼昏沉了。
等我轉道去廚房煮好粥，順便又切了點兒爽口小菜給鶴丸端到房間裡時，才發覺他又睡了過去。我將托盤放到一旁，給他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碎髮。
他的眼角還有些許紅暈，指腹擦過去就會多出一抹紅痕，昨天到最後的時候，他可是又哭又喊，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不得不說，那樣子的鶴真是可愛極了。
當然，這種事情不能隨隨便便說出口，鶴丸聽了之後一定會找我手合的。
我又出去揮了會兒刀，還跑去泡了溫泉，雖然仍舊有些疲累，但還在接受的範圍之內，不過以後可不能這麼胡鬧了，雖然我與鶴丸都算是老當益壯（x）
最後我甚至順道出門去超市買了點食材，回去後正好是上午十點，踏入房門時鶴丸才悠悠轉醒。
然後我又殷勤地把已經涼透的南瓜粥加熱一遍，順便又給他捏了幾個小巧的三文魚壽司——中日結合，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不過好吃就可以了。
今天超市三文魚壽司可是七折呢——
“嘶——三日月，過分，你真是太過分了。”
鶴丸趴著用勺子挖粥喝，一邊喝還一邊唸叨：“你這傢伙……簡直是要殺了我吧？”
至於害羞？鶴丸可從來沒有這種情緒，我也同樣，大抵是刀刃都如此直接吧，我與他之間的相處模式非常簡單：喜歡就直接說出來，想要親吻就親吻，想要牽手也不會扭捏，至於更深層次的交流，我們也只是水到渠成。
“嘛……原諒我吧，畢竟是久別重逢呢。”我捏起一枚壽司塞到他嘴裡，彎唇笑道：“誰讓我太過想念你呢？”
“……嘖，原諒你了。”
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也往我的嘴裡塞了一枚壽司：“不過下不為例。”
鶴喲——如你所願。
作者有話要說： 預警！真的很隱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