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慶祝梨子成為正式的巫女, 安倍益材帶著他們去西京最貴的臺所吃了一頓飯。

回來的途中,梨子趴在車窗裡往外看。夜風微微有點冷,雖不至於像冬天一樣, 但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膚, 還是起了細細的一層疙瘩。

隨著緩緩夜風送來的菊花的香氣。在二條大道的路邊, 生長著許多藍紫色的小菊花。在清冷的夜色中格外可愛。

路邊的店鋪燈火輝煌,來來往往的客人穿著華麗的和服。這就是平安京的盛景啊, 她心裡感嘆。

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來到這樣一個時代, 還成為了巫女。

“說起來小梨想去哪家神社呢?”晴明問。

“我想留在伊勢神宮。”梨子說。

“唔, 看起來大家都想留在伊勢神宮。”晴明說, “我聽老師說, 奈奈子也是這個想法。”

梨子輕輕皺了一下眉, 真不想跟奈奈子一個地方。

但事實上, 她確實也沒有跟奈奈子一個地方。

梨子從沒想過會有這種事情。她的成績是甲等,最好的成績。但是卻沒有神明肯要她。

她獨自一人跪在庭院的蒲團上, 周圍是與天照大神關係不錯的神明木牌,每一個木牌上都寫著神明的尊名。

除了她,還有所有通過考核的巫女,以及神宮的信齋王和其餘神職人員。大家都非常驚訝地看著這個結果。屬於梨子的桔梗花還在她手裡握著。如果有神明要她, 桔梗花就會自動飛到那位神明的牌子前。

“這是怎麼回事呢?”周圍的人竊竊私語。

“這個孩子的成績是最好的呀。甲等只有一個。”

“今年通過考核的巫女只有十九個,神明也是幾個十幾個。怎麼看都不應該沒神選啊。”

“真是奇怪,是不是神明不喜歡桔梗花啊?應該讓她換一種花。”

“梨醬好可憐,”奈奈子小聲說, “沒有神明願意選她呢。”

“拜託你閉上嘴好嗎?”源初月翻了個白眼,“我認為是神明們搶破了頭,才出不來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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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梨子也這麼想。為了解決疑惑, 她想起了自己能聽到神明對話的能力。隨即開始低聲吟唱。

“這個時候聆聽神諭有點晚了吧?”奈奈子笑著說,“再說,神諭也不是想聽就能聽得到的啊。”

梨子沒有理會周圍人的話,她拍了三下手閉上眼。

周圍的竊竊私語突然停止了,她陷入到無邊的寂靜中。

耳邊突然傳來更雜亂的聲音。

“唔,到底決定好了沒有?”

“這孩子是甲等,你們不是都有了甲等的巫女了,就不要跟我們搶了吧。月讀?迦具土?大神實命?”

“我雖然有兩個甲等的。但是你們也知道,巫女到了適婚年齡就會卸任嫁人。能做五年的巫女都算多的。更何況大家都只做一兩年。我手裡的甲等今年就要卸任了。”

“對啊,我也是。”

“那怎麼辦?大家都想要甲等,總不能一直沒結果就這樣僵持吧?”

“天照,你怎麼說?畢竟是你們神宮出來的巫女。”

“我是不要的。我在鏡之國就告訴過她了,她的使命並不是巫女呢。不過眼下看這個情況,似乎她還得做一陣子巫女。但我已經說過這話了,所以你們爭吧。”

“給我,我沒有甲等。”

“給我,我的甲等要結婚了。”

“好了,這樣吵吵鬧鬧什麼時候能選完呢?”天照大神說,“就這樣吧,抽籤決定。誰抽中了,誰就要這孩子。反正,她也做不了多久的巫女。只是諸位,因為選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可能會遭到反噬,這樣也沒關係嗎?”

“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過的,這孩子不屬於巫女。別的我並不能告訴大家呢。”

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諸神都猶豫了。

“給我吧,我不怕反噬。”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

“咦,惠比壽,你要這孩子嗎?”

“嗯,我要。”惠比壽很肯定地說,“我碰巧比你們多知道一點點。也算我和這孩子有點淵源,所以就給我們惠比壽神社吧。”

諸神又是一陣猶豫,到手的甲等不想便宜別人。但是天照的話又不得不重視。

“那麼,就這樣吧。”惠比壽笑著說。

聲音突然散去,梨子睜開眼,手中的桔梗花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在場的喧譁一下子就靜止了,大家眼睛睜得大大的,看是哪位神明選擇了她。

桔梗花在空中繞了一圈,落在了最外圍的一塊木牌上。有一瞬間,梨子似乎聽到一聲抱怨聲,“哪個兔崽子把我擱得這麼外面。”

“啊,是惠比壽大神。”

“惠比壽神啊,代表財富,是最有人氣的神明。”

“聽說在那裡工作過的巫女,出來後財運都特別好呢。”

“是的,正是因為如此,在惠比壽那裡工作過的巫女,議婚的時候大家都搶著要呢。”

“真令人羨慕。希望惠比壽大神一會兒也選擇我。”

“你是甲等嗎?”

“不是。唉。”

“太好了,”教習拍了一下手笑著說,“那麼清水就是惠比壽大神的巫女了。下一個,松島彩虹。”

梨子面色平靜地站起來回到人群中。

“怎麼了,你好像不太高興?”源初月問。

“不是不高興,而是……”神明們的對話很奇怪。尤其惠比壽和天照大神的話,似乎她是祂們認識的人呢。

“當然會不高興了,”奈奈子說,“誰都想留在伊勢神宮。畢竟對這裡熟悉。真的好可惜啊清水。雖然惠比壽神也不錯,但是不能跟你在一個地方共事真的好可惜。不過你有空可以來伊勢神宮找我玩。”

“這種空我想我們都不願意有。”源初月微笑著說。

“是因為你們都是神社,規模沒有伊勢神宮大,供奉的神職人員少,每天都要做很多活沒有時間嗎?”

“是因為我們不想看到你討厭的嘴臉。”

“你……”

……

“就是這些內容嗎?”

天空中飄下牛毛細雨,庭院中就像籠罩著一層薄煙。晴明身上的白色狩衣,也因為沾了秋雨的溼氣,稍稍變得重了一些。

他背倚廊柱看著坐在廊下的少女。旁邊的爐子飄來炭火的味道和鐵板滋滋的聲音,朱雀頭也不抬地在為他們煎魚。

“對,聽起來就像我是祂們認識的人一樣。”梨子點點頭。

“唔,會是誰呢?”晴明認真地思忖。

“可能是哪位隕落的神明,”朱雀突然說,“曾經聽過這樣的事情。神明隕落後會轉生為人。只有尋找機緣才會重新回去。”

“也有可能是跟這些神明有過淵源的人類。在上一輩子或是更早的時候,因為做了特殊的事情被記住了。總而言之這兩個聽起來都是來不起的來歷。”

油滋滋的秋刀魚被朱雀翻了個身,兩面都煎得金黃。這種魚要現煎的才好吃。朱雀把秋刀魚、紅豆飯、小蘿卜醬菜和清湯都擺在矮桌上,轉身又去煎年糕。

“吃飯吧,”晴明說,“不管怎麼說,聽起來都是不錯的淵源。有了這個,你在惠比壽神社會得到不錯的照顧。至於其他的東西現在我們慢慢探聽吧。”

梨子點點頭,重新高興起來。她第一次聆聽神諭的時候,聽到的就是惠比壽自言自語的聲音。

祂說,“呀呀,就那麼做吧。哎呀,不愧是我,我真厲害,沒有我惠比壽做不到的事情呢。”當時她就忍不住想笑。聽起來就是和藹又有趣的神明呢。

“教習說過幾日神社就會給投遞千紙鶴,上面會寫著時間和注意事項。讓在家等待就可以了。”她對晴明說。

晴明把筷子遞給她,“除了必須執勤的日子,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裡住。惠比壽神社在三條大道,離這裡不遠,早晨也不必起得那麼早。”

“這樣聽起來,實際上惠比壽神社要比伊勢神宮好很多呢。”梨子開心地說,“畢竟伊勢神宮在伊勢,離這裡超級遠。巫女們都是在那裡住三個月返家一次。”

“是啊。”

一時,朱雀把剛煎好的年糕端上來了。接著又端上一小杯用蜜調製的紅小豆,這個是捲進年糕裡吃的。庭院裡的雨有越來越大的趨勢。紙燈泡照得屋裡亮堂堂的。吃著熱乎乎的東西,聽著外面的雨聲,梨子的眼睛都被甜得眯起來了。

原本以為要等好幾天,沒想到第二天吃過早飯就等來了惠比壽神社派來的千紙鶴。晴明已經去賀茂忠行的家了。因為沒有人看,她乾脆盤腿坐在廊下,拆開千紙鶴。

“嘖嘖,真是淑女的姿勢。”身旁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是那個壞晴明的聲音。梨子驀地睜大眼,扭過頭,但是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她站起來去側屋繞了一圈,依舊連個人影都沒有。

“不用費心找了,你找不到的。算啦,我指點你一下吧,你往門口的矮櫃上看。”

矮櫃上?梨子呆了一下目光投向矮櫃。那裡除了一個木頭雕的胖娃娃,就是晴明送給她的瓷梨。

梨子緩慢地拿起胖娃娃,“是你嗎?”

“是什麼讓你認為那個扎倆小辮的是我?”黑衣晴明發出不滿的聲音。

“不是這個,難道是這個?”梨子猶疑地點了點瓷梨。

“唔,正是在下。”

“噗,太好笑了。”梨子笑著拿起瓷梨。

“小心點,別把我摔碎了。”

“不是,你怎麼到這裡去了?”梨子問,“你不是一直在晴明大人的身體裡嗎?”

“大概是他快升到高位陰陽師的水準了,我也覺醒了新的本領。可以離開他依附在一個器具上。當然,我還可以重新回到他的身體裡。”

“你還是在器具上吧。”梨子涼涼地說。

“真是冰冷,”黑衣晴明說,“對了,上次我守了一夜,你的紙蜘蛛果然吐出了絲。那絲我摸了摸,果然是紙的材質。”

“當然,紙蜘蛛嘛。”梨子說,“不過,你真的在院子裡站了一夜啊?不無聊嗎?”

“習慣了,”瓷梨裡傳出很無所謂的聲音,“庭院靜悄悄的,我覺得還挺好。比起忽冷忽熱的陪伴,孤獨才讓人踏實。一個人聽蜘蛛吐絲的聲音,一個人看星星。最後要天亮的時候,欣賞了一下日出我就消失了。對了,隔著門板,我還聽到你打呼嚕的聲音。”

本來前半句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傷感,梨子對他突生同情。但是後半句聽了要氣死了,“胡說,我才不會打呼嚕。”

“真的呀,我聽到了。哎哎,幹嗎?”一隻手把瓷梨拿了起來。

“殺人滅口嗎?”

“摔碎它。”梨子氣咻咻地說。

瓷梨裡發出笑聲,“好吧,我沒聽到,逗你的。”

“真是……”梨子又小心地把瓷梨放回去,接著重新坐下拿起千紙鶴。

“上面寫著什麼?”黑衣晴明問。

“寫著每日辰時去神社,供午飯和晚飯。酉時的時候除了輪值的人,其餘人可以回家。”就是早晨七八點鐘上班,晚上五六點鐘下班,供兩頓飯。唔,聽起來還不錯。

“真是無聊的活兒。”黑衣晴明說。

晚上晴明回來了,梨子把黑衣晴明附身在瓷梨上的事情告訴他。

“唔,聽起來不太妙,”晴明輕聲說,“他似乎是在隨著我的級別提高,逐步脫離我。”

“會有一天從您的身體裡分離出來嗎?”梨子立刻聽明白了。

“我覺得是。不過不用擔心,會有辦法的。”晴明笑著說,“等我到了高位陰陽師的級別,會接觸更神秘的領域。一定會找到解決之道的。”

飯後,晴明繼續在庭院裡練習幻術,距離高位陰陽師的考核已經不到十天了。朱雀說,每天晚上要到後半夜晴明才會熄燈睡覺。天不亮就又起來唸書。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毅力啊。

清晨屋子角落的香刻燃到了辰時的位置。一顆小銅珠滾落下去,掉在銅做的小桶裡,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時鐘了。把香劃分成十二份,每一份裡面都會埋藏一顆小銅珠。燃到一個時辰就會滾落下來提醒大家。

比起水做的水漏,散發著香味的香刻更受到貴族們的喜歡。

梨子睜開眼,瞥了一眼香的位置。又閉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睜開。很不情願地滾起來。其實其他季節她挺輕快的。但是一遇到天冷就感覺觸發了自己的冬眠特質。

走到外間,一點都不意外地看到晴明在練習寫符咒。

看到她穿上了正式巫女的服裝,晴明輕輕笑了一下,“好看。”

很簡單的讚賞就讓她輕輕紅了臉。

“好了,我先走了。”晴明收拾好挎包站起來朝外走去。

“咦,晴明大人不吃早飯嗎?”她忙追了幾步。

“吃過了,離考核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我要早點去老師家練習。”晴明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出庭院,背對著她伸手揮了揮。

梨子站在廊下看著他完全消失不見了,才進屋吃早飯。

“嘖,看起來好像妻子送別丈夫呢。”瓷梨發出嘲諷聲。

知道黑衣少年又附在器具上了,梨子沒有理他坐下來吃飯。吃了兩口她突然站起來快步走到矮櫃前,用一塊帕子蓋在瓷梨上面。

“這是為什麼?”黑衣晴明問。

“不讓你看。”

……

惠比壽神社在三條大道的正中間。這裡周圍的小道都是商業街。之所以商業街會有幾十條是因為扶桑國的商店大多只賣一樣東西。

比如蕎麥麵店絕對不會賣烏冬麵。另比如,職業的區分特別細。像賣糖人就分萬賣糖和節賣糖。前者是男扮女裝拿著扇子一邊跳舞一邊賣糖。後者是彈著三味線賣糖。

區分這樣細,店鋪就非常多。導致象徵著財富的惠比壽神社附近,鱗次櫛比的商鋪。

梨子在神社門口下了車。這裡很簡單,只有一個大鳥居。到了這裡就已經跨入了神明的領域,需要行禮後再進入。梨子認真行過禮後,沒敢走中間的路。中間的路是神路,大家都得從旁邊的小路進入庭院。

走過鳥居裡面是個兩進的小庭院。最前面是一個放置神龕的小神社,門口還放置著功德箱。惠比壽的神像就在裡面,是一個揹著魚竿的和藹老爺爺手抱大魚的形象。

在它的右邊有安放著水井和水槽的手水舍。拜神之前會拿這裡的小竹杓舀水洗手漱口。神社另一邊是一面牆,上面掛著魚形的繪馬。是用來許願用的。百姓們不會寫字,想讓神明知道自己的願望,就在木牌上畫上畫。

不過作為管財富、旅行安全和漁業的惠比壽神社,這裡的繪馬畫的基本只是這三項內容。

“後面還有個院子就是值守時候住的地方,以及做飯的房子。”神主帶著她繞了一圈。在這裡,神主就相當於齋王的職位了。剩下的全是巫女。

“每天的活兒呢很輕鬆。信徒們拜完以後,用御朱印在他攜帶的御朱印帳上蓋個章。有抽籤的,按對應的籤給個籤紙讓他自己悟。”

“還有就是賣御守了。灑掃不用我們來。在這間神社後面住著一個塗佛。它會半夜溜進來打掃的。在值夜時看到它別嚇一跳就行。”

說完這些,神主就安排梨子去賣御守了。

“嗯,小姑娘長得好看,幹這個活兒再合適不過了。”神主笑眯眯地說。

梨子剛進來就又得出去了。御守屋在鳥居外面,就是一個簡單的竹棚子。等到冬天,這裡會圍上氈布,支上炭盆。但是想來還是挺冷的。

賣到中午時進去吃了一個飯,然後接著出來賣。日落黃昏時分,她正低著頭整理剩下的御守,冷不丁身邊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生意怎麼樣啊?”

梨子心裡驀地一驚,這聲音怎麼跟惠比壽大神那麼像呢?抬起頭,瞳孔中映出一個和藹可親的老爺爺的臉。

“挺好的。”她乾巴巴地回答。

“我猜也挺好的,這些御守多好看啊。其他神社的御守醜的要死。瞧這些繡著魚、金銀珠寶的好東西。一看就覺得冒喜氣。”

“唔……確實是這樣。”依舊是乾巴巴的回答。

“嗯,好好幹。”老爺爺笑眯眯地用慈愛的目光看了一眼梨子,背著手離開了。

這副大老闆的模樣,就是惠比壽大神吧?

在神社的日子轉眼就過去了好幾天。因為惠比壽神社的人員並不多。巫女也只有六個。

神主對唯一的甲等非常重視。一直沒有叫她值夜。總說再適應適應不著急之類的話。其他巫女性格也十分溫和。再加上因為她的強烈抗議,晴明終於答應她把剩下的債一氣還完。日子簡直有點太舒心了。

就這樣,晴明考核高位陰陽師的時間也到了。與那日心事不寧飯都吃不下去的梨子不同。晴明面色十分平靜,如往常一樣吃著早飯。

相反倒是梨子緊張到吃不下飯,一直看著晴明吃,還催促他讓他多吃點,“多吃點紅豆,甜的東西會讓人有力量。”

“我又不是去搬磚,要那麼多力量做什麼?”晴明笑吟吟地說。

“那也要吃一點,甜的東西會讓人心情變好。”

“看到小梨充滿朝氣地坐在我對面,心情就會很好。”晴明目光輕輕移到少女的紅唇上,“如果債沒還得那麼快就更好了。”

“晴明大人想的美。”

梨子又坐了一會兒,目光瞥到了矮櫃,“咦,我的梨呢?”

現在那裡已經沒有瓷梨的身影了。換成了三個扎小辮子的女娃娃。每一個都擁有著兩個紅臉蛋,神情羞澀。

“收起來了。”晴明淡淡地說。

梨子這才注意到,不僅是瓷梨,房間裡的擺設都變了樣子。樹根做的狗、泥捏的猴子、拿著扇子跳舞的河童,甚至還有一坨陶瓷粑粑。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面無表情吃東西的晴明,這都是是防止黑衣晴明附身器具才換的吧。

“這些不好買吧?”畢竟一個個醜的要死。

“都是我做的。”晴明淡淡地說,“按照我的審美,什麼難看做什麼。他既然跟我審美一致,應該也會覺得這些東西醜。如果這樣還附上去,我也服氣了。”

“好了,我吃完了。”晴明站起來,迎著光的少年這一刻像被陽光鍍上了一層金邊。他笑著揉了揉梨子的頭,“走了。”

“啊,我也一起走。”梨子連忙放下筷子,比晴明還要快的跑到廊下坐下來穿鞋。

“這裡……”耳畔突然傳來晴明炙熱的呼吸,梨子身體一僵,感覺到晴明俯下身來從後面環住她。

“袖子沒有挽好。”晴明輕輕地說。

少年修長的手指靈巧地幫她把袖口挽齊。梨子還沒有來得及道謝,臉就被扳了過去。

晴明輕柔吮著她嫣紅的唇,繼而溫柔地繞住她的舌尖,探尋著每一個角落,炙熱纏綿。

直到把她親的眸中蒙上了一層霧氣,他才分開,眉眼溫柔地說,“謝禮我自己拿了,不必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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