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盼會意,正打算把那張牌打出去,便故意躊躇了半晌,笑道:“我這一張牌定在唐婉手裡扣著呢。我若不發這一張,就落不了聽的。”

唐婉道:“我還沒有聽牌呢!你儘管打好了。”

顧盼盼道:“這可是你說的喲,我打了你可不能胡我的。”

唐婉道:“你只管打好了,我保證不胡你的。你要打什麼牌你快一點啊,讓我瞧瞧是張什麼。” 顧盼盼便送在唐婉跟前。唐婉一看是個二餅,便笑道:“我倒不稀罕他,只怕老太太胡了。”

唐氏早已笑著把牌推倒了,說道:“呵呵,我胡了。”

顧盼盼聽了,忙笑道:“我發錯了。”便假裝要撿回去。

唐氏說道:“你敢拿回去!牌是握在你手中,難道是風刮下來的不成?”大家一聽,都笑了。

顧盼盼道:“你們瞧,看來我真要去學算命才能跟你們玩的了。這一上來就放了一炮,不過,這牌的確是我自己打出來的,也不能怪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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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笑道:“誰讓你一上來就說自己要輸錢呢,你自己該打你自己那張嘴。”又向趙萍笑道:“我不是小器愛贏錢,這只不過是個彩頭兒罷了。”

唐婉笑道:“可不是這樣,哪個糊塗人說老太太愛錢呢?”

顧盼盼正數著錢,聽了這話,忙又把錢穿上了,向眾人笑道:“到底是我小器,輸了就數錢,還是收起來的好。”

本來唐氏是叫王永香過來在一旁望風順便替她洗牌的,因和大家說笑,不見王永香動手,唐氏便道:“你怎麼連牌也不替我洗?”

王永香拿起牌來,邊洗邊笑道:“嫂子輸了,錢還沒給呢。”

唐氏道:“她輸了不給錢,那怎麼行呢?”便命李嬤嬤:“快去把她那一吊錢都拿過來。” 李嬤嬤真就拿了,擱在唐氏旁邊。

顧盼盼笑道:“快還我吧,我照數兒給就是了。”

趙萍笑道:“不過是玩玩罷了。”

顧盼盼聽說,拉著趙萍,指著唐氏素日放錢的一個小木匣子笑道:“你瞧瞧,那個裡頭的錢都是我輸的。往日裡也這樣的,一吊錢玩不了半個時辰就跑到母親那木匣子裡去了,想必是那裡頭的錢全是狐狸精變的,只要它一招手兒。我的錢就被它勾引進去了,牌也不用鬥了。”話說未完,引的在座的眾人笑個不住。

這時,王永香的牌已洗好,大家又開始抓牌。這回趙萍抓到了一副好牌,頓時心跳加速,面紅耳脹,嘴裡還在不停地唸叨:“摸個好牌!摸個好牌!”這次又輪到她摸牌了,她右手抓了一張牌後,先用手指摸了一下,然後把右手高高舉起,“啪”的一聲,把牌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嘴裡喊道:“哈哈!我胡了,四喜碰碰和大吊槓開,翻四番,拿錢來!”

“不得了,你這牌可要贏不少呀!”唐婉給她算了一下。

趙萍更得意了,搖頭晃腦地炫耀著:“我一直不換牌,就連臭東風的子也不吊,就單吊三筒,看我吊得多準呀!先掰回點損失,還贏了點了。”

“就你們老胡,怎麼輪也要輪到我了吧。”唐婉有些不服氣地道。上來沒多久,半吊錢就輸進去了。她這回把牌都趴下,不讓王永香看了。

恰好這一把唐氏也抓到了一把好牌,清一色的條子,還有一*槓,都已聽牌了,而且還胡得挺寬的,胡二五八條。王永香便又遞了個暗號與顧盼盼。

顧盼盼會意,又故意躊躇了一陣,自言自語道:“我是打五條呢還是打八條,打五條吧,肯定是婉姑娘胡了。”

唐婉笑著道:“打五條我不要你的,你要打八條我可就胡了。”

顧盼盼道:“你又來嚇唬人,我偏不信,就打八條了。”說完就把八條打出。

唐氏大喜,立刻把牌一推,“我胡了,清一色加一槓,番八倍。”

“慢著,我先胡了。我就說過了我單吊八條的,嫂子偏不信,還要打出來!”唐婉把牌一亮,她還真的是胡八條,只不過是個小屁胡。

“你胡得好!要不然我們就輸大了。” 趙萍笑嘻嘻地嚷道。

“哎喲,這麼好的一把牌,讓婉姑娘給截胡了,真是可惜了。”唐氏氣得不行,“我還是胡得挺寬的,胡二五八條。你怎麼不放五條出來呢?”

王永香把桌子上的牌翻開看了一下,又嚷道:“三嫂不胡就好了,母親還可弄一*二條,再翻一倍,真是可惜了。”

誰知道唐婉居然較起真來,她不敢跟唐氏發火,於是便瞪著眼睛朝王永香說道:“我都好久沒胡牌了,好不容易胡一把的。一個小屁胡也不讓嗎?”看來賭場上面無父子,這話一點也沒有說錯。

“胡,該胡。快洗牌吧。” 顧盼盼一看唐婉較真,就趕緊勸道。

唐婉聽顧盼盼這麼說,心中才舒服了一些。開始洗牌準備下一場。

……

陸游回到房間,看到菊香正在燭光下納鞋底。縫得密密麻麻的,很是有趣。這讓他不禁想起了一首古詩。“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不禁有些遺憾,要是自己有那個本事,把現代的工業技術全都搬到宋朝來,那不知道要解決多少婦女的這種勞作之苦。在現代社會中,想要辦一個縫紉廠,只要有點資本,那就是一件區區小事,可是在宋朝,也就只能是想想罷了。他不禁心底暗暗感嘆,一個人的力量原來是那麼的渺少。

菊香聽了陸游的嘆氣聲,問道:“少爺,好好的,你在嘆什麼氣啊?”

陸游一驚,馬上掩飾道:“沒有啊,這都快到了上床睡覺的時間了,怎麼你家主子還不回來?”

菊香笑道:“少爺是想我家主子了啊,她想必是這會兒打得上癮了,不想走。我們也去看看吧。”說罷,放下手中的活,提了燈籠,便與陸游往唐氏的房間走去。

陸游來到母親的房間。唐婉她們幾個玩得正歡。唐婉一看到陸游進來,便高興地招了招手,“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支支招。”

“還要人支招啊,你都把我們三人的錢贏得差不多了。”趙萍說道。

“呵呵。”唐婉贏了錢,很是高興。“我也是吃過晚飯後才手氣好的,胡了幾把大的。”然後招呼著陸游搬個小凳坐到自己跟前,還一點也不忌諱地把陸游的手拉到自己的大腿上。

王永香看了一眼,便忙道:“這兒有點擠,我給你們騰個地方吧。”便笑著跟唐氏告辭:“母親,我有些困了。就先下去休息了。您們慢慢玩吧。”

“好,你困了就先下去休息吧。我們等下再玩一會兒也就散了。”唐氏應道。

王永香便起身退下。站在一旁的鳳兒便趕緊提了燈籠,陪王永香回房間。

二人回到房間之後,皆卸罷殘妝,脫換過裙襖。鳳兒又把床鋪好,轉身一看,王永香正坐在梳妝檯前發呆。鳳兒道:“小姐,床已經鋪好了,你早些上床休息吧。” 王永香便上了床。說話之間,天已二更,鳳兒已放下簾幔,移燈炷香,伏侍王永香臥下,再往外邊房間睡去了。

卻說王永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先前打牌的時候,受了唐婉一頓氣,後來陸游進來,當眾與唐婉親熱,又刺激到了她。尋思起如今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現在他家依棲。雖說是陸家待自己如同家人一樣,到底是客邊。有些心底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跟誰說起,也覺沒趣。一面想,一面又滾下淚珠來。至三更以後,真是越想越傷感。也不顧鳳兒在外邊房間裡睡著,竟然悲悲慼戚嗚咽起來。

鳳兒睡得迷迷糊糊的,卻聽到有人小聲嗚咽的聲音,疑是在夢中,便掐了一下自己的手。疼醒過來,知是自家小姐在隔壁哭泣。鳳兒忙翻身起來,找了一件紅綢小棉襖兒穿上。然後點了燈,來到王永香的房間。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麼啦?”

王永香聽到外屋的動靜,已不再哭泣,但臉上猶掛著淚滴。“沒有什麼,我只是忽然之間想自己的父母了。”

鳳兒放下燈籠,先倒了一杯溫水,遞與王永香吃了,道:“小姐,別想那麼多了。俗語說的好,‘千里搭長棚,沒有個不散的筵席’,誰守誰一輩子呢?如今,夫人與老爺對小姐這麼好,想必你的親生父母在天之靈也會安慰的。這樣吧,我今晚就在這房間裡服侍你一夜,陪你說說話兒,如何?”

王永香點了點頭,“我睡不著,想出去走一走。”

鳳兒有些猶豫和害怕,道:“聽老人們說,那些孤魂野鬼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出來的……”

王永香道:“外頭有大月亮的,月明之夜,孤魂野鬼都是不敢出來的。我也不走遠了,就在院子裡逛逛。你要是害怕,就不要跟來了吧。” 王永香心中煩悶,就想出去散下心。

鳳兒見主子一定要去,哪有不跟的道理?硬著頭皮道:“那我就陪著主子吧。外面有風,披上披風再去,仔細冷著。”鳳兒說完,便找了一件貂頦滿襟的披風出來,要給王永香穿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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