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抽出一張紙, 唰唰唰寫了一段話,“給,寫上名字。”

“什麼?”梨子接過來歪頭掃了一眼。

只見淡黃色的宣紙上寫著“清水梨花子不守信用, 今欠安倍晴明一個啵啵。限三天之內還清, 不然翻倍。”

她立刻噗地一笑, “這是……欠條嗎?”

晴明嚴肅認真地說,“我發現空口的承諾總有賴皮不兌現的時候。不如欠條來的踏實。著急了還可以拿著告官。”

梨子樂得直笑, 搖搖紙, “晴明大人好意思拿這個欠條去告官?”

“為什麼不好意思?維護自己的權益。”

“哈哈哈。”梨子笑得更響了。

“別笑了, 籤吧。簽完你還得去神社。”晴明催促。

“不籤, ”梨子粲然一笑推回去, “我也不傻。已經上過您一次當了, 當時我感覺這輩子的啵啵都沒了。”

“不籤?”晴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不籤, ”梨子笑盈盈地站起來拿起地上的挎包,“晴明大人如果有不滿, 請與我的式神說吧。”

“很好,”晴明勾勾唇角,“果然有式神了以後底氣充足。既然如此……”

“什麼?哎……”她身體一歪被晴明拽了過去,圈進懷裡。下一瞬那張俊臉就壓了下來, 溫涼的嘴唇親親地碰觸,她能感覺對方明顯微微顫了一下。緊接著嘴就被迫張開,舌尖傳來的酥麻讓梨子渾身發軟。

她用手抵在對方胸膛,唇舌卻被晴明更加急切地吮吸糾纏。

她用力掙扎把臉到一邊, “讓我,讓我喘口氣。”但是才不過一秒,臉就被溫柔地扳回來,少年的親吻炙熱而急切。就像餓了幾輩子一樣, 重新又壓了下去,火熱靈巧地吮吻。

“好啦。”她被吻得想哭,感覺舌尖都被吸麻了。她仰起頭錯開著這個吻,他順勢去□□她的耳垂、吸吮脖頸、鎖骨。

“晴明大人,我要遲到了。”少女帶著顫音喚道。頸間烘起晴明溫熱的氣息,他輕笑著說,“這是懲罰,下次承諾了不做到會比這個還嚴重。記住了嗎?”

“記住了。”她哭兮兮地點頭,眼眶蒙著一層水霧。

“好像有點欺負狠了。”晴明拉她起來,替她揉揉微腫的唇,“但是怎麼辦呢,我也很想控制住自己,但是小梨太甜了。”

梨子看著他璀璨的笑意,感覺氣死了。那個所謂的留門,她根本沒答應。她剛要說些什麼,就聽到庭院裡傳來腳步聲。不管是誰,都不能讓他們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她一把推開晴明,站起來快速整理凌亂的衣服,拿起地上的挎包“唰”地一聲拉開推門。門外酒吞童子驚訝地看向她,“怎麼了?”

“要,要遲到了。”她臉頰爆紅,衝了出去。

酒吞童子狐疑地看了一眼靠著牆看書的晴明,微微皺眉轉身跟了出去。

梨子直到上了車,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幸好酒吞童子每次都坐在外面,看不到她現在的模樣。

她倚著車廂,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慢慢平靜下來。

情緒雖然沒有那麼激烈了,但是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她把臉埋進臂彎,脖頸上的吻似乎依舊滾燙。只覺得每一個都印進了心裡。

到了神社,她突然想起來剛才出門的時候沒有見到茨木童子。她微微疑惑地扭頭問酒吞童子,“茨木童子呢?”

“他一天沒吃飯,只吃了一個飯糰。剛才告我馬上要餓死了。我給了他一些錢讓他去吃東西了。”酒吞童子說。

梨子突然有點想笑。因為怕酒吞拿著假錢買東西,所以她按月給酒吞發點錢。雖然不多也夠他偶爾零花。現在他拿著這點錢給恣木童子買食物,為什麼突然有種酒吞在養熊孩子的感覺呢?

“他還不回大江山嗎?”

“不回,他說他一定要等到你回心轉意。在你答應他之前他就在門口住下了。”酒吞有些無奈地說。

“那樣行嗎?會不會用不了多久陰陽寮的人就會發現他,然後把他抓走?”梨子有點擔心,畢竟像酒吞這種大妖成為式神後,陰陽寮都會給發個許可證,來證明大妖“改邪歸正”了。

“那就算他倒黴。運氣不好,實力也不濟。”酒吞童子嘲笑。

“不然讓他住進三條大道的房子?”

“那樣永遠也趕不走他了。”酒吞童子淡淡地說。

他們這樣說著走進了神社大殿。

神主看到小梨立刻說,“今晚值夜。”

梨子微微一怔,“啊,好的。”之前因為她是新人,神主一直沒有給她安排夜班。但是待了將近兩個月以後,再說自己是新人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所以,她主動向神主表示可以安排值夜了。沒想到這麼快。

她看向酒吞童子,“今天結束後你自己回去吧。”

“我也在這兒。”酒吞童子說。

“不用,在神社安全得很。有事我用血字召喚你也來得及。”梨子說。

酒吞童子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梨子轉身去領活計。神主給了她一個去取火燭的活兒。臨到新年,火燭的消耗非常大。因此神社在一家火燭店訂了大批的貨物。

坐著神社的牛車,她和酒吞童子趕到了火燭店,將成箱的白蠟裝到車裡。在返回神社的時候,經過一大片楓樹林。車伕突然肚子疼,要求找地方方便一下。

在等待車伕的時候,她讓酒吞童子守著牛車,自己下去在周圍轉悠。

深秋時節,楓林紅得就像著了火。踩著混著泥土的落葉,“嘎吱嘎吱”的聲音聽著非常舒服。就這樣一步步踩著落葉,梨子越走越遠。

摘了一大把紅葉,她一片片捋好,打算回去以後壓成書籤。正準備往回返時,聽到了前面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你這樣毫無根據地懷疑我,讓我十分困擾。”

梨子微微一怔。這片紅葉林雖然在城裡,但是地方很偏,周圍店鋪和住宅都少。躲在這種地方說話的人,多半是在避人耳目,說些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密。遇到這種事情,一定要避得遠遠的。萬一對方在商量什麼陰謀詭計,聽得越多就越危險。

她放輕腳步,開始緩慢地往後退。

“你很明白我是不是毫無根據。”一道清冽的聲音響起,她立刻把抬起的腳放了回去。瞳孔裡閃著驚訝的光芒。

是晴明大人。

“是不是我突然成了中位陰陽師,突破了破幻之瞳的天賦讓你有了壓力?”

梨子微微皺眉,聽聲音好像是源初羽。

“你覺得高位的我會嫉妒中位嗎?”

“破幻之瞳的天賦並不是人人都有的。也許我很快就會突破高位。你不過是怕小梨不再崇拜你。”

“她崇拜我嗎?”晴明又在笑,“我一點都沒感覺到呢。在她面前我一點尊嚴都沒有。”

梨子輕輕抿嘴,眼中帶了點笑意。晴明大人竟然這麼看我。

“你只不過是毫無證據的猜測,就在小梨面前亂說。而我知道你身世的秘密,我卻誰都沒有告訴。”

“我的身世?”清冽嗓音裡透著淡淡的笑意,“說說看。”

“你真的要我說?”

“嗯,說吧。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把你素日對我的不滿都說出來都可以。”

“我對你不滿?我的確對你不滿。你明知道小梨跟我有婚約。如果不是你,她初到平安京根本想不起來跟我退婚……”

“提醒你一下,如果不是我,她根本無法到達平安京。早就被山精吃掉了。更何況,她要退婚是跟她祖母商量好的事。有沒有我都會跟你退婚。”

“就算是這樣,如果沒有你,也許她會改變主意。但是有了你的襯托,我就顯得毫無價值。”

“所以你就投靠邪神?”

“晴明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投靠邪神。倒是你,稻荷神之子。你的母親才是邪神。說白了,你不過是妖怪和人類的孩子。我很擔心哪天你會無法壓制本性,傷害到小梨。”

“是八岐大蛇說的吧?”晴明淡淡地問。

“你承認你是白狐之子?”

“我承認。”晴明的嗓音裡再次縈繞著淡淡的笑意,“那麼你也承認你的天賦來自八岐大蛇?”

“我不承認。”源初羽嗓音沉鬱。

“隨便吧,你要知道,跟邪神交易有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八岐大蛇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就像你第一次聽從祂的吩咐把大家引向血陣。也像這一次,把我是稻荷神兒子的秘密向人吐露。”

“我沒有告訴別人,我不想毀掉你的前途。我比你更明白,頂著邪神之子的名頭是無法在平安京生存的。陰陽寮會奪走你陰陽師的職位。就連你的父親也會被天皇問責。晴明,我不想做那種讓人不齒的事情。”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晴明淡淡地問,“讓我遠離她?”

“我不需要,”源初羽說,“我自己會爭取。”

“一直很想問你,你們相處的機會很少,為什麼你執意非要是她呢?”

“因為很溫暖。我失去母親的那段日子很頹喪,小梨短暫地來訪,送了我紫藤花籽,陪伴我一下午還告訴我一些話。”源初羽的聲音突然變得很低,就像回憶著無限的心事,“但是她忘記了。算了,畢竟太久遠了。我記得就好。”

“及時止損吧,”晴明說,“跟邪神做交易不會有好下場。我不想有一天與你為敵。我一直很懷念跟你還有小梨的那次旅途。那個孤傲但是品德正直的少年,才是我認識的源初羽。”

楓林一時陷入了沉默。

梨子手腳發麻,感覺自己被釘在了地上,想移動,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聽到這樣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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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傳來迅速走近的腳步聲。梨子從震驚中回過神,瞳孔中映出晴明的身影。她躲避不及與晴明的視線對上。

對方驀地頓住,顯然也沒料到會在這裡碰到她。他剛想說些什麼,就見她轉身跑掉了。

梨子拼命地跑,跑到胸腔都要炸掉才跑回牛車旁。車伕早就回來了。酒吞童子一直站在車旁往林子裡眺望。見到她跑回來,立刻鬆口氣。

“我差點就要去找你了。”

梨子扶著牛車,彎腰大喘氣。

“怎麼了,難不成見到鬼女紅葉了?”酒吞童子開玩笑說。

“你,怎麼,知道,紅葉?”梨子大喘氣問。

“這種妖怪很常見啊,尤其這片林子又是楓林。怎麼,真見到了?”

“沒。”梨子手腳並用地爬上車。牛車緩緩地移動,她突然發現,自己手腳都發軟了。剛才那股力氣,已經在奔跑中用完了。

……

儘管酒吞童子不願意單獨回去,梨子還是強行讓他離開了。

“大家值夜時都沒有找人陪伴。不用擔心,還有守門的雜役、後廚的廚娘陪著我。這可是惠比壽神社啊,惠比壽大神也會看著邪祟不讓它們進來的。”

酒吞童子無奈地離開,獨自一人坐著牛車回去了。

梨子一直在神殿裡忙碌,送走了最後一位香客,她讓雜役把大門鎖好。又檢查了一遍神社的角落有沒有沒熄滅的線香,這才有功夫坐下來。

周圍一變得靜謐,人就會胡思亂想。

她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晴明,晴明問她會不會討厭妖怪和人類的孩子。那一次其實晴明就在變相告訴她他的身世了吧。再後來,在鏡之國時,晴明也說過如果在戰鬥中他不得不釋出某種手段,外貌有了改變,讓她不要因此討厭他。

會變成什麼?一隻大狐狸嗎?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憎恨妖怪了。從晴明帶她坐上海座頭的船支時,她一路見識了那麼多的妖怪。

有像白.粉婆、雨女一樣的專門害人的妖怪,有像玉藻前、酒吞茨木這樣亦正亦邪的妖怪。也有像消火婆、滑頭鬼這種對人類充滿善意的妖怪,還有因為被丟棄變成妖怪的付喪神。

形形色.色的妖怪就像形形色.色的人類一樣,有好有壞。當初傷害過壽司婆婆的山精已經被晴明殺死了。她現在只想找出造成這一切的原因。為什麼鎖住修羅界的鎖會出現在幾千年以後,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口袋,還把她帶到這裡?

她總覺得有一條斷斷續續的線,但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廚娘送來了晚飯,是蘿卜湯、紅豆飯和小鹹菜。她隨便吃了一點後,就提著食盒給廚娘送回去。

回來時,已經是暮色時分,她本想先去大殿把裡面收拾乾淨了,再去側屋休息。但是經過大殿時,聽到了裡面有窸窸窣窣的響聲還有人走步的聲音。

梨子胃裡升出一股寒氣,頭皮也有些發麻。她檢查了神社,確保沒有遺留香客才叫雜役鎖了大門。再說這個時間了,天色昏暗,怎麼可能還會有人逗留在大殿呢?

如果不是人,那就是鬼怪。

她摸出身上的符咒,緩緩靠近大殿的側窗。天氣冷了,窗戶全都用紙糊了起來。她小心翼翼地在白紙上捅了一個小小的洞,把眼睛湊過去。睫毛輕輕蓊動,瞳孔中映出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為什麼會是白茫茫的呢?難道不應該看見大殿裡面的樣子嗎?

一個念頭電光石火般飛過。她尖叫一聲連退好幾步,急促地喘息著。那根本不是什麼白茫茫,那是眼白的顏色。她透過小洞看到的是一隻眼睛。

大殿中也傳來一聲尖叫。一個黑乎乎拖著一條魚尾的人類,表情驚恐地從正門跑出來,一溜煙就跑沒了。

梨子:“……”

好像有什麼搞錯了。那不是塗佛嗎?那個最喜歡偷摸溜進神社寺廟打掃衛生的妖怪。這麼一想,神主好像跟她說過。後面那條街住著一隻塗佛,打掃衛生的事情不必.操心。

她走進大殿,從懷裡抽出一隻紙燈泡。大殿白日被眾多香刻踩的滿地都是腳印。墊子也東一個西一個。神龕上更是浮著許多香灰。沒有塗佛,這些活都要她自己幹了。

一瞬間她好想衝出去把塗佛大爺請回來。

兩分鍾之後,穿著千早服的少女一臉舒心地坐在大殿外的石階上。身後是十幾只小紙人在大殿幹活。

她待了一會兒覺得有點冷,站起來走回側屋。打算等小紙人們幹完活,再回來鎖大殿的門。剛站起來就覺得有點不對。為什麼總有一種被什麼盯著著感覺呢?

梨子輕輕皺著眉走回側屋,這種感覺才消失掉。

過了一會兒,小紙人幹完活跑進來找她。她把紙人們收回挎包去關大殿的門。那種黏糊糊的的盯著臉上身上的感覺又回來了。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周圍樹影重重在夜風的晃動下顯得極為可怖。按照神社的規定,她現在需要提著燈籠再把神社巡視一遍才能去休息。

梨子顫顫巍巍地從雜物間找出紙燈籠。這燈籠偏偏還是白紙糊的,被風一吹輕飄飄地晃盪。連燈影都一起變得像鬼影一樣。

才走了兩步頭頂就傳來奇怪的窸窸窣窣聲,一陣風刮來燈籠瞬間被吹滅。她尖叫一聲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肩膀。

身旁“咚”地跳下來什麼,梨子閉著眼睛,睫毛亂抖,抽出符紙就要丟。手背被溫涼的東西覆上去,她嚇得更是七竅生煙脊背發涼。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生怕看到什麼吐著長舌頭的東西。

“小梨別怕。”耳畔傳來少年焦急的聲音。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緩慢地睜開眼,瞳孔中映出晴明的臉。她的眼瞳驟然有了一絲光彩,撲上去摟住少年的脖子,“嚇死我了,怎麼會是你啊。”

晴明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安撫地拍著她的背,“聽到你今天守夜,因為擔心你一個人害怕所以過來看看。”

梨子鬆開手臂,看著他,“那我坐在大殿石階上感覺有人在看我……”

“是我。”晴明承認。

“剛才頭頂的聲音?”

“也是我,我見你朝後面走了,就想換個位置看你。”晴明輕聲說。

“你直接露面就好啦,幹什麼藏起來嚇我?”她忍不住抱怨。

晴明猶豫了一下,用更輕的聲音說,“我以為你現在並不想看到我。”

梨子輕輕眨眨睫毛,“我為什麼不想看到你?”

“因為你知道了我母親是誰。你以前說過討厭妖怪和人類的孩子。我認為你大概會討厭我了。”晴明聲音低落。

他從楓林裡看到小梨扭頭跑掉時,心裡就一片冰涼。一直以來他都想法設法慢慢轉變著她對妖怪的看法。希望她在得知他身世的時候,可以不受到衝擊。如果她真的難以接受和妖怪的孩子做朋友。他也不會勉強。就是會很難過。很難過,很難過。

“我從楓林裡跑掉,”梨子輕輕抿了抿唇,“我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要跑。後來我想了一下。可能是突然聽到這樣的事,又是偷聽。在看到你的一剎那,有點不知道用什麼模樣去面對你。其實,我對你是稻荷神孩子的事一點都不介意。”

晴明眼睛裡慢慢有了光彩,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就算你是妖怪的孩子我也不會討厭你。更何況你不是妖怪的孩子。稻荷神不是神明嗎?”

“所謂神明,只不過是因為有了信徒。在這裡,任何妖怪都有機會成為神明。”晴明說,“只要有人信仰就是神。比如你信仰的鯰魚大神。”

“祂以前沒有信徒時最喜歡打滾,一打滾大地就會震動。現在有了信徒,雖然祂仍會偶爾動一下,但是一想到信徒們信賴的目光,祂就一動也不敢動了。但是本質上祂們還是妖怪。”

“那也沒什麼,”梨子說,“晴明大人就是晴明大人。哪怕就是完全的妖怪,我也一點都不會討厭。”

“是嗎?”晴明眸光變得柔和許多。

“嗯,”梨子點點頭,“只不過,初羽大人知道了這個秘密,會不會有一天洩露出去呢?”

晴明站起來拉她起來,“你不會因為我是白狐之子遠離我,其他人的目光我都不會在意。就算被趕出平安京,只要你肯跟著我就無所謂。”

梨子的臉再度紅起來。多虧夜色的遮擋,才沒有被看出來。

月色下,少年卸去平時的散漫,眼中流轉著比月光還要溫柔的眸光。

“對了晴明大人,你吃過晚飯沒有?”梨子突然想起來。

“沒有,來得太匆忙了。不過一頓不吃也不要緊。”晴明溫和地說。

“廚娘想必已經歇下了。但是我白天買了柿餅,晴明大人吃一點充飢吧。”

聽到是甜東西,晴明微微皺眉。但是還是很聽話地跟著來到側屋。

側屋只點著一根白蠟,映出一片橘色的光芒。梨子取出一小盒柿餅放在晴明面前。晴明拿起一個遲遲不往嘴裡送。

“其實還好啦,也沒有那麼的甜。剛做出來的,溼.溼軟軟更多的是柿子的香氣。”梨子拿起一個剛咬在嘴邊,就被晴明一把扯進懷中,坐到了他的腿上。

少年側過臉就著她的柿餅咬了一口,優美的下顎線連線著微動的喉結和精緻的鎖骨,漂亮得不像話。

晴明慢條斯理地吃掉口中的柿餅,看著呆滯的少女輕笑著說,“這樣喂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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